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动了我的曜

【新春36h/13:00】谁动了我的曜

明界气人营笑号

2025/03/12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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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料】
“上次这么聚在一起吃饭是多少年前来着？”蓝紫两色的铠甲放下几包还带着水珠的蔬菜，随后将那些黄的绿的红的蔬果尽数取出。
炼曜把剩下差点撑到变形的袋子解开，等霆曜把它们码放好，“平常三三两两聚的倒多，但是还要带上‘家庭聚餐’这个词，算算也有个千年了。”
“而要说雅塔和小锋一起下厨的，好像也就刚把晦王那老小子打回去那年吧。”镇曜煮了茶，那风干的整叶在壶里咕嘟咕嘟地沉浮，析出的颜色逐渐变深。指腹在电磁炉的操控板上一划，便慢慢停止沸腾。七个压手杯挨个沿饭桌放下，倒是雅致。
说到底七星魁也是不拘于老传统的，相比便利之下，仪式感也不算很重要之物。
被提到的金星魁正忙着择菜，水流冲洗掉根部附着的泥土，相对败黄和虫蛀的叶随后被干脆掰下，也不妨碍他分了些注意力去接上镇星的话茬，“谁叫我和雅塔一不开灶，你们几个就只会吃生命体征维持餐。”
教也教过，练也练过，这么多年下来锋曜和雅塔莱斯也想明白了，只怕是天命要他那几位兄弟和小妹颠不住这口大锅。
曾经锋曜找雅塔莱斯计划许久，星魁一家子里的这两位大厨秉承“有教无类”原则、试图帮扶厨艺让兄弟和小妹学会独立行走，得到的结果则是一个接一个仿佛古神降临的神秘菜系面世。
炼曜和激曜一度上了他们好邻居哥哥的带饭白名单与厨房黑名单，原因无它，水与火两位星魁在烹饪方面的不顺是两个极端。
荧惑星君初次尝试下凭借大火宽油炸出来了外表已经碳化内部还能感受到冰冷生肉茹毛饮血的原始冲击，数次指导无果下锋曜与雅塔莱斯只得承认火星魁在此方面着实没有机缘；激曜作为另一个“极端”则体现在因为不擅长而过矫的严谨，每次雷霆铠甲都会思考他幺弟到底从哪顺的小天平和烧杯试管，审慎度量、守而不破，然后试做了一锅水煮菜。
至于镇曜……雅塔莱斯不欲多言，温吞的土星魁直说自己不常进厨房，平日他有锋曜多照顾着，倒也不急。
唯让雅塔莱斯后悔嘴快的是，某次在明界处理事务时镇曜发了张照片过来，盘中小块看上去金黄酥脆，应该是味道不错。在他表达了对炸鸡块外形的认同后，镇曜缓缓发来一句语音，镇星铠甲连声音也带着沃土的温厚——“啊，那个其实是，给小锋做的小蛋糕……”——以至于雅塔莱斯面甲上出现了一瞬间的乱码。
一系列教学计划就这样不了了之。太白不免扶额，问起霆曜和炼激他俩搭伙时伙食是不是都是他在负责，彼时向来跳脱的岁星君竟破天荒地长久不语，只在夹了一个黑黢黢的炸肉丸入口、又用清亮的煮菜水送服后，起身去做了四菜一汤。
虽说弟妹皆是黑名单榜上有名，但厨房里多个帮手总归是好事。就这么多年的作战经验刀工好歹也差不到哪去——本如此猜测的锋曜在看到霆曜切出来的七巧板胡萝卜、和炼曜手里本应是黄瓜片的蓑衣黄瓜时，有片刻沉默。
“也是奇了，我记得把刀给你了，怎么用的是砍骨刀？”
“原本是我在用，”炼曜朝霆曜看了一眼，“结果只是拿个碗的功夫，菜板上的切片刀就好像被拿走了。”
炉灶的火焰燃得够烈，以至于像是吸走了一向是家里唱白脸定位的金星魁自己的火气，“不过也没什么……左不过不会丢了就是。”擅耍长刀也拿得起菜刀的铠甲只是将那些绝妙的艺术品重新在砧板上码好，改造成能入口的形态，然后“发配”两曜去拌馅和掌火。
至少在不灵机一动时，“随想即行”是星曜铠甲最大的优势，锋曜如此安慰自己。
远远看去，在厨房将一切食材处理得井井有条的地球和金星意志那伟岸身影愈发印证一些“双生行星”的玩笑话。

