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 7

散枫《逆旅》

无所可用

2024/11/19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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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篇

旅行者为“空”，深渊殿下为“荧”；预警，本章含一定量的魈空。

口嗨系列半大纲体《逆旅》正文1~7开放扩写、改编权限，递笔给各位大佬，给口粮吃就行（

另外，本章涉及到对未来剧情及原神世界观底层逻辑的脑洞，如有巧合绝非内鬼，如有打脸理所应当（X）

以及因为行文逻辑及人物自身发展，本文后期散兵的形象与性格与游戏内可能有较大出入，只做合理但不严谨的推测，不代表本人对散兵的全部观感及立场评判。

不拒绝且非常欢迎考据大佬去LOFTER做剧情讨论及合理性分析（意思是要骂请轻点骂QWQ谢谢

顺便期待评论（搓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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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往那边去吧，那边是自由的国度。

清晨，万叶眺望远方积雪的山峦，对散兵这样说。

不过这次，我想试一试从这座雪山翻过去。

散兵说，好。

万叶笑说，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

散兵含蓄地表示，只要万叶想做，其实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不过还是很感兴趣万叶的想法。

万叶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雪中的世界很安静，他很喜欢；不过很可惜不能在雪中久留，他有一点怕冷。

散兵想了想说，自己不怕冷，万叶可以戴上自己的斗笠，遮挡一些风雪。

万叶眨了眨眼，开玩笑般问散兵，是不是以前对旅伴都如此贴心。

这几百年来与他并肩游历的只有万叶一人，散兵回答。

散兵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他第一次坦然叩问自己的心，并尝试试探万叶的感觉。

万叶有些不自然地岔开话题，说起雪山的传说。

是从旅行者那里听来的。

雪山下埋藏的古国与枯落的银白古树、未能叩得神谕的祭司、洒尽心血而孤独死去的公主、幸存却终归绝望的异乡的战士……

登上雪山的最高处，也许能领略更多风景吧。

散兵静静听着，忽然想起以前从那颗熄星中闪现的记忆。

沧海桑田，星移物换。他把尖帽子峰的故事对万叶述说。只隐去了星空的谎言。

那位冒险家的名字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当时，他一心只想了解这片天空的真相，毫不在乎卑微而无足轻重的众生之愿。

登上雪山的最高处，也许能再一次体会那种意志吧。

如果能登上雪山最高处的话。

然而他们终究未能到达那里。

深渊的爪牙在两国交界之处长久等待着，在地冻天寒里窥伺夏日。

它们需要人偶的躯壳。

它们渴望着与自己同样是非人之物的人偶的力量。

那种违逆神灵的桀骜不驯的意志吸引了“同类”。

而他身上“神”的组成部分，那颗虚假的“心”，同时为深渊所忌惮且垂涎。

他从来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安宁，当意志创生的那一刻即注定了命运。

深渊的公主亲自主持了这次围捕。

只要小心一些，便可以不留痕迹地让人偶被深渊吞噬掉。

诗人是被牵累的可怜虫。

看在是旅行者的朋友的份上，抹掉记忆，留他一命也未尝不可。

说什么超越一切人的「人」，不过是一件算不得精巧的器物。

说什么超脱命运、为神所惮，不过也还是虚假的天空錾刻的命数。

真是可笑。

深渊的公主如是说。

莫名熟悉却彻骨冰冷的金色瞳孔，竟也在某一个角度显露悲悯的余光。

深渊会接手人偶的躯壳，改写人偶的意志，完成人偶未竟的愿望，让诸神与天理正视人类的力量、意志和怒火。

我们殊途同归，我的同类。

深渊在他耳边絮语。

他也许会相信的——如果不是人偶已经拥有了真正的“心”。

所以他回答，做梦。

他不惮于嘲笑这些真正的怪物，因为在某个意义上，他已经是真正的“人”。

深渊失去了作为人类的资格，竟还妄言代表人类的意志。

这难道不是最大的笑话？

……只可惜，桀骜的风骨孤立无援。

散兵一边护着在深渊的力量影响下几乎陷入昏迷的万叶，一边对付源源不断地从漆黑的门庭里涌出的怪物。

总有力竭的时候，那即是旅途尽处。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诡异到近乎无迹可寻的深渊力量。

