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黄笠】小狗罗曼史

【黄笠】小狗罗曼史

11

kikasa74

2025/02/06 0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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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在天色还蒙蒙亮的时候黄濑忽然醒了，迷茫地睁开眼后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床上去，而他的前辈此刻正背对着他睡得很熟。
　　前辈的颈项修长，从后方看上去线条特别漂亮。黄濑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去，用手指拨弄他后脑勺上的碎头发，只是轻轻一碰，面前的人就本能地向前缩了一下，像是猫咪即使在熟睡中也会因为人的抚摸而本能地避开一样。
　　这样的反应实在太可爱了，黄濑忍不住贴得更近了一些。用鼻尖轻轻抵住后颈，那混合着洗发水、沐浴露与身体乳的香味便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甜蜜的氛围之中。
　　好甜啊。
　　他温柔又贪婪地将前辈的气息全部送入鼻腔，甚至还想在他颈后轻轻地咬上一口，好尝一尝那味道是不是真的如同想象中一般甜美。
　　睡意昏沉之际，笠松隐隐感觉到好像有谁的呼吸从很近的地方围了上来，氤氲在他颈间。温热的、很有安全感的气息，一种莫名却又熟悉的感觉将心里填满，哄着他继续睡了下去。
　　黄濑伸出手臂，轻轻地揽住了眼前的人。修长又宽大的手贴在他一侧的胸口上，一颗心正在他手掌之上安稳地跳动着，而他自己的心跳却因此快得毫无规律可言。
　　快停下来——黄濑这样警告着自己，可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就像是被施了咒语一样。
　　——这么说来的话，前辈他，一定很擅长魔法吧？
　　黄濑忍不住再次拉近了距离。就在恍惚失神的一刹那里，他的双唇自然而然地贴上了怀中人的后颈，又在心跳失速的那个瞬间移开了嘴唇。
　　笠松总算感觉到了脖子上明显的异样，皱着眉直接翻了个身。
　　两个人就这样变成了面对面躺着的状态，两张脸近在咫尺。
　　那一刻黄濑真想让自己的呼吸都暂停片刻，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前辈吵醒了。心惊胆战之后对方却没再有过任何多余的动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更加心安理得地观察起对方的睡脸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前辈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但像这样自己早醒而前辈仍然在睡的情况还是头一回。
　　啊啊，前辈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乖了，黄濑微笑着想。可紧接着昨天晚上前辈说过的那些梦话就在这时通通迸进了脑海里去，如乱麻一般令他毫无头绪。
　　“你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让我……心烦意乱……”
　　心烦意乱么……可是前辈，我现在的感觉，也和你一样啊。
　　从喜欢上前辈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是这样了啊……
　　黄濑再一次靠近，伸出手将他整个人缓缓地搂入怀中，短翘的发尾时不时地碰到他的下巴、胸口和手臂上，好像小猫在轻轻蹭着他和他撒娇一样。
　　“嗯……”笠松皱起眉毛轻哼一声。
　　这听起来和平时粗声粗气说话的前辈的嗓音实在太不一样了，黄濑红着脸想。那从喉咙深处抖落而出的甜蜜尾音，就像是在夏天吃了一根甜甜的冰棒，因为天热而化了几滴在手上，叫人控制不住地想去舔一口。
　　黄濑笑了笑，他实在太快乐了。他希望时间能慢些走，能再多停留一会在这个美好的早上。哪怕只是多出一分钟、一秒钟也好，只要能让我多抱一抱前辈，只要能让我和前辈一起拥有更多共同的时光——
　　而就在此时此刻的笠松的梦里，一只超大型的金毛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面前，那金灿灿毛茸茸的可爱脑袋正在不停地蹭着他的脸，而他也尽情地以抚摸的方式来回应。
　　——啊，我果然是个犬派，笠松笑着想。可是很奇怪，这种感觉怎么会那么熟悉？对了，我每次都是像这样去摸黄濑的头的，而且他也会很主动地把头伸过来，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把他的头发弄得很乱。
　　……等等，我为什么又会想起他啊？
　　我好像多少有些印象，先前我就在梦里见到过黄濑。他应该是被我骂了一顿，所以哭得很惨，但后面的事情就记不得了，只想起来他在我面前不停哭哭啼啼的部分。真是的，每次一想到那张脸，我就会……
　　——不行，不能再想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就会莫名地心烦。
　　于是他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那只金毛上来。就在他想要再次伸出手去抚摸的时候，却发现金毛早已变成了金发，而那金发的主人抬起头笑嘻嘻地搂住了他，用拉长的尾音伴随着独特的口癖一遍又一遍呼唤在他耳边：
　　「前辈——前辈你再摸摸我吧，好不好？」
　　这是梦，所以梦里发生任何事都不奇怪——笠松这样告诉自己，于是咬了咬牙选择不去理会。可是眼前的这个黄濑却将他越搂越紧，热乎乎的鼻息有规律地一下一下扑到他脸上来，简直能烫伤人。
