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会盛开在龙角

【那芙】鸢尾会盛开在龙角

许之

2024/11/19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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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会替我记得我爱你。**

* 芙芙交还龙王权柄线，先假装这是篇if吧
* 芙卡洛斯是魔神完整芙，芙宁娜是明星无垢芙

………………
芙卡洛斯总是不停地梦见。
褪色的天空，阴冷的海水，被淹没的世界里，孤零零孑立于水面之上的，是她身下的神座。
………………
坦率来讲，魔神芙卡洛斯是没有做好成为神灵的准备的。她自诞生起就像被按下了加速键——被授予[权能]，被推上神位，然后在那些子民疲累又仓惶的注视下露出优雅的微笑，握着剑柄平定战乱、指引方向，冠以枫丹之姓，成为这个国度的信仰。
而在夜深人静时，她才有闲暇去对着水面思索那些萦绕不散的困惑——魔神为何会诞生？为何能成为执政？又是为何而陨落？
芙卡洛斯由衷地感谢厄歌莉娅前辈蔓延出去的水流，她难以离开这片土地，却沉迷于收集来源世界四方的消息。上到他国的政事变动下到平民的门前八卦，总能为枫丹的水神大人带来些许乐趣。
魔神芙卡洛斯的权柄并非全知，自身的智慧却也能满足她的需要——当信息的数量足够多时，所有的不解似乎都相同地指向了高天。
“天理。”
坐在悬崖的少女望着无垠的海色在心底反复念诵这两个字。
人是为高天所钟爱的种族，可哪怕是庇佑一国的神灵也难以界定枫丹人是否还属于这一范畴。就像地下的国度也曾是人类的荣耀，却被轻易泯灭于从天而降的火光。
在这片大陆上，想来没有哪位神灵、哪个生命会比她更明晰，“唯有[天理]不可与之为敌”。
于是面对高天写定的命运，芙卡洛斯从登上神位起就一直在不停地探寻。她知晓巴巴托斯曾为人类高举自由的旗帜，摩拉克斯曾做苍生最牢固的城墙。
唯独她。
少女神灵背对水上的城市，安静下来时如海如湖的眸中一片沉寂。
……倘若只是为了见证尘世的绝望与死亡，那诞生于此时此地的意义又为何？

………………
芙卡洛斯偶尔也会梦见。
飞舞的狰狞巨兽，焚烧殆尽的火色天空，站在光中却蒙着阴翳的影。
………………
第三次从同样的梦中醒来时，芙卡洛斯苦中作乐地想，好极了，至少被所谓种族与命运所左右的不是只有她自己。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真真切切站在海底的芙卡洛斯无声地叹息——然后吐出几个泡泡。
——她一定不会这么具有奉献精神的。
天哪，刚刚诞生还没有三百年的小可怜魔神，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看这个世界，先是一刻不停兢兢业业地为前辈的烂尾工程打工，紧接着就来勇敢承担并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的罪责。
——但凡魔神芙卡洛斯不是正义之神。
少女咬牙切齿地又吐出几个泡泡。
水是生命，海是原初，那在二者尽头孕育的生命又会是什么呢？
芙卡洛斯已经关注这个胚胎很久了。在最开始，祂是巨大的，像什么华丽而强大的兽。逐渐的，祂的身形开始缩小，心跳却越发大声有力。而到了现在，祂已经看起来像个人形了——虽然依然比芙卡洛斯大出一圈就是了。
芙卡洛斯其实很喜欢这个无名的生物，祂的气息沉稳又温柔，像清澈的水又像深邃的海，似乎带着包容一切的魔力。所以有时她会很认真地为此感到难过——这样美丽的生物，却注定与她立场相异。
在人的社会中，有一种很有趣的说法叫做沉没成本——当你投入足够多时，也就不舍得放弃了。
芙卡洛斯意识到自己已经注视那美丽的生物太久，久到难以狠下心直接将祂带入局时，就明白自己必须提前开启计划了。
魔神芙卡洛斯诞生的意义是什么呢？见证一场灭亡吗？不，是正义——罪孽不该得以继承，责罚也不该落在这个已然崭新的国度。
“毫无意义的神座可不值得留恋，而哪怕不再是神灵……救世主魔神听起来也很不错，不是吗？”
——只不过还是有点可惜，见不到那美丽生物诞生的一刻了。
少女神灵亲手剖出的神之心与如血般汩汩流动的湛蓝神力被深深埋藏，似人非人似神非神、与魔神有着一个愿景却纯白无垢的生命则前往海底。
丢失已久的[权能]被归还一角，世界的旧主人迎来新生。银色瞳孔张开的那一瞬间，映入了不曾见过却无比熟悉的身影。
“嘿，你是什么？龙吗？还是人？”
“不知道？啊啊……那你要不要，来人的国度生活试试呢？”