正面交战几乎已经耗尽散兵的力量，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

斜刺里，深渊冷不丁地进行了一次偷袭。

千钧一发，飞蛾扑火，有人替他挡下了这一击。

带着倒刺的诡异武器从肩头横贯而过，那人闷哼一声，涌出的鲜血比腰间的枫叶还红，脸色却因痛楚而苍白。

“快逃。”他说。他甚至还笑了笑。

因强行驱使而失控的风元素的力量非同一般地暴烈，若隐若现的枫叶流转不息，卷起漫天大雪模糊了深渊的注视，却堪称温柔地拂过散兵的脸颊。

他以最轻柔的方式抱起他的小枫叶，拼命压制愤怒的颤抖，奔逃下山，藏身在破败的矿洞内，尽力躲过深渊的追捕。

大颗大颗的晶莹水珠落在万叶的脸颊，任散兵一遍又一遍擦拭也擦不干净。

最后才发现，那水珠的源头是自己的双目。

原来这就是眼泪啊。

“万叶，不要……睡着，求你……”

他喉间抽搐哽咽，几乎无法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一一舐去万叶脸颊的水珠，尝到眼泪咸涩的味道，最后颤抖着，轻轻舔吻他的唇，一边尝到甘甜，一边又无可抑制地感到苦涩。

“万叶……

“……我爱你。”

万叶醒来的时候，差点虚弱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花了很长时间，才把眼前模糊的棕色聚焦成一块木质天花板。顶灯未亮，似乎是白天。

嗓子干涩发痒，他轻轻地咳嗽两声，就因为左肩下的伤口而疼得冷汗直冒。

坐在一边的人察觉了他的动静，走过来非常小心地扶他靠坐在床头，给他递了一杯温水；又看他双手无力，不甚熟练地帮他拿着水杯喂水。

万叶略缓了过来，抬头看，却是一个墨绿头发的少年，金瞳淡漠。

“阁下是……？”万叶迟疑地问道。

“只是受人所托，暂时看顾，无需知道我的名字。”少年淡淡回答。

记忆逐渐回笼。

万叶忽地伸手牵住对方的袖子，“请、咳咳、请问阿散——就是和我一道的那位少年——他还好吗？他在哪里？”他的动作幅度过大，又牵动了伤口，疼得唇色惨白。

记忆的末尾停留在一片白茫茫漫天风雪里。

真冷啊。

“我不知道。”少年语气冷淡，手上却非常小心地扶了他一把。

“这里应该是望舒客栈，如果我猜得不错……您是璃月的降魔大圣。”万叶安静下来，逐渐恢复思考的能力，想起了之前的一面之缘，“在下受您恩惠，感激不尽。”

“……不必。”仙人退后半步，抱臂而立，声音却温和了一些，“那人与你是何关系？”

“是在下的……朋友。”

“……”仙人沉默望向窗外，复又回答，“你的朋友已经离开了。”

“他之前带着你来到客栈求医。他发了疯一般要见仙人，扰得整座客栈不得安宁。客栈老板只得唤我前来。”仙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他求我去找空为你治疗，说只有他才有可能净化深渊力量侵蚀。幸而，空最近正在璃月。”

说起旅行者时，仙人的话稍微多了些，“你已经昏迷月余，空为你请了大夫，还照顾了你很久，数日前听闻深渊再度异动，他前去查探，才托我看顾。”

“但是，你的朋友似乎在我们回到客栈前便已离开了，老板和掌柜都未曾注意到他的行踪。”以老板与掌柜的身手，这足以说明那人蓄意如此藏匿起来，把身受重伤的万叶独自丢在这里，自己先逃走了。

不过旁人并不了解这座客栈的背景，魈也无意提醒他这一点。

“多谢降魔大圣，我知道了。”万叶垂下眼帘。

“他回来了。”

眼前的仙人冷峻的侧脸忽然柔和下来，往门口走去。

万叶怔了怔，意识到对方说的是旅行者。几息后，万叶就听见了轻盈的脚步声。

仙人伸手拉开房门，而对方竟顺势撞进了仙人的怀抱里，低声抱怨，“呜……魈，我好累啊……”

仙人竟也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辛苦了，好好休息。”

万叶抚上心口，这里有了一种空荡荡的感觉。

那个人，从他的心上拿走了一份不知名的东西。当两人日夜相伴，他并未察觉；而今形单影只，他再度孤身一人，那种感受忽而鲜明起来。

像一团乱糟糟的稻草，扎得他眼眶酸涩。

也让他困惑非常。

旅行者的目光不经意间越过仙人的肩膀，看到怔怔看着他们的万叶，突然就红了脸，“啊，万，万叶，原来你已经醒了！”

