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舞会

The magic is magic

十字柿籽

2025/05/01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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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叶收到了有生以来见过穿起来最繁琐的礼服，他下意识拒绝了，但是拉古萨夫人亲切地说这是提前给自己的圣诞礼物。
葛叶也劝他收下，叶看了看手里的外袍，确实，出席晚宴的话至少要穿上与葛叶相称的衣服才行。但他心里也清楚，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好呢？这让他越来越好奇拉古萨家族邀请自己的目的。
他们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马车。叶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中勉强辨认他们大概是在朝着东边前进，葛叶说圣诞节要回到他们老家在的地方，叶望着厚厚的雪层下露出的雪松轮廓，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熊在空中奔跑的速度逐渐变缓，慢慢地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夹杂碎雪的烟尘。
叶拎起外袍，他的靴子和裤腿都陷在厚厚的雪里，费力地跟着前面人留下的脚印深深浅浅地走着。庄园的门口停着很多架马车，葛叶家的熊也走过去跟每一头熊都蹭了蹭，远处的天空还有人骑着一整棵树做的飞天扫帚赶来。
他们进入门厅，穿过一层透明的屏障，身上落的雪便都尽数消除，洇湿的袍角和冰冷的靴子又变得干燥且温暖起来。装着饮料的高脚杯从侍者的盘子里精准地飞到每个人的手里，舞厅的深处一排管弦乐器正在为首巫师的指挥下自行演奏着。
他们一行人刚进来，便有人高喊着叶听不懂的语言亲切地走过来，拉古萨夫人也用这种语言与对方流利的交谈，sanya上前一步，开口也是这种听起来舌头格外灵活的语言。叶盯着葛叶，似乎期待着葛叶也一甩头发上前弹舌，但葛叶只是有些局促不安地站着，时不时瞟两眼周围的来客，嘴里念念有词，听起来像是在背家谱上的名字。
来迎接他们的人注意到了站在后面的叶和葛叶，打了个响指，一名侍者便走过来，用流利的英语给叶做起了翻译。
葛叶终于背到了属于这个人的名字，他清清嗓子与来人握了握手说道：“********“好久不见，安纳托里舅舅。”一旁的侍者贴心地翻译到。
被叫做安纳托里的那个人又走到叶面前：“（“小亚历山大，你终于把你的朋友带来了。”）”
“…您好。”叶谨慎地说。
“您是我们的贵宾，请随我来。”安纳托里笑着躬身。
叶看了看四周，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力，只好在安纳托里的引导下走进里面的房间。
葛叶回头时，只看见叶走远的背影，他刚想追上去，却被sanya拉住了袍子。
“别动，”sanya说，“不会对他做什么的。”
她看着葛叶疑惑的表情叹了口气：“弟弟啊，你还是老样子。人差不多到齐了，你跟我来。”她轻声说完最后一句话，拉着葛叶朝舞池中间走。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葛叶小幅度挣扎着。
“意思就是今年的开场舞是我跟你一起跳。”sanya说，“作为你回归家族的欢迎仪式，感谢自己敏锐的交友眼光吧。”
“可是我都没有跟你练习过！”葛叶已经被拉到了舞池中间，他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不由得束手束脚起来。
