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印象

【景刃中篇】逐梦

文

2024/11/23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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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照，漫天黄沙。

一阵浪风拂过，丝绸般绵延细腻的金沙坡开始流动，细小的黄沙逐渐滚落进坡下清澈的泉眼，平静水面泛起涟漪，微弱的动静像是惊扰到泉下暗藏的某物，涟漪不断扩大。

浑水翻涌形成如漆黑巨口的漩涡，像吃撑的怪物不忍腹胀的疼痛，突突两声，将胃里捣乱的东西吐出，随后蜷缩变小消失在黄沙间。

而被泉眼吐出的东西，一个展开透明薄翼飞在半空免于坠落，一个突闪白光，在空中翻滚以帅气姿势安稳落地。

少年精灵向下方兽耳独角的女生飞去，问道："姐，你拿到了多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移动副本，我才探索到一半就把我吐出来了。”

两人正是比景元先进入游戏的彦卿和星。

他们因为选择的种族不同，随机诞生地距离较远，光是汇合就花了近半小时，顺路将一些公共锚点打开，分别在地广人稀的沙漠地带寻找移动泉眼，再通过锚点汇合进入副本，就这样两个小时过去。

“四分之三。”

星回答自己的探索进度。

别看他们进度未完，副本内部大如迷宫且危机四伏，除了能看见宝藏探索度外，地图是一片漆黑。

他们能在地图没有方位分辨，同时限时的条件下探索到一半以上，已经远超大部分玩家和某些职业选手，不愧于罗浮青训营的状元榜眼之位。

虽说移动副本让两人找得艰难，但里面丰厚的奖励也算宽慰了力竭的心灵。

彦卿和星聚在一起平分了探索的东西，这些宝藏能让他们在初期赚得盆满钵满，享乐无忧。

他们还特地给景元留下几个特殊材料。

在玩游戏前，两人将玉兆连上启动器独特的终端接口，可以不切断游戏，直接在游戏内发送短信。

先前他们在副本内打得起劲，并没有注意到信息，现在有空将景元发来的UID进行追踪。

“出bug了？”

“怎么了?"星正进行材料分类，初期背包容量小，她打算把某些没用的材料拿去人之地贩卖，听到彦卿喃喃自语，不由询问。

彦卿随手截图，通过好友将地图发给星。

星沉默了。

星：景元你在哪？

彦卿：哥，你怎么在暗之地？

景元：我玩的幽灵啊。

彦卿：啊？

景元：我听岔了，以为星会选史莱姆，就跟着选了暗之地。我之后去找你们，目前遇到个强制任务，做完才能自由活动。

彦卿：行。

景元关闭聊天界面，亦步亦趋跟上前面收割小野怪的魅魔。

因为某个见色忘义的伴生灵，景元不敢和R距离太远。

白白胖胖的毛绒小兽几乎要与银丝融为一体，若不是两只漆黑圆润的兽耳时不时晃动，都不知道漂亮魅魔肩上趴着个别人的伴生灵。

满目白霜的景元不是没试过把mimi召唤到自己身边，然而这个有自主意识的智能伴生灵很喜欢R，景元抱着抱着，视线一花，小狮子啪叽一下，小爪子又扒拉在魅魔身上了。

实在无法，谁叫景元宠小动物呢，电子宠物也是宠物，只能委屈睁眼瞎的景元，小心翼翼跟在R身边。

就在他距离魅魔几步远，这时，耳边传来破空声，景元凭着直觉偏身，手中幻化出初级匕首，就势格挡反击，他清楚自己给予对方的伤害如同毫毛，但总要格挡一下吧，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只听唰唰两声。

对话框里显示出R的信息。

【队伍对话】
R：没事？

偶像啊啊啊啊啊(开麦状态）：没事，大佬你来得真及时！

应星手握锋利骨扇，熟练回旋镖的操作，没有改变移动方向和速度，不费力气将周边小怪清除完，他没有回答小幽灵的话，而是把肩上的小狮子还给幽灵。

他看了眼伸手的幽灵，心想先前是他想错了，对方应该不是新手，听声辨位反应灵敏，若不是职业选手，就是个天赋不错的玩家。

【队伍对话】
R：注意周围。

偶像啊啊啊啊啊(开麦状态）：好！

偶像啊啊啊啊啊(开麦状态）：有些异常啊，按理说魅魔和幽灵具有降低野怪攻击欲望的能力，但这一路上，小野怪全是主动攻击我们，难道是因为任务？

R:或许。

偶像啊啊啊啊啊(开麦状态）：大佬说以前做过这个任务，能具体说说吗？

他听到身后小幽灵的问话，想了想，隐瞒了仅剩一人的条件，告知对方大致情况。

隐瞒任务条件，并不是他想独吞宝藏，而是他不忍被再次背叛，即使有些自欺欺人，但他宁愿对方保持单纯无知的心态接受宝藏，也不想看见对方因贪婪而露出虚伪的嘴脸。

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粉丝。

他不信任自称粉丝的人。

在应星的印象里，粉丝狂热不知礼数，他们并不是真正关心自己的偶像，不过是填满内心空虚的欲望，冠上粉丝的名号招摇诈骗，行凶作恶，到最后倒打一耙，将自己的恶性归咎于跟随榜样的步伐行动，一切都是为了成全偶像登上顶峰。

