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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布袋戏][丹阳颢天]摘星是夜晚的罪恶
[金光布袋戏][丹阳颢天]摘星是夜晚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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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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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晴师叔，师兄师姐们都说得道的人可以成为天上的神仙，师尊人又好，武功又高，为什么师尊没有变成天上的神仙呢？” 睡觉时间到了，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的苍苍却不肯闭眼，莹蓝的眸子在灯光里忽闪着，缠着天雨如晴要她解答自己的问题。 天雨如晴不愿告诉小孩子这世上其实并没有神仙，又禁不住苍苍的好奇盘问，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自己像苍苍这般年幼时曾听人讲过的一则传说。 “你师尊原本就是天上的仙人呀，”她温柔地拍拍苍苍的头，“不过天上的仙人也是会下凡的。” “天上的仙人为什么要下凡呢？” “你看九天银河的水不是很清澈吗？天上的仙人见了人间的水如此清澈，就落到凡间来，去那九天银河的泉水里洗澡。” “仙人是从天上飞下来的吗？”苍苍越听越起劲，从床上坐了起来，“那师尊他会飞吗？” “仙人身上的衣裳白得像雪，薄得像清晨的水雾，轻盈得像夜空里的月光，”天雨如晴接着讲，“仙人披上这身天衣，身子就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可以一直飘到天上去。” “苍苍也想像师尊一样飘到天上去！” “可是你师尊现在没法飘上天去了。” “为什么呢？” “仙人们从天上下来，到九天银河里洗澡，他们身上的天衣就脱了下来搭在岸边的树梢上。有地上的人拾走了一件天衣，仙人们洗完澡后纷纷披上天衣乘着风飘走，只有你师尊找不到自己的天衣，飞不上天去，就这么留在了地上。” “偷衣服的人真可恶！”苍苍义愤填膺，“如晴师叔，你知道是谁偷了师尊的天衣吗？苍苍去找那个人说理，让他把衣服还给师尊。” “偷走天衣的人啊……”天雨如晴没想到苍苍会拿自己讲的传说当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编下去，正当这时房门响了，丹阳侯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天雨如晴看了他一眼，站起了身。 “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睡？”丹阳侯眉头一皱，厉声问道，“舒远心，你在这里干什么？” “剩下的故事明天再讲，苍苍该睡觉了，乖。”天雨如晴捏了捏苍苍握住她手指的小手，低头向丹阳侯道了一声“师兄”，离开了苍苍的房间。 没听完故事的苍苍却不依不饶，转而抓着走过来给他盖被子的丹阳侯：“丹阳师叔是坏人！苍苍要听故事！” “听什么故事！睡觉！”丹阳侯竖起眼睛瞪他。 苍苍也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小孩，倔脾气上了头，扯住丹阳侯的袖子不让他离开：“没有故事就不睡！丹阳师叔把如晴师叔吓跑了，丹阳师叔就要替如晴师叔把故事讲完！” 丹阳侯见他死不退让，大手一挥把苍苍按回床上躺平，问他：“什么故事？” “如晴师叔说有人偷了师尊的天衣。” “什么天衣？” “白得像雪，薄得像雾，轻得像月光，挂在九天银河岸边的树梢上，”苍苍回答，“丹阳师叔知道是谁偷的吗？” 白得像雪。 轻得像月光。 九天银河的岸边。 他也许知道。 从前的颢天玄宿如同天界下凡的仙人，银发胜雪，风采出尘，仿佛不染人间一切污秽亦不染人间一切病痛苦难。