“至少这些天你充分复习了一遍不是吗？我们一起跳了这么些年，你不可能三年就全忘光了吧，我的弟弟。”sanya站定，朝葛叶屈膝一礼，这是开场待机动作，葛叶下意识也弯腰鞠躬。
“更何况你的演技真的不怎么样。”sanya说。
她抬起右手，虚虚握住了葛叶的左手。背后的管弦乐队也准备完毕，巫师的魔杖代替指挥棒挥下，乐器开始演奏。
晚宴开始了。*

叶坐在绣着密纹的软垫椅子上，外头响起了庄重的舞曲，他喝了一口茶，望着对面的两位。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呢？”叶问道。
对面慈祥的女性缓缓开口：“我是拉古萨家族上一任家主达丽雅·拉古萨，您就随家里的小辈一样叫我达丽雅外曾祖母吧，我相信叶先生应该也看到最近的新闻了吧？”
叶心中一时没有头绪，一旁的侍者自觉递上了两份报纸。
他看着《预言家日报》那熟悉的大标题：《神秘事务司遇袭！》心中一沉，这不会也和自己有关系吧。他抬头看了眼对面，达丽雅冲他点点头，他便继续读下去。
*……魔法部发言人保证对此次神秘事务司遇袭事件作出全面调查，目前已开除2名实习生和一名正式员工，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在办公室接受采访时对此次事件表示深感痛心：“……我们要加强对安全事项的重视，首先要做到抓住安保这个关键节点，在此基础上各部门都要重视起来。此次事件是黑恶势力对魔法部尊严和威望的挑战，但是我将带领魔法部妥善处理好这次事件，不遗余力加大对黑巫师的打击力度，并请公众保持警惕。我们将加强对各个部门和下属组织的排查，将于xx月xx日进行一场安全巡视……”*
他翻到第二份标着最新日期的报纸，看到了达丽雅女士话语里所指的报道。
**《高调现身！恶魔之子可能是魔法部袭击事件的“号召人”》**
*本报特约记者丽塔·斯基特报道，近几个月广为流传的预言里所隐喻的邪恶代表——恶魔之子，在销声匿迹多年后终于露出了他笼罩在黑暗下的野望。经调查，似乎不止八年前耸人听闻的血祭事件是由他发起，近期魔法部袭击事件也是出自他的规划。“他偷走了魔法部里保密的东西。”一位工作人员接受采访时透露，但当记者试图询问更多时，他却以自己是缄默人签了保密协议，被禁止透露任何工作内容、场所的细节来推脱。但是记者最终还是打探出了一些机密，据说每当魔法界出现一个预言时，神秘事务司里一个神秘的房间就会出现一个预言球，完整的预言被记录在内。很明显，恶魔之子为了获取更加完整的预言命令他的手下偷走了记录存档的预言球，“我们不能确定他到底想做什么，”知情人士透露，“但是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这正是对魔法部的挑衅，一旦他掌握了预言球里的机密，黑暗的时代将再度来临。”而魔法部对这些预言球采取了严密的保护制度，只有与预言密切相关的人才能够拿到预言球而不变成痴呆，这也解释了魔法部抓到的那个黑巫师目前仍然神志不清的原因。
同时，出于一些风声，似乎有人这么认为，恶魔之子很有可能打算朝霍格沃兹的学生们施加他邪恶的影响。我们可以这样猜测，恶魔之子或许会派人伪装成职工或学生，更有可能他本人已经混进了霍格沃兹。记者这么说正是因为采访到了学校内的几个学生，为了学生的安全本人不能透露他们是谁以及他们说的话，但是这证明学校里确实有一些不安全的因素。这让人不禁怀疑起霍格沃兹是否足够安全，以及其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是否已经年老而失去了应有的敏锐。有学生家长认为：“我们整日活在不安里，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在学校里可能遭受这样的威胁，而教师们和校长却没有对此作出应有的表示。是的，我们对此很失望。”
恶魔之子是否已经将他的魔爪伸到了学校中尚未获得一个确切的答案，但他的计划已经给魔法界笼罩上了一层阴云，本报记者仍会持续关注为大家带来最新的报道。*
