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空】天鹅与黑熊

【凯空】凯空贴贴

悠悠疯火球

2025/06/05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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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paro。

磨了我半个月，可恶！我爱的凯空怎么可以没有粮吃？！

凯亚时常坐在火炉边，有时候可能是在思考，也可能是在发呆。

但极有可能的，是在回忆着曾经北上雪国的经历，然后跟一旁吃着高热量巧克力的模特聊起自己的创业故事。个子不算高的小模特总是窝在独一人的单人沙发里，他会抱膝蜷缩着身子，这样似乎能让他的双足也接触到火炉的热度。

“呼。”喝了一杯热可可的小模特舒服的伸展着好看的眉眼，他悠闲的伸展四肢，像是卧在湖面上的天鹅，此刻正怡然自得的享受着下午的时光。

“空？”

准备缩在沙发里假寐的小模特不理睬边上想要给天鹅投喂奇怪食物的先生，他裹着身上的长毯不知一声。那张毯子用料绵软，看着就很舒服，带着短绒毛的毯面还绣着白色的天鹅毛。

“哼？用着别人送的毯子装作没听见别人的话，这是你的不对了。”凯亚伸手想要拂过毯子上方露出的金色发顶，却在靠近的时候被缩进毯子里的小家伙迅速拍开。

“我怎么不对了？”有些气恼的嘟着嘴，被打扰了假寐不说，这平日里总是爱讲围炉故事的老男人今天竟然还管起他了？他狠狠地瞪了一旁的男人，就像是凶恶的护着自己洁白的羽毛不让人迫害玷污的天鹅。

“凯亚你是别人吗？”

一句话将凯亚堵得说不出话，这个老男人只能哈哈哈的化解自己的尴尬，他总是这样爱笑，但笑起来一点都不幽默。空觉得，这老男人真是做什么都精明得不得了，唯独转移话题上，只会用这令人尴尬的笑声淹没他的窘迫。

“哼。”

今天的小天鹅，也是在嫌弃黑熊先生呢。

空其实是一名专业的舞蹈生，他会跳芭蕾。

在凯亚正式认识他之前，空一直都是舞蹈学院备受欢迎的小天鹅王子。学校里只要是他参加的所有比赛，都能获得嘉奖。这不仅得益于他为了舞蹈而特意留长的金发，还有他那一双看似瘦弱，却异常有力的双腿。

而与北上雪国进修芭蕾的小天鹅不同。

凯亚自小就在雪国的公立小学读书。他接受着再普通不过的教育，并无学习热情的他甚至很早就辍学在街头巷尾游荡，打着零工过着自己觉得有趣的小日子。

凯亚这样及时行乐的念头直到他雪国的亲戚将服装产业正式转交给他这位唯一的继承人。只读了中学的凯亚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商业街中央路段一家装横独特的服装店。

“你知道吗？你这次的服装比赛严重跑题，绝对是因为你不懂得什么是美！”凯亚穿着普通款式的浣熊皮大衣，那是他最常穿的外套，这么多年都没舍得将这一套换下来。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找你这样的人打理店！”

店铺里的老员工还在谩骂着，街边的行人三两成群，却在靠近浣熊皮大衣的时候下意识的散开，绕着他走。凯亚并不在意这些，他顶着帽檐的处落下的雪，不顾身后的店员怎么抱怨和指责，走进外面的纷纷大雪，凯亚心里的热度也被那些针对的话语当头淋了冰水。

“你真是个榆木脑袋，你应该抽个时间去看看那些高端客户都爱看的音乐舞蹈。毕竟只有他们才付得起私服定制的钱。”老店员的声音刺耳的透过川流着的人群扎进凯亚厚重耳帽遮蔽吓得耳膜，他在街上停了一会儿，看着面前街边琳琅满目的奢侈品，侧身向着另一条漆黑的小巷大步离去。

凯亚刚刚结束了一场设计师之间的选拔赛，他为这场比赛准备了半个月，只不过他设计的十套成衣都被观众们说是狗熊皮衣的简单缝合，一点时尚感都没有。原本以为可以在这里一炮而红的凯亚，处女作品反倒成了舆论挖苦嘲笑的残次品。

凯亚闭着眼，想要将那些话语抛在脑后，他一个人穿过流动的人群，逐渐走向漆黑小巷的深处，那一处是彻夜不眠的酒鬼群集的地方。几年前在学校毕业后，凯亚就沉迷于酒馆的灯红酒绿，他本来是想成为在酒馆里主职的调酒师，不过他还没考证，就只能在一旁打个帮手。

“嘿，凯亚，别这么丧气，你第一次转行干这个，能有资格参加这样的比赛，已经很不错了。”知晓他比赛落榜的酒保作为他曾经的调酒师傅，为他免费调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早就喝得烂醉的凯亚一口气全都灌了下去。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丧气，还是已经彻底不想再努力了。他本就不是专业对口，他甚至都没好好读过书，虽然这可以成为他只会设计普通而又粗笨的皮大衣的借口，但是被那些专业人士狠狠地打了脸的凯亚还是觉得气愤。

