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沙漠的雄鹰00-02

【须弥F4×空】纸莎草

悠悠疯火球

2025/06/03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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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我在帮你涂药。”

卡维尴尬的笑了笑，他其实觉得斜穿白布的少年有点把自己当成小狒狒来照顾了：“空，我自己可以解开。”作为这一处峡谷绿洲里唯二没有狐狸耳朵的外来人，少年教会了他许多土著用语。感谢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没有开始学会引经据典，乱用修辞，卡维很快掌握了这一门简单语言的要领，甚至已经能和狐耳医生进行简单的对话了。“好了，提纳里说如果今天骨头不会痛，就是痊愈了。”名为空的少年起身将药罐放回原处，询问他要不要出去抓鱼。

吃了几十天的烤鱼，卡维实在是不想再看到鱼这种生物了。“我今天和提纳里去森林里摘蘑菇吧。”他告别了空和一群小狐狸，跟在提纳里身后朝着森林外围走去。提纳里平日并不多话，但卡维只要有疑惑，他都会回答。一边采蘑菇，卡维一边问出了他的疑惑：‘提纳里，你是怎么在河里找到我的？’

当时他依稀记得自己周围有许多暗流，再结合他这么多天对地形的勘探，这里应该有许多的水道，平日里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小，他们是怎么做到及时救援的？

‘是空把你带回来的。’提纳里回忆起几十天前的情况，‘你看上去很惊讶，空没有和你解释你是怎么下来的吗？’看到卡维呆愣的摇了摇头，提纳里耳朵一动，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措辞，刻意避开了些重点，说的很简单：‘空说他抓鱼的时候找到了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于是沿着河流向上跑，在芦苇丛边找到了你。’又是他？卡维感到惊讶：‘他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如果要问空的事情，我不知道。他和你一样，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但是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提纳里将采好的蘑菇用叶子包好，提醒身后的病人跟上他的脚步往回走。他们并不是原路返回，而是绕过雨林来到河边。空和几只小狐狸正在处理刚刚抓到的鱼，提纳里将顺手摘回来的果子捣碎，涂在了鱼皮上，很好地祛除了鱼腥味。空总是和提纳里一起料理食材，卡维就和小狐狸们练习土著的语言。没想到和小狐狸们熟悉后，他还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提纳里不是和你们一样在雨林长大的？”卡维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有些意外自己听到的消息。晚些时候，他单独找空学习土著的语言，又忍不住问道：‘提纳里说是你在河边救了我？’

在火堆边擦头发的空伸展四肢，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这才点头说道：“对的，我捡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卡维知道，在这个时代，人们还没有创造书本，所以土著语言中没有这个单词。他很快想到了自己之前努力藏在身上的笔记本，连忙问道：“你没丢掉吧？那本书对我很重要。”

空起身换了个位置，将自己放在衣服里的笔记本递给了挨着的卡维。看着卡维将这东西打开，他也凑了过去，似乎对笔记本的内容很感兴趣：“这上面是什么？”

“你能和我沟通，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卡维有些吃惊，他原以为空是和自己一样的存在，难道......

“我不懂啊，我只会说而已。是会说话就一定会知道这个东西吗？”与好奇的空不同，卡维的心情有些杂乱，长久的接触让他发现太多不合理的情况。尤其是空，他的身上有太多的不协调，可他不止救了自己，还给予了他生存的可能，不可否认，空在他眼里是个乐善好施的好人。可摘除这一层滤镜呢？空同时能够理解两门不同的语言，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失忆病人吗？卡维忍不住看向空，空却低头认真看着笔记本上的一连串黑色线条，表情严肃又认真，他指了指其中一个单词，问道：“这是什么？好多虫子在爬。”

“......噗。”如此童趣的形容让卡维一时间破功，他摸了摸少年蓬松的头发，替他解释道：“这是文字，用来记录的工具。”

“记录？”空头一回露出了求知欲旺盛的表情，他看向卡维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天上伟大的太阳一般。卡维换了个说法：“听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对吗？”空微微蹙眉，并没有回答，卡维权当他是在回忆，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文字，就将你现在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当你忘记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的工具。”

“有趣，我想学写字。”

“可以是可以，但我只教你一个人，你可别告诉其他人。”

“明白，这是秘密。”

卡维有些好奇，空为什么总喜欢把秘密挂在嘴边，但既然对方并不是信口开河的家伙，这里也是与世隔绝的峡谷深处，他自然乐意教他新的知识，就像他教会自己土著的语言一样：“好，既然这样，你先写学写什么？”

