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不知怎取系列

OOC專業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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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左拐那間房間是你的，這是鑰匙和小區磁卡。」白髮少年將鑰匙以及磁卡推到艾爾海森面前，「不要隨便帶人來，晚上保持安靜，也不要闖我的房間。」

艾爾海森挑了挑眉，正常來說沒人會擅闖同居人的房間吧？

看了眼艾爾海森的表情，少年並不打算做更多解釋，繼續說：「以上犯過一次就請離開，不要試著挑戰我的耐心。剩下的合約書上也寫清楚了，你可以不用付房租水電費，但交換條件是負責打理這個房子的衛生。」

艾爾海森對此並無意見，但他看著對方看上去未成年的臉，覺得自己需要一些確認。

「合約上的事沒問題，我只想確認你是否成年了？」

面前的少年似乎不意外他的問題，淡定的掏出身份證指了指上頭的出生年月日。艾爾海森看著證上更加年幼的臉，上頭的名字寫著賽諾，再看向那排數字⋯⋯喔，25歲，是成年人，不用煩惱住到一半家長回來趕人的麻煩狀況了。

「名字你也看了，我就不多說了。」賽諾把身份證塞回去，「沒問題的話，合約書簽一簽自己留一份。」

艾爾海森腦裡邊想著少年是比自己大6歲的成年人問題，一邊把合約書簽上。賽諾看著合約書都簽完了抽走自己的那份。「我去休息了，剩下的你隨意。」說完便走進房間裡，關上門後艾爾海森聽見落鎖的聲音。

說到底他為什麼要在剛開學的三天內搬離宿舍另找租屋，艾爾海森只是受不了同居六人寢的氣味與噪音問題，與其費口舌的溝通或是找宿管調換房間多加折磨幾天，艾爾海森寧願去外頭找一間租屋一勞永逸。各個平台上找過與大學相近的租屋處都是滿員的狀況，還有剩的但房間狀況又讓艾爾海森不滿意。

賽諾的這間房子倒是來的意外，本來目標鎖定在單人間的艾爾海森，最後將目光移到其他選擇上後，第一條便是賽諾刊登的訊息。艾爾海森點開後看著乾淨整潔的房間與客廳和廚房，默默打了個勾，再下滑看到合約條件短短的一兩句。

『找個同居人，住宿、水電與應聘費用相抵銷，但需要打掃，註：安靜生活。』

安靜生活，住宿環境也不差，打掃是平常事到也沒什麼麻煩。艾爾海森看著安靜生活四個字，立即撥通了賽諾的電話。聽著電話裡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問什麼時候有空來，艾爾海森回答到下午三點。於是下課後他提著書包來到小區門口，賽諾已經提前跟門口保全打過招呼，保全笑呵呵的讓艾爾海森先做個登記後便放人進去。

艾爾海森很快的找到賽諾所在的樓，搭上電梯來到門口按了門鈴。幾秒過去後，聽著裡頭開鎖的聲響，一位小小的未來房東兼室友出現在他眼前。典型的沙漠人膚色，銀白的頭髮與赤金的眼瞳，但最讓他難以忽視的是那幼齒到可愛的臉。

「你是艾爾海森？」

賽諾看著艾爾海森點頭，拉開門讓人進來，於是便有了後面的事。艾爾海森看著關上的房門，估摸著自己跑個幾趟大概就能搬完行李，所幸他的東西也不多，於是在吃晚飯前艾爾海森就已經把新的租屋處給打理好，順便買了一點食材放在冰箱裡，但是到了七點多艾爾海森也沒看見賽諾從房間裡出來，擦了擦洗完碗的濕手，最後看了眼對面的房門，便關上自己的房門看書去了。

不過饒是艾爾海森也想不到，在那以後的一個禮拜內他就沒見過賽諾第二次面，要不是看見瀝水槽有剛洗乾淨的碗冰箱裡有新的菜，他還以為賽諾已經餓死在房間裡了。但這有個好處，艾爾海森坐在沙發上翻了一頁，因為賽諾就像不存在一樣讓這間屋子住起來像單人房。艾爾海森舒服的喝了一口咖啡，看著手中的文字書。

這時賽諾的房門喀噠的一聲打開，白色的頭髮被主人鬆散的梳攏在腦後，賽諾經過艾爾海森一兩步後似乎才想起來客廳裡還坐著一個人，回過頭來打了聲招呼便走進廚房裡。聽著廚房裡的聲響，艾爾海森看了一眼時鐘，下午兩點，估計是對方今天的第一餐。

沒多久，賽諾將簡單弄好的三明治端上餐桌後坐下。艾爾海森撇了眼對方細瘦的手腕，最終啪的一聲合上書，道：「你晚餐打算吃嗎？」

賽諾三兩下解決完三明治，聽到艾爾海森的問話，眨了眨眼睛，老實說：「不清楚，你問這個做什麼？」

「從一個禮拜前，我就沒見過你正常的用餐時間，現在看來，你並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

