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的长度

巫女与魔法使

翻滚土豆

2025/06/03 2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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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理沙把头发剪短了。
一觉起来就看到那个黑白跑过来，原本长至后腰的一头耀眼的金发突然短到几乎齐耳的地步，那条麻花辫也留到了格外可怜的长度。
魔理沙说是因为实验出了意外，不小心把头发烧到了，虽然有很快地把火灭掉，但是烧焦的头发缠在一起梳不开，索性就全剪掉了。
“所以，这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头发吗？”灵梦狐疑地问道，凑过去闻对方的头发，有股乱蓬蓬的干草味和浆果的甜味。
“别说的那么可怜嘛，我姑且是有注意根据美观度剪掉的。反正现在天气挺热的，剪短一点刚刚好。”
注意到她的动作，魔理沙站得离她远了一点。
“是吗……”
灵梦眯起眼睛上下看了看魔理沙，随口道：“说实话，没看出来你有考虑这方面呢。”
“你说话就不能再好听一点吗……”魔理沙咂舌。
“话说，之前不是还在说魔女的头发是很珍贵的实验材料吗？怎么说剪就剪掉了呢？”
“那个啊，”魔理沙挠一挠脸颊，“反正还会再长回来的……你就不要再纠结这方面啦。”

第二天。
“要不要我也把自己的头发剪短呢？”
“什么？”魔理沙很诧异地看过来，“啊？为什么？”
“因为，”灵梦用手指捋了捋脸颊旁边的长发，说道：“嘛，偶尔也会想要换个发型。”
“诶……”对方看起来似乎不太乐意，也不太信服这个理由，将尾音延得长长的，“现在的发型不是也挺好的嘛。”
“就算那样也还是会想要改变一下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少女心了？”
“喂。”灵梦敲了敲魔理沙的脑袋，警告了一句小心我揍你，继续道：“反正，我也想要把头发剪短一点，你来的正好，要是有空的话就来帮我剪一下头发吧。”
“你自己剪不行吗？”
魔理沙嘀咕道，转着头看剪刀在哪里。
“我怕剪成你那个样子嘛。”灵梦给她指了指方向。
“喂。”
魔理沙拿着剪刀，皱着鼻头扮成一副凶狠的样子对着她隔空比划几下，威胁她，“小心我把你剪成秃头！哼哼……”
“好啊。”
“诶？”
“秃子也好，剪得不好看也罢，总之，你来帮我剪。”
“这话可真不像你会说出来的……”魔理沙撇嘴道，找来一面镜子摆在她面前，自己则站在她身后，拿块布像模像样地在她的脖子上打个结，问她想剪短到哪个地方。
“嗯……跟魔理沙你头发的长度差不多吧。”
她装作不在意地说道。
跟我的长度差不多吗……魔理沙自言自语道，目光从镜子中的她移向自己，“诶？真假？要剪得跟我差不多长吗？”
“对啊，不可以吗？”灵梦反问道：“你不是说你的头发是有考虑过美观度才剪的吗？”
“啊，那是骗你的……”魔理沙下意识撇开脸，一只手揉了揉后脑勺的杂发，“当时头发都被烧成那样了……哪还能考虑美观不美观，能剪成这样子已经是我最大的努力了。”
既然这样一开始倒是小心一点啊……
说不上是觉得被骗了的来气还是觉得这家伙一点都不懂得照顾好自己的埋怨，灵梦顿了顿，说道：“那我也要剪成你那样的长度。”
“啊？都说了我这是因为意外才变成这样的，灵梦就没必要……”
“我要剪得和你一样。”
似乎终于听出来灵梦话里的固执意味，魔理沙轻轻叹一口气，妥协道：“好吧，不过如果不好看的话，可别向我抱怨啊。”
咔嚓咔嚓。
接着二人都沉默下来，只剩下剪头发的咔嚓声，细细碎碎，像春蚕在啃食桑叶一般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于此同时，原本及腰的黑发也在不断变短，地上渐渐铺了一层黑发。
咔嚓咔嚓。
跟她一开始说的话不同，魔理沙剪得很认真也很用心，不是一开始就大刀阔斧地剪掉一大截头发，而是一点点地剪短，打薄，再剪短，时不时看看镜子确认一下长度，改变一下她脑袋的角度，嘀咕着这里是不是没有对齐啊继续咔嚓咔嚓。
在这个过程中，灵梦则是很安静地看着镜子中的二人。自己的头发在一点点被剪短，一点点变薄的感觉很奇妙，有时候冰凉的剪刀擦过脸颊或者贴着耳朵剪掉一缕长发，这种时候常常会担忧对方会不会不小心剪到自己。好在魔理沙在这上面足够细心，所以渐渐地她也就放下心来，打发时间一般开始看着镜子中的魔理沙发呆。
其实很少见到对方这么认真的表情，除了玩弹幕游戏以外。魔理沙总是不太愿意让人看到自己在努力的一面，哪怕早就在她面前暴露了也还是会习惯性在她面前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
所以，像现在这样，能够看着魔理沙全心全意专注在一件事上，着实是一个很宝贵的机会。
灵梦借着自己作为被剪头发的顾客的机会，索性理所当然地注视着理发师。
魔理沙的头发和她不同，是卷发，哪怕是剪短到那样的长度，发尾依然不屈服似的打着卷，乱蓬蓬地翘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一样。再仔细看看的话，会发现眉毛的末端有一小截被烧到的痕迹，看起来似乎连本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那一点烧焦的痕迹仍然保留着。
看着看着，目光突然和镜中那双金色的瞳孔对上。
心脏稍微地紧缩了一下。
“喂，灵梦，你觉得这样子行吗？是不是左右不太对齐啊？”
对方似乎没怎么注意到这个小插曲，只是在研究两侧头发到底有没有对齐的问题，很纠结地摸着下巴看看她再看看镜子，手指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捋，指尖蹭过脸颊，留下一点痒意。
“话说这里是不是应该留长一点？不然你的发带好像束不住的样子。”
对方用手掌虚虚环住她的头发，比划了一下说道。
“啊，嗯，那就留长一点吧，麻烦你了。”
应该，没有被注意到吧，刚刚的那一下对视。
