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空藏】依存症

【all原神空】平行的爱

悠悠疯火球

2025/06/05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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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娇在医学上被称为“依存症”。指在处于精神疾病的状态下与被某事物强烈吸引无法自拔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征，有点偏向占有欲又有极端的思想或行为。

刀子预警！主要角色死亡预警！人物剧情严重ooc！！前期第三人称他没有人物姓名预警！这次全文1.2w+另外......我的文笔又倒退了。

写的不好，大家随便看看。_(´ཀ`」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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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你的什么人吗？”

面对这个问题，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放在那只握着的黑色水笔上。透明塑料的内里含着一根漆黑色的笔芯。如同血管一般的将黑色的浓浆包裹起来，又被人用透明壳子裱起来。如此装横，却只是用来使用的。就像他们此刻所在的这间房间，灯光打在黑暗中，照不到中心圈之外的事物，木质的桌面放了纸笔，也在正中央。

他看着那只黑笔，就像在透过什么看着人体内流动的血液。黑色的液体在层层包裹中细腻的流动，涂满了整张白纸，细细密密都是它落下的痕迹。随着握笔的手在灯光下偶尔的停顿，也会出现反光的棱面，仿佛是这支笔活了过来。

而此刻因为他的沉默，握笔的手没有动静，那些血液只能停留在血管之中，比之前少了些许容量，它又变成了死物。

他观察那只笔许久，像是在深深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终于，在耳边的器械发出的滴答声里，他缓缓地吐息，说出了他的第一个答案：“他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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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个很容易轻信的人。

璃月总是在夏天的时候热的人满背都是痱子，早些年他在离家远的地方读书，住的宿舍没有空调，他只好趁夜色漆黑，翻墙去泡小池塘，夜宿在了郊区不知名的小山丘上。山泉由雨露汇集在凹地形成，周遭草木极其茂密，连山村的信号塔都被遮挡住，极易迷失方向。他倒是不在意迷路，从小在田埂上奔跑的少年像是风一样迅捷潇洒，他在萤火虫小心立足的和草叶上扒拉出一块空地，摘了些芭蕉叶铺上，也不管四周嘈杂议论他的蚊蚁，站着那么一大块草坪就呼呼大睡起来。

他那一觉睡得很香，等他迷迷糊糊醒来，才发现自己被人丢进了派出所。而一旁给他递了杯水的警察和气的和他说：“你已经睡了两天了，再不醒就要在他面前挂一块醒目的失物招领直接上报了。”

他问了身边照顾他的民警才知道，原来他阴差阳错睡在了某个犯罪嫌疑人的窝点周围，作为下一个可能的路人受害者，埋伏在村子里的警察们只好将缉捕行动提前。好在这次行动计划周全，他们成功在他被绑架丢进别的山旮旯子里当奴隶之前，把注射了迷药的他从嫌疑人后备箱上扛了出来。

初闻此番阵仗的年轻人并不表现得惧怕，他面上虽然老实的道谢，心里却嗤笑了一声，只觉得这点事儿还不够他和学校那一群哥们儿炫耀一番呢，对于偷溜出去的错误也表现得蛮不在意。

“好饿啊。”走出局子的他一连睡了两天脑子还是缺氧的晕，肚子倒是饿得叫起来。在吃食堂和下馆子之间二选一，他还是走去了最近的拉面馆，点了四大碗牛肉拉面，大口嗦起来。等自己填饱了肚子，大脑清醒了，他这才想起自己这是一口气睡过了一个周末！今天应该是周一！

“糟了！是那老头子的早课！”他一把捞过拉面馆老板给的零钱，刷了一辆共享电动车就往学校的后门冲。

他骑车速度飞快，全程加速着，循着羊肠小道七拐八弯。可怜他肚子里的面还来不及消化，就跟着他在胃里头颠三倒四的冲撞着，顶的他差点将面条吐出来。好不容易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学校后门，他还没来得及弃车飞奔，绕过那难缠至极的保安大爷，就撞见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背影。

“哥？！”他是在惊讶，才不是惊喜。

按理说，他面前这人怎么都不应该在酷暑的夏天，不远千里跑过来他在的城市；更不应该出现在他的校门口。而更让他不敢置信的，是他身上穿的就好像是去参加谁葬礼似的，一件古板单调的白色实验服。

看着自家哥哥这副模样，他虽然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却还是在他亲切唤着自己小名时，别扭的走了过去。那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读高中的大男孩，好像还是那用手揪衣服下摆的小憨憨。