「⋯⋯」

被一個小自己六歲的大學新生說教了啊⋯⋯賽諾摸了摸鼻子，但談不上尷尬還是丟人什麼的，因為艾爾海森說的是實話，自己也常被好友和編輯嘮叨一樣的事。

「為了避免你突然暴斃導致我需要另外找租屋，以後用餐時間我會叫你。」艾爾海森看著有些莫名其妙的賽諾繼續說，「畢竟這麼良好的租屋環境可是很難得的。」

賽諾抽了抽嘴角，這是在關心他？⋯⋯不，看對方的神色只是單純的字面意思罷了，不存在什麼關懷心思。

「那就⋯⋯勞煩你了?」

「不會。」

艾爾海森重新打開書頁，將視線重新投注到文字裡。賽諾見人已經沈浸在書裡，歎了口氣把盤子洗了後便回到房間裡。看著門把上的鎖，賽諾思索了一下還是把鎖給上了。這時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賽諾快步來到桌邊拿起手機點開。

『提納里：一個月一次的例行檢查沒忘記吧？』

賽諾看著手機上的訊息回到沒忘後，十分慶幸自己剛好吃了午餐，因為過不了多久提納里就該來了。想起好友那可以嘮叨一個小時的嘴，賽諾不由得顫抖了一下。不過也就提納里還會不厭其煩的唸他，賽諾覺得很開心，但轉念一想或許他有個好的作息提納里會更開心一點，上次見到他尾巴毛似乎禿了些來著。

「狐狸抱著禿了的尾巴向鐵疙瘩控訴，為了你我毛都禿了給你做成衣服，你到底感覺到溫暖了沒？⋯⋯這樣寫好了。」

賽諾笑著坐下來，手指在鍵盤上敲打。

鐵疙瘩思索了一陣，誠實的說，有感覺到一點，但還是很冷。

狐狸這次翻著白眼說，不行了，你得等我長完毛才能再給你一件，烤火泡熱水又覺得太燙，一身鐵塊，你到底是什麼個物種？

鐵疙瘩搖了搖頭，表示狐狸不要再摧殘自己的尾巴了。狐狸哼了一聲，趴在鐵疙瘩的旁邊，說

那你找個能陪你的吧，我很快又要離開了

2
艾爾海森看完最後一頁時，門口突然響起開鎖的聲音，他看向打開門的人，一雙狐狸的大耳朵立在頭上，綠色的眼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兩人同時開口。

「小偷？/我走錯門了？」

兩人相視了幾秒鐘，最終提納里乾咳了一聲

「我不是小偷，請問這裡是賽諾的房子嗎？」

「是。」

「那你是⋯⋯」

「房客。」

提納里看著艾爾海森面無表情的回答，頭痛的扶額。

「你好，我是提納里，賽諾的朋友，今天來是給他做點檢查，方便我進去嗎？」

「請進。」艾爾海森點了點頭。

提納里這才關上門進來，他看著沙發上不認識自稱房客的青年最終還是開口問道：「我可以問一下你是怎麼住進來的嗎？」

「賽諾在網路上刊登同居人，我就來了。」

「⋯⋯」

提納里嘆了口氣，最終接受好友日常抽風的結果。他向艾爾海森點頭後，就敲響了賽諾的房門。但過去許久也沒人應門，提納里瞭然的拿出鑰匙轉開門鎖。而這一切都在艾爾海森的眼裡。

提納里打開門就看見賽諾躺在床上睡覺，一時間無奈和生氣湧上來，走過去把人提溜起來搖醒。賽諾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耳朵豎直的好友。

「提納里⋯⋯」

「讓你早上不要睡覺，晚上早點睡別出去溜達都沒在聽是吧！飯吃了沒！」

「呃⋯⋯吃了。」

「什麼時候吃的？」

「十一點。」

提納里沒好氣的看著賽諾，「外面那個房客是怎麼回事？我都沒聽你提起過。」

「你不是讓我找一個同居人嗎？」

「⋯⋯」提納里這下頭又更痛了，「我那是叫你找個可以稍微顧你的人！」

「⋯⋯他已經幫我打掃了，你看，家裡灰塵少了很多。」

「不是！我是讓他準時叫你吃飯，不是找一個清潔工！」

提納里看著眼前滿臉無辜的賽諾，頓時想把人提起來抽一頓。賽諾看著好友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的拳頭，想著等下要是真打怎麼才不會傷到對方。最後提納里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算了，換個問題吧，最近狀況怎麼樣？」

「老樣子⋯⋯我錯了，你先別生氣。」賽諾看著提納里終於炸開的尾巴，「艾爾海森⋯⋯就是我的房客，他今天說會叫我起來吃晚餐。」

看那個冷冰冰的樣子還以為是個冷漠的，原來是個好人啊，提納里終於鬆了一口氣。他這個老朋友什麼都好，就是那完全不正常的作息與進食，和腦子偶爾抽風，令他又氣又無奈的，整的他曾經在學期間都同學被戲稱為提媽。

