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第十五章·已修订》

那些年晓哥和团长聊的天·修订中

Moka10069

2025/05/27 1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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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是有几分疯劲的，苏晓在他们急速穿过云层时心想。

这家伙总是有办法如愿以偿，而自己也不能说在走向那个从云海边缘俯瞰尘世的背影时，心中没有几分预料。

所以不是后悔，也是完全不存在紧张。风声呼啸着一波又一波从耳旁掠过，巨大的风压直接把他摁在团长胸前，准确说是把团长的胸怼在了他脸上。嗯，反倒是这等细枝末节叫人计较起来，毕竟怎么看都是他被人揽进了怀里。

也许更令人在意的是，他对紧靠着这重服帖的柔软比预想的还要熟悉，似乎随时能联想到四五种场景下，把它圈作自己的地盘，不禁有种后知后觉的懊恼，绞住了环在身后的双手。

结实的温热透过毛料扑到他身上，清晰有力的心跳没有丝毫加速迹象，却透出几分鲜明的愉悦来。苏晓向上（也是向下）看去，遥远的夕阳映染了银色的面具，连颌骨的线条一起镀上一道柔和的金边。许是天空中多出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存在，这个世界的夕阳比地球更艳丽，照的那张脸都有几分陌生。

陌生？苏晓寻思着这份异样从何而来，他又不是记不住面具下的模样。

是因为很少盯着看吗，那双深邃的眼睛总是很有压迫感的，连思绪都会被吸进去。或者是气质上的问题，从容不迫的沉稳过于深入人心，盖过了对样貌的评价，更是本能般回避了诸如明艳、绚丽之类的形容。

年长者的内敛，让撬开一道缝隙窥见的肆意和锋芒更具蛊惑，还是说，有意如此？

苏晓在模糊了的时间感中意识到心神完全被占据。好吧，他承认自己有被引诱到，在这一刻，在无所顾忌的将一切抛弃，从万米高空坠落的途中，将坠落本身也一并遗忘，沉溺在营造出的氛围里。

这是否就是团长点评的，浪漫？

团长难得没说话，专注的，似乎也在享受此刻的独属。苏晓循着任由他打量的目光，那目光便也沿着相似的轨迹巡梭。头发有些长了，一缕被风带到脖子前面来，末尾勾在锁骨上。手指缠绕上去，将呼吸拉进，第一次没有生出撕咬的欲望。

像是心底终于认可他们足够属于彼此，才能将占有欲稍稍平息，细品其中滋味。

坠落很轻，不曾惊扰这对情人，夕阳也贴心的还将持续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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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完全暗了下来。

“极速穿过珊瑚层算是这里首屈一指的风景。”有人的叹息尽是满足和促狭。

“觉得可惜了？”苏晓松开紧握在头顶两侧的手，揩去一抹水痕。

“怎么会。”团长轻笑，拉他起来。

四下观望，他们降落在一处石柱平台上，透过一层灰色的雾气，离地大约还有十二三米。苏晓观察着脚下的石台，五彩斑斓的表面近看却是粗糙，像覆盖了一层外骨骼，嶙峋有黏连生长的痕迹。

难怪叫珊瑚层。间隙中似乎有光点闪烁，他想走近些，不想脚下传来一声 “咔嚓”，一丛凸起的枝丫被他踩碎，从里面挣脱出半透明的微小生物，挥动着裙边状的羽翼漂浮起来。

苏晓略微避开，却发现迷茫的小东西径直向他飘来，和天空之上那些略有声响便十分警惕的近亲截然不同，被手掌挡住还不死心的继续前进，可惜感觉不到一丁点力道。不，羽翼挥舞的频率没有变化，就跟没发现自己被挡住一样。

他抬眼望去，团长的手心散开一圈波纹状的光芒，时间的错位再次发动。

苏晓移开手，往上弹了下，目送这小东西向天空飘去。

“这个世界十分靠近根源，换句话说，它与现实世界颇为相似。”团长指了个方向，拨开雾气，居然有条碎石和红土铺成，夯实的仿佛被碾压过的小道。

至于团长所说，这点不难发现。无论是眼前的陆生珊瑚还是载着他们飞翔的翼龙，这里的生物处处透着地球的影子。不是偶然，也不属于语言转换时的归化，而是团长曾经提到过的投影。虚空世界的物种起源和现实世界是不一样的概念，这从时间尺度就可以看出，虽有动辄活了数万、十万年的老不死，但虚空历史的长度和现实世界以亿年记的生物演化相比不值一提。