那些靠着模特撑起来的拖地长裙有什么好的？花里胡哨哪里有实用的皮大衣好？

“哈哈哈，那你这还不如去开皮革厂呢！”听了凯亚的吐槽，吧台附近的那几个刚满18岁的小屁孩就嘲笑了起来。

“咳，凯亚，你别在意，他们几个什么也不是。”酒保不方便直接赶人，只好出言宽慰，凯亚并不在乎，比起这些无关痛痒的嘲笑，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我需要灵感。”凯亚想了想，决定眼下能够挽回一切的应该是作品的变革。他不能只围绕他现在的想法，他应该将思路扩展开来。

空是在一次比较隆重的剧院演出遇到凯亚的，那个穿着奇怪的浣熊皮大衣的家伙，看上去就像一只大黑熊。哦，不知道这个称呼会不会打扰了真正的大黑熊，原谅空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这个邋遢的毫无艺术美感的大叔。

反正空也不知道这个丑八怪叫什么。

“喂！那边的先生，这里是彩排的舞蹈房，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空的导师有意将那些偷偷摸进剧院后台的那个人都赶走，不为别的，他的衣装看起来不像是有钱在剧院里听歌看舞的人，空的老师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想来偷拍舞蹈人员照片散发谣言的。

“糟了。”看着被发现后突然逃跑的人影，负责看顾空和其他舞蹈演员的老师似乎已经看透了那个鬼鬼祟祟的人的本质——很有可能是来拉着某个优秀学员和观看舞蹈的某位官员一同造谣的！这种事情上，她这些没有背景无依无靠的学生们就像人在的羔羊！

“同学们，你们先在这里热身，节目开始还有不到10分钟，不要被影响，那个可疑的人老师会交给剧院的安保人员负责。”安顿好几十名学生的情绪，舞蹈老师特意留意了坐在最外围的空，穿着蓬蓬舞裙的少年端坐在舞蹈房的镜子面前，打理着刚刚喷了定型摩丝的金发，他的头发前几天烫了大波浪卷，此刻除了鬓间两缕自然垂落，其余的长发一根不落的全部盘在脑后，那经常被少年精心呵护和打理的长发盘成了漂亮的玫瑰样式，上面缀满了天鹅的绒毛。明明是男孩，但因着他的舞步轻盈有力，实在比之男步，更适合成为女步的人选。

事实也确实如此。这次的演出，空依旧是女舞的不二人选。

“空，你看到刚刚门外偷窥的那个丑八怪了吗？”有学生想要上前和空攀谈。

“哼，”正在打理身上这件抹胸舞裙的空并没有理睬那些嘈杂的碎嘴，他一贯喜欢孤芳自赏，像极了爱美的小天鹅顾影自怜。深知空绝对不会被外物影响了自己的学生还有老师都不再开口询问空的状况。

演出开始了，作为领舞的天鹅，空的出场在高潮，所以直到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离开了舞蹈房，空还坐在镜子前整理头上的羽毛。他的头上戴着银白色的王冠，王冠上的天鹅图文在金色发丝的映衬下格外亮眼，他的金色眼眸像是镶嵌在水晶玩偶上的亮眼的宝石，哪怕他现在将双唇抹上了鲜红的丹蔻，用棕色的眼影抹长了他的眼尾，都不能让人从那一双眼眸的金色挪开视线。

“你就打算躲在门后不走了？”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言，但这话并不是对着自己说的。

躲在门后的凯亚迟疑了片刻，确定门后没有其他人只是他自己，凯亚只能用帽子遮住脸，走了出来：“你看到了我这样的怪人，怎么不害怕？”

不害怕我对你图谋不轨吗？

“哼，就凭你？”空即使是坐在木质地板上，他依旧能够自信且高傲的扬起面庞，“那些看不惯我抢了主舞的女人才不会做出和你一样粗鲁的事情，毕竟事情暴露出去，对她们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我才是她们的支柱。没有我，他们连这一次踏进剧院的机会都没有。”

真是只傲气的天鹅。

凯亚心里嘀咕，但是没有说出来。

“你看上去真是没有品位，想来也不是别人花重金请来的伙计。那么，只能是你自己临时起意了。”空说着转过了头，与从镜面反射的画面不同，他们面对面注视着对方的时候，那高傲的令人惊叹的美已经不再只是一幅画，而是从他的裙下的白丝，细长的脖颈，从容的眼神，无暇的面容。可以被看客全方位感知的神韵，这只天鹅不用说话，只是坐在那里，就能震撼台下的观众。

“你看上去就像第一次来歌剧院然后迷路了的黑熊先生。”被小天鹅用这样的话形容，凯亚竟然觉得这只骄傲的天鹅莫名的有些童趣。

“你看看你，穿这么厚的衣服，脸都热红了。你果然是第一次出入歌剧院吧？甚至是翻墙进来的？不然怎么连外头御寒的大衣都没有放在前台？”他的声音脆嫩的，口感上像极了餐桌上人们爱吃的奶酪，有点酸，但是又有些绵软。

“我是，确实是第一次来。”从小就在酒馆里长大的凯亚，确实没来过首都这边繁华的街市，也从没见过跳芭蕾舞的男孩子。

“哼。”对于自己命中了答案的发言，金发的男孩骄傲的笑了声，“你看起来惊讶？就像是抓着大鱼不知道怎么吃的大黑熊。”

