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内】欲动潜伏期-6

午夜迷魂故事集

Marfa

2024/11/21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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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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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更笨的那一个。凯撒对很多东西都易于掌握，一上手就懂，而自己还要拿着课本去找他，在刚开始的时候，凯撒看起来礼貌又有耐心，但等他们熟悉了之后，那阴晴不定的坏脾气就会降临他的额头，被轻轻弹一下就泪眼汪汪。凯撒见他哭了，又觉得好像太用力，会嘟囔着“上课为什么不好好听讲”，一边用掌心揉那块发红的皮肤，一边不自觉地温柔下语气给他讲题。

但凯撒却说，他总是更聪明的那一个。

内斯知道他的意思。他总是更自私，更胆大，更怯懦，更计较后果的那一个。凯撒说这是他们家族的本性，内斯没有反驳他。

内斯承认，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有为了让自己得到某些东西的目的，他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即使再大的风险，他都能从中获取一点东西。他喜欢那张脸，看起来很不屑一顾，又会在面对陌生人时展露虚伪的面具，父亲总是说他把什么表情都摆在脸上，他抱着目的不纯的“学习”去故意贴近他，因为他知道，人总是会心软的，尤其是像凯撒这样，外表带刺但又内里柔软脆弱的人。

他们做的事情难道不会被发现吗？内斯从一开始就知道，总会有到来的那一天，而他想告诉凯撒的，不过是趁着偷来的时间多享受一些。

再喜欢的东西，都有消磨掉感情的那一天。就算是年少幻想的魔法世界又如何，等他从伤心中不得不被大人的教训拉回现实，世界还是依旧那个模样，他幻想可以飞到天空亲近月亮，但重力让他紧贴行走于地表，流下的眼泪被蒸发到空气中会飘到哪个海洋，麦田里结出的穗子被装进哪个酒杯。这个世界上最为魔法的物质是他手里薄薄的纸币，他见过太多可以买来的东西，只要再买到被文明附加的权力，他甚至可以买来无数人的感情，真正不会破灭的感情。

所以他兴奋地问他：“凯撒，将来你想做什么呢？”

凯撒转头看了他一眼，闷闷不乐的样子，说，你说呢？按照流程，我应该会做你的保镖。

“不会啊。”他晃了晃凯撒的胳膊，伸出手指将他下垂的嘴角撑起，“等我成为...你可以随便提出来，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你认真的？”

“认真的啊，凯撒难道不觉得开心吗？”

凯撒伸手把他的手指拿开，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用。让我自己来做，会更自由，更有成就感一点。”

“可是——”

“没有可是。”凯撒打断他的话，上手捏了捏他的脸，“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实在没饭吃我会去找你的。”

彼时的他还以为自己得到了凯撒的同意，所以当他出发去瑞士的那天，得知凯撒离家出走的消息后并不理解。

他不懂，凯撒为何要做这样危险，没有未来，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举动。

学年结束的时候，学校会提前开始放假，也许是因为他这一年来的行为都报告正常，内斯可以一个人回家。回家后的日子也并不轻松，兴许是他之前的叛逆让家里以为他的空闲时间太多，内斯奔波于各种场合中，学习各种“贵族运动”和语言，忙得脚不停歇。

偶尔，当他遇到挫折，遭了训斥，又或者在社交场合频繁碰壁，这些在以前稀松平常的东西，却开始击溃他原本坚硬的心。

他变了，变得柔软，变得失落，变得空虚，为了寻求认同而努力让他不再充实快乐，他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当这种情绪快要将他压垮之时，内斯不得不从家里跑出去，没地方去的时候就会回到那个公寓，睡在他的床上。

公寓被清理干净，只剩下家具和一些日用品，月光从落地窗吹进来，他被脸上轻柔的凉风叫醒，还以为是他回来了。

内斯从这种幻觉中清醒，他想他知道了自己失去了什么，但又并不十分明白。

他不明白自己是单纯地缺少一个人的陪伴，还是只是想他。他不明白凯撒为何选择一个人离开，又或许是缺少什么他不知道的理由。

所以，他开始寻找凯撒的信息，从远处的信号掌握他的行踪，可思念还是没有停止，于是他想，自己该去看看他了。

浑然不觉中，内斯已经追着他横跨了一个大陆，他效仿了凯撒，和他做出当初一样的选择，他好像确实又重新得到了快乐，得到了以前拥有的东西，可同时，心里的那个空空的洞却还在不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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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斯醒来的时候离上班时间还早，手下意识伸过去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只有往常冰冷的床单。

凯撒已经走了吗？

晨起迟缓的大脑费力启动，他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把地毯上的睡衣捡起穿上，打着哈欠推开门走出去。

令他意外的是，厨房里的有水流声响起，推拉门倒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内斯走过去拉开，发现凯撒正在做饭。

“好香啊......”

