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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绪】如果不睁开眼睛的话
【凛绪】如果不睁开眼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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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一个小时里的第三次了。 朔间凛月把下巴埋进沙发枕里，两手托着脸颊趴在沙发上看旁边餐厅那儿衣更真绪在餐桌边上写东西的侧脸，两只脚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前后摆着。 他在听歌，耳机里放着的是Leo给组合新写的曲子。编曲比之前好像要复杂了一些些，他在想要怎么才能踩着拍子填合适的词。Leo用及其抽象的语句向他描述了写下这首曲子时的inspiration从何而来，又是什么月夜星空又是什么海边烟火之类的，凛月说嗯嗯好好我知道了，现在却想着怎么把它填成一首讲日出与露珠、晨雾与清风的歌——反正Leo和他联手，作品的结果总是很好看的。 真绪在桌边写着什么，他写得很快，手几乎不停，凛月想应该又是带回来的文件之类。这周快到周末的时候他和真绪在星奏馆里碰见，他问周末要不要回家过？真绪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好吧。 所以周五傍晚他们从宿舍出发，凛月两手空空但真绪背着书包，那里面应该就装着他现在正写着的东西吧。走到家附近的路口，真绪很自然地跟凛月说再见。他们以前一起上下学的时候，每天傍晚也都是在这个路口分手。 但是这次凛月拉住他的手：“真～绪，你要去哪里？” 真绪有点莫名其妙：“回家呀，不是你说回家过周末吗？” “不对，”凛月摇摇头，“我说的是回我们家。” “不是，”真绪有点无奈，“你要搞清楚，我回我家，你回你家，根本就没有一个地方是'我们家'哦。” “哎呀，所以说是我家啦。嗯——不过真绪说得对，我们应该开始想想怎样着手安排起来我们自己的家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反应过来自己误会了的真绪红着脸打断了。 “啊啊我知道了！真是的，不要那么说啦！这可是在外面…” 凛月笑吟吟的，没再开口逗他。他们没在路口分开，真绪和他一起走在通向同一个目的地的其中一条岔路上，仅仅只是这个事实就让凛月觉得开心和满足。 不过，计划一个属于两个人的家，这件事或许确实需要提上日程。只是现在也仅仅只是提上日程而已，具体如何处理它，也是这个周末之后的事情了。 虽说是回家共度周末，其实并没有什么计划中的大事，两个人的生活也和在星奏馆里没什么区别。身为现役偶像的两人不可能像普通高中生一样悠哉悠哉地享受假期，没什么业务安排的日子更是要好好利用起来处理各自组合方面挤压的日常事务。凛月还好，毕竟知道他的性格就基本不会给他安排什么不讲效率的活儿，但真绪就不一样了，更何况，他还有学生会的事务要处理。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凛月趴在沙发上听歌，就着旋律想歌词，真绪坐在开放式餐厅的餐桌前，摊了一桌子纸写东西。 凛月的房间是没有书桌的，如果可以，他更想让整个房间都铺上席梦思。所以真绪只好用高度差不多的餐桌将就，为了看他，凛月也不窝在房间里了，跑到客厅来，赶他回去也不走，只说新买的沙发枕真的很好抱。 这是真绪一个小时里第三次揉眼睛了。 一口气看那么多字肯定会眼睛疼的吧。凛月想。他知道人类的身体就是这样脆弱的东西，稍稍运转过载机体各个零件就开始报警。真～绪再这么下去可能就要和那位游君一样戴眼镜了。想象了一下戴眼镜的真绪，嗯…好像还不错？之前做某个品牌的拍摄广告时他有带过平光眼镜，回来之后跟凛月抱怨眼镜脚硌得他鼻梁疼。凛月笑着捧着他的脸揉揉吹吹，真绪别扭地挣扎几下叫他别闹，凛月于是就着这个姿势亲下去，真绪不说话也不挣扎了。 他想起来好像前几周有从泉还是岚那儿顺过点东西，好像还放在茶几底下的抽屉里。他们这种当过模特儿的备这种东西总是很勤，凛月虽然自己没什么需求，但是跟他们混的久了，多少了解一点。 他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伸手去够抽屉的把手。够不到，费了大劲似的挪挪肩，还是够不到。凛月把压在身下的沙发枕从怀里抽出来放到一边，再伸展开了手臂去够，终于摸到抽屉的把手。 他拉开抽屉在里面翻翻捡捡，用手感觉在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抽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拉开了，这个是家中常备的创可贴，如果用完了，真绪会及时补新的；这个是以前他们一起画画玩的时候用过的水彩笔套装，应该早就干掉了，但是谁也没想着要扔掉；这个是家里那台老烤面包机的旋钮吧，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掉了，才换了新的烤面包机。 啊，摸到了。