“越是新诞生的世界，一切物种、文化形态便越接近世界之核包含的初始信息。我的看法是，这些信息来自两个极端，要么是最稳定的根源，真实现世，要么是超凡力量最活跃的顶点，那些高阶世界。”

但柯璐缇露应该不算新诞生的世界，不然也不会存在旧世界遗迹这样的地名，再说又怎么会有一群虚空来客以土著自居，还对这片古朴的大地保护欲爆棚。苏晓对里面的弯弯绕绕称不上太感兴趣，纯当增长见闻，只是想起他曾经问过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团长留意的，团长说他在收集每个世界的初始文明，和这有没有关系。

团长也没有过度展开，他微微含笑，示意苏晓跟的近些，围绕两人的波纹光芒渐盛。

时间开始转动，有风自他们身后吹来，一路向前狂奔。

天上星河旋转，珊瑚丛中的光点呼应似的闪烁，在某一刻突然萌发出来，像是某种菌类，在夜晚潜伏，白天撑开伞盖，洒落众多孢子后化作一摊丰沛粘稠的液体。地面微微扭曲，贪婪的吞噬水分，看来赤土也并非看上去那样贫瘠，而是蔓延着某些庞大的根系。

还有动物的巢穴，他听见暗号似的叫声此起彼伏，窸窸窣窣的松动土石，开辟道路。可谁知，锋利的匕首从天而降--一只长喙的鸟龙径直扎穿地面，抖抖脖子，把拳头大的毛团拖出来囫囵吞下，幸存者慌不择路，躲回珊瑚的缝隙。

眨眼间，经历无数日升月落，一丛丛石台生长的更加繁茂，几乎遮蔽天空。可是，大地突然传来剧烈的震颤，咆哮从身后传来，就连空气也在震颤。苏晓不禁回头望了一眼，烟尘滚滚，甲龙巨大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外露着金属光泽的凸起，气势惊人的从他们身边碾过，摧枯拉朽的破坏了途经的一切。

然而扬起的尘土对他们视而不见，破坏之后，又有新奇的生命探出头。仍处弱势的野草抓住机会，在开垦的土壤中抽芽生长，根须茂密的地下植物也借机抽出了结果的花序。有昆虫被它吸引，翩迁飞舞，却被石台间蹿跳的灵活影子一把抓住吃掉。体型更大的动物沿着新开拓的道路，排着队从他们身边经过，翼龙偶尔降落梳理羽毛，身上掉落新的种子，有些晃动着萌发，有些被捡走成了储备粮…

苏晓在目不暇接的恍然中意识到，这才是团长习惯的风景，或者说，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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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伸手摘下一枚果实，剥去半边外皮，放进他手心，“这里的生命变异极快，不适合端上餐桌或者装进试管，随缘品尝倒是能增添几分新奇。”

粉色的果实里面颜色更深， 像是红心的火龙果，又分成一块块，苏晓揪下一块品尝，味道甜美，带着炙烤后略微的粘稠和焦香，看来这种地下植物蕴含着不少火元素，算是虚空世界的特色。

“准确说，柯璐缇露是重新诞生的世界。”团长揭晓谜底的一部分，“一次灾变使它面临崩溃，对这颗星球来说为时过早，所以我抢救了一下。”

轻描淡写的说出离谱的话。苏晓舔掉黏在手指上的汁液，拿出贝妮采购的纸巾擦手。不过，连打造新世界都做得到，修复只能说完全不出意料，指不定是什么拿来练手的常规操作。

团长轻笑，“星球也有寿命，过早的崩溃是件令人惋惜的事，当初，灭法之影也从过早的崩溃中拯救了永光世界。”

