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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过去捏造/邪教中心】梦之槛
梦之槛
うずまき
2024/12/13 22:08
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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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的图书管理员抱着书籍穿梭在林立的书架间。他的步伐没什么干劲，只偶尔停下脚步，扶着眼镜辨认过书架上的标签，再慢吞吞地将手中的书本放回它们应该在的位置。——当你的生活没有变数没有意外，逐渐地只剩下单调和重复后，任何人都会从灵魂深处品尝到这种乏味和麻木。 放完最后一本书的管理员轻轻叹了口气，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正准备回到前台继续那本未读完的小说，眼角的余光却突兀地瞥见了一道身影。 他敢打赌刚才那里并没有任何人存在。 看起来比他稍矮一些的青年穿着普普通通的连帽卫衣和黑色七分裤，宽大的兜帽拉起，遮住了眼睛，但他确信对方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青年向上竖起的食指指尖顶着一个水晶质感的魔方，摇摇晃晃地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而同样微妙的还有青年的存在本身。那人理所当然的存在于这里，像一个只是在打发时间的阅读者；但这里也可以是任何地方：日暮西沉的空旷操场，满是社畜的通勤电车，病房里摆放着向日葵的窗台旁，空间稍显局促却足够干净的教堂最后一排的长椅上，堆满垃圾已无处落脚的废弃救助站……又或者是，在电子阅读时代逐渐被抛弃的，除了管理员外少有活人气息的老旧图书馆。 被割裂的现实让人无法呼吸，周围的空气像是被压缩成了一个逼仄的立方体，晦暗不明的视野中只剩下那个散发着柔和光芒，仿佛在引诱他人去触碰的魔方。 青年微微抬起头，颜色奇异的湖蓝发梢随着动作漏出兜帽边缘。那是一张长相标志，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脸；但当你集中注意想要记忆它的时候，它却又开始变得模糊不定，似乎一旦移开视线，那张脸就会很快淡化在记忆中，只留下青年嘴角噙着的那道虚伪笑意。 他其实可以转身就走，或者说他本就应该那样做的。可是在压抑到堪比溺水的窒息中，平凡到无趣的图书管理员静静注视着那双深色的眼瞳，平静的像是在与深渊对视；而青年嘴唇微动，说出了那句他从未想过，却一直在期待着的邀请： 「——」 ----- 邪教躺在床上恍惚了几秒，才逐渐意识到照在脸上的光线来自未能被浅色的轻薄窗帘完全遮挡的窗外。 今天的主神空间也是个好天气。 打着哈欠从床头拿过眼镜，邪教并没有急着戴上，而是翻身下床走到窗边，抬起手的时候窗帘已经遵从他的心意变成了厚重的纯黑布料，将阳光密不透风地挡在了外面。邪教手握着窗帘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从两边拉开。——虽然他黑暗法师的兑换方向已经逐渐成型，但他并不是很想真的把自己变成某种厌恶阳光的阴暗存在。 他的房间在二楼，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庭院里，一道戴着绿色棉帽的身影正伴随着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鸟鸣声一板一眼地打着军体拳。 邪教突然觉得这个场面有些似曾相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来到主神空间也有相当一段时间了，偶然在晨间见过类似的画面好像也不奇怪。 将眼镜打开重新戴回鼻梁，金属支架冰凉的触感让邪教彻底恢复了清醒。昨晚的梦境余味太糟，让他放弃了回笼觉的打算，决定早点下楼给自己弄点食物，如果主神有空的话就顺便把兑换给处理了。 ----- 这个时候的客厅果然没什么人，除了在厨房煮咖啡的红衣女性外，就只有一张生面孔坐在沙发上，对面的空中漂浮着球形的蓝色主神。 “你好，我叫姜云。” 深蓝长发的青年朝他伸出手的时候邪教再次被那种怪异的即视感袭击，似乎有什么看不分明的存在与眼前的人产生了一瞬间的重叠…… “……邪教。”他慢了一拍，报上了那个自己并不是很喜欢的假名。不该有的错觉已经如潮水般褪去，眼前面容温厚青年只剩下了初次见面时该有的陌生。 “谁离开了？”邪教问。和小说里看到的不同，这个主神空间对于轮回者的去留似乎没什么限制，除了人数固定为15人——虽然曾经也一度有达到了16人的时候，不过很快就又变回了15人，所以邪教推测这个人数是主神空间能容纳的上限。 “松鼠。”