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 【炭善】身为长男，要如何与大一岁的朋友告白？

【炭善】身为长男，要如何与大一岁的朋友告白？

09

瓶子

2025/04/26 18:25

加载中……

善逸很庆幸，他有著一对好耳朵。

即使心脏好像要炸开，血液也要从血管迸发般时，身体已然昏迷过去，他还是能听到重要的声音。

很痛、很难受……但为了那些声音，善逸紧抓著那一点清明不放。

但是痛苦恍如音调逐渐拔高的乐曲，演奏到最高峰之时……

金色的睫毛颤抖著，善逸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片黑暗，他低下头，却还是能看到自己的手掌，这里是……

【……咚……咚……】

善逸还能听见，过很久才响起一次的心跳，源自他的身体……一定还很痛苦吧，他的身体。

但是……

『等我一下……炭治郎。』

善逸倾听著黑暗，嘴角缓缓上扬，太好了，他有一双好耳朵。

原地站著还没有什么，一旦踏出脚步，周遭的黑暗就像是浓稠墨水，沾黏在身上，阻止他离开。

【回去之后，只会更加痛苦喔。】

【你很怕痛吧，你听得很清楚对吧，全身发出的惨叫，要回去继续承担吗？】

吵死了，都给我闭嘴！

「疼也好、害怕也好……不能逃跑。」

而且就是超疼，他才要回去啊，只要赖在炭治郎怀里撒娇，他就能忍耐的，那里才是轻松的那边。

『啊啦啦，变得真有志气呢。』

黑暗被鲜艳的鳞粉驱散些许，一只看似纤弱的蝴蝶出现在善逸面前。

「……妳是……」

『我来帮你引路……』

「啊啊啊啊啊啊！先等等！等一下！虽然遇见忍小姐超让人开心的！但是我还不能死啊！我死掉炭治郎会很可怜，谁让那个憨憨长男活像西方教徒，搞婚前守贞那套！我也会很可怜，我们都还是处……」

一记手刀往善逸脑袋劈下，蝴蝶忍微笑著，额角带著青筋，「善逸，稍微安静一下。」

你们一个、两个都是怎样？不死川不是她带著跑的，而那个讨厌的家伙一见到她，直接双手合十念佛经……难怪会被讨厌！

「……是。」善逸乖巧的正坐著。

『不是要带你去彼岸，是要带你去能让意识休息又不失去清醒的地方……嘛嘛，虽然你清醒后，应该就会忘记我说的话了。』蝴蝶忍蹲下身，撑著下巴道。

「休息？」善逸抬头看著女性温柔的笑脸。

跟在蝴蝶忍身后，那种被阻拦的感觉减缓了一点。

『喔！轮到金发少年了啊！』

善逸转过头去，金黄与火红的猫头鹰，煽动著火焰般的羽翅，又驱散了一部分黑暗。

「……呜呜呜啊啊啊啊！炼狱先生！」稍微止住的眼泪又一次喷出来，善逸很想忍耐，但是根本就忍不住。

宽厚的手掌拍拍善逸的肩膀，『快走吧，这里交给我了！』

『辛苦了。』蝴蝶忍拽过依依不舍的善逸，继续往前走。

【失去了生命的亡者，为何要阻拦？】

黑暗呢喃般问著。

『一切结束后，他们该去的，是自己的未来！』

火焰熊熊燃烧，如同那对满是斗志的眼睛，『如若要挡我继子们的路，就算是死亡的阴影，我炼狱杏寿郎也势必会将其燃烧殆尽！』

「炼狱先生、忍小姐……这到底是……」善逸下意识的跟上蝴蝶忍的脚步。

『你说呢……我们也许是你的潜意识为了求生的具象也不一定，跟走马灯一样。』蝴蝶忍偏过头道。

善逸眨掉眼里的泪水，用力摇摇头，「不……我很开心，可以再见到你们！」

『那真是太好了。』蝴蝶忍温婉的微笑著，『你们……我们付出一切、透支未来，好不容易才让长久的悲剧结束……但是我们总觉得很不公平，有点生气呢，大家都是，所以想要再争取一把。』