“然后把它改造成了监牢。”苏晓倒不是有什么意见，陈述事实而已，绝对不是自己将要造访永光世界的事实愈发板上钉钉而心怀不满。

“高效的利用，从后世来看，它作为监牢的价值毋庸置疑。”团长的评价不能说很高，在这位行家眼里，灭法者的抢救水平估计称不上多精妙。

苏晓移开目光，他们是技法大师，不是技术大师，什么，你说炼金术？显然，炼金造物学和炼金药剂学不能混为一谈。

团长失笑，“三位一体的赫尔墨斯，重造物质、重塑心灵，重现宇宙太一。或许我也应该对炼金术增加些了解，可惜一窍不通。”

这似乎是团长第一次承认他有完全做不到的事。不是逞能，而是在他们以往的相处中，总是更多的接触相似的一面，乐园、猎杀者、星空座，在这些领域团长无疑都是臻至完美的前辈。彼此靠近、乃至产生好感，不也是基于这份相似下的利益一致。但苏晓不会忽略，这些从来不是完整的团长，完整的团长注定有许多与截然他不同的地方。

苏晓心念一动，撬棍递到他手上，没有不使力的道理。

“所以，当初这里发生了什么？”

团长竖起手指，示意稍稍等待。

苏晓抬头看去，阴影从天空降临，巨兽俯冲而来，一场厮杀已经酝酿许久。迁徙的草食兽群成了天空霸主的目标，占尽飞行优势的顶端物种竟然在战斗智商上也有不菲造诣。它撞断一根根石柱，把狭长小道变成令体型庞大的猎物绝望的陷阱，锋利的爪牙一次又一次掠过，撕开鲜血淋漓的伤口，然后盘旋天际，等待死亡降临。

盛宴过后，狭道恢复宁静，待食腐和分解的循环也告一段落，陆上珊瑚在赤土和风化的白骨间再次打稳地基，开始漫长岁月的生长。

时间结束了回溯，这段历经无数死亡与新生的珊瑚小道也走到了尽头。

苏晓不由发出一声轻咦，不远处，道路、高楼、车辆，废弃的都城覆盖着一层灰烬的颜色，如同在荒野上彷徨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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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团长说了十分相似，未免也太相似了些，就像某些末日大片里，被灾难冰封后又解冻，空无一人却依然矗立的城市。

“以你的眼光，这片大陆缺了什么？”团长侧过头问道。

苏晓略一思考便明确的回答，“海洋。”从天空俯瞰时，他没有见到任何大片的蓝色，而水是生命之源。但，不能说这里缺水，湿润的风，厚实的云，以及仍然流淌血液的生命，说明此处是有水的，只是蒸发到了天上。

“嗯。”团长轻轻点头，他们漫步到荒野上，路过干涸的河床，走上另一侧的土丘。这里的土地焦黑陷落，小石子沿着坡边滚下去，发出阵阵回音，隐约可见的缝隙深不可测，地底有着巨大的空腔。

“用岛民的说法，突然有一天，大地开始燃烧，每一寸缝隙都冒出烈火，怎么都无法熄灭。”

颇有愚民面对天谴的既视感，但是--苏晓看了眼向这边延伸的道路和管道，似乎能看出工业迅猛发展的痕迹，“能源？”

现实世界也有被称为地狱之门的天然气坑洞，持续燃烧了数十年之久，如果这颗星球的能源埋藏的更浅、体量更庞大，那岛民的说法大概没有艺术加工。等等，岛民？

“白沙岛民的先祖确实是这个世界的本土居民，面对这等灾难，他们无法阻止也无力抵抗，只能在无法继续存活下去前逃离这颗星球。”

毕竟虚空不是现实世界，适合生存的星球足够多，苏晓无意评价。只是，如果经历过一场燃烧整片大地、干涸一切水源的大火，这座城市似乎没有理由保存的如此…规整。

团长示意他往天上看。

他们离城市更近了，从火山方向吹来的风裹挟着成片的雪，不阴冷，像是下着棉絮。苏晓伸手接住一片，也没有在手心化去，他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枚卵，或者一个茧，包裹着其中时不时转动一下身体的小东西，顿时让他想起踩碎的珊瑚中冒出的半透明生物。