【饧发】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水合面团的。”他嘴上这么说，却依旧很实诚地在还有些粗糙的小麦面团上揪下小小一团，塞进同样小小的瓶盖中，“参考瓶盖里的，肉花卷的这份水合到大概两倍大就可以了，如果发过了有点酸味就放些碳酸氢钠——激曜，”金色的雷霆铠甲在取出保鲜膜的前一秒抬起了手，被底衣包裹的手在灯下折射出璀璨的颜色，“把实验室电子秤和称量纸收回去，我要那个计时器。”
代表辰星的那位星魁闻声一顿，只一扭身的功夫，帔帛便掩去了那方精密仪器的影子。“好的。”激曜的声音完美体现了老习惯被家里人抓包的反应，然后把那个圆滚滚的黄色小鸡形状计时器放到雅塔莱斯手中。
门口的药草味道似乎浓了些，紧接着就是进门的月星魁朝雷霆铠甲喊了一声“哥”。雅塔莱斯给计时器拧了五分钟，“饺子皮则讲究三饧三揉，第一饧五分钟够了。”把素馅里需要杀水的蔬菜交给激曜，扭头朝珏曜应声。
“这次我可是自带馅过来了，”蓝白主色的铠甲又把手上的漆木食盒拎了拎，“也减轻些压力嘛。”
作为真正意义上一脉相承的两个星球意志，雅塔莱斯第一时间意识到了那盒子里放的会是什么，一种本能的紧急避险反应让雷霆铠甲上前摁住了小妹打开盒子的手：“不急不急，等面皮做好了再开。”
这实在是事出有因。珏曜厨艺不差，但却是星魁家里最喜欢灵机一动的那位，灵光一现下容易把晚膳做成药膳——且药成分占比百分之八十，熬药也是奉行良药苦口，于是滋味如何不必多言，月星魁最后的一点善良则是随时带着的一点蜜饯……或者水果糖、麦芽糖一类，总之都能用来缓和这群兄长被药苦到扭曲的面甲。
雅塔莱斯一时之间实在不太信任盒子里究竟是正常的馅料还是神秘的黑色药糊——所以保险起见，他猜是月饼馅。
在调料汁完全吃进肉馅里后，霆曜安心把它送进冰箱冷藏，看一红一白两道影子四只手还捂在放着面团的碗上用能力给面团保温保湿，便接了镇曜递来的金桂乌龙，在被雅塔莱斯哄着在沙发上吃沙糖桔的月星魁旁边坐下。
“这次来的好早啊。”
“我还以为你要提我一直在天算数据库等那群人类的事呢。”珏曜手上动作很快，不知不觉就扒了一碗桔子，然后在手甲被染色前擦去黄澄澄的汁水。
“机缘这种事没什么可指摘的，角木蛟也是时机已到，不得不发。”
不怪星将他们对月星魁的评价是“幻珏”，皎洁隐晦变化多端，在乎踪迹难觅、以至寻隐不遇。
“但是家人还是想见就见喽？”霆曜到底没有埋怨的意思，但还是在下一句话出来前忽被珏曜塞了满嘴的橘子瓣。
“霆曜哥，胡乱猜测可不是好事，”见到蓝紫色铠甲被冬日的甜桔冰得目镜都亮成了粉色，珏曜才收了故作严肃的神情，“尤其是你猜对了的时候。”
甜津津的味道还没从嘴里散掉，木星魁扫了眼桌上的茶杯，隐约察觉到些异样：“欸，镇曜，是不是少了个杯子？”
镇曜听见这话，倒茶的手顿了顿，“我记得我是把茶具全带过来了。”他重新点了一遍，“七个……只有七个？
***“——难道不是正好七个？”***
一种异样感弥漫在客厅的三位铠甲之间，甚至陷入久久的沉默，显得桌上鸡汤逐渐升温产生的气泡破裂声和雅塔莱斯的声音格外明显：“怎么已经十分钟了，计时器没响？不对，我计时器呢？！”
“这算什么，七个铠甲坐镇的屋子还能进贼了？”司杀伐的那位铠甲提着文武刀从厨房出来，大概是火气终于上来了，哪怕手里是柄菜刀看上去也杀气腾腾，气势丝毫未减。
于是沉默的铠甲从三位变成了七位。
星魁们总结了一下目前消失不见的东西——（霆曜坚信的）镇曜的茶杯、锋曜的刀，还有雅塔莱斯的小鸡计时器（而当事人对兄弟和小妹在保留“小鸡”这个定语方面莫名其妙的坚持表示不解）。倒确实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是鉴于这个失窃顺序过于蹊跷，铠甲们都面色凝重起来，然后齐齐看向在场年纪最大的木星魁。
“你确定目前自己什么都没丢？”
“真没有！”那一瞬间霆曜的神态像个被提审的嫌疑人，“等下，难道更重要的问题不是你们都没反应过来少了茶杯吗？”
少了一个……
霆曜甚至觉得弟妹看向自己不解的眼神有些陌生，他似有所感，在橱柜拿出了没有被镇曜摆上来的第八份碗筷，并自证一般放到桌上。可看着这份金缮的瓷碗，木星魁自己都出现了瞬间的恍惚——
明明应该还有一个铠甲在这里，
可祂为何被我们遗忘？
~~可祂为何要瞒下一切？~~