「好吧，至少你找來的這個房客人還不錯。」

人⋯⋯還不錯嗎？想起兩人自同居以來第一次的對話，賽諾一時有些分辨不出來艾爾海森究竟人是不是不錯。

「總之你給我好好吃飯就是了。」

艾爾海森聽著兩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仍然坐在沙發上翻看新換的書。話說，他都聽見談話了，十一點，一個人敢說另一個敢信，明明兩點左右才吃。稍微看了眼正在談話的兩人，叫提納里的獸人指頭直戳賽諾的腦門，而賽諾則是很溫和的一直笑，看上去柔軟可愛，也更加像個少年。這時艾爾海森看見賽諾金紅的眼睛撇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警告他別把吃飯時間的事說出去。

「⋯⋯」

「你看哪呢？我還在跟你說話，別亂嚇人。」提納里一看這熟悉的眼神，只當是賽諾看陌生人的戒備，無奈的向艾爾海森說，「雖然⋯⋯依照你們簽的合約上並沒有盯著賽諾吃飯的規定，但還是謝謝你願意管這個笨蛋。」

讓他想想，剛剛提納里對他的評價是清潔工，現在似乎要升級成保母了。艾爾海森看著提納里後面正緊盯著他的賽諾，也不知道一雙大眼怎麼能壓成兇狼似的眼神。不過就算提納里不拜託他，他至少還是會管一管令他滿意的房東死活。

「不會，人之常情，總該關心一下。」

獸人開心的搖了搖尾巴，和賽諾再聊了幾句後就離開了。艾爾海森抬眼看時鐘，說：「差不多該吃飯了⋯⋯你不會又吃三明治吧？」

正準備去廚房做點三明治的賽諾頓了一下，看到如此情況，艾爾海森嘆了一口氣站起來把賽諾按到餐桌椅上。看來這都已經是長時間的習慣，難怪那個耳擴狐獸人會氣成那個樣子。

「你有不吃什麼東西嗎？」

「⋯⋯」賽諾有些無措的看著艾爾海森，「蟲子。」

「⋯⋯我想我應該不會端出高蛋白質大餐。」艾爾海森無言的看著賽諾，「還有其他的嗎？」

賽諾搖搖頭後就看見青年轉身進了廚房。沒過多久，廚房裡就飄出香味，賽諾摸了摸感覺有些冷涼的腹部，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吃過熱騰騰的食物了。對方終究還是好心，不管是不是因為不想另找租屋處，艾爾海森大可放著讓他繼續吃三明治，但艾爾海森沒有，甚至問他不吃什麼。

回想著艾爾海森的樣貌和身材，賽諾瞇起眼睛，突然覺得對方似乎有點像貓科動物，體型大點的貓科動物。

當艾爾海森端著兩碗麵出來時，賽諾正一臉嚴肅的看著桌面不知道在想什麼，看上去和桌子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將麵放在賽諾眼前才讓正在思考的人回過神來。

賽諾看著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麵咽了咽口水，肚子十分應景的發出咕嚕的聲音。啊⋯⋯他一定聽見了⋯⋯賽諾的耳尖瞬間通紅。

艾爾海森挑著眉，這聲咕嚕或許可以稱得上驚天巨響了，看著對方白色髮絲間的紅耳朵，轉身進廚房裡把兩盤菜拿出來。

「吃吧。」

賽諾低著頭聽見對面的碗筷聲，拿起筷子撈起麵條吃了下去。

「⋯⋯」

好吃⋯⋯比他之前吃過的任何一碗麵都還要好吃，配菜也很美味。賽諾一口接著一口的吃，動作十分規矩但速度卻很快。將最後一口湯喝下去，賽諾瞇著眼舒服的呼出一口氣，臉頰被熱氣蒸的些微粉色，看上去像饜足的小獸。

「與身材不同，你的食量還挺大的。」艾爾海森擦了擦嘴巴。

「嗯⋯⋯你的廚藝很好。」賽諾直直的看著艾爾海森，「很好吃，謝謝。」

「不用謝，之前也說了，只是為了防止你暴斃而已。」

賽諾一時無言以對，這是不是該說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但實際上艾爾海森說的話，他也無法反駁，最終結果的確是對兩人都好的。

「接下來我還是會管理你的用餐問題。」

「⋯⋯為了防止我暴斃？」

「是。」

賽諾看著眼前的人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機會，目光在艾爾海森身上打量。雖然他們兩人第一次交談已經是一個禮拜後，但賽諾確實都有在觀察艾爾海森。安靜也說不準，或許安穩這一詞更適合形容艾爾海森的生活。半夜想出門走走時，賽諾就發現，這人把房子整理的有條有理，灰塵也少了許多，而且艾爾海森基本上十點就會回房睡覺。

「⋯⋯好吧，那就麻煩你了。」賽諾嘆出一口氣，「那我就負責洗碗吧，算謝謝你替我做飯了。」

「可以。」

於是，艾爾海森的保母日子算是正式開始了。

3
照顾一个人说简单但也不简单，尤其当你的照顾目标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或是睡在奇怪地方的时候。

赛诺就像个小型的夜行动物，艾尔海森头一次知道怎么会有人可以又乖又麻烦。乖是赛诺会在他叫的第三声出现，但前提是人没有睡着或是跑出去，而且赛诺也不见得会睡在床上。

比如现在，他敲了三次门里头没有回应，艾尔海森便直接开门进去。看了一圈，床上没人那就只剩两个地方要找。打开旁边的卫浴，浴缸里没有眼熟的鼓包。艾尔海森来到衣橱前拉开门，定睛一看，果然赛诺卷着毯子缩在衣橱里打盹。

