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宽辛】宽辛恋爱简史

【宽辛】宽辛恋爱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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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青团

2024/12/22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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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章熬夜等工作的时候写的关于熬夜的故事。我怎么越写越长……

国庆长假之后，MG的高中部清净了许多。高一去军事基地军训了，高二去实验基地学农了，为期一周，只剩高三还在奋力拼搏。

吃午饭的时候六人小团体再度聚首。没有高一高二的学生跟他们抢，打饭都从容了许多。

“听说了没，今年老陆亲自去了。”韦原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因为校长吕简基本上就是个挂名校长，教导主任陆观年对学生们来说，就是校长一般的存在。

“去哪？军训还是学农？”元仲辛随口问道。

“当然是去学农，军训能出什么幺蛾子。”韦原理所当然地答道，像是完全不记得自己也是学农的幺蛾子之一。

“这倒也是。”元仲辛了然地点点头，低头扒了几口饭。

军训的时候全军事化管理，朝五晚九的作息十分严格，当时除了王宽，大概没有谁能泰然自若地面对这样的作息表。

元仲辛那时为了图省事没有带褥子，只带了一张床单，用图钉把四个角钉在木板床上，就当床睡了。那床铺直把人硌得生疼，睡他上铺的韦原有时候得在下铺坐一下，洗个脚穿个鞋什么的，每次都要做上好一会儿心理铺垫。要不是对面床下铺是王宽，洁癖甚重，韦原绝对不会光顾元仲辛的床铺。

但那床铺元仲辛就睡了两天。训练强度远超预期导致他晚上一躺上那硬板床就浑身不得劲儿。最后还是王宽不由分说把他连人带被子换到自己的床铺上。

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了。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那恐怕就是赵简的那句发自灵魂的疑问：“王宽，你为什么晒不黑？”

大概是天赋异禀吧……

学农就大不一样了。他们去了实验基地，参观了大棚，去棉花地摘了棉花，还去老乡家里做好人好事，整个过程就跟放鸭子一样，最后能全须全尾地回来都是万幸。当然最刺激的，还是周四夜里去看流星雨。

“猎户座流星雨，怎么样，看不看？”出于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元仲辛对于组织大家夜里一起看流星雨这件事分外积极，趁着晚饭时间赶紧约上一波。

“看看看！”作为最忠实的狐朋狗友，在这种事情上韦原总是第一个响应。

“去哪儿看？”裴景身为文艺女青年，对流星雨总抱有一种特殊情结。

“我已经挖掘了一个绝佳的观测地！”元仲辛压低了声音，“我们宿舍楼后面基地的最南边有个小土丘，那顶上没有建筑物遮挡，正合适。”

“咳、咳，我这个班长还在呢！”赵简言下之意，你们干这种出格的事情别让我知道。

“没事儿！你又不是我班长！”韦原是一点儿没客气，说罢又转向薛映，“老薛，你来不来？”

薛映是个老实孩子，集体活动一向都参加得勤勤恳恳，这会儿被点名，想了想说：“好，我去。”

这下除了赵简，就只有王宽没有表态了。元仲辛紧张得手心出汗，面上却笑得一无所谓，歪着头看向身旁食不言的王宽：“你怎么说？”

王宽很从容地把嘴里的食物嚼满23下之后咽下，缓缓开口：“学校没规定夜里不能离开基地宿舍楼。”

这就是要去的意思了。赵简一听这话便瞪了他一眼：“你又陪他疯。”

赵简说的是“他”而非“他们”，显然意有所指，王宽看向她，歪着脑袋点了点头，直接就给认下了。元仲辛看在眼里，心中有一丝丝的雀跃，又怕赵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赶紧插嘴道：“那夜里三点宿舍楼门口集合啊！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自己定好闹钟！”

到了夜里三点，果然有人没按时到达集合点——韦原不负众望地睡过了头，最后还是薛映自告奋勇去他宿舍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

其实也不是只有他们看流星雨，只不过别的同学都凑合着在宿舍窗户边上占个位置，或者跑到楼前操场上席地而坐，像他们这样爬到小土坡上的，那确实绝无仅有。但元仲辛的脑回路本就非一般人可比，有时候胆子又大得出奇，这在他的履历里可能根本算不上什么。

趁着流星雨还没开始，王宽受邀给大家讲解天体知识，一路从猎户座讲到参宿七，讲到猎户座的反射星云M78星云，再讲到奥特曼……也算是走题走得思路清晰了。

“王宽，看不出来啊，你还知道奥特曼？”赵简到底还是跟着来了，主要是她不放心裴景一个女生。赵简小时候是奥特曼重度爱好者，家里还有好多手办模型。在她心里，王宽一直都堪称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奥特曼这个词儿从王宽嘴里蹦出来感觉特别违和。

