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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中】雨夜 （fin.）
【太中】雨夜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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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从柔欢的手套下传来的痛，刺入骨髓。像是半年前在战斗中，被异能击穿手掌一样的感觉，只是来得绵密，慢长，由指尖泛起，向四肢百骸进发。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将左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悬空，右手翻到下一篇报告。没有用，问题不出在简单的触碰上。他又把左手挪回桌面上，努力让自己集中精力于长段的文字中。 其实异样在的昨晚回家时就已经显现。当时刚和合作方谈完合同，之后聚餐的饭局上，对面的一个异能者悄悄来搭讪。中也抬了招眸，没有拒绝。他记得对方的异能：让有喜欢的人且因不能得到而嫉妒者逐渐化作白骨，双方触碰才能缓解，但只有消除心底的不甘和嫉妒，才能彻底解除。听上去像电视剧里蹩脚的设定。中也几乎想当然地没有放在心上。 所以当那个带笑的男人轻轻用手触碰他未戴手套的指尖时,中也并没有立刻躲开。得了默许般，那人压低的声音，轻笑道：“中原先生有心上人吗？啊，不必担心,就算有了不还有太宰先生的人间失格吗。我们可以.....” 中也忽然抽回了手，低垂着眉眼摇了摇头，“您喝多了。” 后来那个人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又说了什么话，中也记不太清了。或许喝多了的是他自己。晚会尚未结束，他找了个借口先回家了；倒是某个浑蛋好像给他打电话来着，是想着看自己喝多了出丑吧，中也盯着发光的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呆，给挂了。在冷风里一步一步走回去。拒绝了同事载他一程的好意，也没有打车。四月的风是温柔的刀子，流连于他的脖颈和脸颊。 指尖不明显的刺痛,想来那个时候就已开始了吧。而当中也第二天早上一身冷汗被痛感催醒时，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晚会上那段短暂的交集。 没忍住骂了一句，中原(候补)干部少见地沉默了片刻，像确认什么似的喑哑地低笑一声,叹一口气.恢复了平常镇静的神色,看不出异样地洗漱、吃饭，准点出发去工作。 他需要时间。 而在理清思绪之前，这一切绝对、绝对不能让那个家伙知道。 中也默默拧了自己一把。明明—— 明明只是借口。他根本就是在拖时间而已。 雨点打在玻璃上，生硬的迸裂声里爆破出夜的寒意。中也恍惚地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沉默片刻，看了一眼表。23：16。他现在坐在公寓的书房里，像经常这个点时一样看明天的任务情报。但是—— ——但是太宰呢？他怎么还没回来？不会...... “砰！”中也听见前门被打开，一阵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毫不客气的关门声。 太宰浑身湿透，迈着悠闲的步子走进了书房。 “唉呀,不小心地板上滴了这么多水就只好让中也拖一下啦~” “浑蛋你是又去跳水了吗？！”不好的预感被证实，中也气得一手拍了桌子,痛得差点龇牙咧嘴，不是这只手,是另一只。是化作白骨的左手。 看着气急败坏的中也，太宰竟然难得地沉静了几秒。 他干什么？我刚才表现得很狰狞吗？他发现什么了？不至于吧？？中也被他看得一身冷汗，急速回想了一遍刚才自己的表现。应该是没有明显吃痛的表情,反应也很正......不对。 “中也，外面在下雨哦。”太宰轻轻开口道。“......哇！小矮子是不是因为身高不够所以看不到外面的雨景啊！”又恢复了欠揍的样子。 “嘁，懒得管你。”别过头回了一句，中也松了一口气。对啊，在下雨啊。明明是因为那家伙从来不带伞，所以被浇了个透吧。是在下雨的，怎么连这点都忘了呢？ 你到底在艳羡什么呢？ 猛得把思绪切断，中也机械式地把目光移回文件。左手疼痛的范围好像扩大了。不要想这个了。在那个浑蛋面前绝不能露馅。第三小队，嗯，第三小队会埋伏在B区…… 中也嗅到了咖啡的香味。抬头，太宰端着中也的咖啡杯大摇大摆地再次晃进书房，又故意当着他的面啜了一口：“果然是中也的品味啊，简直出乎意料——的难喝呢。" 放下老子的杯子。他刚要这么喊，但声音困在了喉咙口。 平常，平常这个时候他都会为自己泡一杯手磨咖啡。提神，同时让中也觉得舒心。 