“前天接到你手机发的消息。我寻思着上次我们打电话还是在半个月前，你说生活费不够的时候。想着你是不是在学校出了什么事，我便抛下手头的事情，先过来看看你。”

他听完之后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将自己前些天的经历认真的说了一遍，就连他睡觉之前数了多少萤火虫也汇报给了哥哥。他说的开心，对方也不像父亲那样暴躁，而是认真的听着，听完后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还是这么生龙活虎，却也让人操心。”

“空！我已经是高中生了！你那点身高别总想着摸我头顶！”他佯装生气拍开了他的手，却是极轻的力道，空也不生气，只是收回自己的手，冲他开玩笑道：“幸好没被卖走，你这样细胳膊细腿，要是在山的那边干农活，养出了一身腱子肉。坏人再把你的消息发给我，找我要赎金，你的价格可就要翻倍了。”

“你这幸灾乐祸的笑是什么啊？！”

“哈哈哈哈。”空忍不住发出了笑声。那阵阵的笑声从那呆板而规章的白色制服包裹下，瘦削的胸腔内震动着，朝四周扩散开来，校园榕树上挂着的蝉也被震得鸣声跌宕起伏，往往一阵未歇另一阵又再次响起。

他听着空的笑声，眼中倒映着的却是哥哥眼尾含蓄的挂着汗珠，他笑起来微微眯上眼，那半是浑浊的水珠就挂在了眼婕上。

哥哥......应该只是因为太热，才会流汗的吧。才不是眼泪......

记忆里，璃月的夏天，天空像是炒糖栗子的锅底，空气里的热浪催熟河边琉璃百合的花苞，竞相开放，将河岸染上一片明亮的白与蓝。放眼望去，白云苍狗，清凉的河水是天上的绸带，穿过花海。

璃月的夏天一直都挺热的......

哥哥，是个容易受伤的人。

他和勤奋刻苦的哥哥不同，一直爱玩还总和父亲顶嘴吵架。

从高中毕业之后，他不顾父亲的阻挠，报了稻妻的大学。大学第一个学期正式开学，他终于离所谓的家越来越远，和他的生父越来越陌生，和定居海港的哥哥也渐行渐远。有时候学校放假，他也坚持留宿在一个人的寝室里，落寞和孤独像是窗外朝他挥手的花瓣，它们从樱花树上簌簌的落下，被行人踩在脚下。

不像璃月那边的花，总是邻着一条河流团簇开放，待到秋季快要结束时，花瓣才会开始凋零，顺着流水离开。它们学着迁徙的鱼群，像是要将生命终点归入大海，才不枉自己辛苦绽放于山川，不枉与流水的长相厮守的常情。

“唉。”不知道为什么，也只有在万籁俱寂下，他才会在心里翻涌起内心深处，对父亲的怨恨，还有对哥哥的想念。

他趴在宿舍的桌面上，头顶吊扇的风从侧面吹来，吹开他额前的刘海，他却并不觉得这缕风凉爽，他只觉得烦闷。

虽说在为数不多的，仍然清楚的记忆当中，父亲的言辞总是让他反感与厌恶。但他并没有因为父亲的性情多变而讨厌过哥哥。在他出生之前，再婚的母亲带着金发金眼的空出现在父亲的眼前，或许曾几何时，优秀而耀眼如同启明星的哥哥，成为了父亲和母亲的劳苦生活的救赎。而在母亲难产离开人世后，哥哥也成了他这个小小新生命，家中最小的孩子，最熟悉而又面生的亲人。

因为哥哥太不一样了。

从来都不服父亲管教的他经常因为各种事情露宿在诊所和派出所的长椅上。而每次推开诊所或派出所大门的都是哥哥，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再将他背回家的都是哥哥。

这么说来，哥哥应该也只比他大了几岁，却在他的童年里充当着母亲的角色。

高中他要在外地就读，哥哥花自己的生活费买了一部手机，在晚饭后散步的傍晚，将这份礼物交给他说：“这手机里第一个是我的号码，如果生活和学习上有任何不顺的事情，或者是生活费不够了，都可以电话联系我。”

他不客气的接过了那一部手机，这玩意儿他只见爸爸和哥哥用过，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有了个别人家小孩才有的新奇玩意儿。

“不打算说声谢谢吗？”空手肘撑在桥上，他们二人行至璃月的木桥上。从桥上凭栏远望，看山川流水，看熟悉了千万遍的琉璃百合与翠竹，看花瓣顺水飘落，一路飘向海的方向。他看着手中的礼物，青春期的少年难得有些害羞，却不肯承认自己心里那贪得无厌的小小窃喜。只是大声嚷嚷着：“才不要嘞！”