第一次进到赛诺的房间时，也是这样找不到人，当时他看了一圈房间才在浴室里找到躺在浴缸里睡觉的赛诺。艾尔海森当时得到一个结论，赛诺不仅是夜行动物，还是一种神奇的夜行动物。有一定的规律，但又琢磨不透的行为。

将人叫醒，赛诺拉着毯子从衣橱里下来，光裸的脚踩在冰凉的地面让赛诺抖了一下。艾尔海森看着对方的发旋，银白的头发看上去很柔软，令艾尔海森莫名的想伸手揉。

赛诺揉揉眼看了一下窗外，现在是早上，艾尔海森大概等下就要出门上课了。面前的青年似乎正在盯着他，赛诺想了想，是他脸上有东西吗？摸了一下，但什么东西也没有。还是头发太乱？

艾尔海森看着眼前揉脸抓头发的赛诺，心里觉得这些动作很像洗脸舔毛的猫，真的很可爱。心情奇妙的好了不少，向赛诺告知早午餐记得吃后，便出门了。

「艾尔海森，你今天心情看上去还不错嘛。」卡维看着正在写字的艾尔海森说，「看起来像找到对象一样，说，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艾尔海森头也不抬的说：「你的眼神似乎不太好，该治治了。」

从小到大的经验令卡维早已习惯艾尔海森的说话风格，这种话倒还不痛不痒。卡维数着手指，「虽然以前下课你都走的很快，但最近一个月我连叫你都看不见人影，还有你走神的频率多了一些，再来你的面摊脸居然看上去容光焕发还笑了很多次，这不是想对象想的朝思暮想吗？」

「……聒噪。」

「不行，给表哥从实招来！我给你保密不让阿姨知道。」

「你说出去也没关系，父母让我自由恋爱。到是你上次喝醉酒发酒疯没让姨丈知道对吧？」

「欸欸欸！你别和我爸说啊！」卡维着急的说。

「谁让你酒量不好还喝酒。」

「⋯⋯你小子果然完全不可爱！」

艾尔海森看了眼正在咬牙切齿的卡维，说道：「养只猫而已。」

卡维猛的转头，惊讶的看向艾尔海森，「你？养猫？？？别骗我了，你不是猫狗嫌吗？」

卡维见过很多次动物遇上艾尔海森的各种应急反应，连温吞的乌龟也会用超出常规的速度奋力奔逃出艾尔海森的视线范围。

「我骗你做什么。」

「你交女朋友都比养猫这个答案还要靠谱的多！」

「随便你怎么想吧。」

卡维看着艾尔海森已经拿出书准备翻阅时，不由得烦躁的啧了一声。这位表弟当真是十分会交谈，说的话时而真时而假，面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算了，养猫就养猫吧，看最后那张脸上会不会多出几道抓痕。

赛诺在艾尔海森出门后，包着毯子缓缓挪到椅子上慢慢吃着艾尔海森准备的早餐。还是一样的美味令赛诺愉快的眯起眼睛，将用过的碗盘洗干净后回到房间打开电脑。

「上次写到⋯⋯」賽諾看著文字檔，「雪豹用毛茸茸的手掌拍了拍鐵疙瘩，似乎在好奇眼前這個只有他手掌大小的東西是什麼。」

『
鐵疙瘩被震的頭暈眼花，直喊別拍了！
雪豹這才停手，向鐵疙瘩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鐵疙瘩回答，我也忘記我是什麼東西了。
雪豹趴在雪地上的石頭，長長的尾巴搖了搖，那你來我這個冰天雪地的地方做什麼？
鐵疙瘩回答，我只是在尋找可以陪伴我的動物，我的朋友已經去旅行了，我看過廣大的平原，見過最老的石頭，到過最炎熱的沙漠，喝過最純粹的淨水，爬過最高的樹。但我都沒有找到能夠陪伴我的動物。
雪豹打了一個哈欠，看來你是在旅行啊，四處漂泊如何尋找你要的東西。
『

4.
「呼⋯⋯」

看着外面的雨，艾尔海森十分难得有些焦躁的叹气，连看到一半的书都躺在桌上。虽然他早从提纳里那里知道赛诺有时会消失一个晚上甚至到接近中午，但第一次遇上这种状况还是令他心绪不宁。长时间喂养的猫走丢了都会令主人担心不已，艾尔海森突然理解了之前班上女生哭着说他的猫走失了的感觉，着实不是滋味。

抬眼看向时钟，已经九点了，赛诺仍然没有回来，而他也不知道赛诺平时会去哪里。正当艾尔海森打算先出去找找的时候，赛诺便浑身湿答答的回来了。见人向自己打了声招呼，不紧不慢的拖下鞋子走向房间，看上去这种情况也是赛诺的日常，令艾尔海森异常的恼火。

直接把人抄起來，也不管衣服會被雨水弄濕，艾爾海森急步帶著賽諾進到浴室。賽諾則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脫的只剩一條內褲，手裡被塞進柔軟乾淨的衣服，浴室的門被關上後聽見門外傳來艾爾海森的聲音。