王宽歪了歪头道：“只是略知一二。”

行吧，王宽从不说谎，他说略知一二，那就真的只是略知一二了。只不过……等等，赵简摸了摸下巴又看向王宽：“你不会是小时候在我家看到了……”

王宽点了点头。

赵简痛苦地捂住了脸——她为什么会有记性这么好的竹马！这样有什么黑历史都很难洗掉！

但奥特曼什么的真的就是个附带产物，王宽最大的兴趣爱好还是研究天体物理。元仲辛每次在王宽家闲着没事儿翻那些相关书籍的时候都能看见王宽在书上写的笔记。他一直都觉得这人将来一定能成为非常伟大的物理学家。毕竟以王宽的能力，全力以赴地去热爱一样东西，是不可能毫无建树的。

元仲辛曾经问过王宽为什么选择天体物理。王宽说想要明白这个世界存在的原因和意义，逐渐就变成了研究天体物理。而他没有说的是，在孤独的童年时期他一度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为什么父母都忙于自己的事情，而他仿佛被设定了程式的机器人，周围的人对他的关心仅限于他能不能按照这个程式运行。在书海里寻找人生真谛的他，偶然间踏入了一个属于浩瀚星辰的世界。在这里，他发现宇宙是如此漫长而广阔，相比之下，人类的生命是多么短暂而微不足道，这给他的内心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从此以后，他爱上了这些遥不可及的发光体，仿佛它们能够替代别的那些让他觉得遥不可及的东西，同样的虚妄，但至少，科学会给他答案。

但元仲辛不必相问也能明白。他与生俱来的敏感与后天形成的观察力让他能见微知著地理解王宽的处境。于是他总是尽可能多地陪伴着这个人，在那些大大小小的节日里，在那些对王宽来说意义重大的日子里。直到有一天他从一个不合时宜的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泥足深陷。

“一会儿要许个愿吗？”元仲辛笑吟吟地问王宽。

“嗯。”王宽目不转睛地看着星空。

元仲辛对这个回应很意外。他本来以为，以王宽的性子，会说流星雨就是行星和彗星的碎片流交互作用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实现愿望的功效。他试图从王宽的表情里读取些什么信息，但光线实在太暗了，最后却只能作罢。他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裴景大喊了一声：“快看！”

此夜无月，天空像一张黑幕。流星如画笔在黑幕上勾勒出一闪而逝的痕迹，先是零星的一两笔，片刻后陆陆续续越来越多。那些碎片燃烧着自己，给无知又渺小的人类带来一场盛宴。众人纷纷闭上眼许下愿望，元仲辛也双掌合什，但却没有阖眼，而是转过头看向身旁，趁着王宽闭上眼睛的时候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对方。

王宽的愿望是什么呢？要是流星真的能够实现愿望，就把我的份额都给他吧！

元仲辛兀自在心中念叨着，身边的人似有所感，睁开眼转过头来看向他。

一时间四目相对。元仲辛很想挪开视线，但这漆黑的夜色之下，那人点墨般的眸子里仿佛有星光熠熠，实在太过动人。他拼命克制住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对着王宽粲然一笑。

王宽也对他无奈地笑了笑：“你专心一点。”

“哦。”有你在旁边能专心才怪……元仲辛不由腹诽。

大面积的流星雨出现之后，又有一些没赶上大部队的流星划破天际，直到最后天幕重归黑暗，宣告了盛宴的终结。韦原提议说来都来了，不如等看完日出再走。于是六个人又在小土丘上坐到天亮。

元仲辛大概是因为之前过于兴奋，到了黎明时分已经困到不行，几个人聊着聊着，他就没了声音，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终于栽进了身边人的怀里。而因为他们两个人坐在其他四人的身后，自然也就没有人看见，那偷偷落在元仲辛头发上的，轻柔一吻。

事后六个人因为流星雨结束了还没回宿舍，被来查寝的老师发现，纠集了同行的老师在基地好一通翻找，天亮他们回到宿舍楼之后自然挨了一通说教。这也就是韦原口中所说的“幺蛾子”。

“好想出去放风啊！”元仲辛第一个吃完，伸了个懒腰。

“我掐指一算，下次放风得等到元旦了。”韦原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个苹果啃起来。

“元旦那两天你和小景要去参加保送考试，你忘了？”赵简一边夹菜一边头也不抬地拆台。

韦原立刻发出了一声哀嚎，连带着裴景也皱着眉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别叹气啦！等你考完了我们去吃大餐！”赵简摸了摸裴景的齐刘海安慰她，后者立刻又开心地笑起来。

元仲辛和赵简十一月也要参加提前批考试了。未来会是怎样，谁也不知道。

但至少他们拥有当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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