“哈哈哈哈。”回应他的依旧是空的笑声，他的笑声亲切，带着玩笑和调侃的幽默，又带着抚平人逆鳞的温顺与平和。像桥上吹过的凉风，总能歇停他心中躁动的乱麻。

宿舍头顶的吊扇嘎吱响了起来，他起身关掉了没什么用的风扇，又坐回了自己的桌前。重新趴着。瞥了眼正在充电的手机，他又转过身去，眯着眼盯了一会儿贴在宿舍门上的日历表，心中默默倒推着时间。

回顾从小到大遭遇的那些糟心事，总能回忆起与哥哥回家的时候，那时他会撒娇，而哥哥会抱住他、也会背着他。他会在空的背上好奇的东张西望，哥哥也总是忍俊不禁的冲他开玩笑。他的笑声从那瘦弱的胸腔里传出来，一阵阵的，带着贴在他身上感受到的体温，有木桥上凉风的爽朗，抚平了他一路走来的伤痛和怒火。

于是他也想学会了这份豁达和乐观，于是他也想亦步亦趋的接受身边的一切。

接受过去的自己。

沦为现在的模样。

哥哥，其实也不全是哥哥。

大学之后，他在义无反顾的选择留在稻妻。

一份稳定的工作，一份服务社会的责任，让他迅速融入他眼中灰色的世界，义无反顾的走向了他自己选择的未来。

“实习生，你姐姐真漂亮啊。”和他做对桌的同事闲来无事开小差道。他瞥了那位前辈一眼，敷衍的嗯了一声。继续处理着手里的文件。“看上去不像是稻妻人，你姐姐难道是异乡的？怎么和你长得也不是很像，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前辈这么闲，不如先去多吃碗饭？您这么无聊一定是因为没吃饱吧？”他这几句话成功把坐在对面的同事气走。与他同一批实习生进来的女生忍不住提醒着：“不想理他也不用这样。毕竟是前辈。”他将摆在办公桌前的兄弟合照按下，相框背面朝上。啪的响声，似乎是在提醒周围人，他现在的情绪很不好。“......”没有人再主动和他说话，他也只是继续处理着自己面前的文件。

实习期是两个月，而他来这里上班第一天就触了前辈的霉头。好在他们的顶头上司不在意这些小打小闹。如期转正后，他凭借自己出众的能力，很快就接手并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大型外出侦办的任务。部门里的人都相信，今年之后他一定是最快晋升的新人。

这本应该是一个令人高兴的庆祝会，可惜主角却没办法到场。

“呃！！”骨头像是要散架了。

几夜没有合眼的他躺在床上，想要侧身，却没力气动弹。

骨头不会真的散架了吧？

他这样想着，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周遭一片都是白色的，鼻尖隐约恢复的嗅觉瞬间，他被各种刺鼻的消毒药剂充斥着鼻腔，还有铁屑的味道在他嘴里扩散开来。身体似乎被放置在某种大号的鱼缸里，他有种被浪潮吞噬，海水溺毙的窒息感。“坚持住！”是他耳边幻觉的声音，他厌恶别人恶意吵醒他的梦境，于是他在短暂的清醒后彻底昏睡过去。

梦真的是神奇的存在。他可以让人看到想要的东西，也可以什么都看不到。梦中一切，皆是绝望和希望的杂糅，是被大脑摒弃的过去与梦想。沉浮的梦中，他好像沉入了水底，他没有呼吸，就好像一块很沉很沉的石头，躺在河床上。他看着清澈的河水上，琉璃百合的花瓣随风舞动，又被河水承载着，像是承载着落花的情谊，随着流水缓缓流去。流水啊，流水似乎没有在意花的留恋，他也没有在意。他只是在走马观花的看着，没有呼吸。

看着这副场景，躺在水里的他不由得轻声叹息。

“唉。”

那隔过黑暗的花与水，

他叹息着，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股忧愁和苦涩在胸口萦绕着。

“空。”

他听到自己嘴里念出那人的名字。哥哥的名字。

于是有凉风吹开水面上的黑暗，卷走飘零的花瓣，他看到熟悉璃月的木桥，桥上背着书包穿着普通校服的少年，他脚步不停，从桥头经过，又在桥尾瞬间消弭破灭成云烟。而目睹着一切的他，来不及发出挽留的声响。因为他只是一块躺在河床上的石头。沉重的无法撬动自己的石头。