“大鱼？”凯亚对这样的比喻并不认同，而门外适时传来了少年舞蹈老师的叫唤，看来是芭蕾舞的第一个小高潮部分要开始了。

“我要上台了，黑熊先生。出口在出门以后一直右走，希望你能在保安来之前找到路，不然你可能要被关在拘留所三天三夜没饭吃。”绑好了舞鞋的少年站起了身，他比凯亚矮了一个头，但脚尖着地的舞者仰起头的时候，天花板的灯光全数被他夺走。金色的容颜镌刻在凯亚的眼中，化作设计的星辰，成为他眼中永远的风景。

凯亚的运气并不差，但是他觉得，那晚他与空的第一次相遇，用光了他这一生所有的幸运。

他们自那日相遇后甚至连对方的姓名都不知道，凯亚只知道，‘黑熊’这个称呼，就是小天鹅对落魄的自己全部的认识。而为了让自己能做出配得上那样高贵的天鹅的服装，经过三天冥思苦想的凯亚，做出了大胆的决定。

“你确定，你要做婚纱？”酒保看着三天之后口出狂言的凯亚，只觉得这个飘忽不定的自由工作者一定是脑袋里酒精太多，疯掉了。“你自己结过婚吗？你知道那些热恋里的男女对婚纱的期望有多高吗？”

“我是没有结婚，但是设计师不就是这样神奇的存在吗？明明没有切身体会过，但是当他们遇到了缪斯以后，就会不一样！”凯亚对于这一点异常坚定，令酒保忍不住咋舌。

“说的你好像遇到了自己的缪斯一样。”

“你简直就是所有舞服设计人眼中的缪斯。”三年后迎来毕业季舞会的空，此刻正一脸不悦的敞开双臂，等在他面前拿着布尺的设计师放他离开。舞蹈老师适时地咳嗽声惊醒了设计师，正在为空量尺寸定制毕业舞服的这人丝毫不掩饰他心中的想法，对着空的身材不畏余力的大肆夸奖，这其中干瘪却又露骨的夸赞让站在他面前的空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这是我的名片，希望能在今后的工作中再次遇到你，我的缪斯。”

“够了！”空一手挥开面前这个男人向他伸出的手，他不顾身后老师的呼喊，拿起舞蹈房一旁的大衣，连腿上的白丝都没来得及换下，就在班上无数双眼睛的注目下气愤的走出了闷热的舞蹈房。

现在是上课时间。

空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大衣里还是今早练舞的黑色露脐紧身衣，他腿上的白丝不能带来大腿御寒需要的保温效果，一阵夹着碎雪的冷风刮蹭过鼻尖，刮开他的衣领，露出贴身的黑色布料，独自走在出校门路上的少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好冷。”空这才发觉，城市的冬天又一次真正的降临。他透过被铁栏围起来的学校看着外面的世界，又看了看校门口川流的轿车，不算人声鼎沸，却也有了生活的气息。校园内的他独自一人走在雪地里，风在耳边呼啸，吹起了他身后漂亮的麻花辫。那是他今早花了半个小时打理好的发型，空狠狠地瞪了一眼头顶的松树枝，方才的冷风吹落的就是枝丫间的积雪，而这些积雪，如今挂在了空精细打扮的麻花辫上，“哼！”太过分了，空决定用眼睛狠狠地瞪它。

凯亚今早接到了一份定制婚纱的委托，他一大早就出了一趟远门。

这几年在婚纱设计下做的功课让他的私服定制工作终于有了些起色，意识到起步的艰难，凯亚对于每一份委托都格外的认真。他今早买了一捧花束，决定去委托人的小店里坐一坐，和他们聊聊婚纱设计的需求。

委托人的店面不大，开在距离首都圈里知名的舞蹈学院很近的一条街上。凯亚从信里得知，委托人的爱人曾经是一名芭蕾舞舞者。

芭蕾舞么？

凯亚脑海里飞快闪过小天鹅的模样，也不知道那晚的小天鹅现在过得如何。有没有找到可靠的舞蹈团，然后继续高傲的抬起头颅，在下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继续称呼他为黑熊先生？

空冒着风雪推开了校外这家安静的咖啡厅的门，他本来没有喝咖啡的打算，但是他太冷了，负气离开舞蹈房的空一边气鼓鼓的坐在桌边，点了一杯热可可，一边用白色的大衣努力的包裹着自己，像是恨不得缩在火炉边的沙发椅上。他身后的长发上沾了不少冰晶颗粒，在进屋的时候瞬间融化成水珠，同样融化的还有空睫毛上的冰晶，贴心的店家为他送来了热可可，和纸巾，空先用纸巾擦去头发上的雪水，又拿着另一张干净的纸巾擦着眼角上的水珠。

“你好，需要手帕吗？”正在用干巴巴的手纸擦着眼角的空闻声抬头，他正窝在沙发椅上擦眼睛，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还特意背过了店门口，坐在了最里面的位置，空心里嘀咕着面前这个人怎么这么爱管闲事，面上又因为自己出了洋相而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递给他一张淡蓝色手帕的男人。

