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污秽”

【all义/水仙义】海市蜃楼

荒里十八

2025/06/09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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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冈义勇走在回蜘蛛屋的路上，在会议上与无惨他们谈判达成共识后，他便离开了，而无惨他们则又一次召开了会议。

‘短时间三次会议啊，他们会议要开怎么多吗？’

富冈·罪魁祸首·义勇想。

会议上富冈义勇与异世鬼杀队达成以下共识：富冈义勇提供其他柱的信息（外貌和特征等，世界反转大部分信息不能用），而鬼杀队为他提供异世生活的帮助和寻找能让他回去的方法。当然，他平时还是要做任务的。

“我会给你与弦月一样的待遇，你的实力也够，只是往后你出杀鬼任务时必须有一位弦月跟着。”无惨说完后，富冈义勇有些惊讶，不过弦月们却没人有什么反对，大抵是之前就谈论好的。

双方明牌讨论后有些事就不用他操心了，但有些地方让他有些在意。

上弦一和上弦二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在会议上，他们两人总是莫名盯着他，不知道想些什么。

‘算了，眼下还有别的事。’

‘斑纹出现后休息过久了，与当时时透、甘露寺讲的快速恢复不一样，这次恢复比不开斑纹的时候还要慢。’

毕竟这个世界里有“灵力”这个物质的存在他受伤恢复都要比以前快很多，除非……

“啊，富冈先生！”一道樱花色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少女惊喜地望着他，“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之前只剩下你还在昏迷着，我和哥哥一直想感谢你在无限列车时帮了我们。”

看到祢豆子的身影，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回蜘蛛屋了。富冈义勇低头看着祢豆子，少女雀跃的神情与回忆中如出一辙，让他不由得嘴角扬起，勾勒出一抹微笑，“嗯，谢谢关心。”

鸦羽色短发的青年微微低头，眼眸低垂，那双蔚蓝如海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像是细软的春雨落在身上。

祢豆子怅然，这个笑容将她的思绪带回到那个雨天。

那时他也是这么看着她和哥哥，他那时候有在笑吗？还是眼神太过温柔以至于让她以为在笑？

绵绵不断的春雨被隔绝在红伞外，她听着他说的话，却觉得雨依然落在了她身上。

“祢豆子，我们做个约定。”

“以后再次见到我时，不要说认识我，我也不会与你相认。”

“还有，不要心软。”

直到无限列车再次相见，她终于明白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她一直以为义勇先生只是普通的鬼，等鬼变人的药成功后，要变回人的不只有哥哥。

但他是鬼柱。

这个事实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幻想，她终有一日会对他举刀。

可偏偏是他给了她和哥哥第二个家。

富冈义勇看着眼前突然伤心的少女，有些慌张，‘怎么突然难过了？’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安慰，鎹鸦飞振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僵住的氛围，富冈义勇看向天空，两只鎹鸦朝他们飞来，他伸出手臂为它们提供立足之地。

“水和村！水和村！请弦月级队员富冈义勇前往水和村！协助阴阳师解决‘污秽’。”

“南南东！南南东！明日戊级队员灶门祢豆子前往南南东的村子执行任务！”

‘污秽？是那个奇怪的任务。’富冈义勇思绪发散，随后被祢豆子的呼喊唤了回来。

“富冈先生这么快就要去解决‘污秽’啊，我听说对于弦月这种任务也是很棘手的。”祢豆子调整好情绪，不禁担忧道。

“是吗，我会小心的，谢谢。”说完，他便回到蜘蛛屋拿走自己的动向，打算现在出发。

“富冈先生！以后有时间的话能和我们聊聊吗？哥哥也想见你。”

富冈义勇闻言静静地看着她，过了好长一会儿，直到祢豆子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他才点了点头，遂后跟着鎹鸦离去。