开启斑纹的剑士，在极度痛苦与虚弱中，现实中的身体陷入了假死状态，差一步就要迈向死亡，在他们位于生与死的界线时，亡者能做到的就是在他们踏过那条界线前，把他们拽出来，这样争取到的生机，像是玩笑般虚幻，但是……

『你们要活下去，在我们一起开辟出的未来，活下去。』

蝴蝶忍停下脚步，转到善逸背后，在他背上轻轻推了一把。

『善逸……』

感觉如一场坠落，蝴蝶忍的笑脸逐渐模糊。

『路上小心。』

善逸一屁股摔在柔软的草地上，看著四周熟悉的风景，还有声音……他猛地起身，随著奔跑的动作，长及腰的头发逐渐变短，身高也是。

「……爷爷！！」

老人撑著拐杖站直身体，在他面前的是16岁模样的金发少年，少年闪电般冲过来，在老人面前煞住脚步。

「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不然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对不起！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学不好……明明爷爷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对不起！」

老人抬手……一拳往善逸的脑袋猫下去，善逸蹲下身，泪眼汪汪的摀住脑袋。

『不要再逃避了，善逸。』桑岛平静的道。

善逸跪坐在草地上，低著头不敢看桑岛的表情，泪水冲刷过脸颊。

桑岛按住金色的发旋，『正视自己，你没有犯下任何错误！』

「……欸？」

善逸抬起头，眼中的水光倒映著撒下的阳光，和那张满意的笑脸。

『相对地，你做的很好！贯彻了我所培育的一切，阻止了同门师兄，与你的同伴一起，化为最锐利的刀刃，斩破了漫长的夜晚！相当出色！』

桑岛唯一懊悔的，就是没有早点说出自己的满意。

『承认自己的优秀吧！你可是我的骄傲啊！』

「爷爷……真的吗？我……」善逸握住桑岛伸来的手。

『你难道不相信我吗？』桑岛问道。

「……相信！」善逸用力摇摇头，站直身子，豆豆眼喷著泪水，「爷爷！能不能再多夸一点啊！」

桑岛咧嘴一笑，笑出了一口白牙，『拐了鳞泷家的小朋友，可真有本事啊！』

「爷爷！！」善逸的脸一下子羞了一片红。

爷孙坐在桃树下说话，远处一棵桃树上，黑衣的男人站著。

男人口中尖牙越发尖锐，善逸刚才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狰狞的笑容越发冷酷。

『……是啊，本来就是你的错！你就该……』

火焰蓦然燃起，跟刚才的炼狱之火相似，却又不太一样，火焰在男人与善逸他们之前，架起了无人看到的屏障。

「不断将自己的错误合理化，作为男子汉，不觉得可耻吗？」

此处已于所谓的无意识领域重叠，毫无保留接纳对方的两人，拥有著超出寻常的感官，也许在梦境中，能让意识去到不可思议之处。

正因为是梦境，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狯岳回过头，太阳般的火焰已砍下了他的头颅，头颅掉落在草地上，枝干上的身体也摇摇晃晃掉下来。

『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狯岳的身体抱起自己的脑袋，凶狠的问。

「我在找善逸的味道，上次似乎见过面了，这次见面，我还是觉得很……很不痛快，不过我知道原因了。」炭治郎的表情，如面对无惨时般，厌恶、冰冷。

狯岳把脑袋接回去，反正他早死了，不怕脑袋再多掉几次。

「你身上带著善逸的『杀气』，那气味跟桑岛爷爷一样，把你束缚在这里。」那硝烟般的味道，的确属于善逸，却是炭治郎从未嗅到过的，是他那温柔又强大的恋人，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杀气。