应星清楚不能用几年前的事来看待现在的人，但膈应的种子一旦埋下就很难清除了。

而他身后的小幽灵，听到他被玩家围剿时单人杀出重围，嘴里不住惊叹，夸夸的词脱口而出。

在前面开路的魅魔听幽灵对他吹的彩虹屁，不禁想起他们的领队派蒙。

每当训练或比赛完，无论结果如何，白色小人都会飞到他们身边夸夸：你真棒，太帅啦！咱们尽力了，下次一定打垮他们！

这个白色小幽灵，从一开始就跟他记忆里的派蒙身影重叠，应星停下脚步，心想世界另一边的派蒙也正如此安慰队友吧。

透明镜片下的蓝眸泛起涟漪，再听到后面喋喋不休的声音时，应星神色微暖几分。

伴着少年可爱热情的嗓音，应星随手拨开眼前茂密的枝叶。

月光下，潮湿泥地散布着凌乱的脚印，通过折枝碎叶来判断，boss先前在这附近徘徊。

加上脚印正不断暗淡，对方应当在此地的几分钟前活动过，看着碎叶逐渐合拢，若是痕迹一刷新，再想找到boss就不容易了。

他回身打算提醒对方跟上，却发现小幽灵正紧紧贴着他。

应星愣了下会意过来，应当是那只小狮子又埋进他的头发里，他还从没见过如此粘外人的伴生灵。

混沌里一切皆有可能。游戏初期的广告语说的就是如此情况。

好几次他把伴生灵扔回去，小狮子都会不知不觉扒在他身上，完全是做无用功。他并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主动提出邀请。

景元看着一片白茫中突然弹出的牵手邀请愣住，反应过来连忙同意。

幽暗密林下，只见一位高挑美丽的魅魔牵着可爱矮小的白色幽灵在林间快速穿梭，昏暗的光线并没有妨碍他们的前行。

即便没有触感，景元也能通过声音知道对方一路上都在帮他扫清障碍。

真是个温柔的人。景元想。

景元直觉很强，他从小能从外人身上感受到某种磁场，或者是气味，颜色？

景元也说不清楚，他只需要知道哪些人能接触，哪些人应当远离就好。

开始接触时，景元能感觉到对方略微的疏离感，并不是陌生人相见的尴尬，而是他说出自己是刃粉丝后的刻意疏远。

对方在行动中没有表现出来，单单只是景元的直觉。

当他发觉后，便没有再提及刃的事情，而乖乖跟在魅魔身后，时不时赞美几句。

就在景元以为对方会一直这么疏远他到任务结束，但这位嗓音低沉磁性，带着疏离感的姐姐又主动牵他的手。

像是酒吧驻唱的冷酷歌手，平日穿着铆钉皮克，画着烟熏妆散发冷气，让旁人不敢轻易接近。然而私下是看见迷路的小孩，会放低身段，轻声细语询问孩童的家庭住址，牵住小孩的手带他回家的温柔大姐姐。

现在他就被这样的大姐姐牵着，把自己脑补成小孩的景元回过神后不由轻笑。

因为开着麦，这声轻笑也被对方听见，看着对话框里发来的问号，景元顺心而感：“大佬，你真好。”

已经听习惯对方夸夸的应星表示：......