达丽雅拿起茶杯说：“因为这条报道涉及到了一些‘机密’，目前发行的报纸上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她停顿了一下，“我们最终用了一些方法将这个版面保留了下来。”
叶听说过，预言家日报貌似有一套特殊的保密魔法，出于对新闻的真实性和时效性的要求，可以让已经出售的报纸内容随着更新内容同步更新。
看完这两篇报道，他沉默着抬起头：“这……都在说些什么啊？”他努力组织着语言问道。达丽雅看着他说：“很明显，一些你的‘追随者’正为了让你更好的带领他们而努力呢。”
叶放下报纸：“这完全是胡言乱语。我跟这个什么组织完全没有关系，也完全没有什么……”他瞟了一眼报纸，“‘黑暗下的野望’。”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他对达丽雅说，“如果你们把我叫过来只是为了让我看这几篇捏造的胡话，那我现在就打算回去了。”
“当然不止，”达丽雅笑着说，“我们只是希望可以跟叶先生有合作。”
“合作？”叶问道。
“例如，我们可以帮你打听预言球里的完整内容，”达丽雅眨了眨眼睛，“你难道不好奇吗？这条预言伴随着你的出生而现世，内容预示着你的命运？”
叶感觉自己的胃不适地绞着，如果是一年前，他大概会真心地好奇且不惜一切手段去获得这条预言。但是，“你的人生只有你能决定如何发展。”邓布利多的这句话让他安心下来。
“俗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不是吗？更何况我不想让自己的人生由一个小水晶球决定。”他说，“那么达丽雅女士，您想从我这获得什么呢？”
或者说，他能提供给拉古萨家族什么呢？叶想，他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吸引这种大家族的价值……
“一个契机，或者说一个机会。”达丽雅只是笑着说：“我们家族需要一个机会。你也可以视为这是对你的投资。”
“什么？”叶有些不理解。
“虽然你本人并没有自觉，但已经有人因为恶魔之子这个名号自发的聚集在一起，形成一股新兴的力量，如果我们加以利用……这股力量可以改变整个英国魔法界的现有局势。”达丽雅缓缓地说。
叶脑子里飞速闪过马尔福的那句话：“恶魔之子会带领纯血家族恢复魔法的纯洁。”他看着达丽雅，没想到拉古萨家族也是这样的极端纯血主义……他以为至少葛叶的家人不会那么厌恶麻瓜……原来他们也想利用自己来达到纯血的统治。
“我不可能帮助我的仇人。”叶平静地说。
他看到达丽雅脸上有一丝疑惑，带着一丝嘲弄说出来：“八年前，那群黑巫师屠杀麻瓜用来血祭试图来召唤恶魔之子，我的父母和妹妹正在那些被杀害的麻瓜名单之中。八年后，这个名号莫名其妙到了我的头上，而新闻报道里甚至说血祭是我策划的！像这样毫无根据的污蔑……我怎么可能去当仇人的领袖，为了他们害死我家人的愿景而奋斗？”
叶站起身：“抱歉，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达丽雅说：“我对你的遭遇表示很抱歉，但是，你或许误解了什么？”
“虽然这与我最开始的预想有些差别，但对我们的计划并没有根本影响。”她继续说道。
叶不懂她在说什么。
“我想，小sanya应该跟你说了吧？我们是……”
“……你们是第三派。”叶想起了sanya在马车上没说完的那个话题。
“完全正确。”达丽雅指挥着茶壶给叶续了一杯茶。
叶犹豫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可是，我还是没懂，第三派是什么意思——啊——”叶说着说着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感叹词，最近几天感受到的违和感都涌上心头。熊拉的马车，新奇的零食，异域风格的服饰和装修，以及今天听到的奇怪的语言，叶张大嘴，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迟钝了。