少年时的丹阳侯一直将师兄当做神仙供奉在心里，直到那一夜师父在九天银河向师兄妹几人传授浩星归流。师父和师妹们走后，他鬼使神差般地拉住了师兄的袖子。 “偷？” “对呀。如晴师叔说师尊从天上下到凡间来，在九天银河里洗澡，地上的人偷偷拿走了师尊的衣服，师尊就不能再回到天上去了。” 似乎是为了让自己的描述更加形象，苍苍在说到“偷偷拿走”的同时伸手做了一个拉扯的动作，与当年丹阳侯拉住师兄袖子的动作如出一辙。丹阳侯马上拍掉他的手：“小小年纪，怎么能学这等猥亵的动作！” “尾……是什么意思？”苍苍露出一脸不解的神情。 丹阳侯忽然意识到不该对一个无知的孩子乱发脾气，苍苍是无心的，而实际上做出更猥亵举动的人明明是自己。那一夜的九天银河岸边，师兄的低喘盖过了四围的虫鸣，两人落在彼此脸上、唇上、身上的吻多得像天上的星星，师兄的身体白得像雪，软得如云，自那云中与雪中都开出无数朵嫣红的花来，在剧烈晃动中散落的银发披在他身上，闪亮得如同夜空里的月光。丹阳侯只觉得自己被师兄引领着升上了天界，直到回过神来，看到师兄凌乱衣服上污浊的白班和自师兄双腿间流下的浊液，他才意识到不是师兄将他带上了天界，而是他把师兄从天界拉入了凡尘。 “是我……”丹阳侯脱口而出。 “什么？”苍苍眨了眨眼睛。 九天银河那一夜的第二天，从未生过病的颢天玄宿就发了烧，此后更是染上心疾，每日与汤药为伴。丹阳侯知道心疾是浩星归流的副作用，但他始终觉得颢天玄宿那样的仙人不该被人世的疾病侵染，是他污染了师兄，使师兄失去了仙人之身，才不得不与凡人一同陷入生老病死的困境。 “是我害得师兄无法回到天上。” “是丹阳师叔偷了师尊的天衣吗？”苍苍抓住他的手，“丹阳师叔，把天衣还给师尊吧！” “不是，我没有偷……”丹阳侯有口难辩，正要拂袖走开，忽然转头看到颢天玄宿笑吟吟地走了进来。 “丹阳，苍苍，你们在说什么？”颢天玄宿走过来给苍苍掖了掖被角，问他们，“这么晚还没睡，是不困吗？” “师尊！我找到偷你衣服的小偷了！”苍苍兴奋地喊道，“丹阳师叔，快把衣服还给师尊。” “我说了我不是小偷！”丹阳侯气愤地反驳。 颢天玄宿闻言一愣，不过很快就猜到了大致是怎么回事。他告诉丹阳侯可以离开了，自己挑灭了灯，脱了外衣，上床躺在苍苍身边。 “苍苍为什么觉得丹阳师叔偷了师尊的衣服呢？”他问。 “丹阳师叔自己承认了。” “那丹阳师叔偷了师尊的什么衣服呢？” “天衣。” “什么天衣？” “如晴师叔说师尊是天上的仙人，有一件穿了就能飞到天上去的天衣。” “那苍苍希望师尊穿了天衣，回到天上去吗？” “嗯……”苍苍迟疑了一会儿，把脸贴到颢天玄宿手臂上，“苍苍不想离开师尊，但是苍苍觉得师尊应该很想回家。师尊回了天上之后也可以经常下来看看苍苍。” 颢天玄宿想了想，对苍苍说：“如晴师叔也许是误会了，天衣只是普通的衣服，天上的人也只是普通的人。你抬头看到天上有星星，每一颗星星就是一个天上的居民，天上的人看着地下，也觉得地上满是星星，每一颗星星就是一个地上的人。你丹阳师叔爬到了很高很高的山上，到了离天很近很近的地方，师尊在天上看见了他，就从天上跳了下来，跳到了地上，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家。” “前天苍苍从树上掉下来，就摔得很疼，师尊从天上跳下来，不会摔得很疼吗？” “不疼，师尊跳下来的时候，有丹阳师叔在下面接着，”颢天玄宿说着，张开双臂把苍苍抱进了怀里，“就像这样接住了师尊，所以就不疼了。” “师尊是从天上来的，那苍苍是从哪里来的呢？”苍苍接着问，“青冥师兄说苍苍没有父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苍苍和师尊一样是从天上下来的，”颢天玄宿回答，“只不过那个时候苍苍还小，不记得了。师尊和师叔们一起爬到很高很高的山上，也是这么接住了苍苍，所以现在苍苍和我们是一家人。” “那苍苍就是一颗小的星星，师尊就是一颗大的星星，”苍苍笑了，“苍苍可以回到天上去吗？苍苍能想起来天上的事吗？” “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颢天玄宿拍了拍他的头，“睡吧，梦里就能回到那个摘星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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