凯亚比空来得更早，事实上，他刚和约在楼上见面的那一对未婚情侣见了面，他们就婚纱的设计谈论了许久。凯亚刚从楼上下来，打算在一楼咖啡厅喝上一杯的他，误打误撞的碰上了缩在炉火边上，小小一只，正在胡乱的用纸巾擦着眼睛的小家伙。凯亚看着这人扎眼的金色长发有些眼熟，他走近了几步，看向那个沙发上的金发少年，他穿着仅够挡风的大衣，大衣的设计十分前卫，是最近流行的两侧开衩露出双腿的风格，那被白丝包裹着的双腿匀称又细长，看上去像是练过舞蹈的人，胸前宽敞的V领设计露出了他那人平坦的被黑色紧身衣束缚的前胸。

是个男孩子，练过芭蕾一类的舞蹈，有一头金色的长发。

凯亚呼吸一窒，他被炉火照得有些发亮的眼睛注视着那位少年，动作快过思考，他抽出了自己的手帕，走上前递给了他。

“哼。”

最终还是默许了递给他手帕的陌生人坐在了他的对面。那陌生人皮肤并不像首都圈的大部分人一样白皙如雪，是一种经常暴露在阳光下的小麦肤色。一边用手帕擦着身上的雪水，空一边打量着面前这位颇具绅士风度的男人。

“你是首都人吗？”

坦诚接受小天鹅与几年前完全不同的注视，走在时尚前端的凯亚摸了摸披肩上的绒毛，像是和旧友寒暄一样，他的声音带着成熟男人的磁性，笑起来的时候有些低沉，很是好听，又让人觉着他十分好亲近：“我看起来不像吗？”

“嗯。”空肯定的回答引来了对面这位帅气绅士的一声轻笑。空面上被炉火烤得有些红，他下意识别开脸，本就因着今早被人用露骨的话调戏而感到愤怒的空在遇到凯亚后，更是忍不住要将自己变成充气的气球，郁闷的嘟着嘴，两边鼓起的圆圆的腮帮子像是藏了一堆话就是不愿意说的仓鼠。

“好吧，确实不是，但我是在首都圈长大的。”凯亚开口缓和了空有些炸毛的浮躁，虽然距离那晚已经过了几年光景，但他依旧记得，这只高傲的小天鹅总喜欢听别人说他是对的。

果然，听到对方那记忆里傲娇的一声“哼。”

噗嗤，凯亚忍不住看着这有些落魄却又保持着天鹅的矜持与骄傲的小家伙，他伸出手摸了摸下巴，想要挡住自己的笑容。

“你笑什么？”空看着面前和他拼桌的男人，虽然对方长得确实不赖，声音好听，像是细细磨过的咖啡在咖啡机里旋转着发出的低沉的沙沙声，让人忍不住面红耳赤……

但这人再怎么好看，也不会比他自己好看！

小天鹅傲娇的扭开头，但一双金色的眼睛还是落在了对方的嘴角，他一双金色的眼睛直直的瞪着，没有天鹅的凶气，反而十分的可爱。凯亚咳了两声，握拳的手挡住了对方的视线，再次与他对视，凯亚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看上去不像是特意来咖啡厅喝咖啡的样子。”

空察觉到凯亚正在看着他身上仅有的一件可以挡风的大衣，下意识的拉住了胸口的衣领，一副戒备的模样。

“我是这边舞蹈学院的学生，下课了在这附近喝一杯咖啡有什么不对吗？”

这么巧？凯亚微微眯眼，他方才认识的客户也说自己是在附近的舞蹈学院上过学，那位优雅的中年妇女虽然离过一次婚，但至少现在的这位伴侣很照顾她。

“哦？现在是早上九点，按照舞蹈学院的课程进度，现在你应该在学校的舞蹈房里面跳舞吧？”凯亚看着面前的小天鹅，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那一句：你不会是逃课出来的吧？问出来。

不过他这么一说，不也把摆明了是在说空逃课了吗？

“才没有！我再有半年就要毕业了！今天是舞服设计师来给我们设计毕业礼服的日子！”空反驳着，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要将他收到的无礼对待对着面前这个绅士说出来实在是难以启齿的事情，磨了磨牙，空还是喝了一口热可可后老实的闭上了嘴。

察觉到了小天鹅情绪的波动，善于混迹在酒馆的人群里观察人的情绪变化的凯亚精准的抓住了让空心生不悦的字样——舞服设计师。

凯亚突然理解了空为什么这么生气，他之前就告诉过和他还算亲近的酒保，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缪斯。这个缪斯如此完美无暇，想来渴望他的绝对不止凯亚一个设计师。凯亚在遇到空之后决定成为婚纱的设计师，但有些人可不一定。

“这样呀，那正好，既然你现在有时间，可爱的小先生，不知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凯亚身子向前探了探，空猝不及防被突然靠近的鼻息吹过面颊，红晕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攀升，他不得不抱紧自己往后缩了缩。面前这个成熟的有些蛊惑人的绅士向他递出了一张蓝底金边的硬质卡片。