“你们是……？”
“是的，就像你猜测的那样。”达丽雅点头，“我们家族的起源并不在英国。我的上一任家主得到了一个预言——“动乱的种子在世纪末开花，而有备者才能摘下它的果实。”——为了维持我们的商业贸易往来，从上一任开始，我们就提前着手布局，授意家里的孩子去别的国家寻找发展的机会。也正是得到了这条预言，我们家族才得以维持至今。”
“目前为止还算顺利，利益互换的通婚、频繁的社交往来，家里的新生一代去了不同的魔法学校学习，并在培养下进入各国魔法部工作，这些确实为我们打开销路提供了不少帮助，但还是不够。”达丽雅的表情很严肃，“毕竟我们是外来商人，本地的力量太稳定也太顽固了。”
她又看向叶：“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改变现有势力局势的机会。”
“确实最开始我考虑的是支持新一代的‘黑魔王’来改变局势，但你的大部分支持者——纯血家族们——正如我所说，顽固且排外，”她摇摇头，“但这个劣势可以通过与领导者交好来回避掉，这也是为什么我听说小莎夏跟你交好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当然这个险招不可避免会得罪邓布利多……”她托着下巴思考着，“……但是既然你不愿意，我们也可以换个思路，或许反过来会更好……”
从中途叶就有点跟不上她的思路了，他迷茫地看着达丽雅女士飞快地喃喃自语并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哦，这或许是个更好的主意。”达丽雅女士抬起头，她的笑容更亲切了。
“我早该想到的，是的，是的，麻瓜出身，”她打量着叶，“受害者身份，更好，”她点点头，“纯血和非纯血之间的矛盾已经越来越不可调和了，或许也可以说是巫师与麻瓜，这个议题总是逃不掉的……你可以代表他们……”
叶打断她的话：“抱歉，我只是一个三年级的学生，我没有资格代表任何一派。”
“我觉得你可以再仔细的思考一下，叶先生。”达丽雅和蔼地说，“这同时也是你的一个机会。”她慢慢解释道：“毕竟大家看重的只是恶魔之子这个预言中的称呼，实际上是你或不是你都不影响不同派系推出一个人顶着这个称号运作。英国纯血那边大概也会很快反应过来，与其推一个麻瓜出身的孩子，他们完全可以推一个血统更纯正的孩子来当这个傀儡。但是——我们更希望是你，”她看着叶，“不仅因为你是小莎夏的朋友，还因为这也是你的机会，”她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一下，“你回去好好思考后再回复吧。”
“以及，最近小心一点，英国纯血那边可能会有动作。”她最后提示到。

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房间的，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块躺在餐盘上的肉排，各方势力都想把他抢过去或者切下来一块，不知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被推到矛盾中心地带了。
当然，如果他全都拒绝，那么他或许就能离开餐桌看着两方拿着傀儡互殴，但是，如达丽雅女士所说，真的能彻底且无伤地离开吗？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他可以获得复仇的权力。并且，“主动上桌跟被动离开或被摆上餐桌是不同的概念。”他握紧了拳头，轻声说。
他感谢了那位翻译的侍者，独自朝舞池走去。舞会已经进行到一半了，与开场不同，宴会的人群踩着轻快的小调，跳着类似于踢踏舞一类的舞蹈。他并没有在舞池中央看见葛叶，倒是看见了sanya和五六个排着队要跟她跳舞的青年，她正将手递给其中一个，被选中的欣喜若狂地亲吻了她手指上的戒指，于是他朝一旁走去。