然后他今天忘记了。 “那么，”那个右眼缠着绷带，已经换上干爽居家服的少年望向自己，比起戏虐这语气却更像是在审讯，“中也可不可以告诉我，今天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中也今天很奇怪。一整天两个人不见面并不是什么希罕事，毕竟各有任务。但推开书房的一瞬间太宰治就知道不对劲。没有加了过多牛奶的咖啡香。明显只翻了几页的情报书。还有之后缺席的判断力，那个略显勉强的生气表情...... 如果要评判的话，是属于会让中也不安、焦虑的事......但又并不够严重，或者暂时不严重......同时不想让太宰知道，需要故意瞒着他...... 太宰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盯着中也，看见那个橘色的脑袋忍耐着什么似的低下去,又抬起来似是要反驳。 “中也。”太宰打断，接着露出毫无温度的笑容， “把你的左手手套摘下来。” 中也今天很奇怪。一整天两个人不见面并不是什么希罕事，毕竟各有任务。但推开书房的一瞬间太宰治就知道不对劲。没有加了过多牛奶的咖啡香。明显只翻了几页的情报书。还有之后缺席的判断力，那个略显勉强的生气表情...... 如果要评判的话，是属于会让中也不安、焦虑的事......但又并不够严重，或者暂时不严重......同时不想让太宰知道，需要故意瞒着他...... 太宰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盯着中也，看见那个橘色的脑袋忍耐着什么似的低下去,又抬起来似是要反驳。 “中也。”太宰打断，接着露出毫无温度的笑容， “把你的左手手套摘下来。” 是预料之内的。但绝对没做好任何准备。 他能知道什么。是啊，到此为止了，他最多也就知道这些。中也以自己都诧异的速度冷静下来，伸手去摘手套，利索地把刺目的白骨暴露在雨夜昏黄的灯光下。一时雨声漫过无言。 他挑衅地向对面抬了抬下巴：“看清楚了？” “看清楚就给我滚出去，没心思搭理你。” 跟你没有关系，太宰治，我的想法跟你毫无关系。他是这么觉得的。但手不同意。他的小臂在抖。 太宰治神色微动，然后眯起了眼睛,“啊啊——这样子啊。中也还真是可怜，为了无意义的情感变成这种样子。嘛，既然不需要我来解除异能的话中也就继续当深情的男主角好了。” 他几乎不再掩饰语气里的恶劣，没有什么感情得像是坐在谈判桌上，那副已经无可挽回、准备直接把对方灭口的恹恹的样子。把本就无所谓的咖啡放在台子上，太宰转身出门。 中也没有管他的风凉话，只是缓缓，缓缓地坐回椅子上，然后把头埋在臂弯里，——这样的表情没有人想看到吧。 是手在剧烈地痛。不是手了，已经蔓延而上，早过了腕部。他懒得去看。 喘不过气,他能感觉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办，直接回去睡觉吗，还是再看会文件？任务拖不得，不能因为这种事向首领请假……大脑仍在运转，但不知道哪一块，哪一部分，好乱，在嗡嗡作响。 是因为太痛了吧。没关系，以前也有过，当时和维维尔一战的时候要痛得多,啊，那是在横滨的郊外，和亚当...... 注意力被自己有意无意地转移后，左手的痛感渐渐转轻。或许是紧绷之后的疲倦，中也抵抗着仍隐隐绰绰的钝痛，忽然觉得自己好累。 他出了书房，忽略已经在沙发上睡下的太宰，径直走进卧室，然后倒头就睡。 深夜的雨在喧闹，同归于尽一样地扑落在石板上，墙上、叶片上，把玻璃描花了,仿佛双双破碎。 沙方上一团黑色缓缓坐起,在雨声的掩护下化作深沉夜色的影子,放轻动作打开卧室的门。床上的人似乎仍在熟睡。 太宰没去管他是真的没醒还是在假寐。年转的港黑干部敏锐得像小兽，连敢说掌握了他呼吸频率的太宰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去绕开他的警戒线。 没关系。醒了的话正好。不是疼吗。 中也这点疼就怕了？ 他走到床前蹲下。中也喜欢朝有窗的一面睡，太宰不必费神地摸黑去找。中也这种小习惯真是一抓一大把，估计自己都没意识到。 片刻过后眼睛就造应了黑睛，微光下太宰看清了他半埋在枕头里的脸，正微微皱着眉，双眼紧闭。 左手没有老笔实地呆在被窝里，手套也未取下，被搭在身前的床单上，似乎毫不知觉四月的寒意。 还有袖口隐约可见的白骨，柔软空空落落的袖子几乎失去厚度。 太宰在雨与夜的背景里轻不可闻地吸了一口气。 很明显中也在难受。清醒的时候绝不会让难受的表情流露分毫，睡着了反而不加掩饰。 默默把白骨病的各种在脑中转了两遍，太宰冷笑一声，避开嶙峋的骨质径直去摸他的左手手套——不是痛吗中也。如果这么无趣的话那就再痛一点好了。反正都没有用不是吗，这是自讨苦吃，我可不会帮中也解除异能的。那就变成白骨好了。为什么这么无聊呢，中也，为什么—— 死死握住中也的手攥得愈发紧，太宰想要用上像是要把纤细的骨架揉碎的力度；但即刻抛弃了这个念头，连带着手也忘了施力。他愣了片刻，还是没有收手。只是静默着看。