『怎么，你这玩意也要来对我比手画脚吗！』狯岳冷笑。

「到底为什么……难道你没听见吗？」炭治郎看向树林间那对爷孙的身影，青筋从紧握的拳头暴起，「为了你犯下的过错，那两个人最多的……是责怪自己！」

『你这家伙……吵死了！他们就该如此！一开始本来就是老头子迷糊了，那个废物小子凭什么与我站在同个地方！如果没有他，我能变得更强的！就不需要为了活下来，被迫变成鬼！』狯岳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废物就留在这里吧！永远的！』

「明明也曾斩过鬼，曾身为鬼杀队的一分子，你到底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有关狯岳的事，炭治郎都是从善逸那边知道的，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家伙！

『你也一样，都是无法正确评价我的家伙！』狯岳拔出了刀刃。

但是先移动的，不是狯岳拔刀的手。

『……什……么……』

「圆舞一闪。」炭治郎背对著狯岳那头颅再次掉下的身体。

「鬼杀队的大家都不只是抱持著活著的念头挥刀的，什么评价……你以为跟鬼的战斗是什么，是展现力量，自以为是的闹剧吗！」

「不要开玩笑了！」

就是为了这种家伙，桑岛爷爷逼杀了自己，还让我心爱的人被自责、罪恶感折磨至此吗！

『……你这……该死的家伙！！』狯岳试图靠著咆哮，掩饰内心的恐惧，连在死后的世界，他都还残留著鬼的模样，代表他还未舍弃鬼的一面，同时也留存在鬼的细胞中的恐惧也抓住了他。

对于『太阳』的害怕。

「虽然很想以鬼杀队的一员身份教训你，可越过桑岛培育师太失礼了。」炭治郎如火焰般的深红色眼睛愤怒到结冻，「但作为善逸的未婚夫，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狯岳脸颊流下冷汗，身体下意识后退好几步，耳边如雷鸣般磅礡的乐曲音调逐渐升高。

随著节奏的拔高，日轮刀的刀刃逐渐转红，并燃起一抹鲜红的火焰，炭治郎毫无笑意的微笑。

「请多指教啊，不做人的大舅子。」

手上动作不停，善逸回过头，目光掠过桃树林，似乎对那道火焰屏障毫无觉察，「话说回来，大哥呢，我想揍他一拳说。」

『他啊……在晒太阳……』桑岛不著痕迹的抹掉额上的汗滴。

「是吗，那晚点吧……」善逸结束最后一个音，「爷爷，你有听到炭治郎的报告吗？」

『真是有趣的小朋友。』桑岛点点头。

「嘻嘻，很古板吧，不过比起我，他总是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善逸低头看向琴弦，「爷爷，你都是怎么挑选弟子的啊？」

善逸教过的学生，不缺乏有天赋的孩子，但他总感觉不太对，迟迟未将以雷之呼吸为基底的乐曲教授出去。

『烦恼吧，这事本就就挺让人苦恼的。』桑岛拍拍善逸的脑袋瓜，爽朗的笑道。

「……爷爷，有没有后悔过选中我跟大哥？」善逸摆了摆手，「我是说曾经。」

『没有，世上哪有完美的学生呢，哪怕是你家炭治郎，都有个太过固执的问题，如何妥善引导，就是师长的责任了。』桑岛举起食指。

「呜……我对这个没信心啊……」善逸脑袋飘起三条黑线。

『拿狯岳当例子好了，那孩子自尊心极强，尤其对于在意的人更加执著其评价，为此，他会拼尽心力去努力。』桑岛偷瞥了一眼远处，善逸那边应该是很贴心的被屏蔽了，他倒是能听见那抓狂的鬼吼鬼叫。

『不要过来你这家伙！你是魔鬼吗！不要靠近我！老头子快把他踢出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舅子，别跑啊，跟我说说善逸以前的事嘛。」

