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月25日

我像疯马般行走

白德培捏

2025/05/26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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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25日，总而言之，端木讨厌俄亥俄州。
刚进入这座城市，他浑身就有一种本能般的嫌恶感觉，端木裸着的上半身一阵干涩，然而他只能忍耐，两人没有更多的衣服穿了。
从圣诞节到元旦，短短几天他就和杰克瞎胡闹把两人本就不多的衣服弄得不忍直视羞于清洗唯有销毁的唯一下场，普通衣物又难以负担起半丧尸高强度战斗的损耗，到了25日，杰克一件不剩，端木则只剩一条裤子遮羞。
按照端木的计算，今天是腊月二十五，还有不到一周就是春节，端木尚且属于中国人的生物钟就在他愈发懒散这方面体现出，他这时候应当去买烟火爆竹，把自己一个人的家装点，再预备着盛大到足够吃到初五的年夜饭，或者回到孤儿院看看，总之不要像野狗一样走在异国他乡。
杰克照例躺在马背上随波逐流，小黑同样兴致缺缺，只有白头海雕精神抖擞，今次是小白执意要来这里的。被金雕持续骚扰三天，小白终于开始展现她空中霸主的力量，带着全家一路追杀咬得那两头扁毛畜牲嗷嗷叫，最后竟是不堪受辱打算回老家搬救兵去。
端木冷哼一声，理智与杰克告诉他不要赶尽杀绝，然而别忘了，他也是个极其护短的父亲。
提刀就走的端木倒没有拒绝杰克代表恶魔岛给出的援助，有时候，宙斯留下那些老东西自然有他的道理，毒气弹就是比端木对会飞的家伙伤害大，谁叫端木不会飞呢？
他颇为欣慰地看着女儿掠阵的英勇模样，展翅翱翔升空占据高位，三只空有体型的金雕像是鬣狗般无能，最终被小白一一击破，鹰啸得意地告诉端木：她小白就是女王！
从进入俄亥俄就焦躁不安的太上皇端木难得冷静下来，小白脚爪刚扣住他肩膀站稳，杰克就扭着白屁股去捡尸体，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被看光，睁眼站在他后面的那个却觉得这景象堪比地狱，就算更亲密的事也做过了，黑夜与暴露在阳光下还是不一样的。
也许他们寻找衣服的日常需要提上日程，端木觉得自己心灵遭受了无可形容的创伤。
他还没做好面对那根每晚在自己腹肌、腿根磨蹭的肉虫，就算杰克愿意看他的甚至吃他的，但这也不能与端木长久的保守相提并论，经过几天意乱情迷，他都不知道自己那贪婪丧尸本性可以由性冷淡到轻微性瘾的地步...这怎么看都是杰克的错！
小白的强劲表现让他忽略了一直笼罩在体表的恶心感，这里太干燥了，按理说体质比他更弱的杰克会有更大反应才对，然而没什么表现，他早该注意的。
这座城简直就是他妈的一个生石灰巨坑。
所有的一切都覆上厚厚一层灰尘，越往城市中心进发端木越不适，就连迟钝的小黑也开始接连打喷嚏，空气中水分达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与杰克估计的相同，植物、动物，就连丧尸也不能存活，这更几乎是端木的地狱。
他小心地绕过一个个灰白的路段，虽然自信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小心总是不会错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由于一场天灾大火引燃了加油站，随即爆炸将不远处仓库造了个大洞，无数石灰水泥倾泻而出在城市中心打造一个专为端木的陷阱。
然而踩中陷阱的是他的好大儿小黑，马蹄陷入松软异常的土地骤然倾斜，端木只来得及把马背上的杰克和小黑扔远点，一手握住长刀徒劳刺入地面不要向下倒去，粉状块状的地面不同意，落入石灰坑前他最后一秒看见杰克爬回来瞳孔瞪大的滑稽表情。
水，水，到处都是水在流失，端木感觉自己体表温度在急速上升，不，他一秒钟就失去了感觉，体内水分不受控地向外撑破的感觉让人恐慌，死亡，死亡的错觉，死亡的实感，他真的有可能会死在这！
他分不清东南西北头重脚轻，也不敢睁开含水量最高的眼，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总之不会太长，太久他就死了，两只骨架一般的手抱住端木胳膊死命上托，杰克双目赤红，显然不少石灰进了眼。
意外从发生到解决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端木感觉却好像过了一世纪，他体型直接比先前缩小两圈，呼吸都暂时忘却了。他被小黑的舌头舔清醒，端木需要控制自己呼吸，处在惊惧中的机体怎么也不愿意呼吸这污浊空气，杰克嘴巴张张合合，端木冷汗不止，他扯住烟熏男长发往自己面前拽，一口口狂乱夺取人类口腔中为数不多氧气，这至少比生石灰让他好受些。
