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冴凛】迷路-4

午夜迷魂故事集

Marfa

2024/11/21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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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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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碰他就不碰他，糸师冴每天很晚才回来，背对着他入睡，虽然已经洗过澡，但身上那股微弱的酒气还是让人心生烦躁。

同一屋檐下，同一张床单，即使呼吸和心跳都会因为对方的每个动作而改变，但没有谁先去说一声“转过来吧，让我看看你。”

这样根本算不上是相处的夜晚谁又能睡得着?糸师凛甚至有一晚心软，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哥哥睡得十分平静，和以前没任何不同。

第二天的早餐放到冷掉，凛没有心思再放进微波炉热一遍，随意扔进背包，趁着早上课间咬了两口，便觉得食之无味，喂给了学校的流浪狗。

日子依旧在继续，即使他不想让冷战成为习惯，但日历一天天翻过，除了在父母面前还扮演相亲相爱之外，糸师冴和他能说的话已经少得可怜。

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分手的吧。

糸师凛又听到室友喝了酒回来，依旧是抱着阳台的水管哭得一把鼻涕，但这回明显要少了些撕心裂肺。曾经有好感的人在多年的同学聚会后才知道对他也有心思，但时间将一切消磨拉扯，曾经的心动已经过去，即使他为了挽救多年前的自己发出邀约，对方也早没了那个意思。

搞什么，还以为自己是《求婚大作战》啊？蚁生吐槽。

自己和冴会变得像他们一样吗？用难以放下的骄傲将爱意渐渐消磨得一干二净，或许在对方真的变心之前，他们就已经再没可能了。

也许他该先迈出第一步。

糸师凛下了课站在路口，脚步调转方向。

为什么要在乎谁亏欠谁这种事情，重要的不是他们还在一起吗？

好像一下子整个人都通透了，凛的脚步快起来，微风吹散烈日下的燥热，他的心也变得轻飘飘。

站在楼下，凛站定深呼吸一分钟，一步比一步更坚定，才走进生科大楼，按下电梯到5楼。

鼓起勇气拦下还算是有点印象的人，凛紧张地开口：“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

“哦哦，你是那个、”女生看着他，话头就在口头却又忘了措辞，半天才组织好语言，“你是糸师的弟弟，对吧？”

“嗯，是。打扰了，我有事想找一下哥哥，不知道现在他有空吗？”

“啊？不应该啊？”女生十分疑惑，认真思考了一番还是最终确认自己没记错。

“怎么了？”凛的心里突然一沉。

“糸师...今天一早上就去领事馆办签证去了，还有下个月同行的另一个人。”

“什么？”

“去德国的那个交换项目啊，包括糸师在内的五个预备人员，上周开始就在准备了。”女生看他面色不太好，声音也不自觉地变得越来越低。

“弟弟你.....真的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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糸师凛打车回到那个对他来说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家的公寓，循着记忆，从阳台的角落里拉出刚搬进来时候用的那个大行李箱，被上面落满的灰尘呛得咳嗽了半天。

起初他还想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但箱子都被塞满了一大半，才发现远远不够。

这个明明属于糸师冴的家里，最多的却都是他的东西。想来也是，糸师冴的兴趣和喜好贫瘠得过分，几乎所有的摆件和娱乐性质的小说，电影光盘和杂志全是自己的，有些是他为了学习收集的，还有些是糸师冴给他订阅的。如果真要全部把凛的东西都挪出去，这个家到时候跟样板房也没什么区别。

糸师凛坐在地毯上，看着眼前杂乱的箱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的脑子一放空下来就又不得不回想不久前得知的事情。为了让自己还留有理智不再像以前一样去冴面前发疯，他不得不硬撑着又站起来，进了卧室。

只属于自己的衣服和帽子都叠起来，共用的洗漱用品留下，其他要换掉的到时候被他扔掉就好，第二次收拾后，糸师凛发现自己连半个箱子都装不满，拎到电梯里都轻得往镜子上倒。

说来也是，虽然住进来已经快两年，但其实满打满算，大多数时候他和糸师冴都有各自的生活，白天的时候冴在看书，而他在另一个房间画画，直到吃饭时候的闹钟在客厅响起，两个人才会放松僵硬的肩膀和四肢，起来开始聊天。

所谓的约会也和以前时候没什么区别，比起约会更像是饭后散步，毕竟他们又不能牵手，也不能接吻，还能奢求什么特殊性。

坐在出租车上，凛脑子里一遍遍回想过去种种的一切，突然发现好像一切都没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也许他在糸师冴的生活中就是没有那么重要。作为兄弟和爱人的区别在哥哥的眼中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多了一项更为方便抒发自己的活动，自己的事情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但他的事情自己大多都一知半解。