【离火】
已是申正三刻，此处虽然是冬季，今日却万里无云。日光西斜，顺着没关好门的书房照进客厅，耀眼、细长，恰似一根金线。
“……哥？”
最先察觉到的异样是不同寻常的压迫感与不知源于何处的大量能量外溢，星魁们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冲击。而激曜反应尤为严重，他迅速反应过来，将自身分子化，在空中涌动的水流带起不同的声响，如同沸腾。直到将大部分多余热量甩出，水星魁才终于恢复，坐回座位。
“……这是太阳风？但是这么强的能量、这里怎么会没出现问题？”
白甲叠翠的辰星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而这点水汽又瞬间在空气中冷凝成细密的雾。帔帛下半端仍旧保持着流水状态，用于散热。他扫视一眼周围，状态还好的是霆曜、镇曜和雅塔莱斯这几个本身就有足够磁场来抵抗的，但一时间也停下了动作，目镜亮得惊人；相比之下，金、火、月三位和自己一样本体没有强磁场的星魁同样不算好受。
“如果只是单纯太阳风暴还好说，就怕这是单独给我们的，可偏偏这个时候又联系不上他。”雅塔莱斯身上的铠甲和四元素水晶甚至散出来了极光。调试仪器后发现仅有他们铠甲自身的通讯出现了问题，关于太阳自身的异动没有任何消息流出。雷霆铠甲的指关节随即不太自然地活动了一下，发出僵硬的咔嗒声。“该死……如果可以，我是真的不想猜这个能量扩散是什么意思，推理也不要。”大概是在明界呆久了，听那群小子讲地狱笑话多了以后他下意识会担心帝曜真出了什么事。
随着太阳风的影响渐渐减弱，霆曜慢慢缓过劲来，“当时、是我问的他有没有空。……”
「当然啦，我会来的。」太阳帝君平常虽然琐事缠身，但在弟弟妹妹提出的事情、尤其家庭活动上基本都会排出时间来参加。光影流动之下日星魁的身形都变得模糊，他抬手挥开飘到周围的小行星，朝更远处而去，「只是最近外宇宙有些动荡，处理好后我就到。」
“霆曜。”在各个星魁都散开来找消息的时候，镇星君的声音终于拽住了已经走到窗户边上的铠甲，“有方向了？”
“算是、吧，”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毕竟我好歹也能影响一点点他的引力，找到他不算难事。”
镇曜明白了他的意思，见他要动身又忙摁住霆曜肩甲，压低声音：“可你要单枪匹马去？”
“毕竟哥出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保险为上。只是要拜托你，守好他们。”说着，蓝紫色的影子不顾镇星的欲言又止便翻窗而出。
……
木星魁发现跟在自己后面的两点流光时已经到了小行星带，他心下了然，放缓速度的结果是被炼曜和激曜一铠抓住一边胳膊不轻不重地教育了一通。
“太不兄弟了，你自己跑去算个什么事。”炼曜给了霆曜狠狠一个脑瓜崩，在听到毫无二哥风范的那位弱弱回嘴“你之前拦你召唤人时也没起效过啊”时又狠狠甩过去一个眼刀。
激曜状态恢复了很多，所以完全没放过已经开始闪目镜装可怜的霆曜，“还叫镇曜哥给你瞒着，又少了个铠甲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感谢随想即行，炼、激二曜倒反天罡教育二哥的功夫也没耽误前进，越靠近太阳系的边缘，一种压迫感便越近。比起所谓“寻找”，现在看来反而像是在吸引他们的到来——
尤其是柯伊伯带已经隐约产生了金红色的能量场，如同日冕，围绕在一个被类似白布遮罩住的身影旁。
“亮卡。”三曜不敢懈怠，召出武器，恒星对行星的压制力到底还是太过庞大，哪怕是自家大哥也得小心应对，不然凭什么这里叫“太阳系”呢。
“哥，回家吃饭了。”
但是相对应的……哪怕是整个太阳系的大哥、七星魁之首，你家弟弟妹妹喊你回来吃年夜饭，也得老老实实坐椅子上和一家子包饺子。

