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中心】惯性

绝青分

加载中……

中原中也已惯于失去。

在“羊“学会了作为人的基点。
银色头发的男孩看到他第一次使用吸管把自己呛得半死，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用手拍着他的后背，直到等他停下咳嗽才准备离开帐篷。
中原中也拉住他。
“白濑，这是什么？”
“这是水杯啊，我教过你的。”
“不，我是说，”中原中也皱起眉头，指着杯中的液体，试图寻找一个提问的词汇，“这不是水，比水……更好喝。”
“啊，这个水呢，加了砂糖和蜂蜜哦！很好喝吧。”白濑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都要多亏了中也呢！我们最近都过得比以前要好。”
“蜂蜜……”
“没错。砂糖和蜂蜜都是甜味的，记住了吗？”

然后失去。他是羊之王，也是被抛弃的祭品。

在旗会遇到彼此平等的朋友。
他们拉着他开起派对，他下意识警惕有什么陷阱，然后被飞到空中的彩色纸片拍了一脸。
花哨的蛋糕摆在桌子正中央，还有蜡烛在燃烧。
是生日派对吗？“我并不……”
“是庆祝今天又活下来的派对！”
阿呆鸟举着小礼炮大声宣布，另一只手已经准备好了切蛋糕的小刀。
中原中也呼了一口气，稍微环视屋内，没有看到时常和这群人在一起的冷血。
“出任务去了，忙得很。”钢琴家摆了摆手。
“我还以为是因为他讨厌我呢。”
几个人都笑了笑。
看不出什么异常，于是他终于坐在了桌子前，看着手中切下的一块蛋糕。
在少年们因为分配蛋糕的大小而打起来之前，将奶油和蛋糕胚一并抿在嘴里。
很好吃，是砂糖的甜味。

然后失去。他把那张作为礼物的照片收在钱包的夹层最深处，连着一过去的回忆一起，不再去看。

在港口黑手党被迫得到一位搭档。
虽然相看两厌，打闹不停，仍然逐渐习惯了这样一个存在。
不知道第几次冲过去把某个自杀混蛋从水里捞上来的时候，心累得要命，他骂骂咧咧地把人扯到岸边，对着胸口来了一拳。
少年“噗”地吐出一口水，睁开眼睛厌烦地瞧向他：“真是多管闲事的中也。”
“哈？”好心不领，还要嫌他烦，他还没有开始嫌弃要救太宰治这件事呢。
“就当做没有看见我不就好了？”太宰治理了理领口坐起来，随便一捏，身上的布料就挤出一滩水，“还是说小狗离不开主人？哦哦，真可怜——”
再也听不下去那怪模怪样的语调，横踢扫过让他闭嘴。太宰治后跳起身，丝毫看不出刚刚溺过水的任何虚弱。
“唉，不过已经答应做你的主人，还是稍微负责一下吧，我会陪着你哦。”
他忍无可忍地反驳：“什么时候答应了——不对，我才不是什么狗！”
两人一同走向不远的小摊，飘来关东煮的香气。

然后失去。某一天突兀地回头，身旁四周一片寂静，不再有第二个人。

“那便失去吧。”他淡淡地想。
纵使如何痛苦，也怀念着相遇的快乐。
中原中也认为活着并不需要太多理由。即使太宰治无数次在耳朵边念叨什么意义什么无聊，他也一直觉得活下去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渐渐地，无法再升起期待感，也不再试图挽留任何东西。

这样说显得他有点哀哀戚戚的，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想法罢了，大多时候，中原中也并不觉得自己失去太多，毕竟，他也得到了相应的。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生活上没有什么阻碍，吃喝玩乐，独自住着不会过风漏雨的高档的房子。工作忙一些他并不介意，或者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无所谓多忙一些、少忙一些，反正都是为了港口黑手党。
虽说BOSS的命令也是其中之一，但是谁不会想要自己栖身的家更牢固一些呢？
喝酒时掉的眼泪一般都是笑出来的。几个经常在一块儿的酒友很会活络气氛，虽然有时候闹腾过头了，让他有些头痛，但很有趣所以就依着他们了。
就算不在喝酒，也时不时搞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来——
“不，这完全不像太宰先生。”
中原中也眼睛瞪大：“连芥川你也这么说……”亏他提起一口气认真模仿了一遍那家伙的语气。
说到太宰治在武装侦探社的新爱好和新形象，不就是日复一日的找人搭讪殉情吗？连他都遇到过好几次。
但梶井基次郎和芥川龙之介仍然一致地摇头，并且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透露出对刚才他的表演的疑惑。
这让他陷入了短暂的自我怀疑。
太宰治那穿着沙色风衣、动作浮夸地牵住女性双手的样子在他脑海里转了一圈。好吧，那副开朗过头的感觉只听形容的话他确实也不太相信。
虽然以前也会浮夸地说或做什么，但确实有所不同。
不同到让人能用“开朗”这个词来形容他。
所以时隔四年后再次与曾经的搭档见面，他或许真心想杀了他，同时也真心感到高兴。
——太宰治死了最好，但活着也不错。
拥有后失去，与失去后再拥有全不相同。
因为没有期待，所以发生什么都好。那么，高兴一下也无所谓吧？

从港黑大楼出来已是夜晚时分，没来得及看到晚霞，今天的酒会也推掉了。
中原中也点燃一支烟，红色的光点在黑夜里上下晃动着。
车子震动了一下。
“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人怎么一个人抽闷烟啊？”
中原中也嫌弃地起身，身周泛起红光，抓着机车旋转了半圈。男人猝不及防向前踉跄几步。
他总是随心所欲地选择出现在他面前或是消失不见。
嘴里说着一如既往的挑衅的话语，在这一点上，没有变化到仿佛他从未消失过四年。
“你又是来干嘛？——”

以中原中也的视角出发，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标签。
森欧外是“首领”，芥川龙之介是“还需要锻炼的小子”，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是“对面阵营的家伙”——其中有一个家伙高举着掉在地上的“搭档”试图盖住现在的标签，左蹦右跳令人恼火。
于是不堪其扰地，只好按住他，狠狠甩了一个“太宰治”在他脑门上。
太宰治是“太宰治”。

太宰治厚脸皮地再一次凑到他机车旁，讨一根烟。
中原中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嘴。
“呼——”

END

[spoiler=然后继续失去，直到一无所有（IF线）]
太宰治变了。他想。
像是灵魂被篡改了一部分，变得比他们认识之前还要陌生。
“喂，太宰——”
“嗯？”少年回头，询问的目光，蓬乱的黑发，翘起的嘴角。
中原中也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的直觉在报警，他的眼睛却告诉他一切照常。
“没事我就先走了，我有要紧事。”
“太宰治”说，再次回身，走远了。

他是谁？中原中也想。
那个将全身笼罩在阴影与黑色外套之下的皮囊，疲惫地微笑着，然后开口：“森先生也该休息了。”
他是谁？将鲜红的围巾搭在肩膀上，他的脖颈是否有一道勒痕？将绷带缠在左眼上，他的眼球是否已腐烂？将身体摆放在那张座椅上，他的血肉是否已经溶解，从此不再动弹？
“中也。”那道声音静静地唤他，完全无视他巨大的愤怒、不解，“你知道该怎么做。”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中原中也，太宰治最偏爱的干部。
身体控制着自己走上前，托住那伸出的苍白手掌，单膝跪下，献上一道空洞的吻手礼。

“效忠……于你，首领。”

[/spoiler]

【中原中也中心】惯性

章节目录

阅读设置

【中原中也中心】惯性

章节目录

默认卷集

阅读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