于是他只能看着。

他看着空的身影，在他的孩提岁月里，空带着父亲的草帽，赤着脚抱着不会走路的他回家，木桥轻轻发出咚咚的响声，他躺在河床上，因为是石头，听不到水面上的声响。

还有少年时候的空，穿着洗干净的小白鞋，一路跑过。砖块一样厚重的书包被他挂在身前，背后是因为发烧只会哇哇大哭的自己。那是俩个岁数凑起来还没有成年的小家伙，满身是汗的赶去璃月卜不庐的场景。

他还看到空打着伞去给父亲送饭，而和父亲刚吵完架的自己站在桥尾，对着空远去的背影嚷嚷着要离家出走......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他快要忘了，那个生来顽固胡闹，从不会体贴人的小儿子就是他自己。

我是石头吗？果真是冥顽不顾的性格啊。

可我难道不是人吗？我可以看见这一切，我可以回忆这一切......如果这只是花与水之间的泡影，那我为什么不能从梦中清醒？

好想醒来，回家看看他啊。

......

他挣扎着，不舍的闭上双眼，又再一次睁开。白色的世界，刺眼的光线，还有吵闹的争执，他抗拒着想要再次睡下，却被人发现叫住：“他醒了！......他醒了！！”

这声音异常的激动，甚至震慑住了周围的争吵。安静的环境让他感到舒适，他半眯着眼，有些享受短暂的安宁。有人来到床前，轻轻的触碰他的手。麻痹许久的触觉神经忽然敏感的颤动着，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肢体会如此兴奋于被人触碰。

“弟弟？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握住他手的人声音带着颤抖，似乎还有着浓重的哀伤，只是被刻意放缓的语气和情绪中和成了麻木的苦汤。

“空。”他躺在病床上，隔着氧气罩，胸腔里只进不出的氧气终于有了出呼吸以外的动作，他微弱如同蚊蚁的声音在对方听来却真实而令人喜极而泣。

“没大没小，叫哥哥。”

“......”他听着耳边熟悉的笑声，手背上却是湿润的感觉，有些什么，无声的落在了他的皮肤上，温热而滚烫。逐渐打湿了他的指缝，沾上了指尖。他的手指并拢，又松开，颤抖着，却感受到了眼泪失温的冰凉。

“空，我没事。”他有气无力地说着，“睡觉好累啊，幸好你在我身边。”

记得小时候，每次空深夜从床上摸黑出去，悄悄的忙着家务。他被房间外父亲回家的动静吵醒，就会从床上爬起来，趴在房间门上偷偷看着客厅里，空和父亲说话的模样。孩提时澄澈明亮的一双大眼睛沿着父亲逐渐被压垮的脊梁看向被灯火照亮的空的双眼。金色的眼睛，像是星星，比窗外夜空的还要明亮。

空会温顺的听着父亲的牢骚，听着弟弟从不爱听的大道理，分担着父亲不能对着幼子宣泄的爱人离世的悲伤感情。那些话有多难听他早就记不得了，只记得房间外的灯终将被熄灭，而收拾完一切的空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只要和空躺在一起，他的梦里总是能看见太阳和月亮，噩梦当中也有星星一闪一闪的守护着他。

这份只有空才能给予的安心，让他坚定了保护哥哥的愿望。

“弟弟工作辛苦啦。累得时候可以打电话给我和父亲，我们都在家，你可以随时回来。如果你工作太忙回不来，我们也可以从璃月过来找你。”空用手纸擦干滴落在他手背的眼泪，绕开缠绕在病人身上的绷带和石膏，起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是梦里的香味，琉璃百合被风吹过的香味。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你的姐，哦，抱歉，哥哥。”坐在床的另一边，他的同事解释道，“你的哥哥还有父亲在你住院的第二天一早就赶过来了。因为你昏迷得太久，你父亲很心急，刚刚还......嗯......”同事没再说话。但是他猜得到他那呆板守旧的父亲又去干什么了。他们俩还是不要相见的好，再温情的场景都会被父亲一开口的那几句：“我早就和你说过！/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有脸说你会照顾自己吗？！”击碎。

“他一定又在说要让我回璃月，哼，一点也不尊重我的选择。”

听着他赌气的话，空只是舒展了脸上的愁容，笑着他的任性与幼稚。

空从没有像父亲那样指责他的言行，只是笑着，像河岸上的在夏季盛开的琉璃百合，恬静而又美好。

哥哥，是我藏在心里的人。

“哟，这周末有空吗？我们和其他部门约了饭局？”

到点就该下班，不下班的同事不是好同事。

作为被所有人提名的“不是好同事”卫冕之王，他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等他——他是不会去的。“诶呀，至于这么抠搜吗？干我们这一行的，及时行乐也是一种快乐。你要学会从繁忙的工作中......”