“空，好久不见了。”万叶回过神来，他把乱糟糟的心情暂时抛在脑后，习惯性地露出微笑，“两位是恋人吗？”

仙人坦然点了点头，因金瞳中的柔和染上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旅行者挠了挠头，“嗯”了一声。并未想隐瞒什么，只是对毫无准备地突然在朋友面前出柜这件事，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空，你与这位降魔大圣救了我一命，我非常感激，不过眼下无从报答……”

旅行者连忙摆手，“不要这么客气嘛万叶，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

万叶笑笑，认真地送出祝福，“目前只能先祝二位，两情久长，生生世世，一意与共，暮暮朝朝。”

他的脑海里忽然划过那一双美丽的群青色眼眸，那一霎的笑意，那一个温暖的拥抱，那一夜的月光……历历在目。

他的心口倏然抽痛，而不知其所由来。

“谢谢万叶了！”少年笑意盈盈，一扫先前露出的倦怠。

“多谢，唤我‘魈’便好。”仙人点点头，嘴角微微勾起，“若在璃月路遇险隘，如此次这般，也可直呼我名，我自尽力赶到。”

空认真起来，询问万叶之前遭遇深渊教团袭击的过程。

“抱歉，我可能给不出更多细节了。”万叶的声音虚弱而平静，“当时那些、东西包围过来，一沾上黑色的气息，我便觉得头痛欲裂，几乎要失去意识。后来稍微适应了一点……阿散——散兵又被他们偷袭，我没能完全挡开它们的攻击……”

“啊，没关系没关系。最倒霉的还是万叶你，一碰到散兵准没好事。”他宽慰万叶，“上次也是，你被他骗走，足有小半个月都打不起精神。距这件事发生才三个月吧，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啊，原来，他们并肩游历稻妻、跨洋渡海、行走璃月，也才相伴不到两个月吗？

“不幸中的万幸，不用担心深渊会持续威胁到你……因为我推测，他们这段时间的目标应该一直都是散兵。”

“空，我想知道，‘深渊’究竟是什么？”万叶缓缓问道，“他们又为何一直追着阿散……不肯放过他呢？”

“这……”少年表情为难，沉默片刻，“我其实希望万叶你……希望我的朋友们都可以不必面对深渊。”

“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了解越多，就越容易为他们所侵扰。”他的目光流露出一种远超外表的成熟，“对不起，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如果万叶一定想要知道的话，至少等你成年，看看那时的世界是否露出了真实的面貌。”

万叶垂下头，隐隐流露一种固执的沉默。

他从来是通情达理的人，习惯于体贴他人的想法，这次，甚至连追问的理由都失去了……即使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重伤未愈，长时间的对话已经几乎耗尽精力。他深深吐出一口气，重新挂上微笑，“非常抱歉，空，让你为难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求你一定……回答我。”

“曾是愚人众执行官的散兵，国崩，他的真实身份，他的过去。”

无神怜爱的国度被冰雪覆尽。

当刮起的暴风带来铺天盖地的大雪，最坚韧的战士也会渴望一栏篝火。

把守要道的士官在岗亭内站定，他一开始看见远处的人影，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罹患了雪盲症。

“站住！”士官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十米外不断走近的少年的身影，“至东城严禁闲杂人等出入！报上名来，递交凭证！”

“带我觐见女皇。”少年语音冷淡，却一开口就是要面见神明。

“只有执行官才有面见女皇的资格！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对方走近到五米之内，面容终于清晰起来，士官出了一身冷汗，庆幸没有把后半句冒犯的话吐出口，“散、散兵大人！”

“不，不对，你已经叛逃了……”他猛然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剑对准对方，“你，你究竟——”

“废话够多了。”散兵毫不在意近在咫尺的剑锋，冷声道，“不能带路就多喊点人，随便喊个执行官来。”

那语气就仿佛执行官和大白菜一样。士官腹诽道。

愚人众的效率出了名的高，越级审批与通报并不费时。

最后，博士押着散兵走进女皇处理政事的宫殿里。

“在陛下面前还是老实点吧。”博士瞥了他一眼，“像你这么好的实验材料，我很难找到第二个……别死了。”

“以后会有机会的。”散兵淡淡回答。

博士目送散兵进入政事厅的大门。

她是神明。

但宁抛弃神明的身份，成为至冬的女皇。

他们称她为“陛下”，不再祈求神明的垂爱，而是拿起女皇赐予的武器，焚尽世界的虚影。

女皇不言不语。

散兵径直行至阶下，行军礼，以示服从。

“我为陛下您带回了那颗心。”散兵缓缓说道，那颗光彩熠熠的神之心从他的手中浮起，飞向高台之上，“如今，希望能重新接受您的指示。”

