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黄笠】小狗罗曼史

【黄笠】小狗罗曼史

9

kikasa74

2025/02/06 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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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太和幸次是那种长相极其相似的双胞胎，从外表上几乎看不出差别。直到今天为止，除却父母和大哥外还没有人能跟够百分之百分清他们，所以笠松也很好奇黄濑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辨别出他们两个的。
　　“这还不够明显吗？前辈——”
　　一起窝在卧室里面拆着礼物的两个人，同时回头看向趴在门口不停向内观望的双胞胎。
　　然后黄濑站起来，径直朝着他们两个走去。
　　其中一个孩子的脑袋便如同向日葵一般随着黄濑的接近而慢慢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黄濑刚一走到门口，就立即被兴奋的小男孩抱住了腿，一边缠着他一边“凉太哥哥”地叫个没完。
　　而另一个孩子却因为黄濑的逼近而步步后退，退到无处可退时就一溜烟冲进房间里躲到了笠松身后，两只小手牢牢攥住哥哥衣角的同时还用大眼睛死死地盯住黄濑，宛如一只又凶又怯的小猫。
　　“——看吧？”黄濑拖着幸太这个腿部挂件艰难地转过身，无奈地朝屋内摊手，“他们两个对我的态度截然相反诶，实在太好分辨了。”
　　“还真的是啊？”笠松摸着幸次的头问，“幸次怎么这么怕凉太哥哥啊？”
　　听到前辈说“凉太”两个字的时候黄濑连呼吸都停了一下，他脸红着看过去，而对方只是低着头对着弟弟微笑，并不看他。
　　“因为……因为……”幸次咬着嘴唇，十分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异常激动地大喊：“因为这个人会把哥哥抢走！”
　　“哈？！”
　　“诶？！”
　　笠松和黄濑同时愣住。
　　“哥哥你难道忘了吗你以前答应过幸次以后要嫁给幸次当新娘的！”幸次急得小脸通红，一边哭一边恶狠狠用手指着黄濑，咬牙切齿地说：“——所以，我绝对！绝对不会让哥哥被这个黄毛抢走的！”
　　啊？黄毛？是指我吗？黄濑一脸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笠松嘴角抽搐着苦笑了一下。
　　“是、是这样没错可是幸次啊……”我们是没办法结婚的啊……
　　“那么凉太哥哥就归我啦！”幸太紧接着大喊一声，抱住黄濑的腿激动地跳来跳去。
　　黄濑挠着脑袋笑得尴尬：“啊是这样吗哈哈哈哈……”可是抱歉啦幸太我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心只属于你大哥一个人呢……
　　“那就这样说好了！哥哥是幸次的了！”幸次破涕为笑，一头钻进笠松怀里。
　　我说你们两个小朋友不要擅自决定这种事啊……笠松无奈地揉了揉幸次的脑袋，却始终没弄明白他刚刚那句哥哥会被黄濑抢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诶——幸太幸次你们看这是什么？”笠松从装满礼物的箱子里翻出一盒游戏，举起来晃了晃，两个孩子立即像被逗猫棒吸引的小猫一样纷纷围过来，兴奋地大叫，“哇，是最新发售的那款游戏耶！”
　　“你们两个拿去玩吧？”然后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黄濑，用眼神问他：“给他们玩可以吧？”
　　“应该说本来就是送给他们两个的啦，”黄濑挠了挠后颈，小心翼翼地笑着，“我想男孩子应该会喜欢这个……”
　　“真是难为你还能想到他们两个啊。”笠松把游戏递给双胞胎，孩子们就像两匹脱缰的小马一般脚步飞快地蹿出了房间，跑到客厅玩游戏去了。
　　把礼物整理得差不多后，两个人就一起坐在地板上靠着床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笠松在怀里抱了一只刚刚拆开的虎鲸玩偶，随手在玩偶表面划拉一两下，之后又将痕迹抚平。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还准备了一套限量版签名照送给我妈，还真亏你想得出来……虽然我是觉得那种东西很没用啦。”
　　“前辈好过分，我的照片怎么可以说是没用的东西呢！”黄濑不满地捏了捏手里的海豚玩偶，“而且再怎么说那也是限量版的诶！现在外面有市无价，买都买不到的，刚刚伯母笑得有多开心前辈都没注意到吗？”
　　“照片有什么好的？反正本人就在这里啊。”笠松歪着头，表示不解。