“不如，先教我写你的名字......这样，我就可以记住你啦。”

在峡谷深处的日子惬意极了，如果他真的没办法回到自己的世界，他也能接受就这样活着。“不对，不能吃一辈子的蘑菇和烤鱼，小狐狸们在长身体，要有肉和蔬菜才行。”于是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空，准备到河边抓鱼的小狐狸们听不懂两个金发哥哥的对话，就跳进芦苇丛中自顾自的玩耍了起来。提纳里走出草屋，他听不懂二人对话的语言，便打算自行离开，却被身边的空拉住。‘提纳里，我们今天交换一下吧。’

小狐狸们已经很久没和提纳里亲近了，明明在卡维看来，他们才应当是同类，但他们似乎都更愿意和空亲近，就连提纳里也更愿意和空说话。“我们真的可以直接离开吗？”卡维不是没有眼力价，提纳里看着他的表情，他当然能猜出对方的不情愿。“他只是不喜欢闹腾的小孩子而已。”空走在前方，他不知道从哪里抓了几只奇怪的虫子，碾碎后将黏液涂在了裸露的皮肤上，“提纳里肯定没帮你做过防护，之前你总是被森林里的蚊子咬伤。”卡维只得先弯下身子，让空能够碰到他的脸。

“不想被虫子咬破眼皮，眼睛也要闭上哦。”

被发现偷看的卡维慌张的闭上了眼，却听到空在他耳边偷笑。“你自己没有金色的头发吗？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

卡维很想问，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是在看头发，“你不觉得是你自己很好看吗？”

“把自己的脸涂成五彩颜色会好看？你的审美好奇怪哦卡维。”空并没有多想，他继续走在前方探路，一边留意脚下，一边闲聊道：“提纳里就和你不一样。他喜欢我的头发，胜过喜欢我的脸。”

“现在这里可不止你一个人头发是金色的，对自己有些自信，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卡维似乎感受到了一点失落，他不知道这点小情绪是他自己带出来的，还是从空身上感受到的。他看着空的背影，与提纳里总是将全身用衣服包裹着自己不同，空的装束倒和他在祭台上见过的矮子十分相似。可空失忆了，他到底要不要告诉对方，自己见过和他差不多高的坏人呢？

位于峡谷深处的地段太阳消失的更早，赶在这之前返程的空和卡维算是有不少的收获。卡维找到了一些可以吃的果子和种子，空则凭借他过硬的实力，猎回来一只鳄鱼。

对于空拖着的庞然大物，提纳里似乎并不惊讶，他身后的小狐狸们都已经围在空身边转圈圈了，提纳里却只是将处理好的肉架在了火上。‘我还记得你告诉我空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卡维趁机坐在了火堆边，他刚一开口，一旁的提纳里就出言劝阻道：‘你的想法很危险，不要再继续了。关于他的事情，我不会再说了。’

卡维瘪了瘪嘴，他忽然觉得听得懂当地土著说话也有那么一点不好了，因为他从提纳里的语气中听出了对方对自己的排斥和不悦，这真让对方伟大的医生形象大打折扣。不过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卡维，很显然，提纳里是知道空的身世的，那么他为什么不告诉空呢？

难道是日久生情，所以不愿意让空离开这里了吗？

“也对，毕竟这块地的主人是提纳里......我刚刚是不是触了地主的逆鳞？他不会赶我走吧？”卡维坐在火堆边自言自语道。一旁的空则是埋头干着自己的事情。卡维瞧着他将鳄鱼的牙齿放在手中来回捣腾，出言问他也得不到回答，便伸手去碰他的肩膀：“空，你在做什么？”“给大家的礼物。还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所以要保密。”空握紧了手里的牙齿，但卡维已经能猜到大概了，依照他对他们这个时代粗糙手工艺品的了解，估计就是一点首饰品吧。

“谢谢。”不想扫兴，卡维还是提前感谢道。只是他究竟还是不够了解，如果他能回忆一番今早在狩猎时和空说过的话，他或许有可能猜对这份堪称惊喜的礼物。

这份惊喜是在几天后才竣工的。彼时卡维还在草屋里接受最后的治疗，提纳里用木锤敲了敲他的骨头，确定他是否还会有断裂的可能。空在这时，扛着一个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大家伙跑了进来。‘提纳里！卡维！你们看我做的工具！’

