（2）

闪暖同人合集

池湘

2025/05/18 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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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昂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当他踏入旅店，视线转向那个戴着兜帽的旅客时，他一瞬间便判断这个人是墨丘利。
    若非出于对他的了解，知道墨丘利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教会城市，还入住旅店，他几乎就要当场冲上去和他来上一架。
    虽然那个人没有回头，声音也被刻意地压低，但他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决定去一探究竟。
    因为在教会的地位，他很容易便得到了那个人的入住信息，他名为伊萨，是一名木系元素法师。
    正巧洛昂也准备在此落脚，前台知道洛昂对刚才的客人有着极高的关注，索性给他安排在了墨丘利的隔壁。洛昂对这个安排也十分满意，这为他打探名为“伊萨”的旅客提供了便利。
    不过他向来是个直来直往的人。他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将东西放置好便到了墨丘利房间门前。
    没有比直接询问更好的方式了。
     魔法师将他的房门口掩藏的很好，虽然知道是隔壁屋，但魔法师们会使用魔法掩盖住房间的入口，或是通过扭曲空间，或是魔法结界，这取决于魔法师自己的习惯。
     伊萨很显然十分警惕，洛昂看得出来。除了木元素浓厚的拟森林结界，还附加了几个虚假空间结界。
     但洛昂根本没把这些放在眼里，能成为教会圣骑士不仅仅是他的骑士位阶极高，还因为他的圣光魔法也有着极高的造诣。圣光的魔法力能看穿虚假的事物，何况这几道结界并不复杂。
     光元素覆盖了他的手，穿透了重重的结界。他的手扣响了房门。
     墨丘利知道洛昂没那么好糊弄，但他这么快就来找自己的麻烦也让他完全没想到。
     他只对自己释放了几道简单基础的治愈魔法——他并不擅长这个，但至少帮他把胸口淤结的血逼了出来。他难耐地咳出声，一摊暗红的血溅了一地。他念了一句咒语清理干净，苍白的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些许红润。
     门外洛昂又敲了好几下，他知道洛昂今天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又犹豫了一阵，单门外洛昂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别躲了，我知道你是谁。”
     他的语气轻快自信，似乎真的笃定了他的身份。
     “还要我等吗？我可不是那种严格遵守骑士精神的人。”
     墨丘利知道他的言下之意——若是再不开门，他就要强闯了。他知道这里是教会城市，可没人能阻拦圣骑士的无礼行为。
     他只好走下床去，解开了门上的结界。
     “果然是你。”
     洛昂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墨丘利。
     墨丘利也没再做多余的伪装，当然也没给洛昂好脸色看：“你满意了？现在你要杀我或者抓我走吗？”
     “不请我进去坐坐？”
     墨丘利“呿”了声，但他还不想在这里与洛昂起冲突，偏了偏身子让他进来。
     洛昂丝毫不见外地走了进来，但刚一踏入，他便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你受伤了？”
     “嗯。你如果现在要我死正好是机会。”墨丘利也不否认，否认也没有用。
     “我可不像教会那些人一样怼着个黑魔法师就喊打喊杀的，你要是想做什么坏事，我再阻止你也不迟。”洛昂笑道，“何况我可不喜欢乘火打劫，要杀你的话还是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墨丘利知道洛昂这人潇洒惯了，倒是和教会其他人完全不同，不仅没有建立属于自己的骑士团，还喜欢四处乱跑，算得上教会里的异类，对他墨丘利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不过你受了伤，跑教会的地盘做什么？你这会运气好遇上的是我，若是换了那几个老古板，被发现你可真没了。”
     “我也不想来这里，我甚至不知道这是哪个王国的城市。”墨丘利道，“阴差阳错罢了。”
     洛昂知道墨丘利不愿细说，毕竟两个人立场不同，也称不上有什么交情。
     “你都不知道这是哪，你还敢来。”洛昂闻言不禁失笑，“这是苹果联邦的中型教会城市何西阿城。”
