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 法国大金毛饲养指北

法国大金毛饲养指北

5.

整点薯条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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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哦，上次是组长和沃特医生换了班。我们换班不会改排班表的。”
朱利安正盯着聊天框。今天是平安夜，他正坐在基地的休息区的高脚凳上。今天晚上这里将非常热闹，和他年龄相近的很多干员都要在这里聚会，这是难得的放松时刻。此时这里还没什么人，他溜到这来，正是为了防止古斯塔夫或者其他什么人看见他在发的消息。
“……在看什么？”
寂静之中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带着中式口音的英语差点把朱利安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他猛地回过头，正好和廖子朗四目相对，于是即将跟着本能挥出去的一拳被强行压住：“吓死我了！廖，你怎么在这？”
“我拿了苹果来。”廖子朗的态度非常随意，“看见你一个人在里面鬼鬼祟祟，就来看看。这是给你准备的，拿去吧，这苹果可是我选了又选，好吃的。”
"……你送给我？苹果？"朱利安头皮一紧，眼看着廖子朗从背后掏出来一个红润可爱、装在透明的塑料盒里还有彩带系着的苹果，差点把手机攥碎，“这就不用了我不太——”
“拿着吧。”廖子朗直直把苹果怼到他手边，“平安夜快乐。这只是个苹果而已。”
没等朱利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把苹果塞回去，廖子朗就果断起身离开了。他消失的速度极快，就像刚才朱利安根本没发现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一样，在法国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完全消失在了走廊上，也不知道到底急着去干什么。
这颗包装精美的苹果就像拔了插销的手雷一样拿也不是扔也不是，朱利安无所适从地抠着塑料盒，背上冒了一阵冷汗——他参军前听人说过，送别人苹果是表示想和对方发生一些超越友谊的接触的意思。廖子朗为什么突然给他塞苹果？那之前廖子朗提出要教他练吉他，是不是也……
在感到崩溃之前，朱利安居然恍惚觉得有一丝歉疚：他们在彩虹小队里也共事了不短的时间，但他一直没发现廖子朗的性取向……不管是不是所谓“东亚人的内敛”……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自己接受不了……！
他思考了片刻，干脆关掉了聊天界面，起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虽然目前的情况有点过于古怪了，但古斯塔夫和图雷长官总能给他一些建议……他实在是不知道拿这颗苹果和廖子朗怎么办，大家都是小队成员，每天都还要见面的，他几乎不敢想象如果应对不好，未来碰面还怎么面对廖子朗。
GIGN小楼的大门被朱利安突然打开的时候，吉尔斯和古斯塔夫同时从餐桌旁抬起头来。古斯塔夫疑惑地瞥了一眼脸色不妙的朱利安，嘴角还挂着笑：“朱利安？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你不是要去参加聚会？”
“啊……图雷长官……古斯塔夫，你们都在啊。”朱利安愣了愣，僵硬的表情总算放松了一些，“我在休息区遇到了廖子朗。”
"我们正在讨论圣诞节聚餐的事情。"古斯塔夫起身从桌下拉出一张凳子，拍了拍凳面，“你来得刚好，我们正要问你圣诞节要不要离开基地。廖子朗怎么你了？”
朱利安砰地一声反手关上门，随后掏出了那个跟炸弹差不多的苹果：“他……送了我这个，跟我说苹果还是他精挑细选的……”
古斯塔夫和吉尔斯的脸色顿时微妙了起来。
“……我没有歧视的意思。”沉默了半晌，吉尔斯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死寂，“但是廖子朗喜欢你？这有点太突然了，也……”
朱利安很少听见吉尔斯的语气那么不平静，在抓狂的同时，他竟感到有些快慰——至少不是他一个人难受了。坐在餐桌另一端的古斯塔夫看上去也脸色僵硬：“朱利安……你有什么感觉？”
“这就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
“咳……”古斯塔夫下意识地端起一旁的杯子抿了口水，随即被呛得咳嗽起来，棕眸触电般从那颗鲜艳的苹果上移开了，“这有点太……我是说，你不愿意的话，可能最好直接告诉他。或者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门突然被敲响了，往常并无特殊的声音此时却把三人都吓了一跳。这个时间来的会是谁？埃曼纽尔在她的房间里，更何况即便她出去了一趟，她也有钥匙，没必要敲门。医疗组或新兵则应该会直接打电话和他们联系。朱利安眼皮一跳，吞了口唾沫：“……是谁？”
“是我啊，廖子朗。”隔着一层门板，朱利安听见了他现在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朱利安？你也在？我来给你另外几个同事送礼物，把门开开。Doc和Montagne在里面吗？医疗组和新进干员都说没见到他俩。”
朱利安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如果不是刚才吭了声，他们都可以直接假装不在，但他下一秒就掐灭了这个念头。这样有点太过分了——他们总要面对廖子朗的，更何况刚才对方说是来给他们送礼物的，直接假装不在太不礼貌了。况且，总不能还是苹果吧？他简直不敢想象廖子朗走进来一人塞一个苹果的画面有多恐怖。
沉默。三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朱利安看见古斯塔夫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从他那复杂的眼神里读到了“别显得太异样，还是把门开了吧”的信息，于是转身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果断地拉开了门。门板划出破风声被拉开了九十度，动静之大把门外的廖子朗都看愣了：“……看见我来你有这么激动？”
“……没、没有。”
廖子朗奇怪地打量了一阵朱利安，在后者有些委屈地想着他怎么还能这样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的时候，越过他自然地走进门：“哦，你们也在！我也给你们准备了苹果，拿去吧。”
在古斯塔夫和吉尔斯震惊的注视下，廖子朗从背后摸出来了两个同样装在塑料盒里的苹果：“也是精挑细选过的，尝尝吧尝尝吧。”
三个法国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见了“到底是世界疯了还是出现了幻觉”的表情。还是古斯塔夫最先开口，尽可能维持住了语气的正常：“……谢谢你的苹果。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给我们准备苹果吗？我是说……我们到底……”
“啊？”廖子朗真情实感地疑惑地发问，“哦，你好像搞错了什么。这个苹果不是只给你们的，我和萧美莲给所有人都准备了。”
“啊？”
“这很奇怪吗？”虽然廖子朗并不明白三人在想什么，但看他们——尤其是朱利安——那副即将崩溃的表情就意识到他必须解释些什么了，“哦，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们那边有习俗，平安夜要给朋友送苹果。”
朱利安的脸上一片空白，就好像经历自然灾害后被夷为平地了一样。空气近乎凝固，在廖子朗愈发疑惑的注视下，朱利安先找回了他的声音：“谢谢你的平安夜礼物……”
“那我走了，苹果还没发完。”廖子朗毫不留恋转身便走，但走到门旁，又忽然停了下来，“诶我很好奇，你们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刚才表情都那么难看？”
“这个你还是不知道为好。”朱利安面无表情地、僵硬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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