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卡罗拉

【杰佣】玫瑰再序

雾屿千刀

2024/11/22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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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布醒来时阳光正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到地毯上，他甩了甩脑袋才略微清醒了些，一转头就看见杰克坐在他旁边，脸色怪怪的。    
        杰克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睡袍，叫人进来为他准备洗漱更衣。奈布费劲地坐起来，被捆了一夜的手几乎失去知觉，缓了一会就开始变得又疼又麻。    
        料想对方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动自己，奈布理直气壮的对他说:“我也要洗漱。”    
        杰克看了他一会儿，走过来把他手上的麻绳给扯了，又叫佣人重新打了一盆水来。    
        奈布扭了扭手腕，在杰克的全程注视下完成了洗漱。还没等他歇口气，奈布的手又被捆了起来。伯爵次子看起来斯文绅士，手上力气一点也不小，把他的双手在身前绑的结结实实的，半点都扯不开。    
        奈布抗议地喊道:“喂！”    
        杰克充耳不闻，去隔间把衣服换了，一边开门往外走，一边语气懒散地说:“很遗憾，你并没有自由活动的权利。”    
        一旁的仆从押着他跟着杰克往外走，查茨沃斯庄园的回廊弯弯曲曲像个迷宫，杰克没有蒙住他眼睛的意思，奈布一面走一面四下观望，偷偷记下了这座庄园的构造。    
      最后是一条挂满白纱的走廊，白色的雪纺纱将走廊两侧遮得严严实实的，初晨的日光把它染成浅金色，人从其间走过就像携着朝霞而行。忽而吹过一阵风，雪纺纱如蝴蝶般飞舞起来，奈布透过扬起的白纱看见了一整片娇艳欲滴的红，成千上万朵玫瑰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纵使全都含苞待放，却也美的夺人心魄。   
      赫尔城无论是在地上城还是地下城，所有的花卉都是全息投影，寸土寸金的城市不会浪费土地去栽培这种观赏植物，更何况由于这些年的飞速发展，气候与土壤条件发生改变，这些因素使得培育植被的难度大大上升，大多数时候播下种子也未必能看到它发芽。    
      这么大一片花圃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人力才能养护成这样。    
      奈布偏头朝杰克瞟了一眼，伯爵次子似乎很喜欢这片花田，肉眼可见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穿过走廊就是餐厅，偌大一张餐桌上就他们两个人，奈布被绑着双手憋屈地吃完了早餐。杰克悠闲地擦了手把人带到了一旁的书房，书桌上的没有奈布从地下城地摊小说里看到的成堆的文件，书房里也没有成群的仆从等着吩咐——虽然他的佣人确实多到数不过来。    
      奈布不出意外地又被捆到了椅子上，杰克坐在他对面随手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奈布扯了扯身上的绳子，说:“你非得把我捆在你旁边吗？”    
      杰克翻了一页书，说:“嗯，我怕你的目的其实是要拆了我的庄园，所以还是关在我身边比较好。”     
      书房里放的都是些中规中矩的东西，除了书就是些挂画摆件之类的东西，奈布什么也干不了，干脆一直盯着他看，杰克像是没注意到，淡定地又多看了好几页书，于是他只好发动语言攻击:“你就没有其他事情干吗？”     
      杰克闻言放下书，说:“那我们来聊点别的吧。”    
      他从抽屉里拿出奈布的那把弯刀，刀锋雪亮，刀柄刻着浅浅的花纹。   
      “廓尔喀样式的刀，”杰克的指腹轻划过刀口，说:“让我猜猜你的姓氏……是阿拉尔还是塔帕呢？”    
      本来抱着不闹出太大动静才选的冷兵器，哪成想成了线索突破口，奈布腹诽早知道就拿枪了。    
      奈布闭上了嘴，把头扭向一边拒绝和他交流。    
      杰克起身走到人面前把他的头掰回来，鼻尖快要相抵，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提议是你提出来的，当我解答出第一个问题时，我会向你讨要奖励。”    
      说话间他的手搭在了奈布的后颈上，奈布顿时像触电般打了个哆嗦，他的后颈比一般人要更敏感，抗拒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奈何他被捆的动弹不得，于是只好恶狠狠地瞪着杰克。    
      对方似乎对他的反应很受用，挑衅般地在他后颈摸了两把。   
      这该死的！    
      看到奈布气的脸都红了杰克才坐回椅子上，他摇了摇桌上的铃铛，门外的佣人鱼贯而入，在桌子上摆好了刚泡好的热茶和茶点，顿时红茶的清香飘荡在整个书房中。    
      奈布见状开口讽刺他:“你是没有佣人就活不了了吗？明明这种事喊克罗托就……”    
      奈布突然顿住了，他终于意识到了这座庄园的怪异之处。    