强制冷静下来的端木甩开杰克，皱眉发抖凝出水球把自己和杰克泡在里面，体表生石灰迅速与水反应，温度对半丧尸来说不痛不痒，纯人类也咬牙坚持。水流翻涌直到把两人发丝都洗的一粒生石灰不剩，端木这才劫后余生脱力倒在小黑身上，过呼吸的症状显现，脑袋一歪便睁眼晕了过去。
纯人类一言不发，他身上蹭了石灰，又被煮了这样久，本就瘦弱的人体根本遭不住，然而格拉汉姆的血让他独当一面，在任何处境下的冷静就是最可怕的东西。
他带着小黑最大速度一路向北，那里有克里夫兰，那里有伊利湖。
端木是在全身无比舒适地情况下再次睁眼，他已泡在一个无论水质还是温度都符合他心意的湖泊里，只露个脑袋在水面上，灰白色长发飘荡像是海蜇的触手。
纯人类不怕蛰用手抓住海蜇须，杰克看起来虚弱极了。端木用手感受下人类额头温度，他有些发热。
“我没想到...我没想到。”端木有些愧疚。
杰克依旧眼角赤红：“我没想到，你可能会死。”
他满眼都是血丝，妆容叫水毁掉黑白一片模糊，皮肤因赤裸在石灰坑又被加热而红痕不断，泡在水里降温也像是被煮熟了的可怜祭品。
杰克深吸一口气，安抚性质，亦或是安抚自己地在端木肩膀拍拍。
“看来，我们需要穿衣服了。”
他们依旧没有联系恶魔岛求助，杰克也就没能如愿以偿穿上正常衣服。
恢复体内水分的端木强打起精神，翻身上马去搜刮最近的医院，他把小白与杰克留在这里，湖底沉浮的鱼尸足够证明他女儿的能力出众。
临走前，端木最后摸摸小白脑袋：“保护好杰克。”
端木是幸运的，他能在陷入陷阱时有人类愿意不顾一切拯救，他又是不幸的，人类还是有些太虚弱了。
这也让他认识到，不管是什么人，哪怕异能强横如端木，也有能致他于死地的东西...他永远不会真正安全。
然而这也就说明，宙斯并不是全然无敌...这位伪神，他也会死，他可以被端木杀死。
端木冷静地踏进满是丧尸嚎叫的病院，三分钟后除了翻找东西之外没有任何声响。端木是幸运的，没有多远就找到了医院，端木是不幸的，这是家精神病院。
不过退烧药烫伤膏之类还有应有尽有，他看不懂一些的一些文字也全部收入囊中，用两件衣服做成的包袱背在肩上，小黑无聊地前腿刨地，马镫叮叮当当，端木看见马鞍上两处干涸已久的血迹。
他回头，又去找了消炎药与纱布。
等小黑摇头晃脑回到伊利湖时天黑得只剩深蓝，湖边一处火光接上橙红天际，杰克抱着小白取暖，他们前面是火堆与烤成焦炭一样的鱼块。
小黑马蹄没有惊扰到他们，杰克素颜在火光里明明灭灭，面色认真正与兰迪斯通话。
大概是讲述在俄亥俄的惊险经历吧，他血红双眼看起来尤为严肃，却比小白更快对端木回归做出反应，表现就是一下子懒散起来整个人靠在小白火热羽毛上。
他大大咧咧岔开腿，果不其然，端木看见他大腿内侧泛着不正常的红，伤口被湖水泡肿发白，横在人类没什么肉的腿根显得极其可怖。
兰迪斯红眼睛里闪过感慨：“很疼吧？”
杰克不语，只用手指了指胯间脐下三寸。
“哦。”兰迪斯兴致缺缺挂断通讯。
显然的，这又是兰迪斯在诱惑杰克变成丧尸而舍弃这孱弱人类躯体，杰克的回应则是：他不喜欢丧尸的无性繁殖。
杰克自然而然向恶魔岛第一领导人报告：“兰迪斯打算要那群蜥蜴，宙斯的生物科技里它们可以排进前五。”
“嗯。”端木半跪在杰克腿间，两手掐住人类大腿根就向外掰。
杰克温顺极了，端木摸到了发湿发烫的组织液，伤口没有处理在湖里泡了这样久，感染的风险不容小觑，杰克仍然在发烧...然而这一切都由于端木的大意。
毫不犹豫地，端木俯下身伸舌，一寸寸在暴露伤口舔过，将微咸发苦的组织液吃进嘴里，创口嫩肉还是极其敏感的，杰克在发抖，半丧尸犬齿太尖了，无意间划过都给两人一种丧尸进食的惊悚感。
端木细致地不放过任何一处破口，这时候他倒不在意杰克那根东西近在咫尺，简单消毒过后，他掏出药膏“噗”就挤了一整管在纯人类腿根，涂匀后翻出一卷保鲜膜给杰克伤口封存。
素颜而显得无比乖巧的人类任由他摆弄，他原有的相貌并不具有很强攻击性，眼下听话的样子才符合他大学生身份。
有了杰克的配合，没过多久端木就完成了对储备粮的腌制，用烫伤膏，保鲜膜与纱布。
他只找到了精神病院的常服，宽大的白袍一样的病号服，杰克穿在身上像裙子一样盖住大腿一半，他上身裹着保鲜膜，露出的腿部则是在塑料膜外面又缠了一层纱布，搞得人类活像个新世纪木乃伊，端木自己则是穿好拘束服，被暴力破洞让他行动自如的那种。
杰克的身体不支持他穿太贴身的衣服，不允许他骑马，甚至不允许夜里从端木身上翻下去——地面对于烧伤皮肤甚至太硬了。
忙活一阵的端木给杰克包扎好，又弄熟了饭，心惊肉跳的一天终于以平常的篝火结束。
他的心很累，濒死、朋友濒死，这一切原本都以为离他很远的东西又像变异初期那样缠上他，然而半丧尸心里不再有恐惧。
端木回想自己的反应，本应丢失的愤怒与同情似乎被别的什么弥补，他的心很充实。
但是被什么充实？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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