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蜂】睡前越界故事-6

午夜迷魂故事集

Marfa

2024/11/21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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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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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世一回到公寓后，照旧每天三点一线，公寓，学校，酒吧。期间蜂乐从来没有回来过，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消息。

到了第七天，洁世一心想，也许他该走了。

公寓里他的东西并不多，一个箱子绰绰有余。洁世一把钥匙放在玄关的碗里，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空旷的公寓，也不知道下一次会有人再住进来会是什么时候。

拖着箱子又回到几公里之外，自己小小的出租屋，洁从衣柜里翻出那些蜂乐送给他的礼物，坐在地上盘算了一下，除过自己穿过的那一套，原本是准备表白时候的西服，再去除定制的衣服，还有刻了字的礼物，剩下的都是一些可以转手送给别人的东西。

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打包好装进箱子里也费了他不少力气，洁世一将打包好的箱子交给公寓管理员，又开始忧愁下一件事。

那些衣服，还有物件，幸运的是，他都有记得留下发票和吊牌，一通算下来，看着上面那个对他来说接近于天文数字程度的价格，洁又不得不唉声叹气起来。

这下又要找新的兼职了，洁世一只能捡起自己以前的旧活，在群里问了一圈，倒是正好有个团队缺剪辑后期。

不再去想自己还要多久才能把钱还上，洁世一拍拍脸，告诉自己，一切都向前看。

生活又变得忙碌且紧张，每天回到出租屋都累得浑身无力，好几次甚至惊险地滑到浴缸里，自此，洁特意给自己每天的泡澡时间定了个闹钟。

只不过手脚并用从浴缸里爬出来，路过镜子的时候，看见自己眼下的黑眼圈，洁世一有点不敢认自己。

“你是不是被诈骗了？”马狼是这么说的。

“是借了网贷吧……”凪是这么说的。

“......”

洁世一又能说什么？

难不成说自己一头热，自己坑自己，自找苦吃？

打工攒的钱去除买那两个杯子外本就剩下不多，这下倒好，全赔了。

看洁又过上了苦兮兮找兼职的日子，老板以为他谈恋爱被骗了钱，所以可怜他加了点钱值到深夜班，这样至少不用跑其他地方。

“哦对了，”老板随口一问，“你之前买的那个杯子呢？也送出去的话岂不是太亏了，对面都把你钱卷走了。”

洁世一手上的动作放缓，低头沉默了半天，过了会儿才开口：“没有，还在家里。”

“那正好啊，我看你那杯子好像还挺有来头的，你转手一下，手头能换不少钱吧。”

洁世一将削好的透明六面体冰块放到厚底酒杯里，与液体一起搅拌后放上台面，推给面前的客人：“请慢用。”

老板看他没再说话，也不愿再自讨没趣，继续手头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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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寓里搬出来后的第27天，洁世一发现自己被田泉先生删除了联络方式。

很突然地，对方在删了自己之前主动给他发了条消息：就此别过吧。

这个小插曲让他的心有点乱，洁世一又点进动态，发现对方确实在自己的页面消失了。

那他呢？

这个念头瞬间出现在洁世一的脑海里，他点进去，发现对方在一个月前发的那张落日余晖的照片还在。

洁放松着长出一口气，回神过来又开始心里一团乱麻。

为什么彼此还要留着联系方式，明明已经不会再聊天，也不会再有交集，他为什么不删了自己。

总不可能是准备一个备用的，随叫随到的床伴吧。

想到这里，即使洁世一自嘲笑出声，将手机扔到一旁，但他心里清楚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没关系的，洁。”洁世一想起老板醉酒后，缠着自己回忆他的青春恋爱往事中，稀里糊涂的一句话，“我们都会爱错人。”

想到这，洁世一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从衣柜里翻出那个盒子。

精致的蓝色礼盒打开后，里面放着自己手写的一张卡片。

洁世一还记得自己去买这两件东西的那天。自己定好的闹钟还没响，蜂乐就兴奋地把他摇醒，一脸喜悦地说着下个月有日食。

一场盛大的日全食，蜂乐说：“那该是多么浪漫的一天！”

暗沉沉的天空，到底浪漫在何处？洁世一觉得自己好像和他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但还是揉揉眼，去摸他伏在自己胸前毛茸茸的脑袋：“嗯……知道了。”

“在那样特殊的日子，不论是做什么事情都会显得值得纪念，这对我来说很浪漫。”

蜂乐回将耳朵贴上洁的心脏，用手指跟随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点在肌肤，小声嘟囔：“但要说最浪漫的话——”

“日食婚礼。”

洁脱口而出。

“是！”蜂乐回撑着他坐起来，眯着眼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我们也太默契了吧。”

“你想画一场日食下的婚礼？”

“对。”

蜂乐回跨坐在他的腰上，眼中闪烁，俯身去蹭了蹭洁的鼻子。

两人的嘴唇只是轻轻贴着，洁没有去吻他，低声开口：“怎么了。”

“没什么。”蜂乐回勾起嘴角，主动开启了这个吻，“只是在想，洁真的好了解我。”

我了解你吗？洁世一承受着身上的人开始煽风点火，原本还想反驳，但不容忽视的热度在身下被包裹，他不得不伸手去握他的腰，这股思绪也就被抛之脑后。

洁世一今天再看到这张卡片，看到自己幼稚的“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度过地球上最昏暗的一天吗？”的字迹，一面为自己的愚蠢而无语，一面还又觉得有点好笑。