“我是一位婚纱设计师，说来也巧，我最新的客户也是舞蹈学院的一名毕业生，她希望我能为她设计一套兼具舞蹈艺术美感的婚纱。”凯亚那一只淡蓝色的眼睛深邃，像是有强烈磁力的吸铁石，蛊惑着被他吸引的少年落入他为只准备的天鹅湖，“既然小先生也是舞蹈学校的学生，不知道你是否能给我一些技术性的指导呢？”

“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一定金额的报酬。”

空的注意力被那一张漂亮的金边名片所吸引，上面的天鹅纹样十分精致，金色的边框像是有着独特诱惑力，等空从中回神，他已经伸手接住了对方递给他的名片。

“那么，我亲爱的技术指导，我应该如何称呼你？”凯亚对着面前的少年行了一礼，空有些受宠若惊，支支吾吾的开口：“我叫空。”

“在下凯亚，很荣幸能在此与你相遇。”

这些年我一直在期待与你的邂逅，我的小天鹅。

空最近有些幌神，他的幌神，会表现在日常的训练里，他会突然给慢动作的舞姿加上一个即兴的律动，或是在轻快湍急的音律里突然定格着一动不动。舞蹈老师有些头疼的喊了不知道多少次中场休息，她想提前下课找这位在舞蹈中造诣极高的学生谈话，她很想告诉他，如果他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女步的主舞一定会让给别人的。

但是说来也奇怪，这几天下来，空总是一下课就消失不见，原本在舞蹈房里总是留到最后，势必要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好欣赏一番，觉得这世界上除了爱美以外再无其他事情可以入眼的空竟然有了可以让他挤出时间的事情。

空一下课就拿起了他的帽子和围巾，一边套着纯黑的羊毛裤袜一边伸手去够他放在柜子上的雪地靴。

这几天空答应了凯亚，和他一起去采购纱布和布料，他带着凯亚去了自己看腻了的芭蕾舞历史博物馆，艺术展览馆，还有各种芭蕾舞的电影，虽然这些在考上舞蹈学院之前，空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但当他坐在凯亚的副驾驶座上，遇到对方那只因为他的出现而落入星辰的淡蓝色眼眸，心底会立刻泛起了强烈的情绪，这种莫名的情绪甚至会感染正在系安全带的空，让他在发车之后忍不住偷偷瞄向凯亚的侧脸。

“空，我们今天要去哪里学习呢？”

空将围巾摘了下来，他以前不爱戴围巾，这种容易和他精心打理的长发产生静电的毛织品并不得空的喜爱，这条做工精细的单面羊毛围巾是上次凯亚开车来校门口接他的时候，亲手为他戴上的。凯亚很照顾他的长发，为他戴围巾的时候，甚至会轻轻帮他托着金色的麻花辫。空感受着他喷洒在耳尖的鼻息，本能的低下头，借着裹住他半张脸的围巾，勉强遮住了他烧红的脸颊。

往日里自命清高的小天鹅，在短短几天里就几次破防，这人无形中散发的来自成熟男人的荷尔蒙让还是刚成年的稚嫩少年不能抵挡的。空深吸了几口气，逐渐在咚咚作响的心跳声找回了声音：“其实我已经带你逛完了所有和芭蕾舞有关的景点了，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我本来是来和你道别的。”空的声音逐渐变小，不知道坐在驾驶座上推进发动机的凯亚有没有听到。空纠结着什么时候下车，凯亚却突然对他发出了另一个邀请：“这样的话，要不要来我的店铺参观一下？我也帮你结算一下这几日的报酬？”

空没有想到，明明自己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就已经试过了各式各样的婚纱。

它们有些是专属于热恋中的情侣，有的专属于蜜月的新婚夫妻，有的专属于周年纪念的幸福家庭。但他们无一例外，都在或是修身的线条，或是可爱的蓬蓬裙摆，又或是线条感十足的开衩上，用金边细细密密的缝上了金色的线条。和空的长发一样广润亮丽的金色。

三层楼的婚纱店里一楼是店面，二楼是休息室和更衣室是，三楼是凯亚的工作间。凯亚在店里雇佣了一位活泼热情的销售，她的名字是安柏。

鲜少见老板会带着自己的朋友或是熟人出入店铺，安柏对于这个各自只比自己高了一点，半张脸都藏在围巾下面，只露出一双惊艳的金色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小先生，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凯亚邀请空在二楼休息，自己上楼将前几日的设计灵感拿下来，希望他能帮忙挑选。

“我，我不懂婚纱......”面对这些精致的纱布和昂贵的价目，小天鹅有了些畏惧，他看着橱窗边的一套婚纱，那件衣服的价目足够他一个月30天不重样的换着芭蕾舞服。

“怎么会？”凯亚握着他的手，轻轻牵着他向二楼走去，“我说过，那位客户曾是一位芭蕾舞者。”

“那她现在呢？”空突然停下上楼的脚步，他还能听到店门外有车流行人对着橱窗内的婚纱发出惊叹，“你说她曾经是，那现在她不是了吗？”

“她的恋人是一位咖啡厅的老板，”凯亚避而不答，他笑了笑，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年，直面他的疑惑，“她很爱他。”

