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耿耿于怀（18）

夜雨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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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合之后的喻文州和黄少天并没有进入所谓甜甜的恋爱生活，原因不要太简单——异地恋总是这样，不能牵手不能拥抱，更遑论亲吻。要是再加上工作忙碌，基本可以认定为谈了和没谈差不太多。

但即便如此，他和黄少天每天一通的电话依然必不可少。有时是语音有时是视频，语音多而视频少，毕竟双方都并不是有太多时间能够用来贪婪地欣赏对方的人。

但这已经相当足够，虽然更多时候这点忙里偷闲的温存就像缓解思念的一管安慰剂，却也雪中送炭，能消弭绝大多数的伤感。然而随着天气一点一点转凉，气温一再降低，这点微不足道的依偎已经捉襟见肘。

小城在地理上仍旧处于南方，然而相较G市而言已经算是相当遥远的北边，被暖冬宠坏的G市人理所当然地对凛凛寒风感到接受不能。

新区还在建设当中，道路宽敞空旷，连行道树都尚未来得及长成，寒风于是毫无阻碍。黄少天从无风的公交车上下来，瞬间打了个哆嗦。特意买的高领现在软趴趴地瘫着，手却舍不得离开温暖的口袋。风刮在脸上非但不觉得锋利，反而有些湿润，尽管如此依然毫不留情地带走了热度，直到后来，黄少天的脸甚至感受不到风的存在。

走进单元楼时黄少天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无风环境下的常温对于他来说也称得上温暖。他几乎是小跑着冲去摁下电梯上行键，然后在舱门打开之后一步迈入，双手同时按下楼层和关门。电梯舱上升时的超重感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黄少天揉了揉脸，冰凉和温暖的感觉同时侵入，分不清各自的来源，但到底让他险些被冻住的大脑终于有了些实感。

在电梯停下后黄少天又手忙脚乱地开了门，随手把钥匙扔在鞋柜顶，趿拉着拖鞋踉跄两步，把自己重重地摔进了沙发。墙上的家用燃气报警器咔哒一声响，警示灯亮了一下迅速熄灭。

入了冬以后白天的时间肉眼可见地大幅度缩短，此时刚过下班高峰期，连饭后出门带孩子散步的住户都少了许多。黄少天盯着买来后就没怎么使用过的电视发呆。窗外冰凉的月光透过连接阳台和客厅的落地窗打在米白色的瓷砖上，黄少天没来由地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又丝毫捉不住头绪。

喻文州回家的路上顺路去买了菜，小区的鲜蔬超市没有几个人，看店的阿姨开着电脑在看电视剧。男女主正在歇斯底里地喊着什么，喻文州觉得脑袋开始一阵一阵地疼，他飞快挑拣好付了钱，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走出了超市。喻文州只穿了单薄的长袖，在晚间的时候显然还是抵不住凉风，他回家的步伐便迈得急促了些。

穿行在举家出门的人群里，喻文州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划开锁屏之后是申请视频通话的页面。“……回家再打。”喻文州自言自语，然后再度按下锁屏，看到屏幕回归黑暗之后又把手机放回兜里。

走进单元楼之后喻文州罕见地两步一跨，近乎是冲着回到家，然后接连按亮了客厅餐厅和厨房的灯。做完这一切后他突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喻文州半是笑半是叹地吐出一口气，“真是的。”

喻文州到处翻找，找出以往和黄少天一起逛商场时送的手机支架，固定好手机，把支架安在厨房放置调料的架子上，左手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把刚买的青菜，右手按下通话键。通话申请几乎是瞬间就被通过，看见屏幕里出现的脸，喻文州这才展开一个可以被真正称之为放松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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