     “没听说过。”知道了这些至少心里有了点底，而墨丘利已经不想和教会的圣骑士待在同一个屋檐下了，“如果你既不打算抓我也不打算杀我，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你就不想问问，我一个圣骑士来这种小地方做什么？”
     “难道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好吧，那我主动告诉你。”洛昂表情稍微严肃了些，“黑鹫是你的学徒吧。”
     “是。”墨丘利听他提起黑鹫，一种莫名的不安袭上心头，“你可别告诉我他死了。”
     洛昂只道他是关心徒弟，并非所有的黑魔法师都是冷酷无情之人。他接着说道：“你的学徒应该没事，这次我来是接了教会的任务，说与何西阿城毗邻的皮尔镇有黑魔法师使用了大规模的黑魔法。”洛昂顿了顿，“教会的人见到了你的宝贝学徒，而你又来到这……”
     洛昂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墨丘利已经知道他的意思：“我出现在这里，你怀疑我也是应该。”
     “现在不怀疑了，你不是那种说谎话的人。”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为什么？教会不至于派出你去对付我那个没用的徒弟吧。”
     “关你都不关心一下你的学徒吗？他可能会死哦。”
     “又不是小孩子了，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
     洛昂摇摇头：“真是无情的家伙，还以为你会说一起去看看呢。”
     “话说完了？”墨丘利已经不耐烦了，精神力和身体受到的伤害又开始隐隐发作，他只想快点把洛昂赶出去。“说完了就滚出去。”
     “好好好，你好好养伤。”如此明显的逐客令，洛昂也不好意思再久留，“等你伤好了，再看看是你死还是我亡吧。”
     他起身走到门口，背对着墨丘利一摆手。墨丘利冷漠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终于离开他的房间，皱着眉头地给房门又多加了好几道结界。
     洛昂的确是故意告诉墨丘利他此行目的的。在认出墨丘利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洛昂性格不羁，对教会与教宗并非百分百的信任，从接到这个任务时他便隐约察觉到了异样。
     正如墨丘利所言，如果这件事的目标是黑鹫，教会大可不必派出圣骑士级别的强者。
     他稍加思索，便意识到教会给他安排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任务，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黑鹫并非是教会的目标，他的老师墨丘利才是。
     墨丘利与教会的好几名圣骑士交过手，除了与洛昂不分胜负，他能够稳稳赢下其他几名圣骑士。要说除了教宗，教会里只有洛昂有机会战胜墨丘利。
     但洛昂并非是一昧听从教会安排的人。尤其近些年了教宗给他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让他不安，甚至连性情都有些变化，对黑魔法师的审判也越来越苛刻。但教会以及普通的民众只觉得对黑魔法进一步的打压是件好事，为他们带来了安全感，也没有人再去关心教宗的变化。
     洛昂一直在试图找机会验证自己的想法。这次碰巧遇见了墨丘利，他倒想看看，如果按照他自己的剧本来，教会是否会有什么别的反应。
     墨丘利将洛昂刚才那番话暂且抛去了脑后。当务之急是恢复他的伤势，他不敢拖延。
     他闭上眼睛，很快便进入了冥想的状态中。再睁开眼时，面前浮动了许多大大小小五颜六色的光团。这些便是魔法师们魔力的基础，自然界中各种元素的化身。
     通常来说治愈效果最好的元素是光元素，但墨丘利身为黑法师，纳入过多的光元素反而会使他受到伤害。他选择了一些温和的木元素与水元素，将其作为药剂一般吸纳入体，缓慢地修复受损的身体。
     这样的方法其实并非人类所能掌握，这独属于自然亲和力高的精灵。虽然墨丘利只有一半的精灵血统，但他还是能够以此来治疗。
     但精神力受到的伤害却并非这种方法能够治愈的。他现在仅仅只有魔导师水平的精神力，这使他对魔法的掌控能力也下降了许多。要想恢复精神力，他需要更多的条件。
     当肉体的损伤得到修复，他才开始思考起洛昂方才对他说起的那一番话。
     墨丘利对洛昂说的话基本上是相信的，但他也知道洛昂一定也没有和盘托出，一定有所保留。
     洛昂不会无缘无故地和他提起他来这里的任务，但也一定不是为了他那个不怎么成器的徒弟来告诉他。
     细想到教会这么大材小用的安排，他大概意会到了洛昂的意思。
     即使洛昂没有告诉他任务的事，他在何西阿城大概也会听到关于他的学徒被教会盯上的消息。但这件事从任务的执行者洛昂口中听到就不一样了。