【扬汤】
能量场内的环境甚至称得上温和，但密密麻麻的小行星和时有时无的太阳风可不包括在这个形容词中。帝曜的引力足以轻松操控这些硅酸盐和金属成分的庞然大物，但凡砸中一下之后就会是珏曜的包扎喂药一百天礼包。三曜都握紧了武器，从各种方面来说，新年最好还是能吃上团圆饭，而不是苦汤药。
“这简直比镇曜的星环还难缠。”炼焰棒借着击碎背后一小块小行星的反作用力又一次向前挥出，打散面前的巨石。
漩激枪数发子弹射出，刚开出一条通路，结果很快又有其他碎块挡上，“但一想到主小行星带和柯伊伯带某种意义上就是帝曜哥的星环……还挺毛骨悚然的。”水星魁平复气息，他毕竟是最靠近太阳的行星，已经能够适应能量场内波动的节奏。
“霆曜，我们帮你清障，你用引力牵制住他。”
可这样速度还是太慢，哪怕是一路躲避，距离也依旧遥远。
注意到能量场的颜色开始减淡，那抹白影渐渐停下阻挡的动作，开始向后退去，霆曜顾不得别的什么，闪霆锥和闪霆锤被掷出，带起一阵罡风，面前被白布遮住身形的躯体被吹得隐隐勾出轮廓。他只来得及打退闪霆锤，下一刻闪霆锥直直钉穿了遮罩的一角。
“别走！”
凭借武器和自己间的电磁，霆曜终于得以快速靠近，捉住那方遮罩，猛地一拽。可底下没有任何生物，就好像在一瞬间蒸发殆尽，又或者——这本就是障眼法？
能量场中的金色消失了，但炼曜激曜原本在警告自己小心的声音逐渐变小，让霆曜猛地反应过来：它们并非消失，而是和漆黑的宇宙融为一体，几乎变成一个不透光的黑茧。
“你在找我。”下一刻，那惨白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声音却格外陌生，既不是帝曜、也不像他认知中的任何一个存在。
“……如果你不是帝曜却拥有这样的能力，还要大费周章引我过来，你到底是谁、所求为何。”
白影干笑一声，从布下伸出来的手同样惨白，却又模糊得看不出任何种族特征，它掀开遮罩的一角，露出和帝曜一致的目镜：“我不是帝曜、吗？
“我可以是，毕竟这是你期待的答案。但是我更喜欢用这个样子替你解惑。”
下一秒，白布被随意扔下，它走上前，蓝紫色的手甲抚上另一个蓝紫色铠甲的脸。岁星神听到嘀嘀哒哒的液体滴落声，伴着嘶嘶的异响，如同酸液在腐蚀这个内部。
***“木星魁，你知道你丢了什么吗？”***

