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诤臣与佞臣

ampano

2024/12/08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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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伊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他轻哼一声，想抱住身边的人，手却探了个空。他迷茫地睁开眼，便看见奈费勒穿戴整齐地站在窗边，正背对着他望着着依旧漆黑一片的天空。“别告诉我你一晚没睡。”达拉伊侧躺着懒懒地说道。“是啊，我睡不着。”奈费勒的声音有些低沉，听得达拉伊愧疚不已：“我昨晚太难受了，不知为什么就说了那些话，对不起，我再也不会提什么要离开的事了。你别生气了，离天亮还有段时间，休息一会儿吧。”

“不，不是因为这个，你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奈费勒转过身，显得格外憔悴：“你不觉得苏丹对你宽容到了蹊跷的地步了么？众人皆知他视自己的子嗣如仇敌，命令哈扎姆他们不取你性命将你活捉或许是为了确认你的身份，但在你出现在朝堂时他明明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为何不找个借口处死你？到后来你在他进行游戏时当众斥责他，又在斗兽场上公然挑衅他，这些他居然都忍了，太不寻常了。”

“这难道不是因为我对他来说是个好玩具么？我算是看明白他了，他就想玩点刺激的，不管是对我用纵欲卡，还是逼我玩这破游戏，都只是因为好玩罢了。”达拉伊满是无所谓地说着，伸手把奈费勒一把拽到床上，搂住他的腰靠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他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杀了他，然后我会留下，做一个好苏丹。”“不会这么简单的……”奈费勒叹了口抱住了他，轻抚着他的头发：“这件事必须要搞清楚，不管怎么样，我都得护你周全。”

“我已预料到有人会来，只是我没想到来的人是您。”在听了奈费勒的来意之后，伊曼依旧保持着一贯淡漠的神情：“容我问一句，为何您突然对八年前的事感兴趣了？那时您并没有来王城吧。”“陛下近日来时常提及对于神殿的忧虑，在他看来，你们有些……过于散漫。要知道神殿的职责不止是代神引导人民，还需要侍奉君主。”奈费勒做出一副骄矜的样子，将苏丹宠臣的模样精确地演了出来。自从他与达拉伊成为表面上的死敌，苏丹对他明显青睐有加，时常在朝会结束之后留他密谈。廷臣们都觉得他是因祸得福，但他明白苏丹只是喜欢看他和达拉伊像两条狗一样互相撕咬争宠，然而无所谓，他需要的正是这表面的恩宠。“作为他的臣子，我有必要确认神殿的忠诚，并且确保八年前那件事不会再发生。”

伊曼琥珀色的眼睛之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表情甚至有些厌烦，如同看着一个自作聪明的三岁孩童一般。“在我面前撒谎没有任何意义，奈费勒大人，神明已给予我足够多的指示，尤其是关于达拉伊大人，以及你的事。”伊曼淡然地说着：“你们的命运已然紧紧绑在一起，但这不是出于恨，而是出于爱。你今日来此，并非为了苏丹，而是为了他，对么？”

奈费勒放在桌上的手骤然握紧，眼睛紧盯着他，缓缓地开口道：“很难相信神明会给你如此详细的指示。”伊曼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着说道：“你们正在做的事对我们所有人都意义重大，没错，其中也包括神殿。腐坏从不会只局限于一处，世俗世界的罪恶往往会伴随着信仰的崩溃，而那些邪恶堕落的秃鹫，正盘旋在我们周围，等待着在我们的尸体上饱餐一顿。在痛苦与迷茫之中沉沦已久，期望被拯救的人并不只有你一个。”

奈费勒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狐疑地说着：“你的话语倒是直白，却不足以取信我。当初苏丹下令为自己塑造金像时，我明明白白地看见你对这一渎神行径一言不发，只是闭上了眼。”伊曼冷冷地说着：“我一言不发的原因，正与你在他进行游戏时保持沉默的理由一样。”奈费勒顿时哑口无言，咄咄逼人的气势没了大半。

“那么……当年的确是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你是知情的，并且一直在等着他来查证。”奈费勒笃定地说着。“那件事与达拉伊大人息息相关，而他想得知真相，需要先通过神对他的考验以证明他有资格获得神殿的支持。”伊曼说着：“城外有一栋受了诅咒的房屋，他为了折断征服卡，会在近几天造访那里。他究竟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我们将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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