　　「前辈，为什么不理我？」
　　黄濑十分委屈地说着，低下脑袋与他额头相抵，迫使他直视他的眼睛。
　　如同枝头上一颗沉甸甸的苹果摇摇欲坠，早已熟透了的果实散发出甜美的诱人香气，看上去不久就会从树上掉下来。
　　「既然前辈不愿意开口的话，那我就只好用这个方式来让前辈开口咯……」
　　苹果应声落地。
　　梦里的少年伸出双手托起他的下颌，将嘴唇压了上来。
　　——不、不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怎么会做出这种奇怪的梦？！
　　笠松拼命咬紧牙关，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被他突入其中。可他毕竟没有谈过恋爱，对这种事毫无经验可言，而黄濑……黄濑他看起来就像是经验丰富的那种人，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他才能如此灵活地，如此驾轻就熟地，用舌尖轻轻撬开一个缝，然后毫不犹豫地钻了进来。
　　事态急转直下。四周的空气像被点燃了一般，让他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做不到了。这种感觉真的糟透了，他有些崩溃地仰起头。再这样下去的话……
　　“别这样……唔……黄濑……”
　　前辈又开始说梦话了。
　　黄濑确实注意到怀里的人从刚刚开始就有些不对劲了。只见他用力地拧紧眉头，额头微微冒汗，腮颊连着脖颈都变得异常通红，双手还在时不时地颤抖。黄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伸手贴上他的额头，轻轻地替他擦了擦汗。
　　“快……快停下……”
　　黄濑愣了愣，然后在一瞬间想明白前辈此刻的梦里到底在发生着什么，于是既惊讶又激动地捂住了嘴巴。
　　“黄濑……不要……”
　　前辈的声音听上去沙哑了许多，那仍旧甜得发颤的尾音里此刻便多了一分性感的意味在。
　　前辈实在太可爱了，黄濑红着脸感叹，不论是声音也好，脸也好，身体也好，前辈的一切都太可爱了。
　　“前辈……”他忍不住开口。
　　这声音……是黄濑么？
　　笠松疑惑起来。可是如果那个声音的主人是黄濑的话，那他面前的这个人又是谁？
　　对了，这是梦。现在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象。可幻象有时候也是对现实中某种渴望的映射——那么，我是在渴望着黄濑对自己做这样的事么？！这怎么可能！就算我从小就害怕女孩子，我的性取向也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啊？！
　　想到这里，笠松就握紧了拳头，十分气恼地朝着前方用力挥了出去——然后身体好像突然之间就得以动弹，挥出去的那只手上也有了实感。
　　不对，这种感觉是——
　　“——哇啊！！”
　　一声惨叫让笠松彻底清醒过来，明明是在睡梦之中挥起的拳头，竟然也可以真的打到人么？
　　他揉了揉眼睛，看见黄濑捂着脸坐在了墙角，眼中含泪，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为什么前辈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揍我啊？！”
　　黄濑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确实让他产生了些许愧疚的情绪，但在愧疚之余他也有想过黄濑挨这一拳说不定更是他自己自作自受的结果。会在这种时候冒出这样幼稚的想法一点都不像他，可他现在也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那过于拧巴的心情了。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黄濑终究是无辜的，平白无故挨了自己一拳，他总归还是有些不忍心。
　　“……抱歉。你没事吧？”
　　他别扭地发问，同时感受着手指骨节上余留的触感，很想知道自己方才是用了怎样的力道打了他。应该……不是很严重吧？
　　“唔，还好啦……”
　　黄濑揉了揉脸。前辈刚刚这一拳和他平日里全力发挥的水平还是差了不少，所以并没有觉得很疼。因为太在意前辈，所以就连被揍时手感上的不同他也能轻易地察觉出来了。黄濑不禁苦笑了一下。
　　“倒是前辈，你怎么样？前辈睡觉的时候状态看上去很不好……”黄濑满脸担忧地问。
　　……哈？这该死的臭小子，难不成还在我睡觉的时候一直偷看我么？！
　　笠松又羞又恼，并不愿回答他，而黄濑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笠松率先有了动作，就在他刚刚掀开被子想要离开房间到外面冷静一下的时候，却意识了一个非常不得了的事实——
　　而黄濑也立即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惊讶地用不可置信的细微的声音颤抖着说：“前、前辈……难道你……？！”
　　“……给我住嘴！”
　　笠松一把拽起被子用力蒙住了头，强烈的羞耻感与自我厌恶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正视黄濑。
　　他竟然因为一个梦，因为一个有黄濑在场的梦……
　　而黄濑自己好歹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十六岁男高中生，不会不知道偶尔会在早晨发生的这一生理现象。再加上他时不时就会经历因为对前辈的相思病发作而起反应最后不得不自己动手解决的情况，所以他十分清楚目前的状况到底意味着什么。
　　难道前辈他……是因为梦到我才……？
　　震惊之余一种隐秘的喜悦瞬间充塞了他的整个胸腔，大脑一片空白的那一刻，他不自觉地靠近他说：“呐，前辈……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一下？”