拉轰飘到两人中间：“他说要回老家结婚。等姜云和他交接完兑换我会通知所有人的。” “回老家结婚这梗也太老了吧。”姜云忍不住吐槽道。 ……但是大概率是真的。邪教想着，知道拉轰后半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便朝他们点点头：“那我等会儿再来兑换。” ----- 靠在冰箱门上将咖啡凑到嘴边的时候邪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松鼠走了他好像就没机会报仇了。 虽说成为轮回者到现在他都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甚至已经习惯了在回到主神空间后身体被瞬间修复时的恶心眩晕和认知混乱……但第一次总是意义不同的。 小猫哼着歌在煎昨晚吃剩的饺子，噼噼啪啪的背景音中她语调轻快地跟邪教搭话：“邪教你之前的个人战拿了二十多分吧。” “有的。” “哎，真羡慕啊……” “……” 如果换了其他人，邪教是断然不会如此轻易地暴露自己的收获，只是他对眼前的女性似乎有着一种源于直觉的信任。很难说将行为交给这种直觉对于轮回者来说是好是坏，但就几次的副本经历来说，小猫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小口喝着仍有些烫嘴的咖啡，邪教想起了另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他和浮云在第一场就是队友，只不过还没怎么发挥就迎来了结局。 当时他正在体验人生中第一次死亡，从刺痛的背部汩汩流出的除了鲜血还有体温和意识；弥留之际他似乎听到浮云在喊他，不是“邪教”，而是另一个名字——也许是他成为轮回者之前的名字，但他并不记得有将那个名字告诉过任何人。 ……又或许那是属于别人的名字。 第一次的死亡偶尔也会在梦里重现，但邪教永远无法听清浮云当时喊了什么。 就像图书馆的梦境永远停留在他给出回应之前。 ----- “轮回者会做梦吗。” “你梦到了什么。” 在兑换之前，邪教向拉轰提出了一个问题，而拉轰的反问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一直觉得他们的主神不是能用人类的标准去理解和衡量的存在，至少他不认为祂拥有人类的情感——其中自然包括了好奇心。邪教从没有在祂对轮回者的行为进行确认以外的场合听拉轰用过疑问句，直到刚才。 “我知道你一直抱持着轮回者不是人类的观点。” “人类可不会死而复生。” 也不会毫无怜悯之心的去夺取其他人类的生命。 “你们拥有记忆，有自主意识，有思考能力，所以会做梦也是很正常的。” 拉轰没有纠结于“轮回者是不是人类”的论题，也没有继续追问邪教梦境的内容。祂挥动着身旁的小圆手，让这次可供选择的三个兑换依次出现在邪教面前。 “我梦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邪教轻声嘟哝了一句权当作刚才话题的总结，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兑换上，也因此没有注意到拉轰的动作有些微的停滞。 “……黑暗灵，C级召唤物，攻击能力和防御能力……” 毫无波澜的电子音兜售商品般地做着介绍，邪教一边听着，视线却完全被最后出现的事物吸引。 那是一团黑雾，也只是一团黑雾，无机物一般安静地在那里聚成一团，但邪教却从那团黑雾里感受到了律动——砰砰的，与他的心跳产生了些许共鸣的律动。 “……除了这两个，你也可以选择强化你上次兑换的黑暗触手，它确实很好用，不是吗？”介绍完前两个兑换——甚至给出了除此之外的第三个选项后拉轰暂且止住了话头，直到邪教将视线从黑雾移到祂身上，祂才继续开口： “小默默然，C级。” 邪教挑眉：“哈利波特？” “同样的事物在不同的世界可以拥有不同的名字，”拉轰说着绕口令一般的句子，“我通常会选择最便于你们理解的一个。” “……它是因谁产生的？” “你不知道。” “……” 很可疑。邪教想着，又试探地问了句：“它有什么用。” “它现在还没有攻击能力，不过可以帮你抵挡一些伤害。” “还没有……也就是说后续可以继续升级？” 拉轰不置可否的撇撇嘴：“所以你要兑换吗？” “我要换黑暗灵。” “……好。” 明显慢了一拍的回应让邪教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无论是与其他两个兑换物相比过于语焉不详的介绍，还是冥冥中与自己产生的某种感应，似乎都在引导他去选择那团莫名其妙的黑雾。但是就像邪教的直觉让他对小猫和浮云有着天然的信任一样，对拉轰本能的防备也让他刻意回避了那个由直觉导向的结果。 ……或许今晚会有个好梦。 感受着黑暗契约的结成，邪教突然毫无根据地想道。 Fin. 21.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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