原本应当被他从睡梦里拖拽而出，痛得大叫、猛烈挣扎的中也，只是连手被触碰的瞬间浑身轻颤，接看毫无知觉地继续睡了下去。 啊，还是有变化的。眉头抚平了、又调整了一下睡姿。还把脸再次埋进枕头并蹭了蹭。 不对，隔着手套人间失格应该没有触发......那个异能者出事了？轮到太宰皱了皱眉。 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吧。无聊。他在黑暗中看向熟睡的中也，丝毫没有危机感的面孔平静而舒展。太宰许久未再有动作，然后慢慢地、试探性地把手挪开—— 一秒，两秒。中也没有反应，呼吸平稳绵长。 三秒，四秒。被窝里的一团动了动，好像要换个舒服的姿势。 五秒，六秒，七秒....... 太宰听见两声拉长了的紊乱气息，一点几乎被雨声覆盖的鼻音，似乎也沾上了春末绵绵夜雨的潮湿，闷在心头像未说出口的言语，像春天自身的忧愁。 下意识地，太宰把手放回去，贴紧皮质的柔软手套没再移开半分。刚才中也因为痛感而无意识发出的声音，像是从未存在过般消失在夜色里，仿佛只是是睡梦中的一个插曲，一段稍纵即逝的错觉。 雨还在下。太宰静静的，他听着，想让这叮叮咚咚的声响盖过一切。好像有什么在心底呼之欲出。让大雨漫过去。让大雨漫过去。 蹲在床边实在不是什么舒适的姿势。他缓慢地放下双膝，把头搁在轻软的被子上凹下去，昏暗的视线被被单遮住了大半。先放一放。 想什么呢？等到明天天亮的时候，雨大概会停了吧，那时候，天会是蓝色的。并不是怎样的蓝色，而就是天空原原本本的颜色，且此时路边闪闪发光的露珠，行人脚下的浅水洼，还有横滨码头边泛着波光的大海，都倒映着这样的天空。为什么人们觉得雨是蓝色的呢？明明是在灰扑扑的乌云下才会落雨吧。可因为有那样的蓝色天空，所以觉得从千米高处落到肩上、鼻尖上和脸颊上的雨滴也成了盈盈的样子。 中也。 中也。 看到广告画上蓝色的雨水倾盆时他总是觉得无聊。但是中也。如果走在中也身后，在不错的天气里，叫他的名字或者用别的什么方式吸引中也的注意力的话，他侧身来看你，把头微微仰起，很是骄傲的姿态。那个时候他的蓝色就会闯进来——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太宰想。 就像整个天空为之倾倒一样。 感觉翻滚的蓝色汪洋占据大脑，而中也又睡得出奇得深沉，太宰听着他规律的鼾声，竟然感受也到一丝睡意。 雨声、中也的呼吸声，还有床边烘人的暖意，让他放松下来。太宰顺从了这种感觉，闭上眼睛。 刚才在沙发上他根本没有睡着，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他本身入眠困难。加上近几天两个人合作出任务，中也嫌他那个破破烂烂的集装箱太远了，吵了半天后决定暂时让他住在中也的公寓里，约法三章：中原中也睡床，太宰治只许睡沙发。但早饭由中也来做。 睡不着的话，床和沙发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在四月份......两个人，应该会暖和一点吧。 中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状态。是在做梦吗？......他会做梦吗。可是他看见了太宰。啊，那个浑蛋，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很多，绕得他头疼。 有第一见面，被踩在脚下、半死不活的时候；有被前任首领的镰刀砍得浑身是血的时候；有在办公室里挂绳子搬椅子，准备悬梁自尽的时候；还有刚才，刚才看到他湿淋淋的样子，像刚从海里捞出来，头发吸透了水垂下来，遮住露在外面的鸢色眼睛...... 太宰一直在糟蹋自己。中也不能完全理解，但也不是完全不明白。心中混沌的痛苦让人无处可避时，太宰选择用肉体的痛来逃避——或者说，如果把生命比作铁笼的话，那么太宰就在笼子的出口跃跃欲试，梦想逃遁入死亡的安宁之中。 白骨病是因为什么呢？归根到底两个东西，爱恋和嫉妒。中也问自己，你在嫉妒什么呢？ ......好痛。 太宰首先是被闷醒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拍在了他脸上。 ......中也？ 他一下清醒了，把头钻出来后就急忙站起，跪了不知道多久的腿痛得他踉跄了几下。 “......中也？”先是听见叹息般重重的喘气，接着几乎演变为呜咽。中也本来侧卧着，现在从被窝里挣扎起来，右手堪堪撑住上半身不至于摔回去。 他像是要把颈椎折断一样把头低下，戴着手套的左手不知所措地搭在身前，想碰却又不敢碰。 “中也？......中也，能听见吗中也？” 中也深呼吸了几下，好像缓过来点了。 “太......太宰。”完全的气音。要是出声的话不知道会抖成什么样子，连几个音节也念不好。 怎么回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太宰看着他微光下潮湿得闪光的眼睛，“中也是做梦了吗？”而且是噩梦吧。 “不是......太宰。”