“这可不是工作，我在处理我的私事。”他直白的说着，“仅此而已。”他的态度坚决果断，就和当初他坚定踏入现在这个行业一样。被他怼的无话可说的同事只好讪讪离开。“他说的没错，你确实需要时间休息。”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九条裟罗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虽然我很希望属下能和你一样认真工作，但请注意你不是工作的机器。”

“这是我的私事。”

“璃月偷渡稻妻的嫌疑犯的新闻已经消弭许久，你功劳颇多，现在偷渡客都已经抓住，案子也结了，你也该休息了。而不是像现在，还在钻研他们的作案手法。”九条裟罗双手抱胸，忍住想要将这人脑袋撬开来检查的冲动，说教道，“你现在的模样，和当初浑浑噩噩的那几个月有区别吗？”

“......当然不会有区别啊。”他声音沙哑，红色的瞳孔中空无一物。

独自一人走出了警视厅，他坐着公交去了港口。港口转轮船，在海浪之中破开一条新路，站在轮船上回望，稻妻的灯火渐行渐远。船只停靠在了璃月港的码头，他从码头走出来，又经街上的公交反复轮转，几小时的换乘，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回到了故乡。深夜的月高高挂着，朦胧在黑云之中。重新走在儿时的桥上，他忆着幼时空爱踩着田埂回家。记忆里的木桥已经禁止行人通行，几十米开外的大马路上架了水泥做的双车道新桥。

干刑警这一行多年，让他在选择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路径上有不少心得，他无视了画着“拆”字的告示牌，他抬脚翻过了警戒线。走过满是淤泥和坑洼的旧桥，看了一眼桥下枯竭的河水和河岸上被野草淹没的花梗，他没有再做停留，毫不犹豫的朝着远处的山丘走去。

他的父亲，这会儿应该下班在家独自饮酒，村里的老人估计还会在他家门口聚着聊点家常，因为怕他没儿子陪着太过寂寞。他没去打扰父亲的生活，挑了条僻静的路上了山。他年幼时和父亲斗嘴的记忆不甚明朗，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一次被喝醉酒的父亲带上山，七拐八拐的绕过许多大小不一的墓碑，最后来到并不显眼的一处山包前，他被父亲按倒在地，对着母亲的坟墓下跪。

他本来不记得那块山包的，但此次前来，他做了充足的准备。

璃月城里的往生堂估计是有人来过的，小路上还有反复走动的痕迹。他带着手套，拨开面前挡住视野的树枝，走进了些。终于看到眼前竖着的石碑两块石碑。一座年代已久，上面有着泥土与青苔的旧痕，另一座却是崭新的，周围还没有杂草。

茂密的树林抬头看不见星星和月亮，低头看着寂寞的石碑周围有几只萤火虫发出微弱的亮光。

“哥哥，”他将手里的琉璃百合放在碑前，伸手擦了擦上面的露水，“我想，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好想听你的笑声啊，听你笑着说这个世界的种种善意与美好。

拯救我这些年被噩梦与痛苦笼罩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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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的哥哥。鹿野院平藏。”

坐在平藏对面的人开口打断了他的回忆。

对面的人坐在房间昏暗的灯光里，白炽灯从正面和头顶分别被人打开，照在他的身上，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外套。那是空喜欢的风格，鹿野院平藏看他在自己面前穿过。而今穿在对面这个男人身上，真是刺眼又令人愤怒。

对面男人握着黑色水笔的右手松开又拿起，最后还是收进了口袋里。笔尖朝着自己，没再动它。

“这与你无关。”半晌，他又向身后的椅背靠去，镣铐上锁链晃动的声音，是随着手上的动作碰撞发出的，那是极为刺耳声响。平藏恢复了最初的情绪，只是冷漠的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将问题原封不动的还回去，“你又是谁？”

平藏看着对面那个人的手。手指并无明显的持枪特点，和记忆里空说的那样，是一双干净的，在实验室里工作的研究员的手。

“你将他看做，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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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是我的，目标......