【抽薪】
“刚刚已经把山参提取物片剂放你们嘴里了，含住不要吞服，把意识先挺住。”
蓝白色的太阴星君两手分别撑着被冲击波弹出整个能量场的炼曜激曜，望向几乎凝滞的远处，她无法、也绝对不能进入这个曜能场。
根据他俩的说法，炼焰棒和漩激枪震荡中脱手，留在了能量场之内。如今尚未被取走相关物品的只剩她一个，月星魁不知后果会如何，只能暂时隐藏气息，避免引起注意。

“……是你。”
“自然是我。”
大滴大滴的幽绿色液体在空间内蓄积，如同漫上来的死水、消化用的酸液，是面前“霆曜”目镜的颜色。
“可我不明白，彭天辰早已将你绝毙。”
“因我并非那位颠魇者，却确实来自晦能。”
“所以帝曜哥取走的是我早已舍弃之物。”
“也算是我有意为之。”“霆曜”抬手，墨绿的晦能慢慢凝聚成一个物件——是他拿来装菜的一个购物袋。
有那么几秒钟这个空间安静下来，对方竟是先忍不住笑出声来的那个。可霆曜看着面前杂糅了晦能曜能的另一个自己，没有任何的波动。
“真是出乎意料，这样我预想里那个嗤笑我拿这么没场面的东西换出自己的木星魁不就落空了？”
“真笑了才是上了你的当，”酸液越积越高，几乎要漫到他们脚下，“你在等外宇宙的电磁风暴吧，想趁帝曜借星魁信物加强太阳风与其抗衡的空隙，取曜能而代之。但你光耗着我没用，所以现在这是私怨。”这里没有他的兄长、弟妹，所以霆曜收起了玩闹样，甚至无甚所谓地俯身捞一把翠绿的液体。没有酸液应有的腐蚀性，却依旧散开焦腐的味道，这或许是回光合体霆曜期间榨取的万中行的铠能，最终发酵成了这滩危险的滩涂。
“完全正确。”面前的铠甲笑了起来，还是有几分属于回光的扭曲，他上前再次抬住岁星君的面甲，“木星魁，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干涉召唤人的命轨，那如今被‘召唤人’反过来影响自己，是做何感想？”

珏曜眼见漆黑的能量场越扩越大，在柯伊伯带外也隐隐泛起属于宇宙风暴的猩红，心觉时机已近，将荧惑和辰星安顿好，取出自己的武器，化成一道藕色流光冲进能量场。

“没什么感想啊，”霆曜摇摇头，站起身，声音带上些许空灵，却在这片小小天地中震撼如雷声隆隆，“选择产生的因果已注定你会伺机报复，那我便再绝毙一次‘自己’就是了。
“而且，你以为我没在等时机吗？”
“茧”上骤然炸出几道裂缝，渗进来的光芒却比日光更柔。珏曜同样将武器作为信物献出，属于太阳的煌煌金芒刺穿薄薄的立场。同时，一张本属于岁星神的霹雳震雷绝毙卡由太阴星君送进结界内部，那些晦能顷刻间开始燃烧，在金雷与紫火之中，霆曜接住了那张飞来的绝毙卡，举起霹雳雷霆刀——
*岁神领敕，霹震炁，雳神威，晦念断绝，虚假务毙。*

木星魁自碎裂的茧中飞出，却没有半分减速，他直直扑进那个依旧白布裹身的铠甲怀中，作为最开始的信物的购物袋消失不见，至此才算圆满。
冲击力实在太大，霆曜做完这一切这才意识到他和帝曜马上就要撞上一个巨大的小行星碎片。
被他环住腰的铠甲终于动作。他撩起遮住身形与面甲的装饰，火焰将这方白布烧去，帝曜的面甲上带着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背。
“辛苦喽，小霆。”
背后的行星碎片被洛希极限碾压成齑粉仿佛只是顷刻之间，然后在太阳帝君的重力作用下成为暂时围绕两位铠甲的星环。金黄璀璨的日冕逐渐膨胀，同宇宙风暴的粒子相撞，再逐渐将其逼退。远远看去，火焰似的太阳风如同一个气泡，轻轻裹住整个太阳系，却如坚不可摧的城墙，在风暴中屹立不倒。

