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鱼

三生万物不升天--空阳

2024/12/08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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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郊这地方非常偏远，跟繁华的地段截然不同，还是以农耕为主，整片田地自村尽头到远处靠近厂房的基地，足足有八百米。

那地方看起来挺眼熟啊。

秦昶这么想着，猛然间回忆起，昨天店里播放的综艺节目里，好像就有那边的翅膀标志。

“那边是什么地方？”秦昶问。

有爱看热闹的村民还在附近，立马接话：“那片是电视台来的，我们这片十里八乡就一个村，环境好，人也少，村里好些人去市里打工，就有不少在那边干活的租了咱们这片的房子。”

说到租房子，其实之前秦昶来走访时，就有问过那些人，也是说在这边做事方便才租的房，当时秦昶也以为是瑞德制药那片要重新动工，才招的人手。

秦昶心道：原来是综艺节目的工作人员。怪不得一问到具体工作内容都支支吾吾，也是，这种的都是签了保密协议的，不能说出去。

王勒还在询问胡老头昨晚的详细情况。

胡老头说：“就刘老五，他跟我一样是养猪的，昨晚上他家母猪快生崽了，打算晚上留那儿看动静。他儿子跑出租也不回家，我就带了两瓶酒，去安慰两句，再帮个忙，聊多了就喝呗，都是我喝的，他要看着母猪，给拒了。”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我儿子打电话催我回家，跟他打完招呼就走了。这路上啊，走着走着，突然就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有点臭。”胡老头瞅了眼人群一眼，“开始还以为是翠芳在给他爸烧纸，不过我走过去感觉地方不对，就回头看了看，没见亮光。

秦昶问：“您不是还说闹鬼吗？”

“啊，有个亮光，突然动起来，搞出奇怪的声音，那个烟味就没有了，我想着这事儿可太奇怪了，当时以为是闹鬼，就赶紧回家了。我儿子问我，我就给他说了，他非说是我喝醉看错了。”

“您能具体说说是什么声音吗？”

胡老头口中“嚓嚓嚓”“唰唰”这种语焉不详的拟声词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听着都不太着边际，太难懂了。

此时，又有几辆车开到附近停下，为首的不是警用车，却也是惹眼的名牌车。

来人身着黑灰拼接色风衣，下身是很显腿长的竖条纹西装裤，算是莫名的搭配。奈何人长得算是俊俏，他的脸部线条硬朗，五官轮廓深邃分明，浓密的眉眼下一双狭长的眼睛，看人带些凌厉，眉蹙在一起时，眼睛瞪大的样子有些凶，更是能吓得犯人发憷。

秦昶一直对文嘉年的气场有向往，渴望自己也能像他一样，气势如虹。

文嘉年第一时间观察了四周环境，招呼秦昶过来，又赶紧往案发现场走。

秦昶喊他：“文队！”

文嘉年纠正道：“是副队。”

记录员还在旁边拍照存证，法医陈舒刚检查完尸体的基本情况，背后就被猛拍了一下，魂都被吓掉。

“我靠！文嘉年你能不能动静小点！”

“打个招呼而已，不适应啊。”

能适应个鬼。陈舒被调来庆阳市局不久，对这位市刑侦队的副队长的很多地方不满。比如冷着脸的时候吓人，又比如开起玩笑来更吓人。

“具体什么情况？”

“被害人女性，初步判断年龄大约在30-35岁之间，脸部被烧毁，身体有大面积擦伤，死前应该与人搏斗过，有多处淤伤，脑后有撞击伤，脖颈处有勒痕，两处都可能是致死原因，具体要带回去鉴定才能下定论。”

“还有呢？”

“死者形成的尸斑大片沉积在背部，但是侧面也有片状的尸斑，怀疑她是被人移尸的。”

文嘉年说：“这地方糟蹋的，想采集有用的证据也难。”

秦昶知道，就这情况来看，确实不太好办，再加上死者可能还是被移尸的。

但是，他们说了半天，好像也没提到村民报案的最主要内容，于是他问陈舒：“陈法医，她没有被性侵过吗？”

