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罗生门

整点薯条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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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尼尔森沿着楼梯往下走去。

装饰精美的古典风格看久了还是会让人感到疲劳。而且已经很晚了，他是时候回到自己的住宅、调整自己的状态，顺便看看常量先生的礼物了。

他和巡逻的守卫擦肩而过。洛莉在码头等他，他们乘船回去以后就会分道扬镳……尼尔森叹了一口气。他即将一个人工作，虽然在半年之中的确获得了很多经验，但甫一脱离支持还是令他惶恐。

“……她是为了我们做的这件事。”

声音有些熟悉。尼尔森愣了愣，他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见过这个声音。紧接着，他的目光抓住了楼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常量先生——作为这里唯一一个穿着西装没戴面具的人，他很容易就能被认出来。

在常量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蓝色斗篷、戴着面具端着枪的精英守卫。

他要去哪？

“……你……情感……”

常量的声音太轻了。尼尔森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只能隐约听到几个单词。他似乎在和那个守卫说话。发生了什么？

他皱着眉在转角仔细打量常量的脸，却没有看到任何慌张、不安的神色。常量先生神情仍然平静，和与他谈话的时候看起来没有不同。

他跟着两人走出了主楼，走到了小广场上，甚至路过了华盛顿姐妹出资建造的造型夸张的钢铁不死鸟的雕像。两人还在往前走，一路向普通宾客的位置走去。尼尔森却不得不停下来——他不该再往前了。他的船不在那边，而且普通宾客只有面具没有长袍，他要是跟出去就显得太过刻意了。

可惜他走了这么远，却再也没能听清两人的任何一句谈话。

尼尔森把手伸进兜里，紧紧握住了那一块小U盘，在广场上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阶梯下，便回过头，往海岛的另一边走去。洛莉还在等他。

14.

没有洛莉在身边的第一天。

尼尔森却顾不得感伤什么。和拉尔森货运集团的合同到了该续签的时候，他已经为此忙碌了接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在终于谈完了所有事项、签订了合同、双方团队都聚完了餐各自回去工作以后，他终于抽出来时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好好看看那个小U盘的内容。

激动、紧张。在把U盘插进电脑打开文件夹的这短短一分钟内，尼尔森已经在心里把以前看过的所有阴谋论都复习了一遍。然而，与幻想中满坑满谷的文件图片压缩包不同，他打开U盘内容，只看到干干净净的屏幕上放着一个文件夹。

“克隆强化人种项目记录”。

尼尔森控制不住地在心里笑出声来。这是什么，漫威编剧的背景设定备份？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点开了那个文件夹。如果真的看到漫画图片和草稿分镜那乐子可就大了，常量先生可以说是在无意之中给他的辛苦生活带来了喜剧一一

一堆……图片。

从缩略图上看起来就不是漫画那种颜色鲜丽的东西，尼尔森怀着“别告诉我是黑白的”的心情随便点开了一张，就看见了满满一页的泛黄的字迹。

那甚至是老式打字机的字迹。他勉力在已经泛黄的纸面上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阅读，终于算是看清了一些。

那是一份装备申请的报告。时间已经非常久远了，四十年多前。“克隆强化人种实验室”这种仿佛从科幻小说里抠出来的字眼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项目内容一栏里，底下写着“培养克隆杀手，完成清扫目标”之类的梗概。最后的细则里，则明白写着“已完成培养，可以投入实战”。

而这个报告就是来索要装备和物资的。尼尔森切到下一张图，看见了一大片表格。他稍微看了两眼，就看到了诸如“遥控炸药”“便携式针剂”之类他想都没想过的字眼。末尾的签名有两个，一个是项目负责人的，写了很长一串，时间过久已经难以辨认。另一个名字他则过于熟悉了——

杰纳斯。

尼尔森回想起葬礼上他听到的悼词，只觉得极端割裂。一大堆疑惑在他心里盘旋：清扫？清扫什么？像上次那样处理叛徒和敌人吗？克隆强化人种这种异想天开的东西居然成功了，真的不是骗子？杰纳斯为什么会同意这种东西？？

他回到开头第一张图，忍着泛黄模糊的字迹和像素的打击一张一张看了下去。“实验体取出”、“出逃，但成功抓捕”、“初步培训完成”、“投入实战”、“情感抹除项目成功”......

直到最后，报告停留在了最后一份“量产版强化兵种一批次取出”。时间在2000年戛然而止，此后再也没有更多的内容。那时候的审批物资已经少了很多，就像组织上不接受这个结果一般。

他呆滞地点了两下鼠标，屏幕上又闪过了两张图片。一张是彩色的，似乎是一个小男孩的照片。另一张则是又一份文件。他愣愣地盯着屏幕，信息量过载的大脑只捕捉到了最显眼的、两张被划了一笔的照片。一男一女，一旁的时间显示是1989年。

他盯着这份清除合同看了一会，又切回去看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小男孩冷冷地看着镜头，明明是还有着婴儿肥的年纪，神色却冷漠厌烦，好像很讨厌照相这件事一般。尼尔森看着屏幕上那双蓝眼睛，终于把大脑从过载的沸腾之中冷却了下来。

的确有这样一个人。一个试验品，一个工具。本来应该成为组织的猎犬，却不知道什么原因消失了，连项目都在二十年前人间蒸发。洛莉的言辞表明“清扫”服务仍然可以使用，但是敌人越发猖獗的时候“清扫”却消失了，是不是说明这个人已经脱离了控制？

手机振动了两下。尼尔森赶忙拿起来，看见屏幕上只有一条来自洛莉的简短消息。

“华盛顿姐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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