“谁很爱谁？”空不明白凯亚说的是哪个他。

“他也很爱她。这就足够让她有勇气穿上昂贵的婚纱了。”

“空！你长得好漂亮！”端来茶水和点心的安柏坐在空的身边，她一脸兴奋的模样，就像是第一次看见天鹅这样精致的美丽物种，被安柏的热情夸赞逐渐飘飘然的小天鹅有些骄傲的哼了一声，不介意和他的崇拜者一同探讨一些关于凯亚的事情。

“啊，我其实对凯亚老板以前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周围店铺的店员聊天的时候说过几句，好像凯亚老板以前是做浣熊皮大衣的，是在几年前的冬天突然转型的。”安柏将自己知道的为数不多的消息告诉空，随后一脸兴奋的拉起这只漂亮的小天鹅，一脸兴奋的向他介绍起凯亚老板的成名之作。

“就是这一件婚纱，你看！中间的人鱼线条设计，它的裙摆是有些蓬起来的网纱，然后你看，他的纱布上绣了很多的白色羽毛，还有哦，这个吊带露背的设计，虽然有些色气，但是给人一种很可爱的感觉！”安柏看着逐渐对婚纱产生好奇和兴趣的空，在一旁小声的怂恿着，“空虽然是男孩子，但是，要不要试一试？！”

“？！”空本想拒绝，但是爱美的人总是喜欢用漂亮的衣服让自己变得更美更漂亮，不知道是听到安柏的怂恿，还是听她说这是凯亚先生的成名作品，空站在试衣间的镜子前纠结了许久，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尝试这件婚纱的念头在咚咚作响的心跳声里抢占先机。

一刻钟后，将办公室里的设计图纸整理的差不多的凯亚从三楼踱步下来。他正打算招呼店员安柏去再泡一杯茶水，就听到她在试衣间里大呼小叫的声音。

“你这么个性子真是让人头疼，安柏，你什么时候能”安静一点。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开门走进试衣间的凯亚就撞上正含着胸将长发捂在手里，不让安柏触碰的空。他正穿着他设计的那一套婚纱，那是几年前的款式，已经有些老旧了，但身形完美，体态优雅的空穿上它，却让这套尘封在橱柜里只是供人观赏的婚纱活了起来。

他用银丝绣着的羽毛随着空的走动在灯光下活灵活现，像是围绕在他身边，随风飘动的天鹅羽毛。凯亚愣在了原地，在镜子前捂着男孩子还是青涩的平坦的前胸，穿上婚纱后就已经羞耻至极的他已经顾不得别人的目光了，他只能在安柏想要拆了他花了半个小时精心打理过的麻花辫时，异常抗拒的抱住自己的长发，让它捂住自己紧贴着胸口的布料。

“不要动我的头发！”空看上去就像被一条嬉皮的水蛇缠住了一样，无论怎样甩都甩不开安柏蠢蠢欲动靠近他的双手。空无力地四处逃窜，却在安柏的一声惊呼里撞上了一堵人墙。

“啊！老板！你这么快就下来啦！”安柏似乎才发觉自家老板已经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他看着躲在凯亚怀里的少年颤抖着的全身发红的模样，对上凯亚铁青色的脸，安柏尴尬的笑了一下，“老板，我就是想让空试一试。他很适合嘛！”

“那也不能碰他的头发。”凯亚下意识的抱紧了些，身边的小天鹅抖得有些厉害。头一回见到他的洋相，以往记忆里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小天鹅因为偷偷试穿了自己的婚纱竟然会表现出这幕场景，凯亚强忍着自己嘴角的笑意，开口教训这位过于活泼的店员。

“抱歉。”察觉自己的动作似乎连累了安柏被扣工资，空在换回衣服后有些愧疚的朝安柏道歉。安柏只是摇了摇手：“放心啦。我没有事哦，老板只是嘴上说说，肯定不会扣的！”

“空，你刚刚穿婚纱真好看！你有没有考虑过做婚纱模特呀？”

空不自然的笑了笑，回绝了安柏的玩笑话。他抱着手里的围巾，转身离开了试衣间。离开了雪白的试衣间，空靠在门背后深吸了一口气。他看着一边坐在火炉边用纸笔涂涂改改的凯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他轻手轻脚的靠近，本不想打扰工作的凯亚，但对方反而敏锐的察觉到了空的靠近，“你穿着婚纱的模样让我有了很大的灵感，可以稍微等一下吗？我想再改一改。”

空独自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借着明亮的火焰，看着面前专注于手稿的凯亚，对方时不时会回应他的视线，抬头轻轻瞥他一眼，朝他浅笑。空垂眸，不再看他，桌上放着安柏提早备好的茶水，还有专门给空的一杯热可可。凯亚将这杯热可可放在了桌上的加热杯垫上。空拿起陶瓷杯的时候，可可还是滚烫的，他喝了一口，尝出了淡淡的酒味，向他的主人一样带着令人沉醉的气息。空只喝了一口，又坐在了沙发上，他安静的等待着，原先复杂的情绪也逐渐被围炉里的炭火烧尽，只剩下耳边麻木的沙沙声。那是凯亚手中铅笔划过稿纸的声响，听起来没有起伏，却有一点音律的感觉。