     这是在明示，教会真正的目标是他而非黑鹫。但洛昂告诉他这些，很显然与教会的目的背道而驰。
     没错，或许就是如此。
     墨丘利的手指摩挲着他的魔法杖沉思着。教会派出洛昂来找自己学徒的麻烦，很显然是为了引出自己，真正的目的一定是为了除掉自己。
     但洛昂的样子，似乎也并不像是明确收到“杀死黑魔法师墨丘利”这样的指令，教会是故意要制造他们一场意外的冲突？
     洛昂或许也料到了这些，这才把这些事透露给他。墨丘利一思索，觉得现在的洛昂一定不是完全遵守教会的命令，而把任务透露出来，或许只是想利用自己达到他的目的。
     至于是什么样的目的，他猜不出来。但他可以肯定，洛昂一定想要打乱教会的计划，也因此，他暂时不会杀自己。
     “皮尔镇吗？”墨丘利喃喃道。如果想要搞清楚洛昂打的什么算盘，只怕还真是要去一趟才好。
     何况他那个学徒也在，墨丘利就费心思培养了这么一个学徒，他还真不想就这么让他死了。
     墨丘利来到了皮尔镇。
     洛昂一定比他还要早的到了这个地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空气中弥散的光元素浓烈纯粹得超出了自然水平，他甚至怀疑洛昂是故意留下这些光元素给他的。    看样子，是笃定了他会来。    黑魔法师擅隐藏踪迹，毕竟人们但凡发现了黑魔法师都喊打喊杀的。但教会有寻找到黑魔法师的方法，他不知道洛昂是否已经找到了他的徒弟。
     他闭上眼稍微感知了一下，便知道了洛昂口中那个被人发现了使用黑魔法的地方。
     其实离皮尔镇中心还是比较远的，毕竟没有黑魔法师会在城镇里使用魔法。墨丘利顺着魔法的痕迹找到了皮尔镇郊外的一片隐秘的山林，老远就闻见了风中飘散的血腥味。
     洛昂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抱着手臂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但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轻松的笑容。
     “你来了，等你很久了。”
     “你应该庆幸我没让你白等。”
     洛昂没有回答他，而是指着不远处隐藏在丛丛灌木。墨丘利视线顺着他的指向，魔法杖在地上轻轻顿了顿，灌木丛像是有感应似的向两边偏开，露出了隐藏在后面的景象。
     墨丘利也没想到会看见这样的画面，但一路上闻到的血腥味因此得到了解释。    几个被挖去了脸的女孩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看起来已经没了呼吸。草坪上还有魔法阵的痕迹，黑魔法的元素从阵法纹路上飘出，还在缓慢地腐蚀植物。
     “不怕你笑话，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阵法。”洛昂在他身边，“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黑魔法师都喜欢捣鼓这些吗？”
     “别泼脏水。”墨丘利皱了皱眉，弯腰伸手在阵法上一抹，淡淡黑烟在他手上旋转了一圈。
     洛昂蹲下来看他动作：“你知道这是什么阵法吗？”
     “我只知道大概，并不能完全确定。这并非纯粹的魔法阵。”
     “看起来是魔法与炼金术的结合。”墨丘利指了指地上几具尸体，解释道，“她们的脸是被炼金术取走的，被当做了炼金的材料，但催动术式的能量来自于魔法。”墨丘利偏头看向洛昂，“这是新鲜的法阵，应该没用多久。”
     洛昂点头：“你说的没错。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样子是我的到来惊动了他，他直接逃走了。你觉得你的学徒有这个本事吗？”
     洛昂的语气并不是疑问，但墨丘利从中听出了他逐渐压抑不住的愤怒。不过黑鹫什么水平他还是清楚的。
     “如果你刻意隐藏行踪，他是发现不了你的，但这个魔法阵……是他画的没错，但这只是一个魔力凝聚的阵法。”
     “他会炼金术吗？”    “他不可能会，他没有炼金术天赋。”
     “那他就是和一个不知名的炼金术士在一起了。”洛昂说道，“所以你的宝贝学徒，和一个炼金术士一起狼狈为奸，然后杀人，对吧。”
     墨丘利听出他越来越抑制不住的愤怒：“你如果在这里迁怒于我，你故意引诱我来陪你做戏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好……好！”洛昂紧握拳头，逼自己不要发作，指关节被他捏的咯咯作响，“你能找到他吗？”
     “当然。我也想知道，我的学徒怎么会跟炼金术士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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