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开头有一点空戬）

【藕饼】莲池里的小龙君

葫芦呼噜葫芦芦呼噜噜

2025/05/01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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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龙王可真会指使人。”跟着杨戬走进来的孙悟空看着一池子水，挠挠耳朵又挠挠毛手。“这灵池又深又冷，可真是苦煞俺也！”
“你不是说东海龙王与你是老交情，还经常去讨人家的酒喝。”
听杨戬这么说，孙悟空哼了一声，尾巴都耷拉下来。
杨戬哪儿看不懂这猴子明里抱怨暗里撒娇，左手握了对方手腕，右手掐了避水诀。“我陪你下去，可愿？”
“兄长愿意相陪，俺欢喜得很。”
二人相携下了水，小心地不闹出大动静，以免扰了在池中莲座上的哪吒和敖丙。满池的红莲灵性非常，窸窸窣窣为他们让出一处空缺来，他们便从那儿潜入水中去。
前段时间刚被敖丙发现的佛眼仍在破口的宝珠中散发出微微佛光，似有若无的梵音萦绕在潜入深处的二人耳边。
孙悟空拍了拍杨戬握在自己手腕的手，对方便放开了他，在近旁坐了下来。他整整心神，结跏趺坐，闭目诵《金光明最胜王经》。
灵山所赠之宝仿佛被佛猴的诵经声唤醒了。佛眼的梵音仿佛与他产生了共鸣，逐渐明晰起来，周围的灵力也被染作了浅浅的金色，仿佛金丝流霞般在水中漾动。
杨戬沉默地在一旁护法，任由愈发激荡的泉流在身边温柔地淌过。

神魂破损本是不应做梦的。可是敖丙又看见了漫天的火，赤红的火，从一朵莲里迸发，烧灼了一切。整个天地都是无声的，莲火沉默地燃烧着蔓延，直到吞尽一切。他似乎也被点燃了，又似乎并没有。目光所及之处都在静谧地哀嚎痛呼，有小朵的火焰从残缺的天幕上落下来，降在他怀里——是暖的。
这一次的梦，是暖的。
点点滴滴的温度随着越来越多降落的火焰来到他身边。这些火与烧灼天地的火同出一源，却又十分不同，它们如轻羽般拂在敖丙身上，熨帖极了。敖丙长久以来承受的冰冷与空寂都被它们驱散一空，他从这些火焰身上感受到了温柔的陪伴，就像他清醒时从哪吒身上感受到的那样。他们热切又温柔，包容他的贫乏和无趣，为他的生命绘上鲜活的颜色。
敖丙突然有些想念哪吒。
想见他，与他待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心里也觉得很快乐。这种快乐跟见到父王、兄弟都不一样，那种整个心神的注意力都被占据，整颗心脏的鼓动都被牵引，自己都不再像自己的感受，他从未经历过。想像之前一样，变成一条小小的幼龙被他小心地捧在手心里，灵泉水会因为他的体温也变得温暖起来。想要得到他的亲吻，就跟闭上眼睛之前那样，柔软的嘴唇必他的掌心更加滚烫，落在自己的嘴唇上几乎要被烫伤一样惊心动魄。
他喜欢哪吒。好喜欢，好喜欢。不想跟他分开。
他想见哪吒。现在就要见到他，一刻也不想等下去。
敖丙试图掀开沉重的眼皮，一直以来将他层层包裹的温柔黑暗和冰寒似乎失踪了。他第一次在“梦”里“清醒”地睁开了眼睛。那朵不知何时开在他心头的赤莲就这么绽在龙腹之下，甚至霸道地像圈定自己的势力范围一样，在他的识海里铺开莲的花海。
“哪吒，你怎么在这儿呢？”敖丙化作人形，被同样化回人身的哪吒牵住了双手。
“我想你，想见你。于是我就来了。”哪吒专注地看着他，红色的眼睛里映着敖丙小小的影像。
闻言，敖丙又惊又喜，他看着哪吒笑，眼角熏染出薄薄的红。“我也很想你。”
他笑得极好看，引得哪吒又忍不住想亲亲他。可看他连倾诉思念之情都要害羞的模样，哪吒又忍住了，毕竟这是敖丙的识海，万一惹得他将自己挡了出去岂不是更亏。中坛元帅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真不愧是龙族啊，你连识海里都是一片海。”
“我不知道别人的识海是什么样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识海里保持清醒。”敖丙说。他牵着哪吒的手，带着他往红色的莲不可及的方向走。“很早以前，我就想来这里看看了。”
一直以来被层叠黑暗隔绝在外，连身为主人的敖丙都无法掌握的地方，源源不断地试图输送出什么，却被严密地阻挡。他们踏着莲花，走到这片海的边沿。
那是一处断崖，是原本的完整被不知何种伤害暴力撕扯后尚未愈合的残留伤口。不规则边沿之外是望不见底的黑暗，刺骨寒意比看向虚空时的眩晕感更快袭来。此处的凉意是尖锐而充满攻击性的，敖丙甚至以为自己的皮肤都要被割破了，下意识往哪吒身边靠。后者立刻将他搂进怀里往后退了一大步。
几乎是哪吒往后退的同时，金色的屏障在边沿亮了起来，梵音大作。有佛陀在念诵《金光明最胜王经》，为原本已经淡去光华的屏障绘上一层层新的经文。某种恶意不甘地退了回去。敖丙意识到，正是因为它，灵山将一枚佛眼包裹在宝珠中送过来上天庭，沉在了他的灵池底。而这东西已经非常非常虚弱，一旦自己神魂修复，它就会彻底湮灭。
“你没事吧？”哪吒紧张地上下检查。“原来神魂受损的情况这么厉害。”
敖丙摇摇头，他被护得很周全。“谢谢你，哪吒。我没事。”
“跟我说什么谢。”哪吒摸摸鼻子，“敖丙，既然我能到你的识海里来，那你也能去我的识海喽？”
“应该——是的吧。”敖丙不太确定地说。
“那你到我的识海里看看呀。我带你过去。”哪吒拉着敖丙开始向上飞。
他们像岚雾一样轻飘飘的，飞快地向着高处升。
哪吒的莲花留在了敖丙的海里，从高处看去绒毯般铺了一大片。敖丙在哪吒的示意下垂眼望去，神色都不禁更加柔和。这片火色的花毯是他残破识海新生后最初的色彩和温度。他不由得又抬头看向哪吒，俊美的少年神笑着看他，从一开始到现在，那双火红的眼睛里都装着他，满满的都是他。
“哪吒，我——”敖丙不禁张开口，想对哪吒说。此时，一阵剧痛袭来。敖丙痛呼一声，松开了握着哪吒的手。他猝不及防间变回了银蓝色的小龙，悲鸣着向下坠去。
哪吒大惊，立刻俯冲想要追上去，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轻轻推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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