那一天，卡维突然久违的感受到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他也顾不上管自己被木锤砸红的手臂，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极具野性美感的齿耙。“你你你你你这这这这”卡维语无伦次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旁的提纳里也一时无话。他们只是看着空，听着他介绍道：‘怎么样，这是我根据卡维的描述做的工具，听卡维说，这种大家伙可以让土壤变得松弛。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让土地变松，但既然我们要种菜，我就用鳄鱼最大最锋利的牙齿做了一个！’

卡维努力调动自己逐渐匮乏的语言，最后还是选择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噗！哈哈！空你真的好可爱。”他的反应让空有些疑惑：“你刚刚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懂。”“可爱，就是你做出了这个工具这件事情，让人觉得你像一个拼积木的小孩子一样可爱。嗯，三言两语能拼出这个工具，你简直是天才！”

“天才是什么意思？看你的表情好像是在夸我。”空露出了一副不解的神情，刚刚的两句话或许是没有人同他讲过，所以对于“可爱”和“天才”两个单词，空露出了迷茫的神情，好在他能感受到卡维是高兴的。于是他又看向一旁的提纳里，半眯着眼笑道：‘提纳里，你一定也很期待卡维用它来种菜对不对？’

‘随便你怎么想。只是鳄鱼的牙齿很锋利，你......最好小心一点。’提纳里拒绝对上那一双眼睛，甚至起身错开了空向外头走去，留下一句‘我去准备晚饭。’就消失在了傍晚的余晖中。“提纳里看上去有些奇怪？”卡维揉了揉自己被木锤捶红的手臂，似乎骨裂已经愈合了，“或许厉害的人都有一些奇怪的性格吧。”他自我解释着。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为了鼓励空的动手能力，也为了寻找合适种菜的土壤，卡维是他们中第一个提出要往峡谷上方追着太阳前进的人。空则负责在他说出伟大目标的时候，在他身后举着奇怪的工具大声叫好。

空看上去很喜欢种菜，为此，卡维和空解释了许多种菜要注意的事项，也不知道空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这些。但是空似乎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因为第二天一早，他就被空领去他找到的一块突出的岩层上一起欣赏日出。虽然早起让人犯困，但能在高处欣赏日出，确实令人精神亢奋。卡维看着身侧盘腿坐下的空，金色的光打在他的脸上，为他镀上了金色的光芒，一双金色的眼睛装载着智慧的灵光，“空，有没有人说你其实挺强的？”卡维收起撑在身后的手肘，坐直身子看向身边的少年。“强？是像工具一样吗？”

“啊，人怎么能和工具相比呢？”看到空露出迷茫的表情，卡维立马猜到，出现在他口中的强这一个单词，空不认识。在空可理解的现代语言中，强或许是指代工具的。奇怪，他原以为空应该和他一样来自不同世界，可是如今随着接触的深入，他发现空并不完全知道自己的语言，他甚至不认识单词......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空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太阳。”卡维善用修辞，这让空很乐意与他交流。只是每次当话题绕到空身上的时候，对方会陷入短暂的沉默，随即卡维便会主动移开话题。“就好像我之前说的，太阳很重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卡维指了指面前升起的太阳，又看向一旁认真听课的少年，阳光并不刺眼，他在这片明媚的光泽中，成为那双眼眸中唯一的倒影。这一瞬间，他似乎走入了空的眼中的世界，成为了他的焦点。“抱、抱歉我有些紧张，我的意思是......”难得的，虽然阅读障碍但是演讲能力超群的卡维也会结巴，这让他脸上不由得燥热了起来。

“噗，真是一只可爱的羔羊啊。”空突然看着卡维笑了起来，“可爱？”原本升温的脑壳突然被这一句玩笑话熄灭，本来还笨手笨脚的卡维此刻只觉得心里有块地方塌了下来，他有些委屈，但又不明白为什么委屈，只是挠了挠头，跟着空一起尴尬的笑了起来。

为了让自己冷静一下，也为了留下来好好规划一下这块地的尺寸，卡维主动留在了高地上，空回到草屋外帮忙打理日常。距离上午的第一顿饭有一段时间，还是无法适应一日两餐的卡维时常会通过睡懒觉让自己的饥饿感降低，可今日他起的太早，还爬了山，着实有些累。他蹲在地上，看着不远处天上飞着的鸟，而那天空中的猎人似乎也以为自己发现了猎物，竟然向着他的方向滑行而来。卡维瞧着那心高气傲的鹰，忽然勾嘴恶劣的一笑，手心里藏着的石头装上他给小狐狸们做的粗制弹弓上，对准那鹰啪的一下。