一个沉默的人，总是需要一个幽默又懂风趣的人陪在身侧，才不会感到寂寞。

他是沉默的一方，但是他主动找上了幽默风趣的人。

因为他需要实验对象。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空是生气的。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怒火。明明以往自己并不能理解那样的感情，此时面对着空，他的就像一瞬间从一场自己编织的黄粱美梦中惊醒的呆子，连忙在空起身离开时拉住他的手腕：“对不起！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他差点笑不出来了。

从这会儿开始，他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对他而言，有着不可小觑的份量。

想要将他放在解刨台上，熟悉他的每一根神经和细胞，想要触摸他的骨骼和皮相；可是又害怕失去拥有温度的他，沉溺于他的拥抱。

空不是小白老鼠，他需要被特殊对待。

这种特殊，包括但不限于陪他一起感受无意义的社交生活。作为留学生，从稻妻漂洋过海来到璃月的他，性格孤僻少言，办公室里除了开会，他很少说话。是空自作主张，第一次带着他一起参加他不爱去的社团活动，当大家击鼓传花的时候，空故意将手里的花捧着，等到鼓声快要停歇的时候才抛给他。他拿着手里的一捧塑料花，那被十多个人的手来回触碰的东西，在他看来像是各种意义不明的饮料瓶绑成的拉丝球。他用指腹夹着，放在了面前的地上。在空的期待下，迎着万众瞩目从木凳上站起来，开口将他最近在整理的研究报告与众人分享了一通。

十几分钟后，他结束了自己的演讲，没有听懂的人都失去了附和的兴趣，等着他坐下后敷衍的拍了几下手。空却很开心，空的开心好像就是由他的分享拼凑而成的。

“你明明听不懂。”他总是不理解空，不明白他的喜怒哀乐为何总是没头没尾，无法像任何化学公式那样追溯源头。这种不像原子能和化学实验一样照本宣科的结晶反应，总是猝不及防的击中他的心脏。他觉得自己可能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微量元素的提醒，才会只在空身边产生强烈的化学反应。

他将这些想法分享给空，对方听了以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问。

“你和人类社会断决多久了？”空手肘撑着桌面，一手轻轻搅着碳酸饮料的吸管，“真是的，还好你遇到了我。”

“所以为什么是你呢？”

“emmm，可以这么理解。”空将自己手里的冰可乐朝他的方向推了推，紧贴着他面前的红茶，“我们是冷热互相中和！”空的理论知识总是如此的贫瘠，他一贯爱和花花草草的样本说着悄悄话，像个辛勤的园丁和含苞待放的花朵之间有聊不完的日常趣事，他特别爱笑，让人觉得他仿佛有着寻常人没有的神奇能力，能和周围一切自然事物建立特殊的联系。然而理论知识充沛如他，在面对空那盛放的笑容，也忍不住面红耳赤......这是不正常的，他就好像对花粉过敏一样，鼻间忍不住流出红色的液体。

他扭开脸，一手拦住空的视线，手掌贴在自己莫名滚烫的脸颊上，不让自己的头部温度过高，影响他从大脑数据库里抽取论证说辞的准确度。他冷静了一会儿，才就事论事的指着两杯饮料说：“冰块融化后会产生多余的液体，会将饮料的浓度稀释，一杯红茶就会索然无味。”

“哼哼？”空笑着，将那握着冰可乐的手贴了过去，附在他快要烧起来的额头上，说道，“但这很凉快，不是吗？我们的相遇，重在交融的过程，而不是被稀释的结果。”

空，是我的，救赎。

“他的脸上有两颗痣。小时候笑起来很可爱。”空总是拿着照片，看着看着忍不住笑起来。他就坐在空的身边，依旧是点了一杯红茶。学校在实验室一楼整理出了一家自助式的甜品店，方便从实验室出来休息的他们补充能量。他以前只觉得学校的安排实在浪费实验室的公共资源，拿他再盖一间实验室不好么？

“他就是我一直说的那个弟弟，怎么样？”空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扭头看着身边的朋友，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那张手机上的照片，“你的可爱程度是他的立方。”他考虑到自己说太多复杂公式，不方便空直白的了解自己的心思。他开始简化自己平时作比较的术语。这在空看来，无疑是他关心自己的表现。

“哈哈哈哈。”空听着对方的夸奖，却只是笑了起来。

“......我是认真的。”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莫非是因为使用的术语太过幼稚的缘故？

“我当然知道。”空收起了自己和弟弟的合照，他将吸管插入冰镇可乐里，用力吸了一口，感受着碳酸饮料在味蕾上爆发出摇滚的酷爽，分析着他的措辞：“相看两不厌的道理我自然懂得。”

