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 【宽辛】宽辛恋爱简史

【宽辛】宽辛恋爱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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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青团

2024/12/22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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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比较流水账（哪章不是= =）。

国庆长假前最后一天开家长会。这次家长会除了老生常谈的高考动员，主要是跟家长分享一下学生一模的成绩、排名，并且介绍一下保送考试和提前批考试的规则。老师准备得很充分，家长也都很重视。

但是也有例外。

高三理科实验班的教室里，满座的家长中，王宽和元仲辛前后座地坐着，一个在认真记笔记，一个明显没在听。经过两年的家长会，老师和家长对这一画面早就习以为常，当事人也很泰然自若。

散会之后，还有部分家长围着班主任问问题，元仲辛则站起来从最后一排开始把椅子塞进桌肚里。他之前答应了赵简，家长会结束之后帮忙收拾一下教室。

“你找王宽啊，他收拾起来比我仔细多了。”元仲辛当时是这么回答赵简的。

赵简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表情压低声音道：“我找你，王宽一定会留下来帮忙。我这是在帮你制造机会，懂不懂？”

“呵呵。”元仲辛摆出营业式的笑容，换来赵简一个白眼。

收拾教室也就是把椅子收进桌肚，排整齐，捡捡垃圾，再关好门窗。王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开始帮他一起，两个人一句交流也没有，很快就弄完了。元仲辛其实很享受这样无言的默契。从小到大陪伴他时日最多的除了他过世的母亲之外，就是王宽了，自初中熟络起来直到现在，这一点，连元伯鳍都比不上。

跟班主任打完招呼之后，二人就并肩出了教室。这时候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仲秋的夜晚有微微的凉风。王宽看了看手表说：“食堂已经没菜了，去我那里吃吧。”

“走着！”元仲辛就等他这句话呢，闻言兴高采烈地伸出胳膊揽住王宽肩头，无比熟练地把自己挂了上去。

元仲辛这一脚踏进竹里馆小区的大门，就一直住到了国庆长假结束。反正王宽不会赶他走，学校又放假，他乐得赖在这里，每天看看书、做做题、上上网，简直快活似神仙。

十月三日王宽要考SAT。K市没有考点，只能提前坐飞机去H市考。二号这天元仲辛坚持要送王宽去机场，分别的时候他挤出一句：“祝你考出好成绩。”“嗯。”王宽点点头，转头走进安检口，又回头朝他挥了挥手。元仲辛内心矛盾得很，他知道王宽的志愿是学天体物理，希望王宽能考得很好，这样就能去藤校了，但他又怕王宽真的远渡重洋，他们从此形同陌路。做恋人他是从来没有指望过，但做一辈子的朋友，总可以吧？

就这样等到了十月四日。这天是中秋节。一般元伯鳍都回不来，而王宽虽然见不到父母，但这天他通常会在祖父家过，所以元仲辛习惯了自己过节。这天下午元仲辛躺在公寓沙发上的时候突然想到，这或许就是自己在这个公寓里度过的最后一个中秋节了，顿时觉得不能亏待了自己，于是迅速从沙发上滚下来，揣上钱包去菜场买了一堆菜和大闸蟹。

他正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哟，王公子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元仲辛将手在抹布上擦干，伸手接下了王宽的双肩包。

“我和祖父那边打过招呼，今年要考试，行程紧张，所以不过去了。”王宽一边换鞋一边解释。这话挑不出错处，虽然元仲辛疑心他只是不想去。

“那敢情好啊，我正好买了很多菜，今天吃大餐！”管他是为什么呢，人回来了就好。元仲辛笑得眉眼弯弯，推着王宽的肩把他安置在沙发上：“你先坐着歇会儿吧。”那架势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王宽只坐了几分钟就钻进了厨房。虽然他是有些五谷不分，但一般做做菜，打打下手，都不是问题。二人相识多年，元仲辛蹭住日久，两个人在厨房早有一套固定流程。王宽搬出来之前家里有阿姨，元仲辛一直吃食堂，两个十几岁的少年谁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大厨，不过凭着些聪明才智看看菜谱自己领悟，在经历过最初的黑暗料理之后，渐渐摸索出门道来，也学会了如何喂饱自己。默契就在这茶米油盐里培养出来，往往一个手势，就知道对方需要什么。