「洗澡，不然不准出来。」

听上去有些生气，赛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的洗了个澡。他还不至于不知道淋雨后要洗个热水才比较好，何况他都成了一个落汤鸡更应该要洗。但艾尔海森究竟在生气什么？难不成是因为早餐没吃吗？但他记得艾尔海森今天没课啊，只要艾尔海森没课就会先叫他起来再做，所以并不会出现多做一份早餐的情况。还是因为他破坏了“防止他暴毙”的约定？

赛诺越想越觉得奇怪，但还是快速的把澡洗了，吹干头发才回到客厅。看见艾尔海森抱着手臂靠坐在沙发上，哪怕还是一样的表情，但周身的低气压直接向赛诺表明此人现在，此时此刻，很不高兴。

「艾尔⋯⋯」

「你去哪里了？」

「什么？」赛诺一愣，「我去⋯⋯」

他其实没去哪里，就一直待在公园的树上发呆而已。昨天赛诺还是睡不着，于是在半夜的时候出门到公园走走。一会儿爬上儿童溜滑梯看天空，一会儿躺在地上感受夜晚的冷，最后凌晨他爬上树，坐在树干上看着从黑夜转变成蓝色的凌晨，在看着微微暖黄的阳光探出头后，他才渐渐阖上眼，最后是雨滴让他醒过来催促他回家。

「⋯⋯我去公园而已。」

「⋯⋯」

赛诺看着艾尔海森越来越冷的脸，不解的说：「你生气的原因是因为我没完成约定吗？但我想一个早上应该还不至于让我暴毙才对。」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至少还看的出来我在生气。」

「嗯⋯⋯因为提纳里也差不多是这个表情。」

「⋯⋯你的问题没错，但那是另一回事。」艾尔海森走近赛诺，眼神越发锐利，「我真正生气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赛诺的脚跟僵硬的后退了一些，对方身形比他高大许多，这已经让他很有压迫感了，再加上眼神，令他感觉到威胁性。看着平常还算温和的眼瞳，此时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刺向他，赛诺慌乱的想，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可是与艾尔海森有关的只有房客契约和用餐约定，在那之外他们还有什么其他关系？

艾尔海森看着赛诺微微颤抖的眼睛，「早饭我放在里面热着。」说完，也不管还在混乱中的赛诺，艾尔海森头也不回的回到房间。

赛诺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感觉到好像出事了。

「⋯⋯」

提纳里看着眼前把自己包成粽子露出一颗头缩在床上的赛诺，顿时又想把人拎出来抽一顿。上次来，两个人都还好好的，艾尔海森也向他询问了一些事和交换联络电话，虽然还是瘦，但看着好友被养出一些肉，让他很高兴。但这次来，看见冷漠的艾尔海森令提纳里疑惑的问赛诺怎么回事。

「你这个笨蛋！」提纳里脑疼的压了压额角，「你当真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吗？」

看见赛诺摇了摇头，提纳里深呼吸了一口气。

「赛诺，我知道你不会下意识的往感情方面想。」提纳里看着赛诺一愣一愣的表情，「我是知道你，可是艾尔海森不知道啊。」

「我⋯⋯」

「你也不是不明白，你是不敢想明白，但你却又知道问题在哪里。」提纳里无奈的笑了笑，「别再装傻了赛诺，这样下去艾尔海森也太可怜了一点。」

「⋯⋯」

「我话说到这里，剩下的该你自己说了。」

赛诺看向窗外暖暖的阳光，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很少见到艾尔海森，桌上落下的书也一直摆在那里没动过。每天艾尔海森都是敲三下房门之后就走了，就算见到，艾尔海森不是出门就是回房，根本说不上一句话。
晚上不管是睡在衣橱里或是浴缸里他都无法入睡，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天发生的事。那天艾尔海森除了很生气之外，还⋯⋯看上去有些受伤。

一开始他确实是疑惑的，但是直到最后的那个压迫，他已经明白了为什么艾尔海森这么生气，可他也因此感到慌乱。

赛诺把自己埋进被子里，「提纳里⋯⋯我好像犯了一个很大的错。」

「嗯，说吧。」

「他⋯⋯在担心我，但我却装作不知道。」赛诺从被子里露出两个眼睛，「艾尔海森大概现在已经认为我是个无情无义白嫖他的诈欺犯了。」

「咳⋯⋯白嫖就去掉了吧。虽然你说的没错。」提纳里无语的想，赛诺真的是有时脑子不抽风一下都不行，「既然想明白了，早点和艾尔海森和好啊。」

「嗯。」

5
卡维瞄了一眼带着耳机的艾尔海森，没好气的转回去。认识艾尔海森的人都知道只要这家伙戴上耳机就是不想听别人说话。卡维习惯了，可这习惯不适用于连续两个礼拜的状况，尤其那无法忽视的阴沈脸色，特别表明不要靠近他的气场。不过卡维到觉得也不算完全的坏事，至少中午去食堂买饭的时候会很好买，因为人都被艾尔海森吓跑了。