【落座】
“呃，事情……大概，就这样？”
太阳风的爆发对于其他星魁的影响具有不可控性，所以帝曜决定只采用比较随机一些的信物用作加成，说起来倒更像是献祭了他自己，只不过星球仍在，于是意志便不死不灭。
“得了吧，”雅塔莱斯接过大哥还回来的计时器，对帝曜这种灵机一动闷声干大事的行为实在难有好脸色。“哥，你知不知道你心虚时周身的发光就会变淡得像没电一样。”
“抱歉嘛小雅……”然后帝曜铠甲上的光更暗了。
“所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帝曜哥要用白布遮着自己啊？”珏曜把同样是补充能量促进铠甲修复的药片塞进了帝曜嘴里，成功收获难兄难弟炼激两曜的点赞。
“唔……介过嘛……”帝曜悄悄利用重力把药片碾碎吸收，然后说出来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在人类观测到之前暴露我的样子总感觉不太好。”
“行了行了，来把桌子收个空出来，饺子煮好了。”锋曜和镇曜把两大盘饺子放下，这下总算齐整。
“然后……”

【“开饭！”】
那一瞬，属于食物的香气溢了满屋，甚至让铠甲们的身形有片刻的模糊。不知是哪位星君似有所感，抬头望向窗外。
八个星球的意志、祈愿的护佑者，齐聚在太阳系的奇迹之上，庆祝这颗生长出文明的行星又绕着它的恒星转了一圈。
也许不止如此。
地球上三百六十五个昼夜交替和太阳系在绕银河系悠长的运转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理由不需要多高尚，哪怕只是想见到记挂的亲人、想品一下一直绕在心头的滋味，那便该去做。随想即行，星曜铠甲理应如此。
团圆一词，太大，又太小。小到只是以一家子相称的铠甲坐在一起，却也可以大到……
晨昏的交线远去，冬日的天空难得无云，伴随阳光的隐没，足够明亮的五曜和月连成一线，现身苍穹。

【消食】（终铠组番外）
守岁也是仪式感的一部分。在帝曜拿出塞得鼓鼓囊囊的红包分发给弟妹后，伴随日落，太阳帝君也隐隐露出倦意。其余星魁发现帝曜熄了目镜在小憩后便放轻了动作，珏曜更是找来毯子给帝曜盖上（哪怕各种意义上都在时刻燃烧的太阳并不会着凉）。
而明界那边的通讯也传了过来——
“怎么这时候……等下、你们哪来的灯笼和春联？！”
还在往杯子里倒果汁的雅塔莱斯差点把橙汁洒满手，调低了通讯音量的同时反复移动视线避免视觉受损。屏幕中的明界圣殿挂满了各种大红色装饰，看久了甚至有点扎眼。
“冷静，雅塔，正规渠道购买。也算是纪念。”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系了条红围巾的光之铠甲含糊其辞，朝镜头点点头示意，又继续侧过身整理物品，难为这条最古老的金龙把铠兽都叫上叼了个箱子，不过粗看里面红彤彤一片倒也能想出里面装的是什么。“以及，容我提醒，你的杯子要倒满了。”
雷霆铠甲立即把手腕一提。
画面里突然探出来副黑色手甲，顺走帝皇另一只手上一直捏着的物什，于是两根手指夹着明显有些厚度的红包晃了晃：“小麒麟，我看你也别来回拜年换红包了，叫声过年好今年该发的红包让老古董给你包圆喽。”
“嘿修罗你少来，我又不会少了捕王的份。”
“过年好——”镜头晃了晃，谁在拍摄真是一目了然，两根指头伸到镜头面前，“雅塔哥，道理我都懂，但是不这样今年我的压岁钱还没捂热就又要到哥哥姐姐手里了——”捕王甚至比了个剪刀手势。
听见周围星魁没忍住笑出声，雅塔莱斯抬手捂上面甲。
这乱辈分的小麒麟真是啥都敢说，但实话也确实如此，按时间轴年纪还是负数的捕王要给成千上亿岁的所谓“后辈”红包想想也够呛的。
“哎呀……”帝曜的声音带着点刚清醒过来的迷糊，他早将周身的光芒暂熄，身上还裹着小妹盖上来的卡通橘猫毛毯，看着毛绒呼呼的，意外没有半点违和感，“于情于理我也不好意思收捕王的红包啊，后面再把红包补给小前辈吧？”
庆贺新岁的烟花和捕王“折寿了！”的悲鸣同时响彻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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