团长摸着下巴，感慨的说这种生物大概在诞生之初就没有竞争过地面上的物种，光是害怕噪音这点便足以令它们被驱赶到高空。在那里，它们衍化出两种习性和能力，一种是为了不被带到宇宙里，粘结剂一般组成群落控制漂浮 ，一种是昼升夜降，在白天吸取光能，在夜晚来到稍低处捕捉被气流带来的物质，进行繁衍发育。

当这颗星球最先进和智慧物种逃难而去，大地在彻底的燃烧后沉入死寂，却是这些高空漂游的微小生物在寂静中发现生机。它们再一次回到地面，落在哪里，就在那附近滚来滚去，粘满碎屑，渐渐变得坚固，与四周融为一体。落在野外，便是五彩斑斓的珊瑚，落在城市里，便一点点拼凑起整座遗骸。

苏晓走近那些楼房，表面和那些珊瑚一样凹凸不平，墙面上还有一道道重复的划痕，仿佛保留着末日降临时的挣扎。

咔嚓，一声极细微的轻响，仿佛惊动了一场游行，以这声轻响为信号，相似的声音数以百计的传来，在城市顶端汇聚成一朵向上漂浮的云。

“天快亮了。”团长来到他身边，“走吧，和它们一起回到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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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来到云上时，苏晓才发现这里堆积了无数…惊喜。

兴许是这些微小生物组合后的浮力太过惊人，它们不仅蜕壳而出，还在化云时裹挟了不少器皿、砖瓦和外墙上的装饰品。其它地方的云也汇聚过来，从荒野带来了泥土和羽毛，又从别的地方带来枝叶和种子。

团长将种子拾起，转瞬间，鲜花在他指尖盛开。

“由于气流的作用，大部分新生的云最终会汇聚到天空之城所在的地方，你可以想象，当白沙岛民中的一支决定带着在虚空中磨砺出的技术返航，他们看到的场景。”

也不用想象，当他们脚下的云沐浴在阳光下舒展，便是乘坐飞船返乡的游子目睹的景象。

脚下的星球依然破败，记忆中的蔚蓝依旧无影无踪，但洁白的云海上，昔日的点滴仿佛被神明的手指从时光中捡起，开出一朵熟悉的花。

这还真是…相当浪漫的景象。苏晓微微动容，或许称不上共情，但在此刻，他可以理解岛民对这颗星球的保护欲，理解那份归来时的感动。

何为感动，为何感动？团长的眼神却正好相反，那抹深邃透着几分漠然。因为，花朵盛开、候鸟还乡，都是扎根在文明深处的，充满寄托的意象，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欣赏，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传承。

他放下轻捻过的花，向着天边眺望了许久，开口说道，“许多灾难，对生命来说是灭顶之灾，对星球不过是一次转变。所谓浩劫，大抵可以称为波及众多星球的灾难，对整个星界来说，不过是循环的一部分。”

“我曾经质疑过，元素与深渊的平衡是个伪命题，失衡是灾难，长久的平衡亦是灾难，那么世人的挣扎究竟有何意义。”

“当然，这样的想法无非是我在经历一些转变时，险些陷入虚无主义的陷阱。”

“星球的繁盛和衰败，星界是否能在浩劫中存续，在意这些事的唯有我们这些有限的生命和被我们影响的存在。在我看来，这就承载了胜利的全部价值和意义。”

苏晓的指尖微微一颤，他不会认为，这仅仅是一段剖白，一次倾诉。

身体不自觉站直了，手筋有些紧绷，仿佛预感到重要的抉择即将降临。极尽温和的引导后，轮回的首席猎杀者依然对他刺出不容回避的锐利，逼迫他去面对在被机会选择后的第二段人生里，并未真正面对过的问题。

“所以告诉我，苏晓，你活下去的信念足够强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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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谁不想活下去？

回答似乎立刻能够脱口而出，声音却在喉咙里挤不出来。

团长的问题是，你是否足够想活下去。

要怎样才是足够？

苏晓自知，他从来没有想过退路。前进或死亡，轮回乐园的每一次任务，每一个世界，他都在生死边缘游走，用鲜血和伤痕换取一线生机。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拼命，足够坚定，足够想要活下去，直到在深渊之影手中撞上失败这堵铁墙。