想是这样想，但不代表卡维不担心艾尔海森的状况，简直就像某个精致的机械人突然暴走一样。又转回去看向艾尔海森，卡维皱着眉头，这很不对劲。照往常来说，艾尔海森不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就算他惹了艾尔海森这家伙，但对方已经从小时候生闷气三天变成生闷气半天甚至可以更短。

「艾爾海森？餵餵餵？」

卡维在艾尔海森眼前挥了挥手掌，当然对方是预料之中没有想要理他的意思，冒着可能会被比往常更加刺激性的话语给气到，卡维还是伸手压下了艾尔海森的书，强迫对方瞪向自己。气就气吧，相比自己会被气死的结局，卡维更担心艾尔海森哪天会爆炸殃及无数人。

「手移开。」艾尔海森想抽回书，但卡维更加用力的压上去。

「喔，终于肯说句话了。」卡维眯起眼睛，「你怎么回事？看你两礼拜每次通识课见着你都这个样子⋯⋯别装没听见这把戏，我知道你会读唇语。」

「不关你的事，手移开，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不行，你今天得说实话，不然哪天换别人遭殃，他们可不像我防御力高还会关心你。」

「不需要。」

「需要，好歹我是你哥，老的的担心小的这很正常。」

「不需要，你老也只比我老一分钟，何况我跟你的关系还没亲到哪里去。」

「⋯⋯」卡维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艾尔海森说的没错，就算玩同一个泥巴坑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表兄弟也有自己的隐私，对⋯⋯啊啊啊啊！但还是会生气！「你不说也没关系，我猜！」

「不⋯⋯」

「你被女朋友甩了！」

卡维认真的看向艾尔海森，声音之大的让因下课吵闹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了几秒。

「错了，之前说过我没有女朋友，还有把书还我。」

卡维快速抽走书本，抱着手臂继续说：「不还，你自己都难以消化的问题，难道还不容许我帮你吗？」

「不需要，我已经讲了三次，而且你有这份闲心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预防诈骗手法，防止你的好心被滥用。」

「⋯⋯」卡维再次深呼吸，「行，你不说，我也猜不到，况且我也没兴趣一再打探"别人"的隐私，书我也还你，但有一句话我得说。」

艾尔海森看着已经在生气的卡维，表示让对方继续说。

「生气但不解决，任问题腐烂可真不像你，艾尔海森。」

说完，卡维把书放在艾尔海森桌上就转回去不再说话了。

艾尔海森看著书皮封面上晦涩难懂的字。

是啊，不像他，他不是没看见赛诺似乎有什么话想跟他说，但看见赛诺还是会想起那天的事。想着过几天就找别间租屋，但路过赛诺时，眼角的余光扫在对方越发重的黑眼圈上，艾尔海森突然就走不开了。一切都乱了套，或许打从一开始就不该过多关注对方，也不要因为对方看上去像个流浪猫一样给予些许的关心，毕竟野猫还是野猫啊。

心情终于平静下来的艾尔海森重新拿起书，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郁闷。

在历时两个礼拜又三天的早晨，艾尔海森起床看着窗外的天气，又是个下雨的一天。多少又令他想起不愉快的事，但很快的艾尔海森又将那些记忆抛在脑后。

当艾尔海森端着做好的早餐的时候，天空突然响起打雷的声音。艾尔海森心想着还好今天不用出门，走过去赛诺的房门前敲了三次后回到客厅里坐下来继续看书。

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半个小时过去赛诺也没出来，耳里全是雨打和雷声，桌上的早餐也早就冷掉了。艾尔海森看了一眼时间，又看着冷掉的早餐，最终还是来到赛诺的房间看人在不在，毕竟不要浪费食物是美德。

艾尔海森打开房门看着空的床丝毫不意外，桌上的笔记型电脑正处于休眠的状态，衣橱里也不见赛诺。艾尔海森转身来到浴室里，里面黑漆漆，但透过打开的浴室门透出的光还是让艾尔海森清楚的看见赛诺闭着眼躺在装着一摊浅水的浴缸里。

正当艾尔海森想打开灯时，赛诺声音低哑却清晰的说：「不要开灯。」

「行，我只是来说吃早餐，我走了。」

「等一下。」

艾尔海森一顿，一只脚刚跨出浴室又缩了回来，逆着光看向浴缸里的赛诺。

「还有什么事？」

「我想，不趁这个时候，你大概也不会停下来听我说。」赛诺睁开眼，「⋯⋯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没必要，是我过线了。」

艾尔海森说完正要转头时，赛诺再次开口：「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

赛诺看着天花板上高大的影子停下来，但对方既没有回话，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还站在门框边。见艾尔海森没有走，赛诺说道：

「这是一个铁疙瘩的故事。铁疙瘩自有记忆以来就是一身的铁皮，与周围的动物不同，他没有美丽的皮毛也没有温暖的体温，只有一身冰冷光滑的铁皮。他究竟是一个有意识的铁块呢？还是其实铁皮里面还包着其他东西？铁疙瘩不知道也忘记了，他只觉得好冷。

因为他异常的外表，动物们对他并不是很友好。有时候大型动物会把他像球一样踢来踢去，有时候会被小型动物砸石头。但尽管如此，铁疙瘩还是交到了一个好朋友。那是一只墨绿色的狐狸。