记忆中远去的那抹红色与眼前的蓝色身影相互重叠又渐渐分离，但最后都从她的视野里消失不见了。

水和村，一个富冈义义勇在原世界没有听过的名字。在鎹鸦的带路下，富冈义勇发现前往的路上还经过了狭雾山，想到山上那块刻着自己名字的墓碑，他决定去看一看。

故地重游，富冈义勇望着相似却又不同的墓地，一时间百感交集。如今冰雪已经消融，成长起来的春草已能没过脚裸。

他拿着从农户那借来的锄头，看着刻着“富冈义勇”名字的墓碑，“失礼了。”然后一锄头下去，一会儿，便将墓碑下的棺木挖出，他掀开棺盖，映入眼帘的是空空如也的棺材。

果然，这个棺材没有尸体。

‘为什么祂要给自己立碑呢？’他将土重新填上，完事后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因为认为变鬼的自己已经死去了？’

为什么死不掉！！！

富冈义勇惊起，耳畔仿佛响起声音，他想起来了。当时落水听到的声音了，那个声音太过凄凉悲怆，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

那个声音与他一模一样。

他挥刀与人切磋。

他挥刀刻苦训练。

仇恨与自责时时萦绕在心头，结成厚重的茧，可也曾有人将其打破。

他被师兄护在身下，刀剑将他们一同贯穿，血液染红了黄绿色的羽织，肉粉色的头发与鲜红的血液混在一起。

目光所看到的是师傅与师兄们的尸体。

凶手他见过的。

那些人他见过的，记忆里嬉笑与尖叫混在一起，在几年前，他见过他们，那些人渣！

可是他竟然忘了。

忘了他们长什么样，没有提前告诉师傅师兄他们，让他们注意。

最后，十四条人命的代价教会他记住——

不能遗忘。

“你怎么能忘呢？”

“你怎么敢忘啊！”

“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睁开眼，揉了揉眉心，他已经确定这些梦是谁的了，可惜太过零乱。

他起身向藤之家的主人要了笔墨和纸质，在上面整理目前为止他做的梦：

前三次都在白岩山梦见的，第一、二次梦中祂躺在雪地里，心情十分遗憾，遗憾……自己还活着？第三次则是在水中上，不知道为什么身上有伤和锁链，而且要去做什么事。

第四次的梦则是在蜘蛛屋，梦中少女的尖叫和燃烧的大火，还有冰冷的河水。这些让他知道祂与他一样失去了姐姐，只不过凶手一个是鬼，一个是人。

第五次是刚刚，梦中的惨烈悲剧告诉他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祂成了鬼，那个失血量人类根本活不下去。

摩挲着目前整理出的信息，富冈义勇想了想，最后决定把纸张销毁。

离开紫藤花之家，于正午富冈义勇赶到任务地点，进入水和村根据鎹鸦带来的信息寻找阴阳师。上面的信息里有提到那位阴阳师有个特别的地方她的眼睛是金蓝异瞳，想起无限列车任务前碰见的少女，要是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的话……

富冈义勇在一家拉面摊站定，一个身披晴明纹羽织的少女正在摊位上，宛如琥珀与青金石的眼睛洋溢着满足。

找到了。

晴川鹤羽觉察到有人在看她，顺着视线看见一位身穿蓝色羽织，背着木匣的男人，他身上有着她熟悉的气息，而三天前他们刚刚见过面。

“富冈先生，你也来吃饭吗？”少女对着富冈义勇打招呼，突兀的声音直接让旁人的视线集中在他身上。

富冈义勇：“……”

他顶着视线默默走了过去，跟老板要了一份拉面，告诉晴川鹤羽自己是接了任务来的。

“任务，我记得我是请求弦月级的，难道…”

“你已经是弦月级了吗！”晴川鹤羽十分惊讶，当时富冈义勇可还是戊级，这个升职过程不能说跨大步，只能是劈叉了。

富冈义勇点头，还没说话，便被追问了一堆问题。

“好厉害！一次任务就升到弦月，是这个任务出现了鬼柱继子吗？还有你刚刚到弦月级的话，你对污秽了解多少？既然你能力到弦月级了，怎么没打换位战？你是哪里人？之前有没有来过水和村啊？”

“任务除了鬼柱继子还有鬼柱。‘污秽’听过一些但不清楚。换位战没打。没有。”