整个宴会厅由最中央的舞池和边缘散落的圆桌组成，有些圆桌被上方一层透明的幕布遮住，于是从外面看来里面只有朦胧的人影挪动和细碎的杂乱的嗡嗡声，叶推测幕布被施了闭耳塞听咒和其他遮挡视线的咒语。他穿过一群飞翔的冰淇淋勺，在供应甜品的长桌旁看到了葛叶。
葛叶正费力地把三块蛋糕互不干扰地放在一个盘子里，但他试图保持口味独立的想法没有成功实现，蛋糕切块倒在了一起。但叶看不出混合蛋糕口味会产生什么重大区别，尝起来都是甜的，区分它们的也只有上面的水果、果酱和蛋糕胚用的面粉，“奶油一挤吃起来味道都差不多”，他嘟囔一句。
叶正要上前喊住葛叶，葛叶却看向了一旁先开口的年长女性。葛叶放下切蛋糕的刀，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不应该让翻译走的，叶默默地想。
那位女性有着一头几乎白到透明的头发，皮肤泛着点青灰色，身上的袍子跟她的眼睛一样，都是暗红色。嘴边那是…尖牙吗？叶不确定自己是否看清楚了。她以一种教育的姿态跟葛叶说了几句话后，就高傲地扬起脖子走了。葛叶目送她远去后才叹了口气，又端起自己那盘蛋糕，瞄着大瓷碗里的巧克力沾酱饼干，犹豫着加了几根。
叶走过去：“你有推荐的吗？”
葛叶吓得松开了手里的夹子，几块饼干碎成两半掉在巧克力酱里：“呜哇！你吓死我了！”
“安纳托里舅舅把你带去哪了？这么久。”他抱怨道，用冰淇淋勺把那些黏在巧克力酱表面的饼干碎渣尽力挽救出来，刮在盘子边缘。
“抱歉抱歉，”叶说，“是你的长辈们有些私事跟我说。”葛叶疑惑地看过来，于是叶又说：“等会再详细告诉你。”
“提拉米苏蛮好吃的。”葛叶指了指那盘堆砌得很厚实的棕色蛋糕，上面洒满了白色的糖霜，已经被切开的切面层次分明，“覆盆子酱巴斯克蛋糕也挺好吃的。”他又指了指另一盘。
叶只谨慎地切了点提拉米苏，他对甜品并没有特别的钟爱，小尝即可。
“刚才那位是？”叶好奇地问道。他们在一个空闲的圆桌边坐下。
“啊，那是我的一个远房姑妈。”葛叶吞下一大块蛋糕，含糊不清地说，“她看起来有点吓人对吧，我小时候蛮怕她的。”
“她——她，呃。”葛叶犹豫了一下，叶指了指上方，于是葛叶掏出魔杖点了一下，他们便被无色的帘幕罩住了。“她其实有点……”葛叶心烦意乱地用叉子把蛋糕戳得七零八落，他纠结了很久，还是决定说出自己家族的秘密：“你应该听说过吧，就是有些纯血家族，呃有部分家族的血脉比较特殊，偶尔会出现那么一两个返祖的后代。”
他略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咳，我们家族其实有点……嗯，吸血鬼的血统……”他飞快地说完那个单词，像是烫嘴似的，然后又连忙解释道：“呃但是跟狼人那种不一样！一般来说我们血脉里那个的成分很少了，只有个别人才会出现返祖……当然这也意味着她在家里的地位会很高…”他猛地咬下一块蛋糕，里面一定混进了点饼干，听起来脆脆的。
“吸血鬼啊……”叶若有所思，“那你会对我的血液感兴趣吗？我是不是需要一个十字架以备不时之需？”他打趣道。
“……那倒不至于，”葛叶说，“我的血脉浓度还没到那种程度，再说十字架那是麻瓜的迷信，真遇到了是没用的。”
“那就是返祖的人会咯？”叶问道。
葛叶点点头：“我小时候无意中撞见过…她把那个麻瓜吸成了人干，”他说着打了个冷战，“那个麻瓜就倒在我面前，脖子流着血，浑身皮肤紧缩着，整个人小了一圈。”他对着蛋糕夹层里流出的紫红色果酱嫌恶地吐了下舌头，但还是叉起来吃了。
“我当时吓得够呛叫起了起来，”葛叶满嘴蛋糕含糊地说，“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这够吓人了吧！但她从那开始每逢家族聚会就要指责我缺乏教养，一定是因为我爸是混血，才导致生出像我这样软弱的后代。”
“等下，什么？”叶问道。
“嗯？哦，我爸是混血巫师，也就是他的父母分别是是巫师和麻瓜。”葛叶说，“据说他当时追求我妈受到不少家里的阻扰呢，但是我外曾祖母貌似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尝试，还是怎么说的，机遇？我记不清了。”他耸耸肩。