才明了，在真正面临生死置于他人之手的时刻前，一切设想都是自说自话。

事实上，那一刻没有用尽全力的坦然，更无暇回顾沿途的风景，只有心脏竭力跳动，视线极度模糊。他还想活，却又没有余力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对手，和以往的无数次搏杀那样，堂堂正正的作为胜利者活下去。

即便这次捡了便宜，下次呢？时间是最大的公平，也是最大的不公。他是追赶者，即便全力以赴，也未必能赢，即便拼尽一切，也未必能活。这便是残酷的现实。

苏晓的眼中闪过狠厉，他绝不甘心就这样止步，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继续前进只能是孤注一掷的攀登更高。如果分出一份心神去考虑失败的可能，去准备退路，他的死亡只会更加注定。

矛盾就在这里。少有的烦躁叫人眉头紧锁，手指攥握成拳，有些懊恼的想：退一步讲，轮回乐园里机遇与风险并存，成则进败则死，不是理所当然的道理，有必要问？

可是，这一步退不得。

因为提出这个问题的是团长。因为，没有人能接受理所当然的失去所爱。

喉咙滚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吐不出也咽不下。苏晓知道，这个问题无解，心脏都有些难受起来。

游移的目光同样落在远处，云海在脚下翻涌，阳光穿过云层洒下，大地上半暗半明。死不是理所当然，死亡是充满遗憾，是没有机会和身边的人看到这里的景色。苏晓突然意识到，团长不像看上去那么稳如泰山，甚至，是动摇的。

这个人居然也会动摇。

“你在那里。”

他们都知道指的是什么。苏晓看到的不是幻影，团长去了暗影世界，他倒在地上，最后的血烟炮炸碎晶体左臂时，团长就在那里，不知为何是灰色的。

“你看到‘我’了。”团长没有否认。

苏晓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坚定再次凝聚，透出一往无前的锋利。如果问题无解，便由刀锋来斩断。如果失败是信念不够强大，那就用另一场胜利来证明。

“团长，我们来打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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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铲屎的你们跑哪儿去了？

贝妮摇晃着尾巴，等候已久的从者们纷纷围上来，铲屎的和团长中途突然消失不见，是从这个世界完全消失，要不是苏晓很快在联络频道里说有东西忘在乐园要回去取，动物园几乎立刻要申请定位权限。

“没什么。”苏晓比平时更沉默些，但语气平淡得仿佛只是去取了个快递，抬手摸了摸贝妮，没给人质疑的机会，眼神看向巴哈，“训练了多久？”

“二十一次老大，实在是那边的负责人跪着恳求说不想看到我们了。”巴哈做了个心酸泪流的样子，毕竟给四个非人型顾客绑安全带真的很费力，而且它们还会中途跑出去，看似无辜实则屡教不改的那种。

布布汪配合的跟着做出无辜，委屈的表情。但和狗子的天真不同，锐利的鹰眼在耍宝之余盯着主人扫视，一丝异样都不肯放过，又不死心的瞟到跟进来的团长身上。

团长微笑应对，很不走心的挡住左手指根。

“我靠！”巴哈一个倒栽葱从沙发背上掉了下去，扎在布布汪屁股上。贝妮则是半边脸铲屎的你怎么把自己给卖了的震惊，加上另外半边这你居然都能忘还是故意不邀请我们的气愤，扭过屁股用尾巴抽了一记负心汉。

“...别瞎想，你们也早点休息。”苏晓无语的走进房间，只有他自己知道，每走一步全身上下都在激烈抗议，事实上，他怀疑自己只要坐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团长下手是真没留情，当然，竞技场里一样的九阶，苏晓也没脸让人留情。四肢正传来一阵阵幻痛，所有的伤势都在离开的刹那被恢复，但被那双手以各种方式拆碎的记忆却无法在短时间内褪去。什么叫碾压性的强大，真是刻骨铭心的领教到了，甚至觉得被深渊之影放海就怀疑人生的自己十分里有十二分矫情。