“这只是诗人的修辞手法，真正意义上是不会出现这种...”他想为自己的真实的内心感受争辩，却被对方打断。

“打住，我趁着课后时间来找你，可不是听你聊这些的。”空已经能精准的掐断他不想听的后续长篇大论了，空伸出手，五指张开，贴着他的手背，握住他的右手。紧紧扣住。

咔嚓一声，空用手机拍了张照。

“我打算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

“什么？”

“嗯？你不是说，总是不能明白为什么我要照顾弟弟的感情吗？”空温柔的握着他的手道，“我们既然是好友，我便将你介绍给他们。我的父亲，他会希望我今后能与惺惺相惜的人一起生活。我的弟弟，他虽然淘气，但是在稻妻上警校的他也是自立自强的好孩子。”

“可是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也体会到，虽然因为孤身一人，人的感情在你看来已经失去了重要的价值，可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感受。于是我的快乐你也能感受，就像你的烦恼，愿意与我诉说。”空伸手握住他的两只手，放在胸口，他说话的时候脸上还有薄红，看上去比红茶清甜，一向不爱糖水饮料的他双眼直直的看着，像是逐渐痴傻。他总是没法原谅自己会在与空不断靠近的时候眨眼，哪怕只是一下。

“不要为了避开伤痛而避开我，我会担心你错过了花期的欢喜。”

“空。”他不想错过空面对他时才会表露的情绪，那种一击即中心弦的感觉，让他总是能浑身战栗，如同实验成果最终宣告了成功。

不，比那还要让他肾上腺素激增。

他私以为这是空周围的磁场与他产生了共鸣。而他从一开始的敏感和抗拒，到现在的适应和依赖。空的出现，给了他生活中不一样的色彩。

空，是我的，爱人。

或许是空离开的那段时间，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了。以往能在下午回家看到空在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杂志的身影，如今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落地窗边挂着二人的生活合照，其中一张是几年前他向空表白时，对方捧着玫瑰花在学校池塘边拍的，他似乎是第一次收到身边男生朋友送的情人节礼物，虽然也是笑着，看上去又多了些腼腆和矜持。

但是空接受了，不仅仅是花束，还有他的心意。

因为他听到空在他耳边低语：“月遇丛云，花遇和风。今晚的月色真美。”一句很简短的话语，一句秘而不宣的情诗，让安静的世界在他耳边回旋的响起了池塘里的流水虫鸣，一切都升华成了字里行间的甜蜜，充斥着路灯下昏黄的空气。

倚在石桥边的少年一身简约大方的外套和灰色牛仔裤，细长的影子是傍晚路灯拉伸后悄悄缠上他的影子的羞涩。世界上美好的东西似乎定格在了这幅画里，那日傍晚从河对岸吹来的风，和笑起来要人命的少年。

毕业之后，他们选择了同居。并不算快节奏的他们在不同的地方过着白天的生活，然后于夜晚一同分享着趣闻。那时，已经在学校的支持下开展更多研究工作的他总是比空晚一些回去。空经营好自己的花店后，会抱着自己新编的花篮回家，他似乎偏爱绕着海岸公路骑行，说是回家的路上可以欣赏那一处海港的风景，期待听到远方的人传来的音讯。“我好像能听到在海的彼岸，弟弟同样下班回家在路上哼的歌。他五音不全，只会一个人闷在被子里自娱自乐，歌声很小，旋律很单调，可我很喜欢，总是想着有机会再听一遍。”

他知道，空是想着家人了。

而关在实验室里的他，也时常需要空的电话来维持不多的精力。他对于数据的麻木和研究的废寝忘食，像是无法摘除的苦根，顽强的扎根在骨缝里，延伸出疲惫的钝痛，刺入每一根手指，每一个骨节，让他想要漫长的休息，不愿再醒来。

“我回来了。”开车回到二人居住的小家。他用力推开家门，客厅柔和的光线，缓缓在他眼中升起，他的双眼逐渐清晰的倒映空的身影。

“欢迎回家。”

空将新编的花篮放置在靠近阳台的壁挂上。夕阳是空熟悉的红色，它翻过横栏，贴着落地窗，聚精会神的看着室内的鲜花，将它涂上自己的颜色。下班回家的他靠在空的身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或是枕在空的腿上。他听着空说着今天的晚餐，聊着杂志上的文章，时不时低声附和着。

“困了吗？先睡一下吧。”

他听空说着话，又打了个哈欠，透过氤出的眼泪月色都模糊了，他枕着的布料沁出淡淡的琉璃百合的花香，柔软触感的棉布像流水一般勾勒出少年腿部的线条，蓝色柔软成一片，他湿着眼睛看久了，倒像河。