“但是你是纯血？”叶说，“所以纯血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呃，纯血严格来说，是三代以上都是纯血巫师与纯血巫师的结合，不包含任何麻瓜成份？”葛叶说着说着也不太确定，“大概是这个定义吧？但是，我之前也说了纯血贵族只是个自称，纯血其实也差不多同理，真的严格符合这个定义的纯血很少了。说实在的，纯血就那么些人，还互相都是亲戚，真的严格按照这个要求结婚，那到最后只会出现一堆近亲后代。”
“你看斯莱特林里面那几个就知道了。”葛叶满不在乎地说，丝毫不介意他姐姐也是斯莱特林，“为了巩固血统结果近亲生出体质不行或性格极端的小孩，”他说着还指了指脑袋，摇摇头，“近亲结合还容易产生一些罕见的情况，比如返祖。这或许就是我姑妈脾气总是很差的缘故。”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叶在他的叙述中吃完了那块提拉米苏，说实话，有点噎人。
“那岂不是越往后纯血的定义就会越被稀释？”叶问道，“到最后还能分清谁是混血谁是纯血吗？我的意思是，混血跟纯血结婚的后代又跟纯血结婚然后后代又跟纯血结婚……”他讲到最后感觉自己在说一个很长的绕口令。
“就是会分不清啊……”葛叶吃完了他那一盘蛋糕，叉子咣当一声放在上面。
他有些茫然地盯着头顶，于是叶也跟着盯着看。过了一会，葛叶说：“甜的吃多了，有点晕。”
“是不是被骚扰虻缠上了？”叶脱口而出，得到了葛叶一个无语的表情。
“你真应该少看点你们休息室书架上奇怪的杂志……”葛叶抱怨道。
叶托着腮缓缓说：“说得好像预言家日报里有什么不奇怪的报道一样。”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回校后会发生什么。”叶低着头说，“我看到最新一期报纸了。”
葛叶满脸疑惑，他没订预言家日报，时事新闻全靠在学校蹭同学的。他知道叶也是这样，于是问道：“你是从哪看的？里面说什么了？”
“里面有个叫丽塔·斯基特的记者，说什么魔法部袭击事件和八年前的血祭都是恶魔之子黑暗的野望，目的就是为了颠覆魔法部的统治，并且他已经把他邪恶的大手伸进了——还是没伸进来着——霍格沃兹校园，并且可能做出更加邪恶的事情。”叶靠在椅子上，不得不说这个椅子的靠垫面料柔软，里面蓬松的棉花可以让任何人轻松地陷进去。
“……哈？”葛叶张着嘴。
“这是从哪来的疯话？”他喊道，“你明明什么都没做！”
“是啊，”叶嘟囔道，“我是什么都没做，有人‘替’我做了一堆事。并且，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把那个预言跟我联系起来了……”
葛叶替他算了算：“几乎所有斯莱特林≈全部纯血家族≈所有纯血巫师，再加上假期家庭聚会的交流，麻瓜家庭出身的回校也该知道……”
叶连忙打断他大刀阔斧地四舍五入：“听起来我明天就能收到魔法部的逮捕令了。”
“就算魔法部真的把预言跟你联系起来，那也不能证明这些事都是你做的。”葛叶分析道。
“说是这样说……”叶叹了口气。
他闭上眼，一阵疲倦涌上来，耳边响着轻柔的三拍华尔兹舞曲，他的手指搭在腿上打起了节拍，听起来舞会已经快到落幕的时候了。舞会、舞会，说起来葛叶是自己带的舞伴来着。叶睁开眼，葛叶正在眼前毫无形象地打哈欠。嘛，无论如何葛叶是不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的，他有这样的自信。那其他人的看法也不是什么很需要关心的东西了，叶想，他站起身朝葛叶伸出手：“快结束了，要去跳一曲吗？”
随着空中飘舞的裙边和袍角落地，一曲终了，乐器们停止演奏，暗流汹涌的圣诞舞会终于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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