　　可是明明之前的每一次他和他前辈在体育馆的淋浴间里冲澡时，他连他的背影都不敢多看一眼……
　　所以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冲昏了头了。
　　……没错，黄濑他一定是疯了！笠松羞赧不已，躲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动。
　　在梦里占尽了我的便宜还不够，现在居然……居然——！！
　　“所以……让我来帮帮前辈吧……好不好？”
　　就算现在前辈因为难为情而把脸蒙在被子里，但凭借着那暴露在外的通红的耳根，还是让黄濑不由得脑补出他那种窘迫不堪的令人怜爱的神情。尽管他知道再继续这样逼迫下去确实有些过分了，尽管他知道他必须尊重他前辈的意愿，但是理智的说辞终究无法战胜生理上的冲动，他只能继续放任这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行为，一点一点地向他靠拢，再开口时喉咙已几近干哑。
　　“前辈……这样忍着很不舒服吧？”
　　“我说了，不可以……”
　　笠松缓缓卸下面前的遮挡，露出一半通红绯润的脸颊。宛如一颗苹果在繁茂的枝叶与氤氲的雾气之间半露半藏，微微透出来的那一点红色，甜美得能够滴出水来。
　　“……听不到吗？”
　　言语间分明带有明显的愤怒情绪和警告意味，虽然嗓音有些变了调，但那语气黄濑太熟悉了，但他却像是听不懂一样，神色恍惚地朝他一点点地靠近着。他早已在那片林子里迷失了自己。他想，他现在就想，快一点走入树林的深处，亲手摘下那颗甜得诱人的果实，放入口中，仔仔细细地品尝一番——
　　“别这样……黄濑……”
　　警告不仅不起任何作用，反而因为对应了先前说过的梦话促使黄濑更加迫切地向他靠过来。
　　“……快停下。”
　　黄濑慢慢掀开了被子。就在这一刻，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他之前所坚守的、所隐忍的一切，全部都完了——
　　笠松想要阻拦，可黄濑的力气却比往常要大得多，他的两只手腕被他猛地扣住，牢牢地嵌入他的掌心之中动弹不得。
　　空气在两人之间一度凝滞，几乎不能流通。
　　笠松尽力睁着双眼，眼神中半是命令半是乞求。
　　“黄濑……不要……”
　　当梦话与现实再一次重叠的时候，黄濑终于幡然醒悟。他不是那梦中的幻影，可以不顾一切地对前辈肆意妄为，做前辈不情愿做的事情。他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他有心，他喜欢着前辈，非常非常喜欢，而此时此刻前辈却因为自己的无礼行为动弹不得。他现在宁可前辈能像平常那样狠狠地揍他一顿，也不愿看到前辈像这样红着眼圈咬着嘴唇万般无奈地望向自己的眼睛。
　　黄濑终究还是犹豫了一下，手上刚一松懈，对方就马上反应过来挣脱了他。
　　他立刻慌张地道歉：“对不起，前辈，都怪我——弄疼你了吗？”
　　笠松红着脸摇了摇头。
　　“那前辈……”
　　“别担心，再过一会它就会自己下去的……”
　　“诶——前辈就没想过要自己解决吗？”
　　“你这混蛋在说什么……？！”
　　笠松抓起枕头向他砸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
　　挨了打反而还笑了，黄濑伸手接住扔过来的枕头，气氛就在这个时候变得轻松起来。
　　“——不过前辈从今天开始也不是小孩子了吧，难道在这方面还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吗？”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看我不宰了你——！！”笠松又急又气，继续用枕头锤他，直接把人跌跌撞撞地赶下了床。
　　——不过比起前辈的铁拳，前辈用枕头打我的时候还算是很温柔的啦。黄濑跪坐在地板上，双臂交叠伏在床沿，微笑抬头望向前辈红红的脸，心里面忽然就泛起融融暖意。
　　“前辈……”
　　“……嗯？”
　　“好点了吗？”
　　“嗯……已经没事了。”
　　“那太好了！不过……前辈刚刚，是因为梦到我才会这样的吗？”
　　“……才、才不是！你别瞎说！”
　　“骗人，前辈的梦话我都听到了！”
　　“你……！”
　　“嘿嘿，其实就是因为我吧？前辈。”
　　“……你这混蛋，不准再问了！”
　　——答案都写在脸上了啊，前辈真可爱，一点都不会撒谎。
　　“所以，前辈是在暗恋我吗？”
　　黄濑开玩笑地问道。
　　“……”
　　笠松微微怔了一下，忘记了回答。可他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的。
　　“……诶？”
　　黄濑也渐渐地愣在了那里。前辈的反应令他始料未及——按理说他应该会生气地揍他一顿才对，但很明显前辈他现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在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后就红着脸别过头去，低垂了眉眼安静地坐在那里，像在思考着什么似的不说话……
　　黄濑的心怦怦直跳。
　　“——我也喜欢前辈哦！”
　　“——我从第一天见到前辈开始，就一直喜欢着前辈了！”
　　他本来是打算这样说的。
　　只可惜就在他正要准备挑明一切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间被打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冲了进来。
　　“小幸——！！”
　　“……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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