凛月抬起手，拿出了那个装眼药水的小瓶子，但是一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边的沙发枕，它晃了两下掉到沙发背后去了。 “真～绪——”凛月喊。 “怎么了？”真绪隔着两三米的距离远远回他，脸往客厅那边撇了下，但是眼睛没有离开面前的纸张，手中的笔也没停。 “过来一下～” “什么事嘛，我把这个写完再…” 嗯嗯，不愧是工作模式的真～绪，但是凛月当然知道要怎么才能叫动他。 他拖长音继续喊：“沙发枕掉了，过来帮我捡一下啦——” 真绪终于从文件里抬起头，看到了掉在沙发背后的沙发枕。 “哇啊，你是怎么把它弄掉在那种地方的…话说自己起来捡啊，这就两步路吧！”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起身朝这边走过来了呢，这就是把小凛放在心里第一位的真～绪。 没有枕头的遮掩，要忍笑有点困难，好在真绪一直都这么迟钝。他弯腰捡起沙发枕塞进凛月怀里，自己却被埋伏已久的坏心眼猫咪握住了手腕。 掉进陷阱了呢。 真绪看着抓着他不放的凛月，试着收回手，没拉动。 “……干什么啊。” 凛月这时候倒是愿意坐起来了。他单手环着失而复得的沙发枕，摘掉了耳机，拍拍自己的大腿。 真绪和那双盛着笑意的红色眼睛对视了三秒，叹了口气，爬上沙发躺下，枕在凛月的大腿上。 “嗯，然后呢？你要干嘛？” “因为真～绪已经工作很久了，看了那么久眼睛干了吧？”他扬起手中的眼药水瓶，“这个有助于缓解眼睛疲劳哟，让小凛来帮你滴吧～” “诶，不是，等一下！”真绪忽然紧张起来，抬起双手遮住脸，“你知道我不喜欢有东西对着眼睛的吧！眼睛干涩的话闭目养神一会儿就好了，眼药水什么的…” 凛月摸摸他的脑袋柔声安慰：“我会很小心的啦。” “……” 都不用他再去费劲劝慰，真绪犹豫了一会儿缓缓打开保护自己的壳，绿色的猫眼使劲眨了两下：“这个真的有用吗？” “唔…我也没用过，不过小濑和小鸣都在用的东西应该就是真的有用吧。” “濑名前辈和岚吗…” 凛月知道，真绪一旦开始犹豫基本上就代表他最后一定会妥协。果不其然，他咽了口唾沫，最后还是完全放下了双臂，做出一副就这样随便吧的任他摆布的样子。 只是身体还是很紧张，从他的姿势就能看出来。凛月俯下身，轻轻撑开他的眼皮，就像脱去什么东西的胞衣一样暴露出其下掩盖的绿色眼睛。从这么近的地方观察人类的眼球有一种失真的感觉，虹膜上的纹路和瞳孔轻微扩张的动态都清晰可见，这双眼睛朔间凛月已经看了许多年，此时他又一次试图在其中寻找衣更真绪的真心。 真绪扯扯他的衣摆催促，凛月就不再吊着他了，将眼药水瓶悬到真绪右眼上方两厘米左右的地方，被他半抱在怀里的真绪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攥着他衣角的手无意识地收紧用力，但还是乖乖躺着一动不动。 手指用稍稍用力挤压小塑料瓶，瓶嘴上出现的水滴摇摇晃晃几下，落了下去——就像一滴雨落尽碧色的湖里。 凛月同时松手，真绪猛地闭上眼睛爆发出一声大叫，身体从凛月腿上弹了起来又很快倒下去，双手捂着脸缩进凛月肚子里发抖。 “这什么啊！啊啊啊好辣！好痛！” 那一瞬间凛月确实有一丝“这里面不会放的什么辣椒水之类的别的东西吧”的慌张，但是很快他意识到这不可能，只是从来不怎么滴眼药水的真绪不太适应这种刺激性而已。他抱住真绪的脑袋，摸呼摸呼，小声说着闭上眼睛就好了之类的话。真绪过了一小会儿就安静下来，只是仍然埋头在凛月怀里，不愿意把脸露出来。 “好啦，还有另一边哦，真～绪觉得可以了就继续吧？” “……” 没反应。 “真～绪？再不睁开眼睛的话我就亲你了哦？” “等一下啊，这个真的…有点刺激…” 凛月拿起小瓶子看了看上面贴的标签，成分表里写着什么维生素牛磺酸之类看不太懂的化学药物名称，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弄得这么大刺激性。可能之后还是不能全靠别人推荐，得自己去找找有什么适合真绪的眼药水才好。 过了一会儿真绪还是没动静，凛月推推他：“真～绪？还好吗？剩下一边要不要滴了啊？” “……” 怀里的红色脑袋拱了拱，结果又不动了，瓮声瓮气的声音从靠近腹部的地方震动传来：“嗯…再等一会儿…” 哎呀。凛月吃了一惊。这是…在撒娇吗？ 那就是意外收获了。这么想着的凛月心情大好，最近真绪都没什么理由向别人撒娇，应该也是很累了的吧—— “真～绪——” “……嗯？” “辛苦了哦，就算是在家里也好好工作了呢。” “……” “真～绪是很有责任感的学生会长，但是也会想在后辈面前逞强耍帅吧？不过没关系，累了的话可以来找小凛——” “……” “毕竟什么样的真～绪我都会喜欢。” “……” “……真～绪？不会睡着了吧？” 他拉下真绪遮着脸的手臂，那双眼睛还闭着，眼角红红的，挂着点生理性泪水。 还睁不开眼睛吗？凛月有点惊讶，就这么难受？ “还有半边眼药水，真绪要是真觉得不舒服就不滴了吧。反正只是缓解功能的药…” “……我只是，”真绪把脸转向一边，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但是耳朵和脸颊倒是全红了。 “……我只是在想，你怎么还不吻我。”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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