空从小就爱芭蕾，他曾经将芭蕾视为他最纯粹的爱。他也爱美，但他更爱芭蕾。

在他的世界里，放弃芭蕾就是放弃主动地爱着自己。早在凯亚和他提及的，他的那位曾经是芭蕾舞者的客户，空一开始并不喜欢这样的人。他在的班上也有学习芭蕾，却也是将热爱中道崩殂，亲手葬送的同学。空记得那一次排练结束后，那个女生就离开了他们的班级，临走之前，还和照着镜子的他告别。空没有和她说话，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感情，对方就这么带着他的一声轻哼，离开了舞蹈室。

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热爱芭蕾。

也是因为空的执着，他的舞蹈老师，从来没有想过，不过是和一个设计师在一起待了几天，空就像被帮上了丝线的木偶一样，毫无生气的为人所操纵。他的舞蹈也不再柔韧有力。“不要让其他的人或事影响了你自己。”

“高傲的天鹅低头只是为了欣赏和打理自己的羽毛，你怎么能在一场芭蕾的舞蹈里这般低沉着垂眸？像是放下了骄傲的机械木偶一样摇尾乞怜！？”

今早舞蹈老师的训斥还在空的耳边回荡，空低垂着眼帘，他不由自主的用手撑起自己的下巴，试图用这种方式逼迫自己抬起头来，直视面前吞噬一切的炉火。“嗯？”一张毛毯落在了他的身上，空回眸看向火炉对面的凯亚，他的小麦肤色驯服了炙烤的火光，让人一时间只能注意到他散发着光亮的眼眸，和倒映在其中的少年，“空，是困了么？抱歉，我太想赶出这一张设计图了。这样，在我们吃过晚饭后，你就能试穿上这件婚纱。”

“等等，我？试穿？”原本被烈火烧成灰烬的毒荆棘再次生长起来，他们拉扯着高傲的天鹅，将他锁在焦虑的牢笼里。空回避着他伸出的邀请他共进晚餐的手，却被凯亚轻易地从沙发上拉起来，“算是我自私而又无礼的请求，空，不过，至少一顿晚饭，作为谢礼，我想我应当请你的。”

夜幕降临的街道上鳞次栉比的商店亮起了明亮的灯火，凯亚穿了一件与他往日迥然不同的皮大衣，将整个人闷在皮衣下，只露出一张脸，牵过裹着围巾的少年，“冷吗？”他宽厚温暖的手掌握住那一双细长瘦小的柔夷，空犹豫着摇了摇头，他的手是冷的，爱美的高傲性子让他总是不愿意在寒冷的夜晚穿上那些影响他修长身形的皮衣。“穿过这条街，我们就到了。”凯亚低下身子，在他发冷的手心呵了一口热气，空下意识的想要缩起手，却被凯亚牢牢地拽紧皮衣的口袋，异常温暖的感觉逐渐从紧紧握着的手心扩散在厚实的皮衣口袋里，空垂眸，却又立刻抬起头看着远处的街灯。似乎是在惩罚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声，让他面上烫伤了似的红。

“我点了些招牌菜，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只要前菜和餐点有巧克力，我只有这个要求。”

“好的，如你所愿，空。”凯亚将菜单上所有巧克力甜品都点了一份，还贴心的将咖啡换成了一杯热可可。空坐在对面，他能看出凯亚的心情很好：“我以为你会一直穿着那一件熊大衣。”

“如果可以，我想每一次出门都穿着，暖和又耐穿，挺好的。”凯亚听着空的轻哼，知道这位对于熊皮大衣的观点完全不同，“安柏也和你说过吧，我曾经是熊皮大衣的制造商，不过几年前我连制造商都不是。”

“比起衣服，我更喜欢喝酒。我幻想过成为调酒师，不过调酒师的证书太难了，几次碰壁消磨了我太多热情，最终，我还是接手了亲戚的服装店。”

“你对他们真是多情，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想也不至于考了几年都考不上。”

“确实，如今想来，只怕当初嘴上的喜欢也就只是无聊的一种宣泄。”凯亚摊了摊手，但是回到了关于服装店的话题，他却异常认真，“你或许不敢相信，我这样一个只会卖熊皮大衣的人竟然会转行做婚纱设计师。”

空被这样认真的眼神直视着，有些错愕的他不由得被凯亚的严肃影响着，坐起了身子。

“因为我希望我爱上的人可以穿上我亲手做的衣服，我甚至幻想着他身上每一件衣服都是我灌输爱意完成的作品，如果高贵的小天鹅喜欢华丽的衣服，那我就去练就精密的针脚功夫，用最华丽的布料针线，让他能感受到我有多爱他。”凯亚说到这里，有些自嘲的捂脸笑了笑，“我当时一门心思钻研这个，醒着的时候就翻书，睡着的时候就去问出现在梦里的他。后来可能被我烦的受不了了，我逐渐梦不到他了。就在我逐渐迷茫，认为这份触动了心弦的喜爱又要灰飞烟灭，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在湖畔拍照的新婚夫妇。”