      新世纪元年，人们废除了延续几千年的国家制度，改由新研发的系统来维持社会秩序。系统的本体留在主城艾尔斯伯里，呈蛛网状连接子城，保证各城信息的绝对通畅。系统的分支则蔓延入千家万户，将所有人的信息都与子系统锁定，裘克马戏团里的克罗托就是系统的子系统。城市里遍布各个角落的摄像头就是系统的天眼，系统拥有最高指挥权，驻城军队完全听命于系统。  
      每个人的家里都要有系统的配置，这不是建议，是写入法律的强制要求。    
      ——而他在这座庄园里待了这么久，却连半点系统的影子都没见到。不，除了最初的电子邀请函和昨天晚上意外触发的警报，他目前在这座庄园里连现代科技都没有看到。    
      这座查茨沃斯庄园还维持着上个世纪，甚至是上上个世纪的风格。   
      杰克闻言挑眉，端起茶杯往里边加了勺糖，说:“克罗托是什么？”   
      奈布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面无表情地说:“什么也不是。”    
      杰克笑了起来，问他:“你这是在向我自曝线索吗？”    
      眼不见为净，奈布闭上眼睛开始思考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庄园里真的没有安装系统的话麦克就没办法通过他身上的信息卡定位他的位置，那么后续的行动就会变得极其棘手，能不能安全撤离都难说。    
      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委托人愿意出天价了。    
      杰克整个上午都泡在书房里，他手上的那本黑色封皮的书也已经被看了一大半，奈布朝着书脊瞄了一眼，很典型的哲学类书名，他光是看着书名都感觉要睡过去了。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杰克又叫来了乐师在一旁演奏起了古典乐，奈布怀疑是不是昨天给他喂的药的药效还没过，不然自己怎么昏昏沉沉地感觉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杰克合上书，说:“舞会上你不是听得挺陶醉吗？”   
      奈布掀起沉重的眼皮，没好气地说:“我装得好。”    
      杰克挥退了乐师，起身把奈布身上的绳索解开，保留着手上的绳索没动。没有人押着他，奈布很自觉地跟着杰克走了出去，那个挂满白纱的走廊又呈现于眼前。    
      杰克掀起雪纺纱，西垂的太阳把金色的光芒倾落在这片玫瑰花田里，血红的花瓣像是镀了层金膜，紧闭的花苞如同害羞的少女，不肯展露容颜。    
      “这种玫瑰叫卡罗拉，等到几天后开花，它的香气会铺满整座查茨沃斯庄园。”    
      奈布蹲下身来，被绑住的双手不方便行动，他用手背很轻地蹭了蹭面前的玫瑰，说:“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玫瑰，地下城粗制滥造的全息投影根本比不上真正的花。”    
      奈布刚站起来，一只断线的风筝越过高墙，直直地落入花圃之间，花仆小心地穿过花田将那只误入的风筝拿走了。    
      奈布盯着风筝翻进来的那面墙，那面墙后就是庄园以外。    
      裘克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给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个发信器，奈布把它做成了项链挂在脖子上。只要把发信器丢出庄园就有可能连接上系统，这样就能联系到裘克他们。    
      奈布收回视线，面不改色地跟着杰克走了。    
      他大概已经记下了半个庄园的路线，现在只要找机会偷偷把发信器丢出去就行，就是杰克这个去哪里都要把他带上的行为让人十分头痛。奈布食不知味地吃掉了晚餐，决定晚上等人睡下后再动手。    
      一直到休息前奈布都很安静，佣人在杰克房间的地上为他简单地铺了个床，看来他又要像昨天一样睡在这件房间里了。   
      杰克拿着药和水杯走过来时奈布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主动把药塞进嘴里，悄悄地压在舌根下，为了不留破绽把水杯里的水一口气都喝了下去。    
      奈布闭上眼睛乖巧地躺了下去，内心祈祷杰克快点睡下。    
      还没等他祈祷完，奈布就感觉有人靠了过来，他猛地睁开眼，杰克用膝盖压住他的小腿，一手抓住他的双手，一手掰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因为过于惊愕而没能做出反应，杰克顺利地撬开奈布的牙关，攻城陷地，舔弄起他的舌头。藏在舌根的药片被挑起往咽喉处顶送，奈布后知后觉地反抗起来，而后遭到了更加强烈的镇压。杰克忽深忽浅地吻得他喘不过气来，连眼睛里都泛起了水雾，湿漉漉的仿佛晃一晃就能掉下水珠来。    
    不知过了多久杰克才放过他，他下意识的吞咽把药给吞了下去。眼前一片朦胧，奈布觉得晕晕乎乎的，不知是缺氧的缘故还是药物的作用。他的思绪开始变得很迟钝，杰克松开了对他的禁锢，奈布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手脚却软得不像自己的，他费力地翻了个身，随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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