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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耿耿于怀(5)
[喻黄]耿耿于怀(5)
夜雨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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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午后的日光亮得很。 喻文州今天的课比较早,下课时遇到了日头最烈的时候。 校门口站着一位非常显眼的少女,并非因为她的容貌或是衣着,仅仅因为她站着不动而已。 喻文州几乎想都没想就往少女的方向走去。 “啊,哥。”少女似乎感应到什么,抬起头来和喻文州对视。喻文州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拿着甜筒。 “不出去玩怎么想着来找我了?”喻文州向她摆了摆手适宜自己听到了。然后加快了步伐快走了几步。 少女是他的妹妹,叫喻颜槿,刚刚高中毕业,暑假里闲得很。 喻颜槿眨了眨眼睛:“你和嫂子分手啦?” ……哪壶不开提哪壶。 午后的日头真是太热了,连空气好像都扭曲了。有点像小说里写的无形结界。 喻文州开始怀疑人生,他究竟为什么要穿得人模人样地去上课,T恤不好吗大裤衩不好吗人字拖它不好吗!? 热浪不断地冲过来冲过来,裹挟着南国特有的潮气。有人说喻文州的脑子有时候特别像一台精密的计算机,但这台仪器目前似乎因为过热和受潮而停止了工作。 ——绝不是因为他不想回答喻颜槿的问题。 喻颜槿也没指望自己能得到什么正面回答,事实上喻文州的态度足够证明一些什么了。 喻文州和黄少天之间那点奇怪的氛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然而当时喻颜槿真的有点搞不懂这俩人到底在玩哪一套,为了防止自己猝不及防又被塞一口狗粮,她决心袖手旁观。 这一切的结果是,他们分手了。紧接着,黄少天搬离了这个城市。 剧情的发展进入了奇怪走向,喻颜槿几乎能想象出从霸总强制爱到娇妻带球跑等一系列狗血而俗气的剧情。 她甚至分出了一点心思来惋惜黄少天过分正常的身体构造。 然而,提出分手要求的是喻文州,但这位看上去情况并不太好。 “你倒也是真舍得。”喻颜槿说的是提分手这件事。她咬了一口甜筒,香草味和奶油味混在一起,是又清又甜的味道。 恋爱中的人,无论男女,大概智商都会相应地下降。喻颜槿说者无心,喻文州这听者却相当有意。 这几天他无数次回想那天的情形,但是记忆却模糊得很,只记得越过玻璃窗拥抱他的暖光和黄少天没能喝完的红茶拿铁。 那天黄少天走了之后他独自坐了很久,久到杯里的咖啡凉透了,浓缩意式咖啡的苦涩连甜奶油和糖浆都盖不住。 最后是他也忍无可忍地放下了杯子,找到最近的商场买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去酒店里住了几宿。 喻文州是个擅长自省的人,他非常清楚在收到黄少天发来的调任短信和寄来的房屋备用钥匙的时候,胸口那份闷闷的,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重是什么。 “我以为我不会的。”他近乎是梦呓一般地说道,“可是我发现,我错了。” 喻文州的大脑足够精密,再怎么优化系统优化基础算法都没有用,因为计算公式的错误是一击毙命的。 “唔……”喻颜槿的甜筒已经被她解决得差不多了。喻文州在很多人眼里一直是冷静自持的形象,作为亲妹妹的喻颜槿一年也难以得见他一次失态。内敛与他而言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导致即使现在的他心里无数思绪翻滚,却也能保持面上的平静。 喻颜槿觉得他很可怜,但也本能地感觉到喻文州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 也许是因为……除了黄少天已经没有什么能安慰他了。 非要说这段孽缘的起始,要追溯到他们的高中时期。 那真是个非常、非常狗血的校园爱情故事。 高二分文理科班,两个高玩被分到了一个班,甚至班主任还嫌火药味不够重,将二人安排在讲台两侧的飞机位,美其名曰接受班级众人的瞻仰。实际的效果活像两尊门神。 黄少天性格原因故而颇为高调,事实上高一时期便已为人所熟知。 喻文州则内敛,并且偷偷藏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他喜欢黄少天,很久了。 说来俩人的班级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天见不了几次面,喻文州却跟立了什么flag一样似乎无论做什么都能碰上黄少天。一来二去也混了个眼熟。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黄少天都是非常博人好感的那一挂,喻文州则属于几乎完全符合怀春少男少女梦中情人的设想的现充设定。 于是两位大众男神在一起了。 像他们的分手一样,没有海誓山盟甜言蜜语没有理由没有解释,他们在校运会后拍摄班级合照的时候故意地站在一起,被前排同学遮挡住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那之后他们之间多了不少小情趣,跨越讲台的对视,走在一起时那些亲昵而微小的接触。 恋情被发现是在高三的上学期。高二的暑假被砍掉了一半,提前回到学校他们在走廊的角落偷偷亲吻。只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却被路过的班主任撞见。 那件事闹得不算大,毕竟已经是高考的节骨眼了,只是请了家长来对谈。 这个时候黄少天才发现喻文州的家境其实并不好,父母离异,有一个年龄尚小的妹妹,母亲一人维持家庭,日子并不艰苦,但却是实打实的拮据。 喻文州所有用来给黄少天买零食的所谓零花钱,都是他自己背着家人偷偷打工获得的报酬。 黄少天说要分手。喻文州不同意。 他说,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与旁人无关,他应该负责到底。 后来黄少天和喻文州一起去做了两天工,掐灭了喻文州一直打工到高考百日倒计时的想法。 后来的后来他们考上同一所大学读了同一个专业,一直紧紧握着对方的手。 ——最后在一个平凡无奇的下午松开。 黄少天突然惊醒。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眩晕感。 他感到自己在发热,但一会儿寒意却从骨缝里透出来。喉咙紧得很。 新家的天花板的刷漆是非常淡的米黄色,天色半亮不亮的时候为笼出一室的温馨。 黄少天依稀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梦,调动大脑的时候却是针刺一般痛。 紧接着睡意不由分说地漫上来,漫上来,将他淹没。 恍惚中似乎有人在他耳畔低语。 那个人说:“少天,睡吧,我在这里。” 那么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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