“那位穿着婚纱的小姐，说实在的，身材有些走样，但是在她的先生眼里，她值得被抱在手心里，成为最珍贵的存在。”

“或许他只是觉得婚纱太贵了。”

“确实如此，但至少这样，我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拿最用心的设计，最华丽的纱布，最珍贵的丝线，最昂贵的金箔，最精细的针脚，为我的心上人制作一件婚纱，让他在穿上这件黑熊先生的婚纱后，感受到我的爱意。

至少在那一刻，完全倾注在了圣洁的雪白上的，是对他许下的‘我爱你’的愿望和祝福。”

空。

每一件试穿在你身上的婚纱，都是我对你爱的宣言。

“没有关系，空，你不需要回应我。”凯亚的手拂过空唇角巧克力酱，空身后的安柏正在帮忙打理身后的裙摆，只不过一顿晚饭的时间，婚纱的修改就完工了。空站在试衣间那最大的试衣镜面前，凯亚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握住空戴着蕾丝手套的手，他看着面前穿上了新一款婚纱的模特，单膝下跪，鼻尖轻触着他手背的肌肤，“因为我会爱你，请让我爱你。”

你不用低下头看我，骄傲的小家伙，我就在你的身边。你可以爱你喜欢的一切，因为你会有我爱着。如果有一天，你为了什么，为了谁，放弃了你的芭蕾，我依旧会爱你。

黑熊先生没办法穿上小舞群跳一圈圈芭蕾，这并不是一种遗憾。他对天鹅的爱意，从来不缺这样一个不完美的身躯，和丑陋的熊皮。

“老板！空！我采购回来啦！”推开了铃声叮铃响动的前门，大步向着二楼的休息间跑去的安柏怀里抱着各式各样得甜点，蹭蹭的爬上楼，她一推开门，就看到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的空。

一旁的凯亚正在对最近的设计图纸进行修正和涂画，看到安柏悄悄地关上门端着各式各样空爱吃的巧克力甜品，示意她到火炉的另一边坐下。

“呼。”安柏坐在空对面的沙发软凳上，这种小凳子可以来回挪动，安柏总会在回来的第一时间挪着凳子靠在火炉边，然后在空被吵醒的空档突然出现在他的沙发边。

就像现在这样。

闻到了香浓的可可味道，昏昏欲睡的空突然睁开了眼，四处搜寻可可的食品，他一双发光的金色眼眸睁大，朝着身旁的茶水桌张开双臂，想要搜刮一切沾了可可粉的食物。

“哈！”安柏突然出现在身后双手猛地搭在空的肩上，无论经历过多少次惊吓都能够标准的表现出自己惊慌失措的小天鹅很不害臊的在沙发上跳了起来，然后熟练地脚滑，一个跟头栽进了凯亚的怀里。

早就习惯了小天鹅的热情拥抱，黑熊先生心安理得的伸出大手将自投罗网的空扳过身子抱在身前。

“嗯……”凯亚喜欢用下颚顶着空的发顶，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不小心弄乱了对方花了半个小时打理好的头发。窝在怀里的小天鹅像是找到了凶猛的食肉动物的盟友，仗着安柏不敢对着老板放肆，对着方才吓他一跳的人无能鹅叫！

凯亚也随着他自己和安柏讲道理，这人向来如此生动。

细细想来，自从空第一次试穿婚纱，时间已经一晃三年了。

这三年空从芭蕾学院毕业，放弃了他的导师为他联系的舞蹈团队，与他签订了劳工合同。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够留住一只娇生惯养在明镜湖泊里的天鹅。他们第一次相处的时候情况并没有凯亚想的那么美好。一贯喜欢喝酒的设计师遇到了一个巧克力的狂热爱好者，光是照顾他们两种不同口味，一顿简单的下午茶就能让采购的安柏忙得晕头转向。

而空作为初学者，一窍不通的他虽然身段极好，但他的身高，令他每一次参加婚纱走秀的时候，都要穿着比平常模特还要高而笨重的鞋子。一场半个小时的走秀已经足够让一贯在广众面前端庄矜持的空在结束后蜷缩着身子昏睡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除此以外，空本身就是一个热爱芭蕾的少年。他从小就喜欢美丽高贵的天鹅舞，虽然现在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站在华丽的剧院舞台上，沉浸式的享受一支必须有他才能获奖的芭蕾舞。但他依旧热爱自己的舞蹈，他时常会在出门游玩的时候，穿着滑冰鞋，在冬日里结冰的湖面上旋转起舞；在凯亚五点半起床赶设计稿子的时候，也曾在二楼的试衣间里看到他穿着平日里的紧身上衣，宽松长裤对着店里最大的试衣镜练习舞步。

黑熊先生怜惜的牵着小天鹅来到天鹅湖边，带着他去看腻了的芭蕾舞历史博物馆，艺术展览馆，还有各种芭蕾舞的电影，虽然这些在考上舞蹈学院之前，空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黑熊先生想让高傲的小家伙，回到自己的世界，“空，你应该去热爱你所热爱的。”

“哼，”空摸了摸身上这件由凯亚定制的外套，冲着一旁的先生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热爱的一切当中，多了一个你？”

【凯空】天鹅与黑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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