将卡片拿出来扔进垃圾桶，盖上盖子，洁世一拨通了店长的电话：“喂，老板，关于上回说的那个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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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财团少爷进门的那一刻开始，洁世一就知道今夜注定不会太平。

少爷，来找少爷的人，一杯倒的，来找一杯倒的，一脸怒火的外国人，最要命的还有他们从这里出去后在门口的各种响声，因为老板会马上找他：“洁，你去看一下，可别在店门口出事了。”

洁世一只能认命放下桌布，结果每次都是正好有人进来，门外又没了身影，老板又挥挥手叫他回来。

时间慢慢来到凌晨一点半，洁世一祈祷趴在吧台的黑发青年最好安安稳稳地睡着，为了尽早结束这个堪比厄运之夜的一天，眼见着店里没人再进来，便马上提着水桶准备开始打扫。

如果没有看见那个已经阔别一月的人进来的话。

“不好意思，我周末比较忙。”

也不知道为何，一股火无端从胸中燃起，他知道自己的语气一定非常冷硬，甚至可以说是不留情面，但他还是迫切想把这股烦躁发泄出来。

即使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洁世一该有的样子。

对方装作陌生人的话语也令他更加烦躁，紧握在手心的酒杯又印上他的指纹，洁世一手上机械地擦了一遍又一遍，放到水中浸泡了一遍又一遍。

这就是你消失了这么久，见到后想对我说的话吗？

也许对他来说就是这样，和艳遇没什么区别。洁世一心里的火气转变为对对方一如既往的印象，自己何必在这里生闷气，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洁世一没有再回他，擦完手头的杯子，抬头发现那头的黑发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走过去收了杯子回来，蜂乐正好喝完，还贴心地递到他的手上，刻意用手指擦过他的手背。

“客人，我们要打烊了。”

男人竖起手指，认真说道：“最后一个问题。”

洁胸口起伏，放下东西，伏在吧台上，低着头：“问吧。”

“你......现在有对象吗？”

洁世一终于抬头看向他，脸上的表情不变。

他选择撒谎：“有。”

男人目光灼灼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几秒，像是在确认这句话的真假。

两人就这样，无声在空气中对峙，直到蜂乐回败下阵来，苦笑出声，抬手将剩下的酒一口饮尽。

“是吗，太可惜，真的打扰了。”

“嗯，再见。”

门口的风铃又响起，今夜的最后一位客人终于离开，洁世一转身靠在木桌旁，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

老板推开后厨门走出来，小心翼翼问他：“前男友？”

洁世一摆摆手，又转身去拿水桶里的拖把，回答：“不是。”

两个人齐心协力把地都拖干净，老板去后厨里收拾着准备扔垃圾，临走前提醒洁一声：“你去看看门口那会儿走的那个客人还在不在，我看他样子像个学生，万一出事了的话就完蛋了。”

洁世一想想也是，脱了腰间的黑色半身围裙，推开门走出去。

很好，路灯和台阶边都没有发现醉倒的人。

洁世一又往左边看过去，低头，一眼发现地上蹲了个人。

洁世一站在原地，看了半天，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不得不认命蹲下去看他。

“怎么在这儿蹲着，不冷吗？”

蜂乐回将脑袋埋在膝盖上，没有说话。

洁世一耐着性子，继续问他：“喝醉了？”

蹲在地上装刺猬的人终于动了，缓慢摇了摇脑袋。

看对方这副不想配合的样子，洁世一也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了，撑着膝盖站起来刚准备转身，突然又被拽住了衣角。

洁世一低头去看自己被紧紧攥在手心的衬衫一角，本来想说自己穿着衬衫实在太冷，准备回去披件外套出来，但看见男人手上的绷带，张着嘴思考了半天，又沉默了，顺从蜂乐拉拽他的力气蹲下去。

两人冰凉的膝盖蹭在一起，蜂乐还是没有抬头，从蹭在地上的大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塞进洁世一手里。

“这是什么？”洁世一不着急，看他不再发抖，把手收回去，才出声问到。

蜂乐回能感受到青年灼灼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终于是小声开口：“你打开就知道了……”

洁世一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根玻璃棒。

“长得像个棒棒糖一样，这是你的新爱好？收集棒棒糖造型的玻璃装饰品?”

“才不是——”

蜂乐回连忙张口就要反驳他，在抬头对上洁世一眼睛的瞬间，才明白自己上了当。

“终于舍得看人了？”洁轻轻笑了一声，将玻璃棒举起来晃了晃，“这就是你那天做的那个吗。”

原本应该是蜂乐口中“蝴蝶结”状的东西，最终还是变成了一根普通的蜂蜜搅拌棒。

见蜂乐沮丧着点点头，洁世一心下了然：“既然不是你从别处买来的，那我就收下了，谢谢。”

眼见着面前的人又有要变回刺猬的迹象，洁世一先进一步，凑过去看他红肿的眼睛：“……哭了？”

“……嗯。”

“为什么哭啊。”

“……你明知故问。”

“我不懂啊。”洁世一伸手去蹭他的眼角，抹开那抹闪烁的光，语气不再冷硬，目光也变得柔和，“蜂乐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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