爸妈都还没下班，家里空荡无人，凛麻木着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整理放好。做完这一切，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坐在床上发呆许久，直到烫眼的阳光也变得焦黄，他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最终只是又回到了两个人共存的地方。

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可以彻底逃离糸师冴的地方吗。

刻意被压下的所有坏情绪都从深处涌上来，凛捂着嘴飞快跑下楼，跑进卫生间，扶在马桶上痛苦地干呕。

今天一天只吃了那个冷掉的鸡蛋三明治，什么也吐不出来，糸师凛看着眼前渐渐模糊，喉咙里的恶心感却没有停止。

他明白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沙哑又陌生的声音回荡在浴室，这是谁在叫喊？

他全都记起来了。

哥哥的眼神，每个疑神疑鬼的时刻，一直穿越到10年前的开始每一天每一晚，他记得一清二楚，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想起来。

现在他想起来了，原来都是他错了。

是他一开始吻上糸师冴，是他在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抱着哥哥说自己离不开。

是他不应该说“你就是我的唯一”，是他不该学着情人节看的电影里的台词，用半真半假的语气对哥哥说“我的世界里都是你”。

是他不该沉醉于糸师冴给的施舍无法自拔，却忘记自己并非唯一拥有他的人。

看吧，活该，自作自受，自作多情，遭人厌烦，这就是你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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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近期心情属实烦躁，在家里打游戏也遭遇连跪和对面怒喷到被队友举报。瘫到椅子上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能让心情更好，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出街游荡，找到家不错的酒吧就进去。

在外面穿着薄外套游荡了许久，冷风都吹得脸疼，终于在十字路口看到家还有点烟火的酒吧，到了绿灯就戴上帽子过马路。

手机上突然来了电话，凯撒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刚开口，旁边突然走出来一个不长眼的男人差点撞到他身上，凯撒本来心情就一般，没忍住就开口：“Hey！Watch out！”

男人像丢了魂一样，压根没听到他说话，一把推开酒吧大门走进去。

“凯撒，你在实验室吗。”

凯撒听到这个声音，楞了一会儿才发觉不可思议，开口问对面：“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你已经出来了，所以没人，我知道了。”

对面自己说完就挂了，凯撒看着被挂断的通话页面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生气，只觉得自己今天一整天运气未免太差了吧。

那头的糸师冴挂了电话，又翻开定位页面，看那个小绿点已经从马路这头移动到一间酒吧。

又退回到聊天页面，对面发来的消息他还没回。

[我觉得你也不是很需要那个名额，对吧？]

糸师冴又翻回去，发现绿点还是停留在原地，没有再动。

深呼吸一口气，他告诉自己要耐心，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好像在透过绿点望着另一个人，糸师冴就这样盯着，一直到时间来临，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

“是，是我。”

“xx酒店，地下停车场，F区F16，黑色轿车。”

“三个人。戴眼镜那个。”

“不用，留着吧，东西放到地方就行。”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糸师冴都只是望着天空，时不时又看了几眼那个绿点。

手机又亮起，糸师冴知道事情对面已经办妥了。

沿着大桥一路走到居民区，又过了商业街，到了吵闹的红灯区，糸师冴顺着对方告知的门牌，进了一家看起来典雅的茶馆。

一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男人走了出来，递给他一个文件袋，糸师冴掂量了一下，确认了声音是他要的东西。

“来吧，另一半。”

对方开口，糸师冴从怀里递过去沉甸甸的一个纸袋，对方拿起来只是看了一眼就确认数目应当是对的，都是捆好的，也不是新钱。

但长久的江湖经验还是让他忍不住对这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年轻人试探开口：“不是说用你说的那个新奇玩意儿交易吗小子？”

“我在跌之前全部套现了。”糸师冴知道对方只是打探，并没有慌乱，即使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如果还是按照旧的交易方式，回头你们会说我欠了利息吗？”

“哈哈。”男人无所谓笑笑，给了旁边的前台一个眼神送他离开。

糸师冴把里面的手机拿出来，纸袋扔到了店里的垃圾桶，离开茶馆前往另一个方向。

该删的照片和视频都删干净，账户的云端也都清理，定位也关掉，糸师冴在里面差不多看了一些还能利用的东西用自己的手机录下来，路过大桥，随手扔到水里。

做完这一切后，糸师冴终于长出一口气，淡定看了一眼那个绿点，还是没有动。

该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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