富冈义勇一一回答，在晴川鹤羽想接着问的时候，截止话头，“我的面好像到了。”见她停止询问，富冈义勇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种自来熟的劲好像炭治郎，而且……’他低头吃面，‘从她叫出我的名字后，就有许多人一直看着我，都认识那个鬼柱吗？’

他垂下厚重的眼睫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还未想出怎么试探，察觉到有人过来。

饭点临近结束，拉面摊的老板终于有空闲聊。摊子的主人，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走到他们这边，笑道：“小鹤羽，好久不见啊。”

“千叶婶婶，好久不见！”

“这次回来打算待几天？”

“等把村子附近的事解决了就走。”

“这样啊，话说旁边的是你朋友吗？”原本暗暗打量的目光如今光明正大地盯着富冈义勇看，眼神炽热到他不得不抬头回望。

这时晴川鹤羽站起身来，挡在两人身边，“是刚认识不久的同事，”她对千叶婶婶眨了眨眼，“也是朋友，对了千叶婶婶水和村近几年有人来找我吗？”

“没有。”千叶摇了摇头，看见晴川鹤羽失望的神情不由得心软，但想起村长的嘱托还是按下心思。

“是吗……”晴川鹤羽神色低沉一瞬又重新露出笑颜，“谢谢婶婶了！”

“富冈先生，我先去准备了，等会在南边树林见面。千叶婶婶再见！”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徒留富冈义勇与千叶婶婶面面相觑。

“这孩子还是这么个性子。”千叶无奈道，“和她一起工作，富冈先生会很头疼吗？”

富冈义勇摇了摇头，千叶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也不打扰他了，起身离开。富冈义勇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神色晦涩。

‘这个村子跟那个鬼有关系，但她们与祂是什么关系？包庇吗？而且村里没有几个男人，都被那个鬼吃了？’

目前的线索无法给出答案，富冈义勇在与晴川鹤羽汇合前将自己的鎹鸦放飞。

他来到约定的地点。

水和村三面环山，南边的树林再往前走便上山了。约定地点，富冈义勇看见拿着式盘＊的晴川鹤羽，问：“这个任务需要我做什么？”

专心于式盘的晴川鹤羽被惊得一跳，转过头来发现是富冈义勇松了口气，“你们弦月级的都这么喜欢吓人吗？”

“没有。”

“算了，跟我来，等下你就知道了。”

晴川鹤羽带他上了山，来到山腰处，越过一条将树木连结的绳子，富冈义勇能感觉到此地的灵气浓度异常的高。他改变呼吸，顺着感应到的灵气痕迹，他看见地上的法阵。法阵上绘着五芒星，还有一些奇怪的动物，还有一些繁复的图案无法辨认。

“叮铃——”

顺着铃声，他抬头发现树林上方挂着许多绳子，而每条绳子上坠着铃铛。绳子与地上的法阵构成了一个笼子，像是为了关住什么，随着靠近法阵中心他看见被关押的东西。

被阵法困住的一潭沼泽，不，没有沼泽是活的。“沼泽”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在他们靠近之后，逐渐向他们移动，所过之处植物仿佛被抽取生机一般，泯灭为尘埃。

而富冈义勇发现这个世界遍布的灵力在它附近却是一片干涸。

“那些便是‘污秽’，它们会吞噬所有生灵的灵气，却也只有用灵力才能消灭它们。”

“在夜晚中，污秽会更活跃，有些特殊的污秽甚至有灵智，会学习人类的行为。所以大部分阴阳师都会选择在白天处理污秽，最好是正午，不然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因为启动消灭污秽的法阵需要时间，这个时候就需要其他人护法，自从阴阳师发现鬼杀队的呼吸法引动的灵力对污秽有大作用后，阴阳师处理污秽都会搭配一位鬼杀队队员。”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要被‘污秽’碰到，它们在吸食你肉体的灵力后，会接着吞噬你的灵魂。”

“而灵魂被它们吞掉后，人就真正的从世间消失了。”