狐狸是一只刀子嘴豆腐心的狐狸，而且是一位旅行中的医生。他看着铁疙瘩，左看看右看看，说你是铁块精吗？

铁疙瘩说不知道，但是狐狸，我感觉好冷，你能帮我治疗吗？我想温暖一些。

狐狸点了点头。于是第一次，他把铁疙瘩放在火边上，薪火一次一次的撩到铁疙瘩的表面，铁疙瘩受不了直喊太烫了。狐狸抓了抓脑袋，第二次把他放进温泉里，铁疙瘩还是说太烫了。

最终狐狸剥下了自己的尾巴毛给铁疙瘩做成了一件衣服。狐狸抱着秃了的尾巴向铁疙瘩控诉，为了你我毛都秃了给你做成衣服，你到底感觉到温暖了没？

铁疙瘩思索了一阵，诚实的说，有感觉到一点，但还是很冷。

狐狸这次翻着白眼说，不行了，你得等我长完毛才能再给你一件，烤火泡热水又觉得太烫，一身铁块，你到底是什么个物种？

铁疙瘩摇了摇头，表示狐狸不要再摧残自己的尾巴了。狐狸哼了一声，趴在铁疙瘩的旁边，说那你找个能陪你的吧，我很快又要离开了

没过多久，狐狸便提着包离开去旅游了。铁疙瘩穿着狐狸做给他的毛衣也离开了与狐狸一起生活的地方，去寻找狐狸所说的能够陪伴他的动物。

他走过很多地方，可动物们对他依旧不是很友好，铁疙瘩最终来到高山上，并且遇见了一只雪豹。

雪豹用毛茸茸的手掌拍了拍铁疙瘩，似乎在好奇眼前这个只有他手掌大小的东西是什么。铁疙瘩被震的头晕眼花，直喊别拍了！雪豹这才停手，向铁疙瘩问道，你是什么东西？铁疙瘩回答，我也忘记我是什么东西了。

雪豹趴在雪地上的石头，长长的尾巴摇了摇，那你来我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做什么？铁疙瘩回答，我只是在寻找可以陪伴我的动物，我的朋友已经去旅行了，我看过广大的平原，见过最老的石头，到过最炎热的沙漠，喝过最纯粹的净水，爬过最高的树。但我都没有找到能够陪伴我的动物。

雪豹打了一个哈欠，看来你是在旅行啊，四处漂泊如何寻找你要的东西。

铁壳瘩说那你愿意吗？雪豹摇了摇毛茸茸的长尾巴，说这高山上也只有我一个，你留下来也行。

于是铁疙瘩就此住了下来，每天窝在雪豹暖暖的毛皮里睡觉，或者目送雪豹出去猎食。雪豹看着吃了一只猎物的腿的他，好笑的说看着小，食量还挺大的。铁疙瘩打了一个饱嗝，只担心自己吃太多，雪豹会饿肚子。

此后，铁疙瘩越吃越少，也越来越感觉冷。一次暴雪，雪豹看着冷的发抖的铁壳瘩，将铁疙瘩拨进自己腹部里最柔软的毛中，铁疙瘩疑惑的看向他。雪豹说你看上去太冷了，你刚来的时候状况可没这么差。

铁疙瘩说因为他吃的太少，而且怕雪豹吃不饱，雪豹一听生气的说，你才吃一只腿影响不了什么，下次给我多吃点！铁疙瘩听着外面剧烈的风声⋯在雪豹的毛里点了⋯点头⋯说⋯⋯对不⋯起⋯⋯⋯」

听着后面越来越小的声音，艾尔海森疑惑的走到浴缸边看，原来赛诺已经躺在浴缸里睡着了。就这么全身湿透讲故事讲到睡着也是没有谁了，艾尔海森无言的抽了抽嘴角，但看着赛诺的黑眼圈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算了，总不能看着他感冒吧。」

艾尔海森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把赛诺从水里捞出来，却讶异于对方冰凉的体温。⋯⋯居然就泡着冰水躺在浴缸里？这是得心多大才会在下雨微冷的天气把自己泡在冰水里。艾尔海森怀里抱着熟睡的赛诺，水浸湿了他原本干燥的衣服，白色的发丝也湿哒哒的黏在他的手臂上。对方本来就小的脸又显得更小了。

艾尔海森只好赶快把浴缸里的冷水放掉，重新放了一缸温热的水。手伸进水里试了试水温才把赛诺的衣服脱了放进浴缸里，艾尔海森看着赛诺熟睡的脸，不禁伸手摸了摸。赛诺睡着之前说的故事任谁都听的出来故事里的主角是谁，虽然讲的不是很完全，但艾尔海森还是稍微了解了些赛诺。

对方到底是过于单纯？还是因为这种单纯显得十分狡猾？跟野猫一样，令人又爱又恨的，可却又没办法真的讨厌他。

「不过用这种方法道歉我可是不接受的。」艾尔海森捏了捏赛诺的脸颊，「野猫就是野猫，太狡猾了。」

当赛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迷茫的看着天花板，裹在被子里的身体暖呼呼的。他以为醒来的时候应该还躺在浴缸里，但艾尔海森果然还是个好人，赛诺稍微看了一下被子里面和睡着前不一样的衣服，居然还好心的帮他换衣服。

