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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xwhale

2025/04/11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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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贾克斯刚入伍时被分在查耶维奇手下。
这不是一个称职的小队长，仅仅是靠父辈的荫蔽才混上了个尉官。而这支小队的出色战绩主要是靠他的副官——一个奴仆的儿子——的指挥和带头冲锋。
这出身贵族的纨绔自然不会对一个来自偏远渔村的少年有什么好脸色——即便他认为这孩子长得有些过分好看了。
阿贾克斯正在勤勤恳恳地捡柴禾做饭。自从他入队以来，队长只叫他做些脏活累活，至于清剿魔物之类的战功自然与他无关。
他明白队长就是在针对他。十四岁的少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他倒是想冲进营帐质问队长，奈何老爹在他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惹事，公鸡也曾严厉告诉他这是惩戒，是将功赎罪，务必严守军纪。
好吧，少年盯着正在渐渐冒出氤氲热气的铁锅抹了把鼻涕，等一个时机。
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小队接到命令，去远处的森林剿灭一群深渊魔物。
队伍驻扎在林边的河畔，阿贾克斯准备去完成自己的工作——尽管这工作十分无趣。
那位常随队长左右、沉默寡言的副官找到了他，“长官叫你去营帐。”他的声音干涩暗哑，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犹豫与不忍。
阿贾克斯惊讶地看着他，忍不住问是什么事，他只说不知道，并叫少年跟他走。
营帐里酒气浓重，查耶维奇醉醺醺地坐在床边叫他过去，脸上带着油腻的、令人恶心的笑。阿贾克斯被酒气熏得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感到一阵反胃。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海屑镇并不是什么安生地方，醉汉可不少见，他打跑过好几个，为自己，或是为别人。
这样的话，少年嘴角绽开天真的笑容向他走去，迷得这酒囊饭袋般的废物晕头转向，是个好机会。
查耶维奇肥硕的身躯瘫软下去，脑袋歪向一边，挂在阿贾克斯有些僵硬的臂弯里。阿贾克斯听见骨头错位折断的脆响，听见血管破裂的轻微声响，手心冒了点汗，血液却热烈地沸腾起来。
他兴奋得有些颤抖，人类的躯体比深渊的魔兽脆弱许多，也没有坚硬鳞甲与腥臭毒液的保护，如此轻易地被他扼住咽喉，夺去性命。
他将查耶维奇的身体在床上摆好，盖上毯子，又将他的脑袋摆正。可惜这脑袋总是不受控制地歪向一边。阿贾克斯便不再管它。
他撩开营帐的门帘走出去，果不其然，只有那位靠谱的副官守在门口，其他士兵早已被远远地差遣开去。
看他出来，副官明显有些惊讶。阿贾克斯像模像样地行了个军礼，告诉他队长已经睡着了，临睡前命令他一个人去剿灭所有魔物。
少年的嗓音有些颤抖，显然并不善于撒谎。被深渊催生饲喂出的怪物闻着鲜血与性命的气味苏醒，他亟需一场厮杀，一场足以释放他血管中的兴奋、足够酣畅淋漓的战斗。
少年孤身一人往树林深处去。在他身后，副官召齐士兵，远远坠在后面。
他们沉默地看着少年轻巧地在群怪中腾跃，凝成的水刃上流淌着月光，精巧地切开魔物的咽喉。
查耶维奇的死当然没能瞒多久，但是没有人在意。那位看似忠心的副官写了战报交上去，只说队长是战死在群怪围攻之下，又据实上报了阿贾克斯的战功。
上面派了督察下来核实情况，并带来了执行官公鸡大人的亲笔调令，任阿贾克斯为这支小队的新晋队长——没有人有意见。
副官进来时，阿贾克斯正在把旧的新兵徽记收进小盒子里，准备换上新的尉官徽记。他看着副官笑了笑，一对黯淡的眼珠却叫人陡然升起一股怪异与恐惧。这让副官想起从前与来自深渊的魔兽对视，也是一样的黯淡眼珠，映不出人影，却仿佛要将人吞进去。
他低下头不敢再看，恭敬地将文件递过去，艰涩地开口：“大人，这是上面……”
阿贾克斯抬手打断他，露出一个顽劣的笑，“你先前的主人死了，是我杀的。”
他抬起头，十四岁的少年身量还没长成，这下正好与副官对视，“你还情愿做我的下属么？”
再一次对上那双眼睛，副官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藏在面具后张了张嘴，又听见少年认真说道：“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向上边申请调你去别的小队，以你的本事，绝对很快就能出头。”
副官顿了顿，一咬牙，面具之下是一派决绝。他出身低贱，去了别的队伍也只会被贵族子弟压着欺辱，倒不如跟随这与他同样出身微末的少年——哪怕他是来自深渊的恶魔，也不会比以前那位“长官”更差了。
他单膝跪下，仰起头，深深望进那对眸子，坚定开口道：“属下誓死效忠大人。”
年轻的小队长有些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你要效忠的对象应该是女皇陛下……算了，没什么要紧。那么沙威，来教我写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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