这老男人的能力未免也全面的太变态了。

“嘶。”他坐到床边，大腿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尖游走，肌肉传来撕裂的抗议，更不要说腿骨无声的哀嚎和腿根深处空落落的酸涩。他放弃了裤子，指尖微微颤抖的去解外衣，拉链头的冰凉划过胸前，瞬间回想起被一肘砸断锁骨的剧痛。

苏晓眼眶泛红，恶狠狠的丢过去一个“你今天最好离我远点”的眼神。

“这我可没法抱歉。”团长无奈的说道，轻轻抖开被子给他盖上。谁让这倔强的小家伙要求“再来一次”的时候，也是这幅表情。

团长从不觉得自己会输，就算数值相同，也未免太小看猎杀者首领千余年的战斗经验。

谁要你道歉了，别说的…跟你放水了一样…苏晓想要抗议，结果却是一阵含糊的哼哼，眼睛已经闭上了。

团长好笑的跟着轻哼了声，替他拉上床帘，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指根流转的金色。

“苏晓，你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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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团长从思绪中抬头。

门被轻巧的挤开，猫咪的脚步轻巧无声，跳进沙发椅里，在靠垫上打着圈坐好，放大到滴溜圆的瞳孔直直盯着团长。

“咪。”你有事情瞒着我们。

猫科动物确实胆大些，比如那只魔鹰就不敢来问，巴哈虽然平时嘴碎，但在真正危险的存在面前向来小心谨慎。话虽这么说，团长也没打算接招，“非要说的话，是‘我们’。”

“喵喵咪。”还真被那只蠢狗说中了，猫咪不开心的趴下来，耳朵微微抖动，尾巴也不满的拍打着沙发。布布特尼的说法是，团长肯定不会说，因为主人不会说，至于主人为什么不说，布布汪没有说的是，它在苏晓身上产生了强烈的既视感，就像它每次强装淡定的用眼神示意“主人你先走”时那样。

“喵喵喵？”你们该不会是偷偷溜出去大战三百回合了吧？

团长思考了下，“某种意义上，你还真没说错。”

“喵！？喵喵喵！”现在也不是春天啊，你们人类真可怕，能不能成熟一点啦！

贝妮尾巴猛的竖起，耳朵也飞了起来，显然对这个答案感到震惊。团长被她的反应逗笑，伸手将她抱过来放在膝盖上， “别太担心了，总之，我想结果是好的。”

但是，过程和结果，究竟哪个更重要呢？团长看似放松了身体，揉搓着猫脑袋，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多远的地方。

关键是，这场浩劫中只有一个人有资格享受过程，其他人只是等待结果。而在团长看来，天选就是只要是对使命与责任的具有概念，就无法真正享受一星半点的存在。

至于结果又是否重要，大概是另一个问题。就像比他经历过更多次轮回的那位前辈说的，守护世界的信念谁没有过，只在于你能坚持多久。浩劫在重复，重复的不止是浩劫，或许，你会比我更快走向疯狂。

“喵喵，喵喵喵~”真的，真的不能告诉我们吗？

猫爪子挠啊挠，团长回过神来，“也不是不行，大概，那是等我老到只能坐在躺椅上，再考虑讲给你听的故事。”他轻笑着，在猫咪抗议前把它塞进床帐里，迷迷糊糊的传来一阵咕哝和扯开被子重新裹成卷的声音。

团长的目光柔和下来，却显得更加深沉。

故事里，人们只需要知道，最后一局是你赢了。

他抚摸灭法者跳动的心脏，长刀也亲吻他的胸膛，眼中的余火坚持着比他晚了半秒熄灭的人说：

“我不会许诺，这不是保证，你愿意…不，我要你相信。”

相信我会竭尽全力，活着，回到你身边，与你相伴至长久未来。

黑暗中传来轻柔的叹息，这可真是，近乎盲目的愚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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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直下，轮回小情侣在我眼里是这样的，和各位预想的是不是有些不一样呢？
晓猫被揍的超痛的，所以团长痛失抱猫睡觉的机会1 round
其实以团长的性格已经超级让步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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