凯撒把准备好的食物放进烤箱，确认了一遍时间，手头继续准备，头也没抬朝他挥挥手：“快去洗漱，出来就可以吃了。”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凯撒早就在餐桌上坐好，还贴心地为他拉开了椅子。

“谢谢你。”内斯抬头笑着看他。

“这是我该做的，少爷。”凯撒伸手在他手感良好的脑袋上抓了一把，轻笑着说到。

内斯叉起一片切好的培根送进嘴里，美味的油脂从舌尖传到大脑，当即又往嘴里塞了一片。

“凯撒，你好厉害哦！”

凯撒喝了一口咖啡，觉得内斯的表现有些夸张：“还好，肯定比不过你吃过的那些五星级餐厅。”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主要还是谈起内斯来了日本后的一些新奇体验。他这回来和以前全世界飞不一样，以前都是观摩或者单纯的旅游，住在豪华酒店被人招待。凯撒知道他这样养尊处优的人不一定能适应普通，甚至有些捉襟见肘的生活，还以为他会遭了很多挫折，没想到还算顺风顺水，适应能力不错。

“凯撒...”内斯话头一转，小声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不回家。”

“可是，”内斯的眉毛都耷拉下来，“凯撒不回去的话，我就见不到你了啊？”

凯撒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你如果不回家的话，难不成要和现在这样一直一个人生活吗？”内斯眨眨眼，继续说道，“你想啊，如果你去和父亲简单认个错，就又可以到庄园来，我们不就能在一起吗？”

“这有什么必要吗？”凯撒下意识捏响手指关节，抬头不明所以看向对面的人，“想在一起就在一起，跟回家有什么关系？”

内斯轻轻笑了一声，伸出胳膊搭上凯撒的手指，说：“凯撒......这些年你在外面，应该也体会到了自由的生活了吧，什么也没有。”

“你和你的老师到日本来，不就是因为在德国的项目分给了别人吗？”内斯轻轻捏住他的手指，朝他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包括前段时间实验室发生的有人偷资料的事情，如果不是紧要关头被发现，现在恐怕会更艰难吧。如果这回还没成，回国之后，你们实验室还会有经费吗？”

“如果你重新被内斯家接纳，我可以在这上面帮你很多忙，只要你想的，我都可以做到。”

“所以啊，明明可以说几句话就达到的事情，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凯撒就和我一起回家吧，好不好？”内斯用蛊惑般的低语慢慢向他吐露自己的真心，“你还喜欢那个公寓吗？你不喜欢住在家里，那我们回去了可以住在公寓，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吗？”

凯撒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不回家，难不成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吗？”

内斯能感觉到气氛不太对，故意说出调笑的话语。他知道，凯撒这些年没有过任何伴侣。

凯撒看着他那碍眼的笑容，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原点。

“不一定，说不定我在网上认识了别人呢。”

内斯手上安抚他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变得僵硬，甚至还有些恐怖：“真的吗，那你可以带那个人一起啊，我无所谓啊，多安顿一个人而已。”

“所以，”凯撒抽回自己的手，脸上的暖意尽数消失，“你宁愿我带一个第三者跟你回家，也从来没有想过，只要有我们自己就可以吗。”

他能听见凯撒的声音在微微颤抖，凯撒一定很生气，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凯撒要生气呢。

内斯张了张嘴，不知道面对这可怕的沉默该如何回应，只是突然脑袋又从刚刚的游刃有余变成了那个在凯撒面前的“笨蛋”，准备的话术全都想不起，脑海中的计划像一团团毛线一样打结。

凯撒等待许久，看他张嘴又合上，抿着嘴唇费力地思考，心里期望的火苗被彻底浇灭，扶着桌子站起来，说：“吃完你自己洗吧，我先走了。”

“凯撒，不。”内斯连忙站起来，想伸手去拉他的胳膊，“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哪些不对的地方，我们还可以坐下来再认真商量一下细节。”

“不用。”

“凯撒！”

内斯看他接连两次甩开自己的手，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挽留他。

“可是.......我不明白。”听见他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凯撒开门的动作停下，“为什么从家里离开还要和我在一起啊。”

“我现在没有钱，也没有当上议员，没有家里的支持，没有权，没有能力，什么都没有。”

“除了身体，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的吗？”

内斯感觉他已经什么都不懂了，没有摔倒，没有擦伤，没有任何身体上的痛感传来，眼泪为什么会这么汹涌地涌上眼眶。

凯撒按下把手再回头，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

“不明白，那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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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
凯撒：有情饮水饱的纯爱青年
内斯：没有物质的爱情只是一盘沙，都不用风吹，走两步路就散了.gif 所以我想买你的爱情
凯撒：懂了，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你只是想要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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