………………
魔神也许生来天性就是爱人的？
自诞生起，芙卡洛斯最难得的美梦不过是卸去名为未来的沉重枷锁，以凡人之身混迹人群之中，所闻所视皆为喜爱——但如果她自己注定得不到解脱，那至少请让那美丽的生物得此机会。
……
魔神芙卡洛斯始终坚信，没有任何一个生命生来就是被固定好轮廓的。祂可以是反派，也可以是英雄，前提是，那是祂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别的某个存在的安排。
………………
芙宁娜是枫丹的水之神灵，是尘世的七位执政之一，这是人们的共识。
——唯一会对此产生怀疑的，是芙宁娜本人。
她知道她理应是神明，正如她稳坐神座之上，正如她外貌五百年如一日。而那些在半夜、在独自立于镜前时，尚未萌芽就被狠狠按灭的猜测……永远只能是如倒影般静谧飘摇的猜测。
——哪怕她内心深处一直在叫嚣，其实你自己也知道，那些才是真的。
——毕竟没有哪位神明不能掌控丝毫元素力，也没有哪位神明总是在听从脑海中的声音行事。
*【公主有一枚闪闪发光的宝石，那是她的骑士——国王告诉她，遇到危险时，骑士会保护公主的。
于是公主带着骑士去周游世界，他们走到精灵的森林，走到法师的高塔，而每当走到岔路口时，她总会问问骑士：“我觉得左边看起来好危险，我们还是走右边好了，你说呢？骑士？”
宝石温柔地盈着一汪光，像在无声支持她的决定。】*
“芙宁娜女士？”
响在头顶的声音低沉而古井无波，却像是轰雷，把芙宁娜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啊啊？！”
抬起头才发现原本在办公的那维莱特似乎已经结束了工作，正等候在她身侧，面上一片平静地垂眸望着她。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好的！”
少女神明合上手中的书，起身率先朝门外走去。在她身后，最高审判官轻轻瞥了一眼沙发上童真的封皮，两三步跟上了她。
*【灾难降临王宫的那一天，公主在一片混乱中丢失了她的宝石。她惶恐极了，在阴翳的天空下瑟瑟发抖：“我要怎样跨越这一次的危险呢？再也没有人指引我前行的道路了。”】*
智慧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呢？是思想，还是肉体？
当你要做什么、要说什么，都有别的声音来决定时，你真的是[你]吗？
而当终有一日、那个[声音]消失以后，你又该如何决定你的模样呢？
少女神明坐在露台的栏杆上，只属于深夜的落寞褪去，她仰起头，犹如直面高天给出的倒计时，坚定又温柔。
*【国王拉起公主的手握住剑，笑容自豪又温柔：“宝石不能帮你预警危险，也不能帮你度过难关，一直做的只是陪在你身边。一个人走了这么久，会保护你的骑士，不是宝石，而是你自己啊。”】*
神的[权能]被割裂，色泽梦幻而危险的海水被驯服。人们不能清楚地知晓前因后果，却看到拯救他们的并非水神而是最高审判官。
庆功宴被定在沫芒宫的门前广场，宫殿外人们热烈欢欣地布置准备着，宫殿里芙宁娜背着光独自深入……
“芙宁娜大人，今天下午是什么茶点呢？”
“芙宁娜大人，宴席申请使用……”
“芙宁娜大人，需要礼仪官提前为您和那维莱特大人搭配礼服吗？”
沫芒宫的大门被打开，平日坐在办公桌前的官员们此时也忙于进进出出地统管事务，然而在看到放弃[权能]的少女时，依然在忙碌中插着空停下脚步，闲谈、汇报、操心……外貌依然稚嫩的魔神恍惚了一瞬，很快又露出优雅得体的笑容。美露莘们不是很理解发生了什么，但选择温柔地给她一个拥抱。
人们感激异乡的旅者与最高审判官大人，却也没有将正义与审判之神抛之脑后。那维莱特被簇拥在人群深处，目光却轻轻淡淡地笼在她身上。
直到入夜，人们终于散去，小美露莘们也不再多留。于是没有人注意到，回到房间后，那笑容依然轻快明媚的少女眼中蓦然带上的冷静色彩，连气质都变得自信沉稳……了一点点。
璃月人会以字代名，稻妻人更干脆有另一个片假名，那芙卡洛斯在尘世行走时选择使用芙宁娜这个名字显然也无可指摘？
少女魔神芙卡洛斯从沫芒宫最顶层的落地窗俯视依然繁荣美丽的国度，得意而矜持地露出一个笑容，异色的瞳如猫般狡黠灵动。
“啊呀，不愧是我，水之神，简直是算无遗策！”
“至于现在，是时候卸任去更进一步地体恤民情了。”
“……”
“……那维莱特应该不会找我麻烦吧？不会吧……？”

这是一张从五百年前编织到现在的网，她以身作局，而他自投罗网。

* 嗯，一点点的意思就是，原本也很自信，现在也没多沉稳……
* 童话应该有原型但是我想不起来了orz，大概是一个公主不再等待骑士而是自己举起剑的故事，改编有参考一点《娜比的月亮骑士——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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