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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黄]耿耿于怀(12)
[喻黄]耿耿于怀(12)
夜雨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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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时间过得很快。等到黄少天也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临了。屋里没有开灯,喻文州背着光而坐,黄少天看不清喻文州的脸色,只猜想他也许在沉思。 过了一会儿,喻文州开口:“有些话,我在脑海里已经预演很久了,现在说未免显得仓促。” 他的语调很沉,语速很慢,好像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金。 突然盲目的人,永远不会忘记存留在他消失了的视觉中的宝贵的影像。 他问黄少天:“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 黄少天看着他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喻文州的叙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那些被黄少天刻意封存了的过去蜂拥而出,随之走失的、鲜活灵动的情绪也回到他的身上。 他回到家里,把他锁在电脑硬盘深处的回忆全数调出来。 所有的记忆都开始于一个青涩又美好的盛夏。那时的他们只是初识,谁也没有想到未来会有多么缠绵悱恻,就像黄少天也从来没有想明白现在的他们为什么会这样疲累。 爱情,这是一个多么永恒的问题。人们毫不吝惜对它的赞美,赞美它的热烈与纯真。却从没有人说过,当激情退却后,它又该如何细水长流。 看完被传回手机的消息,黄少天放下手机,向后靠在椅背上,用双手捂住脸。 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暗,路灯自动亮起,灯光蔓延到遥远的黑暗里去。道路宽敞,然而来往的只有附近高速路下来裹挟着风声呼啸的过客。新区与老城区只一江之隔,老城区灯火通明,新区只有零星的微弱光芒,像是鬼影幢幢。 黄少天回家太急,忘了开灯,电脑因为长久没有操作而自动熄屏,只有倒扣的手机还不屈不饶地泻出莹莹的光。 夜晚总是让人变得脆弱,有一瞬间黄少天觉得自己干涩的双眼仿佛分泌出了温热的液体,却又分明并未落下泪来。 这样的夜未免也太寂寥。黄少天想,思绪拉不住缰绳,忍不住去想喻文州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只身坐于黑暗,路灯倾泻进窗户的光投下寥落的影。 手机终于偃旗息鼓,缓缓暗了下去,陷入自动待机。黄少天放下双手,黑暗里只能隐约分辨出他的唇线。他似乎是极轻地笑了,唇角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 第二天的两个人仿佛无事发生,极为客套地过了一遍工作交接,随后喻文州跟着黄少天去到他的办公室。 黄少天其实并不擅长文书工作。这一点喻文州心知肚明,但他也知道 ,即便他有心为黄少天减轻工作量,涉及黄少天公司内部的相关资料,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不可能的。 坐在黄少天办公室的沙发上放空了一会儿,喻文州还是咽下了主动提出帮助黄少天都话——还要黄少天费心思再去分辨哪些文件不能对外公开,变相的也是给他增加了工作量。 喻文州偷偷打量黄少天的同时,黄少天其实也在偷看他。 这样的行为对他们来说似乎生疏太过,也青涩太过。 空旷的办公室里除掉空调制冷的轻微声响之后,只剩下黄少天的签字笔在纸张上游走的声音。黄少天的字迹很有特色,尤其是签名,一般人能模仿到形,却学不来运笔的那股劲。 喻文州知道这是因为黄少天从小拿笔姿势不够标准,导致用力点不一样造成的,但他还是很喜欢那个算不上端正却另有一种独辟蹊径的好看。 而多年的相处让喻文州仅听声音就能判断出黄少天正在写的笔画。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学生时代,自习课的教室里那么安静,听着身边人浅浅的呼吸和运笔就是当时他生活里难得的安逸。 喻文州垂眼看了看茶几上放着的还在冒热气的速溶咖啡,有点出神。 良久他叹了口气,再抬头时正好撞上黄少天的目光。 “少天在看我吗?”喻文州弯了弯眼。 黄少天脸上一热,移开了视线。但没否认。 喻文州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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