女皇注视良久，声线在温和之中隐含威严，“你叛逃的原因足够清晰；但现在，你想重新加入愚人众，需要一个理由。”

“深渊对这幅躯壳有所图谋，我一人之力无法对抗。”散兵直言不讳，“深渊异动，其余六国高枕而卧，浑然未觉，能与之相抗衡的力量，唯有您率领的愚人众。”

“留在稻妻，偏安一隅，雷电将军自能庇护你。”

“哈，如您所言，我不愿靠愚昧短视的神明的恩惠苟活。”散兵挺直脊梁，直视坐在高台上的女皇。

“再者，我渴望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我渴望揭露星空的谎言，戳破世界的假象！若不知道便也可以浑浑噩噩地活着吧……但一旦知道了，这星空就要变成再也无法直视的存在。我不愿，让所谓命运，践踏我的意志，决不。”

“所以你认为，今日来此，是出于命运安排，还是你所谓的自由意志？”

散兵沉默。

这是一个两难的悖论：若归因命运，怎敢称对星空宣战？若归因意志，又断无抗争的理由。

静默片刻，他微微一笑，“是出于‘心’，我的陛下。”

他并未继续解释，转而另提一事，“一般人挑选趁手的刀剑，必然有其刀柄，不然，过于锋锐的刀刃，必然反噬持刀人。”

“您是至冬最坚定的战士，不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但您，选择利刃从不在乎刀镡合适与否，不止因为您自信有实力驾驭这些兵器——更因为，您早已‘心’死。”

他轻声说，“失去了‘爱’，您再也感受不到其它任何痛楚了。”

那一瞬间，空旷的政事厅寒凉彻骨，神的威势一闪而收。

“也因此，您誓要反抗天理，扫平深渊。”散兵浑不在意地抬起手，掌心对着天空，又翻覆而下，“璃月有句话叫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但在我看来，太晚了。”

“我不像您那样，还有责任束缚理智，”他双眸暗沉无光，嘴角隐约的笑意诡谲可怖，“要是失去了这颗‘心’，我会发疯的。”

“您对这个理由还满意吗，我的陛下？”

“……第六席的位置已经空悬多日，我的孩子。”女皇终于认可了他的请求，但提出了更严苛的要求，“但叛逃一事宣扬已久，恐难服众，你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再次来到这个位置。”

“理当如此。”

“最后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女皇从铸铁的王座起身，身影端庄而威严，“你虽然有了‘心’，但，你的‘心’不在这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与之同行？”

“我明白您的顾虑，也明白了——您为什么最钟爱末席那个孩子，”散兵低低地笑了，“他虽把自己当做纯粹的兵器，远赴千里之外，行事恣意，全无顾忌，他的‘心’总归在您这里，那就是这把利刃的刀柄，自然得心应手。”

“我其实不介意您也掌控我的‘心’，那会让我高枕无忧，且成为您最趁手的武器之一。”

“只不过啊……这雪原太冷了。”散兵抬起头，从斑斓的琉璃穹顶远远地望出去，终年灰白的天空也被分割成细小的彩色冰晶。

这也许就是北国最明丽的色彩了。没有草木虫鱼，没有风月山川，人的心灵柔软却也坚硬至极。

“我心里有畏惧，我害怕，我的小枫叶凋零在北国的寒冬里。”

“万叶，你回来啦？”

“早，大姐头。”

没有人询问他身旁曾经的那人的去向。

南十字也好，旅行者也罢。

大家向来认为，万叶是天地间独自漂泊的一叶之舟，谁都能与之共渡，却无人会永远羁留。

身旁的友人来去匆匆，唯有孤独长久留驻。

再度回到南十字，对万叶来说，什么都没有变，但又似乎什么都变了。

茫茫然不得其解。

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何况他现在有了两份新的期待。

世界的真实，和，散兵的过往。

旅行者已经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尽数告知。

但是不够，还是不够，雾里探花，万叶看不见他的心所向何处。

稻妻的神明有知，故乡的土地铭刻他存在的痕迹。

万叶决意探寻。

告别的时刻，旅行者问及他的打算。

万叶回答。

“浮浪人漂泊人间，与世浮沉，而天地如逆旅。”

“我一直相信，人与人的「缘」不是那么容易就断掉的东西，我们两人……也终有再次相遇的一天。”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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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撒花，后续番外《秋夜》~

逆旅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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