又叫了他一声，中也像要甩掉什么似的用力摇头，显然还不太清醒。铺天盖地雨声里，他的话被打湿，模糊。“太宰，我——” 我痛。 “痛吗？”太宰轻声问。他试探性地坐到了床边，背光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中也不回答。 于是太宰代他向自己回答：他很痛，他快痛死了。中也总是这个样子，咬着舌头也要把“我痛”这两个字咽进肚子里。果然面前中也撑着手挪了几下，又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睡回去。 什么嘛。 太宰伸手，拉着领子把人拽了过来。 磨人的、细密的、慢性的痛感上一秒还在啃噬骨髓，下一秒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了。中也大口大口地换气，从眩晕里回过神。 是人间失格的效果。 脑子很乱，他有一堆问题要问，比如太宰治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刚刚自己算不算是在做梦，比如现在几点了，怎么还不睡觉，又比如为什么......为什么要突然抱我。 但他没有问出口。 心跳声，听得不真切，但是感受得到。和雨声混杂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从紊乱逐渐趋向缓和一致的频率。窗帘遮住路灯的光亮，被人抱在怀里而只能看见他披着黑色风衣的后背——中也把头埋在太宰颈窝里，闻到熟悉的、淡淡的消毒水味，有层次的绷带摩挲着他的脸颊，让人有些发痒。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直到中也是在受不了这个在床上勉强坐着的诡异姿势，轻轻推了推太宰的肩膀。那人从善如流地放开他，“......还难受吗？” 看不见太宰，坐在床头的他像一团极浓的墨，不化的阴影，在沾上了路灯微光的窗前看起来如此不真实。中也忽然很想说，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你都知道了？”哑着嗓子，中也掠过了他的问题。 好在太宰没打算装傻，只是好似无奈般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中也还是很蠢。” “那......” “那中也又在嫉妒什么呢？”太宰毫无由来地问。 浑蛋。中也一点不留情地在心里评价道，这家伙完全是个浑蛋。就因为这家伙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所以才让他这么痛，痛还说不出口。想起来中也自己都想发笑，太宰不是整天嚷着自杀自杀吗，不是把生命看作玩笑吗，自己每天就在跟死神比赛拔河，中间那根绳子就是太宰治。 “......我以为你今天又去跳河了，太宰。”再一次答非所问，“浑蛋。” 我嫉妒的那种东西，它所能给你的一切我都给不了，无论是安宁还是永远的沉睡，我都给不了。我所能给予的只有与它相反的，聒噪的、汹涌的、像烈性酒一样火热燎原的—— ——生命。 片刻静默。 “......所以说中也还是很蠢啊。” “没有去跳河，也没有去跳海，只是下雨了忘记带伞——好吗？”太宰伸手去摸他睡得凌乱的头发，轻声笑了，“中也怕什么。” 才没有。想反驳来着，自知没什么说服力，中也只是讪讪地偏头躲过去。 很烦，想打一架。现在这种情况不应该是小说或者电视剧里的高潮片段吗？不应该说点什么......不是，他搞明白没有啊，我...... “对不起，让中也担心了。”像是不忍打破柔和的夜色般，太宰放轻了声音，让他不得不屏息凝神，好从敲打成一片的夜雨声中辨识出太宰的声线。“嘛，以后的话——” “一定会记得给中也打完电话再自杀的！” 嘁，果然。 “不过，和中也的约定还没有完成呢，中也还要继续努力成为狗狗啊......”在中也发作前太宰已经抢先把他摁回被窝， “好啦好啦，过了睡觉时间啦......快困死了......” 暴露在冰冷空气里的肌肤落入暖烘烘的温柔乡，因为疼痛而绷得快断弦的身体不可遏制地松懈下来。才觉得很困，才发现外面变幻的风声如此催人入眠。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 某个尚且苟活着的家伙现在不要脸地挤上了床。此刻，不管是颈边轻拂的吐息、沿着后背传来的心跳，还是腰侧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紧贴着手腕的脉搏，都和那个人一道告诉他： “中也，死亡没什么可嫉妒的。” 太宰治如是说着， “它应该嫉妒你。” 春天走到了尽头，那么下一段路程必然是绚烂蓬勃的初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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