“一路来你都在帮我，到时候找到宝藏大佬全拿了吧，我都不知道拿什么感谢你了。“

【队伍对话】
R：不必。

应星沉默了瞬，正想问出心中的某个疑惑，视线却突然开阔。

在混沌的世界，此时天空蒙蒙亮，晨曦透不过浓雾，显得灰蒙蒙一片。

他们跟着痕迹一路从密林的东边走到西边广阔的草原，只有脚下几步的绿色草地看得清楚，然而这个并不是真正的草原，暗之地本就阴暗潮湿，西边其实是一大片湿地。

脚踩下去，人便会跟着往下陷，况且这片湿地很大，只有死灵种族的幽灵、史莱姆等角色能轻松通过，像魅魔这种完完全全两条腿站立的种族，即使能飞行也无法轻松穿行。

面前沼泽地有翻新的痕迹，几块完整的绿草被戳出几个泥洞，那个boss是用它奇怪的头发和衣摆走进去的。

应星不假思索，放开小幽灵的手，把mimi还给景元。

【队伍对话】
R:我过不去，你带着伴生灵跟上去，不惊动它就好，看见宝藏通知我，我让你拿才能拿。

随后不容置疑地把自己的一些血瓶和提升攻击草药通过好友转给对方。

景元也知道现在是争分夺秒，没有拒绝好意，抱着mimi飘进湿地的迷雾里。

他沿着痕迹寻找，回过神时，只剩一人置身于浓雾中，连bgm都不知何时停止了，一切都过于死寂虚无。

突然深入如同恐怖片的场景，即使知道是假的，也让景元忍不住紧张起来。

【队伍对话】
偶像啊啊啊啊啊(开麦状态）：大佬，你在吗？

R:？

偶像啊啊啊啊啊(开麦状态）：我第一次来这里，这片区域这么阴森的吗？

R:假的。

偶像啊啊啊啊啊(开麦状态）：唔......我也清楚，就是控制不住，这也太身临其境......啊啊啊啊啊大佬救命！！！

耳边暴起惊呼，幸好对方用的是系统自带的少年伪音，这个可爱软糯少年音版本，即便大声呼唤也像是小奶猫喵喵叫一样，不觉刺耳，若是换另外一个伪音，应星现在保准要耳鸣。

对面是个小女孩吧，一路来不是撒娇就是大惊小怪。应星忍不住吐槽。

【队伍对话】
偶像啊啊啊啊啊(开麦状态）：大佬好多史莱姆，好多18级史莱姆啊啊啊快死了快死了。

R:你尽力躲，看地图向我这边跑。

偶像啊啊啊啊啊(开麦状态）：呜呜呜呜好。

18级，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算是高等级生物，混沌世界里，每一级就是一次大提升，特别是每10级突破，伤害都是天壤之别，不是没有出现过越级打怪的例子，但风险太大。

小幽灵面对这群18级怪，能躲过还好说，躲不过一击，就直接回魂，其差距就是如此之大。

应星看着地图上红点正向他不断靠近，看了眼技能，正要发信息让对方做好准备，故伎重演先前的逃脱技，就听见QQ弹弹的蹦跳声，是独属于史莱姆的声音。

如同几千上百的泡沫同时破碎，又像许多儿童击鼓发出杂乱无章的声音，声势浩大得让应星都有些心惊，再看不远渐显身形的小幽灵背后一大片的阴影。

这幽灵是捅了史莱姆窝吗！

【队伍对话】
偶像啊啊啊啊啊(开麦状态）：啊啊啊大佬救命啊啊啊啊！

能躲过这么多史莱姆的攻击，实力还挺不错。

应星开麦让对方开大，两人比之前还要默契地隐藏身形，远离大群野怪。

等再退回到密林站在树上时，追着他们的史莱姆才脱离战斗，蹦蹦跳跳地回沼泽地里。

两人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之前的痕迹完全消失，想再遇到那个boss还不知要何年何月。

不一样了。

应星站在树干上沉思。

这个boss的路线和他以前看见的行走路线不一样，原来的boss是往吸血鬼领地去的，然而这次一路往西，湿地的西边是红森林，河流往下就是海洋。

这与以前的路线相差甚远，完全是不同方向，而且幽灵的疑惑没错，魅魔幽灵不应该会吸引野怪的注意，但这一路，野怪跟开红眼似的追着他们打。

【队伍对话】
偶像啊啊啊啊啊(开麦状态）：抱歉，我跟丢了。

应星回神，看了眼身后，小幽灵睁着一双无神的金眸，面无表情的对他说：”让大佬还要与我绑定这么久，如果我当时再快些跟上去......“

应星打断他的妄自菲薄，“没有的事，这个任务有古怪，我们后续再探索。”

“嗯......我白天没有时间，只有晚上才有空上线，只要能上线我就去找boss，如果大佬找到宝藏，不用管我直接拿吧！我已经浪费大佬许多时间了。“

“白天的青训你好好练，我也会抽时间找boss，任务我们一起完成。“

“好......诶诶诶！“屏幕后的景元瞪大双眼。

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青训！

应星听小幽灵震惊的声音，淡定解惑：“我朋友是职业选手，自己也看过许多比赛，了解电竞圈，结合你手法能看出是罗浮青训营会培训的基操。”

"大佬真厉害！这样都能看出来！“

如果看不出来，他这几年就在电竞圈白混了。

不过先前他的疑惑，现在可以问出来了。

应星盯着白色小幽灵道：“你......为什么喜欢刃？”