灵梦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那么在意这段插曲，但魔理沙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于是灵梦也就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目光飘忽不定地重新落回到镜子上。
剪发过程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灵梦不再那么直晃晃地看着对方了，而是掩饰般看着对方手上的动作，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找魔理沙聊天。
“像这样子剪下来的头发，是不是也可以用来卖钱来着？之前好像听谁说过。”
“噢——好像是吧。人里会有人收购别人的头发，用来做假发或者制作人偶。不过像你这样的应该不行吧，毕竟我是一点点剪掉的，剪下来的头发都不是很长。”
“啊——……”
灵梦发出很遗憾的声音，嘀咕道：“早知道一开始应该让你剪长一点，这样剪下来的头发还能拿去换钱。”
“一提到钱就没完没了啊，你这掉进钱眼里的巫女。”魔理沙失笑道，摇了摇头，“就知道你会想要这样做，所以我才故意……”
魔理沙突然停住，像是恍然察觉到了话里的不对劲，心虚兮兮地偷瞄她，希望她没听见。
可惜灵梦的反应向来很快，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词。
“……故意？”
她眯起眼睛，抓住这个漏洞不放，“喂，魔理沙，你是为了不让我把头发卖出去，故意这样子一点一点地剪短的吗？”
"呃......"魔理沙目光躲闪，支吾着找借口，“当然不是……你想啊，我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剪头发，肯定一点一点慢慢剪会更保险吧？要是一下子剪完的话，哪里剪错了不就没得改了吗？所以就只能像这样慢慢剪嘛。”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你这剪的也太碎了吧！”灵梦从肩膀的位置捏起一根被剪下的头发，手指来回搓捻，道：“这种程度很容易就被风吹得满神社都是我的头发啊，我可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被窝里面都还有碎头发。”
“唔呃......你让我帮你剪头发的时候可没说要考虑这么多……”
魔法使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理由不具有说服力，卡壳了半天后选择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再嫌弃……我就不帮你剪了！”
“……那倒也是。”
出乎意料地，灵梦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缠太久，而是采用了避轻就重的做法，淡淡地这样说完后便晃晃脑袋，让她继续剪完。
灵梦这样简单地松口反而让魔理沙总觉得对方哪里在设下了陷阱等着她跳，她看看灵梦的后脑勺，再迟疑地看看镜子里面灵梦的表情，嘀咕道：“......怎么感觉你今天哪里不太对啊。”
“你指什么？”
“先是说要剪短头发又是说要我给你剪头发的，现在又这样这么简单就被我说服了......你没有吃错东西吧？没有因为懒得做饭而把放了三天的剩饭吃进去吧？”
“我好着呢。”灵梦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目光放回到镜面上。“我可没被你说服，只是想给你留点颜面罢了。”
“哈？我才不需要......”
“真的吗？”灵梦扬扬眉毛，罕见地显露出一点狡猾的神情来，慢慢道：
“那，你其实是不想要我的头发被别人拿走吧？”
“……喂！！”
灵梦看着镜中魔理沙涨红的脸，露出了然的笑容。
“魔理沙的想法总是很好猜到呢。”
“......才不是那样！！！”
魔理沙似乎恼羞成怒起来，情绪激动且结结巴巴道：“我只是，只是觉得你的头发应该要比卖出去做玩偶假发之类的价值更高才对！而且......而且头发明明是很私密的东西！要是被有心人拿走扎巫毒娃娃怎么办！你可是博丽的巫女！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把你的头发卖给我！至少也能当作实验材料——”
“好～好～”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坏心的巫女打断了。
“我知道了，我在卖之前一定会调查好来者的背景身份的，要是碰见那种会扎巫毒娃娃的家伙一定会率先退治掉对方的。”
“你．．．．．．！！”魔理沙看着像是要被她气晕过去了，总之，对方最后终于从嘴里憋出声音来，对着她大喊：“灵梦你是笨蛋吗？！！”
“不要在别人耳边大喊大叫的。”灵梦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耳廓，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笨蛋的明明是你吧。”
明明是这个到现在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的家伙才对。
“我想要剪短头发，其实是因为魔理沙你噢。”灵梦用手指点点镜中魔理沙的脸，轻轻笑着，“因为你的头发变短了……所以我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多少靠近你一些，怎么样，这样说的话你会满意一点吗？”
“唔．．．．．．”
魔法使无话可说，看起来像是一下子因为过于复杂的心情宏机了，灵梦也不去管对方此刻在想什么，手背到后面拽了拽魔法使的衣角，示意她继续。
“要是没有其他意见的话就继续帮我把头发剪完吧，你现在剪出的样子可还离我说的远着呢。”
头发再次被轻轻揽起，这次两人都默契地不再说话，春蚕噬咬叶片的声音静静地在神社内停留着。

“结果，不还是留得挺长的吗？”
“哎……都说了那样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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