虽然在那种情况下道歉也是迫不得已的，赛诺也没想到今天会打雷，雷声大的令他想起了一些事，不安与多日失眠的烦躁令他冲进浴室的浴缸放水躺着。水面的晃动触摸着他的耳朵，耳边的水声令窗外的雷声模糊了许多。

敲门声他有听见，但他实在不想从水里起来，因为窗外的雷声并没有停下。赛诺躺在浴缸里眼睛酸涩的令他闭上眼，他很累很想睡觉，但不安只会让他半睡不睡，尤其当艾尔海森打开浴室门的时候，门的声音像炸弹在脑袋里炸开，一瞬间让赛诺惊醒，耳膜里全是自己过快的心跳声。

他知道艾尔海森下一步要开灯了，赶紧开口让对方不要开灯。看着天花板上的影子，赛诺莫名感觉今天艾尔海森或许会听他道歉，但他的脑袋实在混乱才说要不要听故事那句话，最后还睡着了⋯⋯真是好糟糕的一次道歉。

也许是因为对方终于肯听他说话了，赛诺才放下一半的不安慢慢说跟数羊一样的故事，他肯定数羊这招不会让他睡着，但自己讲着讲着还是睡了。

「太糟了⋯⋯」赛诺干躺在床上，「艾尔海森那个性子一定不会接受的。」

「原来你也知道我不会接受。」

赛诺一瞬间惊的从床上跳起来戒备的看着声音来源。只见艾尔海森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门边，脸上的表情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赛诺这才放松坐下，眯起眼睛说：「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

「第一时间盯着你最好，你也别想着跳窗出去，虽然这里只是二楼，但提纳里说过你有时也会从窗户进出。」

「⋯⋯你还是不该私自待在我的房间里，这违反契约了。」

「契约里只说不能擅闯你的房间，况且我从早上把你从浴室带出来后就没离开过房间，而在那之前你是容许我出现在你的房间，所以这份允许仍有效用。」艾尔海森突然笑出声，起身来到赛诺面前，「但真要追究的话，早从一开始我就违反契约了。」

「⋯⋯」

对，他为了方便艾尔海森确认自己是否是睡着还是出门未归，把门锁打开了，但是没有告诉艾尔海森，对方却在三天后打开了房门把他叫起来。

「所以房东先生是要把我请出去吗？」艾尔海森看着赛诺垂头沉默不语，片刻后转身打算离开，「看来我得走了。」

这时一股拉力从衣角传来，艾尔海森停下脚。

「所以你还有什么事⋯⋯？！」

赛诺抓着艾尔海森的衣角，一使力强制让站着的艾尔海森一屁股坐到地上。艾尔海森批牙咧嘴的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皱起眉转过去谴责的看着赛诺。

「你能不能别用那种压迫的眼神和姿势看我？」赛诺撇了撇嘴，「就算我脖子支撑得住，但你刚刚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

艾尔海森觉得赛诺真的不怎么按常理出牌，本来在赛诺睡觉期间，他看着赛诺的脸就在思考怎么让对方和自己谈条件。饲养野猫不只要抓住他的胃，还要给他套项圈才行，不然他永远记不住。但谁知道为什么赛诺总能做出一些奇怪但又诡异可爱的举动？

「像在看什么猎物。」赛诺皱了皱眉。

「你的错觉罢了。」

「喔⋯⋯」赛诺瞄了瞄艾尔海森，「那你⋯⋯还在生气吗？」

「气什么？气一个自顾道歉完还让别人收拾的人吗？」

「呃⋯⋯抱歉，那时候我真的太想睡了。」

「想睡也不该泡到冷水里去。」

赛诺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嘴巴沉默。艾尔海森看着赛诺的表情，明白对方不打算解释，这样看来，会泡冷水是因为特别原因了。

「总之，就像刚开始说的，我不接受你的道歉。”艾尔海森站起来，把椅子移到床边坐下，“鉴于我违约在先，我打算搬出去。」

「你可以不用搬出去没关系。」赛诺垂着眼，「毕竟我后面也违约了，何况当初你进房间也有我的默许，所以你并没有违约。」

「喔。」艾尔海森翘着腿，微微眯起眼睛，「不用搬出去也好，但我也没接受你的道歉。」

赛诺斜了一眼艾尔海森，看着青年嘴角勾起，顿时明白对方心里的小算盘。估计是又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约定，但是自己有错在先，也不能拒绝。叹了一口气，赛诺抓了抓头发。

「说吧，你要什么？」

「你能这么快明白挺不错。」艾尔海森像赛诺伸出三根手指，「你要答应我三件事，一，以后不准像上次那样不在乎自己或是我的心情，二和三先保留，放心，我也不会做出过分的要求。」

「可以。」赛诺点了点头。

听到赛诺的回答，艾尔海森站起来，向赛诺说道：「既然都谈妥了，吃饭吗？」

「⋯好。」

赛诺缓缓的笑了出来。

今天的晚餐格外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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