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景】半醒

【原作/伪后日谈】曲终/半醒

うずまき

2024/12/13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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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轰视角，我流无心主神，拉轰/邪教/潘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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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無き神も理解できるの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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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通空间和时间的白光亮起，将和室的每个角落都照亮得如同白昼。无表情的蓝发青年身上笼罩着一层虚幻的光影，沉静如死水的黑瞳里隐约闪烁着两个深蓝的光环。他静立在那道光芒前，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但是没有人出现。

白光积累到一个极限，又瞬间散成了点点萤火。像夏虫，更像流沙，即使在指尖逗留，也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无法被切实地握在掌心。

已经不会有人再被那道光芒召回了啊。

空无一物的和室里回荡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最早的时候常有人因为支离破碎的身体在瞬间被复原而精神崩溃。后来拉轰调整了修复的速度，但也照样有人在第一次死亡的复活后在他面前吐得天昏地暗。

比如肥羊。

肥羊是个很有趣的存在，胆小，贪婪，以及针对某个人的，逐渐变质的执念。

也许这是人们从原本的秩序中脱离，被投入到更为原始的丛林法则中之后必然会出现的结果吧……更何况拉轰挑选的本来就大多是这样的人。

拉轰承认自己总是乐于在剧情中给肥羊安排点小小的陷阱，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他傻乎乎地跳下去。比如一段强扭的姻缘，一顿纸醉金迷的霸王餐，再比如一场惊心动魄的卧底游戏。

执念的因恐怕在那时就已经种下，只可惜到最后却依旧是无疾而终。

不是所有的起因都一定得有结果。

想起肥羊当时那个难看的脸色，拉轰嘴角微动，却笑不出来。

没人能赢过邪教。即使他会失败，会在不同的副本中被一次次地杀死，被砍断小腿被贯穿心脏被岩浆吞没……那也没人能赢过他。肥羊不行，拉轰也不行。

他本没想和人对弈，邪教却擅自在他对面执子落座；几番试探后又自以为看破了黑幕，恼羞成怒掀翻了棋盘，留下一片比残局还不堪的狼藉。

拉轰对此自然是有所怨怼的。

神明创造世界。他虽然创造世界，却不是神明。佛都尚且有真怒，更何况拉轰很重视自己写下的规则——即使它们有时候看上去相当随性且荒诞不羁。

和邪教的棋局并不是全然无趣、令人恼火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被单方面终止的时候让人更加遗憾。

半垂着眼，纯白从拉轰身上蔓延而出，逐渐侵蚀着周围的空间。房间、走廊、客厅、庭院……虚无的白将一切都吞噬殆尽，直到没有边际的尽头。

这才是这里原本的样子。

参与无限魔方的轮回者有将近三分之二都来自无限之战……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他发出了邀请，有的人来了，放弃了原有的能力和结局，因为回归平静的生活变得索然无味；有的人拒绝，也各有各的理由。还有的是已经成为了更高位存在，为了见一见故人而分出的意识投影。

邪教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当然更不是肥羊那种全然的新人。

他是潘景云，却又与潘景云本人无关；最初构成他的东西只有无限之战的数据、拉轰的印象以及胡乱捏造的过去记忆。

这连实验都算不上，只是一念之差的产物罢了。拉轰说不好邪教为什么会出现，也不知这一念的尽头会是天堂还是地狱。只是像是为了弥补或掩盖什么一样，他又做了更多。

小猫之于李硕，老仙之于沉阳。小猫只改变了原本的性别，相同的思维模式却没有任何违和感，就连浮云也是几场之后才隐约有所察觉；吴凡倒是在老仙刚被投放到无限魔方时就认出了他，明明构成「老仙」的要素里还有一部分是来自悲剧的……他只是好奇如果把当年朱雀反差最大的两个人糅合在一起会发生什么罢了。

……若是被复制的本人知道了，李硕也许会一笑了之，沉阳最多冷淡地回一句“无聊”，但潘景云绝对会生气吧。

拉轰做足了被找上门兴师问罪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潘景云直接闯入副本找了邪教。

惩罚迷宫……肯定不是第一次。虽然副本世界都是他创造的，但拉轰也不敢保证自己能随时掌握一切。更何况潘景云一向很擅长寻找他的漏洞。

……邪教也是。

世界重置成了立方体，庞大的意识潮水般喷涌而出，迅速将一切都充盈包裹。距离和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拉轰放任自己在其中浮沉。这不是海水，他却感到阵阵窒息。

即使拥有相同的思维方式，但不同的强化路线和经历注定了邪教在遇敌时不可能和潘景云一样直接拔剑交锋——即使他心里大概很想那样做，不然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换了把匕首，而且吃过那把匕首苦头的人也不在少数。

拉轰大致可以猜到潘景云对邪教都说了些什么。他不可能会承认邪教的存在，尤其那还是拉轰创造出来的；至于邪教……邪教在令人讨厌的地方和潘景云简直一模一样，狡猾，难缠，高傲自大脾气又烂，不会骂人但每句阴阳怪气都能戳到人耳膜深处。

有些事情只要不去拆穿就能相安无事，就像小猫和老仙，事实证明他们即使离开了主神空间也能照常存在。毕竟那也不过是一个更大一些的副本罢了，即使运行法则已经足够完备，也比不上真正的现实，稍微利用一下漏洞就能让两个本质相同的人同时存在。

能否定邪教的只有他自己。

记忆对过去的美化功能好像对邪教无效，又或者就连那些本就快乐的部分也被他一起全盘否定了。

拉轰不知道如果再来一次他会不会尝试阻止潘景云和邪教接触，又或者在最终之战前和邪教摊开了聊聊——在邪教自作主张的消失之前，就连拉轰也没想到那会是最后一场。

不过结局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他和邪教永远说服不了对方，而无限之战时几乎都是他向潘景云妥协。

向着光影虚幻的前方抬起手，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逐渐显现。

如果他想的话，其实他可以再做一个一样的，可是然后呢？即使外表能做到完全一样，再将无限魔方的记忆导入，那也不是原本的「邪教」了。这也是他最初就没有将潘景云在无限之战的经历赋予邪教的原因。

人影在凝聚成型前又瞬间淡化消失。蓝发青年依旧面无表情，放下的手却转而握住了胸口的衣物。

他不知道从这里传来的阵阵堵塞般的不快感该如何命名。

……在想清楚之前，先休息一会儿吧。

封闭了主神空间的造物者怀抱着不知名的情绪，暂且垂下了眼睑。

Fin.

20.10.25

意难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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