很快两人便凑齐了一桌四菜一汤，加上两对大闸蟹，正正好。

“考得怎么样？”这话放在别人身上，问的人就是客套一下，回答的人也是谦虚一下。但王宽不是别人。

“没什么问题。”这就是王宽，永远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水平，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如何去实现。

总归是好事，元仲辛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今晚的月亮可真圆啊！”吃完饭洗完碗碟，元仲辛拉着王宽去阳台看月亮。

王宽不知在想什么，没有接话，只是抬头看着月亮。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待人又宽和，平日里总给人如沐春风之感，也唯有在这种时候，那周身的寂寥随着月光洒下来，让元仲辛生出抱一抱他的冲动。

吃饭的时候王宽接了个电话，是他母亲打来的，元仲辛只能从王宽的只言片语里猜测他们对话的内容，感觉应当是很平常的年节问候，但王宽的兴致显然不是很高。元仲辛自己早就习惯了不断地失去，对他来说，幸福快乐都是转瞬即逝的东西。有时候他想安慰王宽，但转念一想，人家毕竟父母健在，有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两个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电话铃又响了。这让元仲辛有些意外。王宽走过去接起电话，说了两句之后就来喊元仲辛。

元仲辛心头一跳，接起电话：“喂？”

“仲辛，是我。”电话另一头传来元伯鳍的声音。

“嗐，哥，你可吓死我了。没事儿电话怎么打到这里来了？”元仲辛的心脏又回到了原位。

王宽见没什么事，便放心地离开了客厅。

“我打电话到你宿舍，你们宿管说你去同学家住了。”元伯鳍还是来开过家长会的，知道弟弟和谁关系好，以防万一要了座机号码。

兄弟俩简短地聊了一阵，说是聊天，无非是元伯鳍又在叮嘱元仲辛，注意身体，好好学习之类。末了，元伯鳍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仲辛，你想出国念书吗？”

元仲辛愣住，他张了张口，刚要回答，元伯鳍又道：“家里还有些存款，如果你想，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元仲辛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哥哥看穿了心思。但转念一想，他可能只是希望自己能远离元家那帮并不友善的亲戚。不管是哪一种，元仲辛一时都有些哽咽，对元伯鳍的思念之情突然间就如潮水涌上心头，怎么也控制不住。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无声地笑了笑，然后想起元伯鳍看不见，赶忙说：“不用，哥，我就这样挺好的。我不想出国。我……舍不得离开你。”这就有些撒娇的意味了。元仲辛因为生活经历，十分早熟，也只有在大哥面前，才会偶尔表现得像个孩子。

元伯鳍本就难得回家，如果他出国了，就更难见到人了。元仲辛一直是个很现实的人。大哥才是他相依为命的人，况且有些事……决定权并不在他。他望向阳台，那人笔直地站着，在落地拉门上投下一道模糊的剪影，如镜花水月，只要风一吹动，便消散无踪。

“好。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哥都随便你。”

两人互道了节日快乐之后挂了电话。

“聊完了？”

“聊完啦。谢谢你。”元仲辛知道，座机号码肯定是王宽给元伯鳍的。

“应该的。”王宽想了想又道：“你们兄弟感情真好。”

“怎么？羡慕了吗？没事儿，我哥还不就是你哥？”元仲辛脱口而出之后才觉得这话似乎哪里不对，顿时脸红了红，心想幸好不是白天王宽应当看不出来。

王宽却神色如常，听了元仲辛这话之后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对他说了声好。

元仲辛见他展颜，有一瞬间的恍惚，没来由地想起几天前运动会时裴景看的那本书腰封上的一句话——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待续-

注：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向来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剧中人。”出自张爱玲《倾城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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