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身份

就像泪水消失在雨中

思维气泡

2024/12/09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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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绿的草地、大片原生态树林，头顶炽热耀眼的太阳以及新鲜又潮湿的空气。没有耸入云霄的宏伟高楼、没有寒意刺骨的阴雨密布，也没有那些全天穿梭于城市间的宣传浮空汽艇。

这里不是自己所熟知的地区。他沉下情绪后笃定道。

佐助停止轻轻抚摸枝头绿叶的动作，专注得好像从未见过这种植物。事实上他的确没有，他所出生的年代早已经历了生物大灭绝，唯有少数幸运人类存活了下来。至于地表上的众多动物植物，对他而言仅仅是博物馆和历史书里的成列展品和冰冷名称。尽管在后续修复工作中先辈们仿制了近乎相似的替代品，可终究不再是客观意义上的生命体。

他记得小时候曾向哥哥祈求能拥有一只自己的电子猫，即使是假的也无所谓，只要能亲眼目睹另一种生命也活在世上。后来才知道那玩意儿价格不菲，怪不得鼬面露难色，不过他还是设法捡了一只富人区抛弃的宠物回来。

一开始高兴极了，他把那只电子猫当作真的动物来对待，年幼天真的孩子为此翻阅了不少关于如何喂养古生物的历史资料，专心程度令人诧异，佐助甚至幻想过它会成为家中的一员。直到发生了故障，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他的猫——电子猫，也许是神经元中枢，也许是反应系统，总之它被崭新地扔在那儿肯定是出厂时哪里有了毛病，直到现在才终于报废。

那个仿生动物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柔软的肉体如被桎梏在狭小空间里一般重复摇摆着，一遍又一遍，口中有规律地、毫无起伏地发出模拟猫叫声，诡异地进行成千上万次。

或许他就是从那时起彻底对仿生科技感到反感，毕竟是他亲手结束了那只电子产品的无尽使命。模拟程序被套在空壳中贩卖假象，偏偏一群人乐在其中。他不满地思忖，不料手中用力将树叶扯了下来，佐助回神，重复凝视这片脆弱不堪、沾着雨露的绿叶。

太真实了。他难言震撼地心想，这触感太真实了。简直就像真的一样，他真的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树林、太阳、水汽、空气，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叫——他敢保证那绝对不是劣质的电子鸟！

可他记得，他明明是在家里的睡眠舱中，将从医院拿回来的神经元输入器连接到了脑后……所以这里应该是梦，不，或许要说是幻境，由药物和大脑思维交织而成的虚构世界，因此他没有任何慌乱，只感到一股异样的熟悉。

好像自己真的来过这里。

“喂，佐助，你到底怎么回事？”

身后的同伴发出疑惑地询问，显然是自己刚才略微怪异的举动吓到了对方。佐助？依旧是佐助。他不免无奈，就算在潜意识所造就的梦里他依旧是自己，真是毫无乐趣。

“没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

“你确定吗？”对方皱眉问道，“自从我撞见你就不对劲儿了，咱们分开行动后你遇到了谁？”

谁？可我连你都不认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宇智波佐助在心中嗤笑，转身面对前者时零星记忆却如涟漪般融入他的脑海中。他知道，他已经能清楚地记起，就像他的确在这里度过了漫长的十几年。他是宇智波佐助，这里是忍界，所有人的故乡，面前的人是他的木叶同伴漩涡鸣人，他们正在试图阻止毁灭世界的战争。这片树林、身上的武器、因为不断练习而磨出的茧，以及分开行动后遇敌所受的伤，这些近期记忆如雨后春笋逐渐冒头，涌入的情绪真实到他无法不信。

“还是等等吧。”鸣人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奇怪模样由衷叹气，决定将不擅长的判断题留给马上到达的后勤部队。他想，如果是小樱或卡卡西老师的话，应该能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吧。

可惜事情发展总是超出他们的预期。

就像三秒后突如其来的敌袭让他们没有一点防备。在宇智波佐助意识重新陷入混沌前，他手中还在下意识紧握着那片碾作碎屑的枝叶。

——以致于醒来后手掌因用力过猛而被指甲戳得生疼。

睡眠舱已自动关闭，设置的每日定时唤醒服务提示他现在为清晨六点，但窗外连绵不绝的阴云如傍晚或正午没有任何区别。佐助仰望灰蒙蒙的天际许久，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不是木叶，他回来了，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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