……哎呀。

「我很羡慕大哥这点，我就总会忍不住逃跑。」善逸苦笑道。

『而我却忽视了那孩子在意评价的主因，他渴望自己的存在被承认，为此必须先存活才行，不能说这样的想法是错的，在这个时代，活下来有时候很难，但是……在鬼杀队……这样的希望更难实现。』桑岛无奈的道。

善逸垂下眼帘，似乎回忆了什么。

『别担心，你没问题的，好好倾听即可，要是那天突然觉得「就是他了」，那就对了，不要犹豫，尽力教育并引导，做好自己能做的。』桑岛按住自家弟子的脑袋，『我引以为傲的弟子啊，你一定能做到。』

善逸抬起头，正待说些什么之际，一抹身影突然啪达一声，降落在一旁草地上。

「……大哥，你都这样了还去晒太阳啊。」善逸下意识海豹式鼓掌。

脸上残留著火烧般焦痕的狯岳，恶狠狠白了他一眼，「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快点把你家未婚夫带走！

「还是那么凶……」善逸缩了下脖子，缓缓起身。

狯岳起身坐在草地上，不爽的盯著走近的善逸。

一记重拳落在狯岳脸上，单纯的一拳，这下没用呼吸法，只稍微打偏狯岳的脸。

『就这样？』狯岳抹了下嘴角，不屑的道。

「反正你脖子我也砍过了，我敬爱过你，但果然也很讨厌你。」善逸甩著手，打人真的手好疼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打完这拳我才不会老是牵挂要捶你这事，不然炭治郎会吃醋的，啊……那个人醋劲其实挺强的。」

狯岳脸色铁青，『关我屁事，老子也看你们都很不爽！』

「正好！」善逸朝狯岳做了个鬼脸，转头看向桑岛，「爷爷，我该回家啰。」

『路上小心。』桑岛像当初送善逸离开桃山去执行第一次任务那般，站起身，整理好弟子的羽织，因皱纹而粗糙的手掌，抹过那脸上几乎结痂的伤痕，抚平了伤疤。

「爷爷……爷爷你会一直看顾著我对吗？」善逸指腹磨蹭过腰间的日轮刀。

『当然。』桑岛弯了弯眼笑著，往善逸的背上一拍，『快去吧。』

「是……我出发了，再见，爷爷、大哥。」善逸温柔的看了他的家人最后一眼，转身走出这片桃林。

背影再无迟疑。

狯岳望了眼桑岛眼角渗出的泪水，『我本来打算让那小子留在这里的。』

『你做不到的。』桑岛平静的道，『善逸心中已确认了道标，而且……』

「善逸要回去我的身边。」灼热的气息变得柔和，如潺潺流水般，炭治郎朝桑岛致意，「爷爷。」

『哈哈哈，鳞泷家的孩子真是令人吃惊。』桑岛开朗的道，『把我家弟子交给你，也让人安心。』

「有您这句话，真的让我很开心！我灶门炭治郎必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炭治郎郑重的道。

『好了好了，快去吧，回去的路上有些黑，你去陪著他吧。』桑岛拍了拍那可靠的肩膀。

「是！」

善逸走在如刚睁开眼时那边漆黑的道路上，凝滞感却不复存在，他脚步渐缓，举起自己的右手。

满是老茧的左手握紧了些，炭治郎摸摸鼻子，「还是被善逸发现了啊。」

「炭治郎的声音，我怎么可能会没注意到。」蜂蜜色的眼睛望向那对完好的、火焰宝石般的双眼。

做梦真好，过去的伤疤都被抚平，好似从没发生一般。

「回家吧。」

异口同声的两人，默契十足的笑了起来。

…………

……

躺著的人毫无预警的坐起身子，先是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一边望向身旁注视著自己的人，头上冒出三朵小花，慵懒的笑道，「早安，炭治郎，我睡了很久吗？」

「是有点久……」炭治郎牵过善逸细了一整圈的手，嘴角温柔的上扬，「欢迎回来，善逸。」

善逸反手握紧，目光好似能流出实质的糖蜜般。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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