“没有性侵痕迹，但是她美甲断了，指甲里有血，八成是凶手弄的。如果运气好，凶手是个有前科的，抓人也就分分钟的事，但如果没有……”

文嘉年打量着眼前这具尸体，不由自主地蹙着眉。

陈舒说着自己的猜测：“看来凶手不想让人认出死者，全身赤裸，还毁容，有仇吧。”

文嘉年又审视了尸体一会儿：“这个女人……总感觉我好像见过这个身形。”

“你见过？”陈舒难得能开他玩笑，赶紧抓紧机会，“文队挺会玩啊。”

旁边的另一个在现场的警员突然开口：“文队，周边没有发现与死者相关的随身物品，她全身赤裸，面部被烧毁，也没有能证明死者身份的证件，找人难度比较大。”

“哦，说到随身物品。”陈舒从他的箱子里拿出一个证物袋，“刚刚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的，她背后压着一条项链。”

“这项链……”文嘉年一见那条链子，立马哼了一声，语气不善。

见他这反应，陈舒立刻说：“怎么，文队你真认识啊？不会是你前女友吧？”

文嘉年举起那个装着链子的证物袋，示意秦昶过来看。

一颗红色的宝石被复杂的银色纹样半包裹着，与周边的银链蜿蜒纠缠。

秦昶一愣，拿过去看，他是见过这个链子的。

“怎么，你也认得？”陈舒纳闷，“你们认识的都什么人呐，鸽血红都能轻易见过。”

听到这话，文嘉年倒笑了：“陈法医对宝石很有研究？”

“我老婆是搞石头的。”被带偏的陈舒很快反应过来，“不对，你们还没说呢。”

文嘉年慢慢道：“我上一次见这条链子，还是在高中。”

“是图瑞荻。”秦昶率先给出定论，因为他至今还记得，当初文哥和哥哥为了给那个女孩证明清白，费了多大力气。

“图瑞荻？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秦昶解释：“是瑞德制药董事长图瑞安的妹妹。”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远处的厂房，已经被改成了综艺节目的拍摄地的那处建筑。

这时，从村民那边了解完情况的王勒走了过来，见众人没说话便自己先开口：“那老人家记不得什么有用的东西，就说昨晚闻到烧焦的味道，有怪声，除了他昨晚也没有其他村民说自己来过这。”然后又问，“你们看那边干什么？”

远处的拍摄基地，练习生们还是一大早照常训练，离验收主题曲的日子还有2天，他们可得分秒必争地练习。

宁广深也是如此，他自认为不太可能短时间掌握，但至少在不难看上，下了很多功夫。孙贤鸥又一次发现了这点：“宁哥，你别偷偷简化动作啊。”

宁广深流畅地切换着手部动作，说话一股十足的正人君子味：“请不要胡说。”

孙贤鸥一听，赶紧喊同组的过来：“段孟，你来看看，宁哥他是不是……诶，你干嘛。”

段孟揪着孙贤鸥走到一边，偷偷道：“你怎么还跟他混一起啊，你不知道昨天的事儿吗？”

“哈？你说什么呢？昨天有什么事。”

“昨天不是有几个人出去了吗？302那帮人说，宁哥得罪了投资人，还变相得罪柯导了。”

“什么？那宁哥不是惨了。”

“所以你跟他别走太近了，万一把练习镜头都剪了，就得不偿失了。”

但孙贤鸥还是状况外，他很不解：“可是，怎么会得罪投资人呢？昨天投资人过来了？”

看着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小子，段孟也是无语，他们那几个被叫走还能有什么事啊，可不就是潜规则那点事。

“出事了！出大事了！”练习室大门猛地被推开，任文滨高喊着跑进来。

练习室所有人都看向他，见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有人笑他：“小文滨，你这体力不行啊，唱跳舞台可不选你了。”

“不选……就不选。”他喘着粗气，目光在室内扫了几个来回，终于定焦到宁广深，“宁……宁哥，昨天那……那个警察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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