困意像潮水般汹涌而至，缓缓上涌，将他淹没在澄澈的月光和涌动着花香的水流中。

他半梦半醒之间，像是那无法停歇的河流，从高山奔腾而下，缓缓流过盛开着琉璃百合的草地，风吹皱了他的水面，他不由得皱眉，露出疲惫的愁容。而银白的花瓣晶莹剔透，乘着东风，在空中翻飞，悄然落入他的怀中。他错愕又惊喜，忍不住小心的托举着加入他的生灵。一路与花瓣同行，他们在湍急的水域拥抱彼此，不愿分离，一路走来，搁浅与急流他们都共同经历，风雨兼程，终见远处海上船帆飞过，再回首来时路很是艰辛。

苦尽甘来，他想倍感珍惜与他一路走来的人。

而如落花般凋零的生命，却已迅速结束了他极其灿烂的一生，多么短暂，令人扼腕叹息。

可是，为什么啊

他明明很珍惜与他朝夕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为什么还是太早的迎来了分别。

他想回头，他不想扎进没有空的生活，他在入海口逡巡，几次想要逆流而上，海浪搅动泥沙，泥沙逐渐压垮他的身体、污浊了他的双眼，他再也看不清过去，所有的往事都随流水奔走，他唯独那一人渴望回头。

是不是生命中所有曾经拥有过的灿烂与美好，都需要用孤独和寂寞来赎清。

再一次从沙发上坐起身，他疲惫的拖出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免打扰模式依旧不能让电话那头的人放弃。他面向着空荡的白墙，双目无神，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电话另一端是陌生人的声音，“这里是稻妻鸣神岛警视厅，我们刚刚抓到了盗窃并偷渡您家属尸体的犯人......”

他深深地呼吸，将自己埋在身体里，曾经的伤疤被一通电话重新撕裂，他大口的呼吸着，身体却蜷缩的更紧了。

如此的自相矛盾，是他现在活着的模样。

“您好先生，请问您在听吗？”

“您是空先生的家属吗？”

“请问您是枫原万叶先生吗？”

电话另一端的接线员问着，他却哑着嗓子，好半晌，才吐出一个颤抖的“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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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原万叶抬头看着面前的偷盗犯，回忆中，空确实给他看过平藏孩童时期的照片。空还将他弟弟的照片贴在了墙上，就好像他们兄弟二人从未隔着一片大海，身处异乡。

“爱人？”鹿野院平藏反复呢喃，他念叨着这个词语，反复咀嚼着，他的神情恍惚，看着面前的枫原万叶，哭笑不得，“我才是哥哥的爱人！”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更了解他，更喜欢他！”

“没有人比我更爱哥哥，我不能失去他。”平藏的身体里有一只野兽，他只会在一个人面前露出没有尖刺的柔软皮毛。这个人，显然不是枫原万叶。

“很抱歉，我和空确实是夫夫，我们大学毕业就在一起了。仔细想想，几年前的初春，空说要在冰湖解冻、春花绽放的时候等你回来参加婚礼，你没有来。而半年前他与世辞别，大雪隆冬，冰雪覆盖了他路上的血迹，他的一切，葬礼上父亲骂着你，可大家都在等你......”

“够了！”

“空，他不会希望你变成现在这样阴暗的人。”

鹿野院平藏或许自己也没意识到，从他半年前听闻哥哥的噩耗以后，他就一直在做同样的梦，梦里是他和哥哥相处的盛夏和凉秋，他没有回忆起璃月的早春与隆冬，因为那时的花苞只开在稻妻，隔海相望的另一端，是细雨和白雪，茫茫一片，模糊视野。

平藏突然从椅子上暴起，他张开自己的双手，伸向那不断说话的人的脖子，想要将他掐断，这样他就不用再听到这个聒噪的家伙在他面前炫耀拥有哥哥的一切了！然而当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他身后一直看押着他的警务人员立即上前用警棍将他拦下。铁棍狠狠地抽中他跃起的身体，那一棍打在背脊上仿佛是砍刀要将他的横腰斩开，可鹿野院平藏，他就好像忘记了身体会痛一样。“我本就是个浑身刀疤的人！”曾经是警校出身的他，身上还留着抓捕逃犯时受的伤。曾经的他害怕身上的伤疤被空看见，让他担心，可如今......如今的一切啊，都是断篇，再难续尾。

“我只要空，我只要他一个人就够了！我要我的哥哥啊！”

有些往事一经想起，有些乐章一旦开始，唱念皆是人散曲终。因为故人不归，冬去春来，约期已过，而这，正是离别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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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空藏】依存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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