许是幽灵站在原地没动，角色出现待机模式，小幽灵抱着自己的伴生灵贴脸蹭了蹭，砸吧砸吧大眼睛，显得单纯又无辜。

耳边响起对方软绵绵的声音：“因为刃是我人生的启明星哦，是他将我的世界填满色彩，他可是我的榜样！“

见对方骄傲自豪的样子，应星晃眼像是见到了笑得灿烂的男生。

[哥，你可是我的榜样，我的启明星，要不是你，我的人生可暗淡了。]

他们两人说的话，竟如此相像！

听见对方提起刃，景元像是打开话茬子，开心道：“因为刃，我才选择进入电竞圈的，我的梦想是成为他那般厉害的选手，在未来站到他面前，亲口告诉他，正是因为他我才找到自己想要的世界。“

应星沉默几秒，问道：“你几岁了？”

“16岁。”

真的是个未成年！

“怎么了大佬？”

游戏画面形成一柄柄色块，逐渐扩大变成刺眼的白光，像是那晚突如其来的噩耗刺进他无数个夜梦，哀嚎咒骂的话语不断折磨他的神经。

[你不是他的老大吗！他说来追求梦想，他追到了什么呜呜呜呜......你不得好死，就是因为你！我家小孩也不会死，他原本多乖啊啊啊啊你就是个祸害，害死自己爹妈，还害身边人......]

屏幕后的应星深吸口气，忍了忍，实在忍不了！

沉声道："他从没露过面也没说过话，你了解他吗就拿他当榜样？”

"若他像网上所说，冷漠无情，自私自利，甚至是个懦弱无能的人，你会觉得他是你的启明星？“

景元愣住了，没有想到会[魅影步]的姐姐会质问他，反驳他，甚至直接针对刃。

"他,他是我的梦想，我知道刃不是这样的人。”因为对方莫名的爆发，景元大脑有些当机，开口显得没什么底气。

应星气得想冲过网络把这未成年打醒，这种痴迷狂热的样子，和那人一模一样。还说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们见过面吗！要不是这次开服，他们完全没有交集。

”你以为你追的是梦想？不，你现在是不知所云的盲目追星罢了，你有好好考虑过自己的未来吗?仅仅因为网上虚无的东西而放弃以前的生活，你爸妈会怎么想，将来后悔了怎么办！“

景元被对方厉声呵斥吓到，听内容对方像是为了他好，一听爸妈思来想起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大，大佬你先冷静，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首先，进入电竞圈是我深思熟路后选择的路，即便我以后遇到挫折后悔了，这也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怨谁怪谁，要怪就怪我自己不努力！"

"其次，我爸妈知道也支持我选的路，哪条路都是未知数，都会有困难，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不让自己后悔，我会加倍努力成长起来。

"最后，即使在你眼中荒诞可笑亦或不起眼，但这，就是我的梦想！“

”你......你把人当梦想......“

“更正，是榜样，不过说梦想也是同理，有目标才有奋斗的动力。”

小幽灵的一大段措辞把应星的火气消灭大半，他清楚自己是借人发泄，这也正是他不想面对粉丝的原因，而且听后面的话语，对方与那人也并不完全相同。但即使如此，应星还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

我只是不想再毁了追梦的人。

应星取下耳机，整个人像蔫了的茄子摊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他叹出长长一口气，像是把以往的苦闷过滤掉，重新戴上耳机。

”抱歉，是我不理智，不该对你发火。”

”没事......“

景元小心翼翼看了眼对方神色，游戏角色什么也看不出，他不清楚对方以前经历过什么事情，只好自己闭嘴少说少错。

两人站在原地，尴尬不断蔓延，景元看了眼时间，还有些时间能找boss，即使他们有争吵，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更何况他答应过要找boss。

“大佬，我们继续？”

“嗯。”应星展开翅膀，慢慢悠悠飞向地面，景元本就是幽灵，飘下去就好。

“大佬小心。”

应星因为先前分神，没有注意周围，脚跟刚碰地，耳边就传来幽灵的提醒。

“怎么？”

幽灵飘在他身边，指了指他们身后大树另一边草丛。

“那边有大片史莱姆，距离原因，不清楚等级，我想我们先提升等级突破10级比较好，先前无论是boss还是史莱姆都比我们等级高，后面也会形成阻碍。“
“走吧。”

两人小心靠近，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果然在大树背后的草丛聚集了许多史莱姆，凑近才看清都是6，7级，正好能拿来练手升级。

景元的等级较低，但他不可能让大佬一个人干活，自己站在旁边享经验。

而且他自己也能躲避，于是景元拿出匕首对着6级的史莱姆慢慢刮，刮了一个又一个，刮到靠近小溪边的某个史莱姆后，无论他怎么打也不见对方掉血。

正当匕首又一次刺进软软弹弹的液体时，对话里显示信息。

【队伍对话】
去码头整薯条：我忍你很久了，你要打多久。

！？？

什么时候他们队伍里多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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