听到一声怪叫的空忽然看向不远处，峡谷内的天空中什么也没有。爬上他脑袋的小狐狸指着雨林开始嚷嚷，提纳里没有拒绝留下来做饭的提议。他们很快就兵分两路，开始了与以往并无甚差别的新的一天。

提纳里习惯了一个人坐在草屋外收拾药材，他本以为在有人回来之前，他有充足时间休息，可当他看到卡维和他手里那一只鹰的时候，他张开了嘴又重新闭上，‘我抓了天上飞的鸟，味道应该很不错。’卡维本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就他所知，雨林里面应该是没有这么大的鸟类的，或许是他运气太好，也可能是空找到的高地足够高，他竟然碰上了在附近逡巡的鹰。

‘那东西不能吃。’

‘啊，其实我觉得它并没有鱼肉那么腥，用香辛果处理一下可以吃。’卡维并不算很会做饭，但他很会天马行空的想象，只是他的想象力似乎并不适合做饭上，因为他看到提纳里难得的黑沉着脸，似乎有生气的预兆。

他莫非理解错了意思？

空是在接近傍晚才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小狐狸们已经累得趴在他肩上睡着了。空拖着鳄鱼的尾巴，跨过河水，向着草屋边走去。傍晚的夕阳很美，但是于峡谷深处只有一瞬，他望向不远处的火焰，随着太阳的坠落，火光成为唯一的方向。空在河边停下脚步，他看着独自一人在火堆旁烤肉的卡维，歪歪脑袋露出疑惑的表情。“提纳里好像在生气，我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卡维一脸歉意，毕竟他对提纳里的了解定然不比空多。是以，他只能一个人等在草屋外头。他和空说话之时，草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声响：‘空，你进来。’

“我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你别太担心。”空走过卡维的时候，伸手将自己留着的一点虫液抹在了对方的鼻子上，随后笑着跑开了。望着那无忧无虑的背影，卡维心里紧张的情绪难得松了一些。

可这份放松只是短暂的，当他看到河流的下游忽然燃起了火光，而紧接着，在他视野所及的周边，有一把火炬在朝草屋靠近的时候，未知的一切让他心中咚咚声极速敲响，催促他立刻做些什么。可他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门，草屋里的二人似乎在谈论的事情竟是意料之外的严肃，以至于卡维想问一问那个靠近的是敌是友都插不了口。

“完了，我该不该进去呢？”卡维一紧张就开始自言自语。

草屋内只有一点鳄鱼油脂熬成的油点亮了微弱的火光，两人谈话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卡维一边等待这二人尽快结束对话，一边又忍不住戳了戳脚边睡熟的小狐狸，希望他们给点反应，没想到这几只狐狸竟然嫌弃起他，一群狐狸合计着就把他扑在地上，当成毯子来用。卡维这边依旧被小狐狸们压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想开口解释，他还没说话，就看到有人举着火把在身后站定，察觉到陌生人气息的狐狸们向后看去，静止了一秒后跑得比卡维还快，几个小不点瞬间从草屋的各个角落缩了进去。‘喂！你们等等我啊！’卡维一脸疲惫，他刚想爬起来，突然觉得有人在他身后踩了一脚。

‘你没死。’

这人说话真不吉利，不过声音有点耳熟？

卡维咽了咽唾沫，借着火光缓缓调头向后看去，竟然是那个穿着纯白色衣裳，心却比淤泥还要黑的那什么将军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你没死，那么。’说话的将军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入了神，反倒给了被压迫着的卡维可乘之机。他原地打滚逃开了一定范围，想着只有他一人要不试一试学校里教的防身术。就在他决定冲上前一雪前耻的时候，后脑被人用棍子狠狠地敲了一下。‘你......人多欺负人少。’卡维说完这句话，就被黑暗中窜出来的奴隶重新按倒在地。

或许是外面的声响引起了秉烛夜谈的二人的注意。空的身影随着那一只油灯出现在了草屋门前。他金色的长发有些杂乱，但衣冠整洁，与初见时的感觉不同，此刻他看向来者时眼神呆滞，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走到了他的身前，智斗鳄鱼的身子，竟是一动也不动。

就在卡维想要让空快走的时候，那一呼百应的大人物忽然屈膝跪地，恭敬的垂眸，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嘴里念叨着一句令卡维毛骨悚然的话；‘我的王，恭迎您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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