晴川鹤羽转头对富冈义勇郑重道：“而这次的污秽就是拥有灵智的，就算你是弦月级的我也请你多加小心。”

“多谢提醒。”富冈义勇拿出日轮刀，“什么时候开始？”

见他这么镇定的模样，晴川鹤羽也放了心拿出一张驱魔符，“现在。”

晴川鹤羽点燃符纸，地上的法阵亮起，铃铛无风自动。富冈义勇感受到灵力不断涌向阵法，阵中的污秽也躁动起来。

原本缓慢移动的污秽直接冲了过来，像章鱼一样伸出许多触手拍打结界，可惜结界纹丝不动。随着时间的移动，污秽不断缩小，从原本的几十坪缩成十坪左右。

‘看来不需要我也行。’富冈义勇这个想法刚冒出，污秽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物体，形似瘤块，随着它的出现，周围的空气几乎一滞。

“糟糕！这个污秽已经结出瘤了！”还未等晴川鹤羽掏出符纸，瘤块直接爆开，黑色的污泥如浪潮般冲破了结界，化出鞭子直打晴川鹤羽。

“水之呼吸，肆之型，打潮。”

蓝色的流水砍断了鞭子，爆发的灵力将污秽包裹消灭。

富冈义勇将人带出阵法范围，“接下来怎么办？”

“你进去牵制住它，我用符箓改变阵法消灭方式。”

晴川鹤羽咳出一口血，“虽然第一次碰见结出瘤的污秽，但问题不大。”

“多加小心。”

拿出绘有神灵模样的符箓，晴川鹤羽擦去嘴角的血迹，异色双眼充斥着战意，衣袍翻飞，少年意气尽显。

“放心，我可是史上最年轻的権正阶＊阴阳师！”

富冈义勇将污秽破坏阵法的攻击尽数化解，即使他善防御，途中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上污秽，虽然用灵力消除了，但他还是感受到身体的生机被吞噬了一部分。

“就是现在，离开！”

“乾坤定位，赫赫煌煌，邪魔退散，急急如律令！”巨量的灵气一同汇向法阵，富冈义勇出来后，法阵直接被引爆，将污秽尽数消灭。

阵法爆炸的威力将阵内几乎夷为平地，晴川鹤羽也被反震震得又吐了口血。

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泥逐渐消散，中心的瘤块消失后出现了一道裂缝。那道裂缝不像存于现实中，缝隙中流露出玄妙的气息，但富冈义勇不关注，他急忙为晴川鹤羽疗伤，在晴川鹤羽的指导下用灵力给她治伤。

“水呼剑士掌握疗愈的方法总是这么快啊，对了，要赶紧把裂口缝上。”感觉身体差不多后，晴川鹤羽走到那道裂缝旁，掏出一个罐子讲里面的水倒在缝隙上。

水带着与缝隙同样的玄妙气息，随着水的流入，裂缝慢慢消失。

晴川鹤羽做好一切后，回身对他说：“路上慢慢解释。”

鬼的诞生会抽取大量的灵气，而鬼的不老不死又会让灵气无法回到自然中。但是自然中出现大量的灵力空缺后，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裂缝，于是，污秽就出现了。

这些是晴川告诉他的信息。

‘果然，鬼就不应该存在。’听到这些信息的富冈义勇又一次坚定斩鬼的决心。

走到水和村时，沉思的富冈义勇发现晴川鹤羽不知为何停下脚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富冈义勇看见两辈子都不曾见过的景象。

无限列车时见过的另一个自己，正撑着一把红伞与人交谈。许是两人的眼神太过炽热，祂有所感觉，转过头来，一人一鬼再一次对上了视线。

看着眼前的场景，富冈义勇感到荒缪。

如果是黄昏，他都不会这么惊讶。毕竟有鬼会特意在这个时段捕猎。但离他们解决污秽不过一个时辰，太阳还在空中悬挂。

怎么有鬼敢在白天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

TBC

＊式盘：阴阳师的法器之一

＊権正阶：高级阴阳师，拥有深厚的阴阳术功底和丰富的经验，仅次于直阶

＊乾坤……：这咒语我瞎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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