　　唔啊前辈简直犯规——！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而且我总觉得照片像是隔着一层东西似的，看起来不如本人……亲切。”
　　“才不是亲切吧前辈？前辈你刚刚是想说不如本人‘好看’吧——一定是‘好看’对吧？”黄濑笑嘻嘻地凑近说。
　　笠松用玩偶砸他：“才不是！你胡说八道个什么啊！”
　　“前辈，你觉得我好看吗？”黄濑更加不怀好意地凑上去，撒娇的语气把一声声前辈喊得甜腻腻。
　　由于凑得太近，笠松的脑袋一时短路，竟真的观察起眼前的这张脸来。
　　是的，他差点忘了，忘了他其实有一张极其俊美的脸和眉眼。只是偶尔，那运动过后脸上浸润着的汗水会让他想起来，这张脸曾经带给他的第一印象与现在完全不同，当时只是觉得轻浮，后来——
　　后来，熟悉了之后才觉得他人其实还挺好的。熟悉到即使闭上眼，脑海里也能精准地描摹出他五官的形状来。一对透金色瞳孔看起来是亮晶晶的，略微上扬的眼梢处翻飞着卷翘的长睫毛，凛峻的额骨从眉心处衔起陡直的鼻峰，就连鼻尖也跟着变得隽峭。
　　然而他身上令人欣赏的地方却并非只有这些，而更在于他将自己生动地展现在他眼前的时候。所以他更爱看他因流汗而微微发红的双颊，看他上篮出手时自信张扬的笑靥，看他同对手一对一较量时那种略带一丝挑衅和狂放的神气。用好看和漂亮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他似乎太浅薄了，他这样想，然后脑中就突然间迸出一个词来——“完美”，应该说是完美才对吧？黄濑他实在太完美了。
　　他没有说话，然而有时候不说话也就代表了某种回答。
　　这时他将视线下移，却注意到黄濑的嘴角缓缓地勾了上去，他是在笑么？
　　可是，这也太近了——
　　然后，一种这张嘴马上就要吻上来的感觉油然而生。
　　不，这不是错觉。他马上就发现了，黄濑是真的在一点一点靠近自己。他慌张地对上他的眼睛，那勾人的视线就像条蛇一样地缠上来，时间仿佛暂停了。他的喉咙发干，而且简直干得不像话，连咽口水都费劲。胸腔里鼓噪的一声声都听得清清楚楚，正如窗外聒噪拥挤的蝉鸣。
　　别过来。不要再靠近了。
　　他在心里喊着。
　　别过来——
　　“哥哥，怎么还不来陪幸次玩游戏？”
　　“凉太哥哥快点来和我们一起玩嘛！”
　　双胞胎的声音凭空出现房间门口，停滞的时间重新开始流逝。同时响起的惊呼声中两个人同时转过头去，笠松就在这时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于是一脚踹开黄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呼……”黄濑倒在地上，用手臂盖住双眼。实在是太糟糕了，他想。他真的快控制不住了，差一点，他差一点就要……就要……手臂移下去，碰到了脸颊，滚烫滚烫的，就和他的心一样烫。
　　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后，黄濑终于慢吞吞地挪到客厅里去，挨着笠松在沙发上坐下。两个小朋友都自觉地抱了上来，大手裹着小手一同握住游戏手柄，肩膀也自然而然地贴在了一起，可是谁也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等到四个人在玩笑打闹中终于将游戏通关，他们就像是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事一样相视而笑。等到笑完过后才回想起来那一幕，又同时心虚地把头转去了反方向。
　　“哥哥，你的脸好红……”幸次关切地问，“是生病了吗？”
　　“啊，不是的幸次，哥哥没事……”笠松向弟弟解释。
　　“凉太哥哥也是诶……”幸太也是一脸担心。
　　“说不定是真的生病了呢，你们两个小朋友还是离我们远一点比较好哦。”黄濑朝幸太眨了眨眼，然后站起来，倾身去拉笠松的手臂，“前辈你过来一下……”
　　他又把他拉回房间，在再三嘱咐满脸担忧的双胞胎千万不要进来后，关上了门。
　　“前辈……”
　　“……你又想干嘛？”
　　“对不起嘛……”
　　“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刚才……”
　　两个人同时低下头，不说话。笠松走到床边坐下，黄濑跟过来，身子往下一伏，就在他面前跪了下去，头刚好在腰的位置，黄濑长手一伸便圈住了，然后将脸栖在他怀里，一头金发软软地在他肚子上蹭来蹭去。
　　“对不起嘛……前辈。”
　　这混蛋，真以为撒个娇就能解决了吗？
　　笠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手放了上去，轻轻抚摸起他的头发。
　　该死的，这手感还真是好得要命……
　　黄濑嘿嘿笑着，把他搂得更紧。
　　笠松叹了口气，有种这回又被这家伙得逞了的不甘心。
　　他刚才到底是想怎样？难道他真要亲他么？
　　——可就算是又怎样？他想不出缘由，当然也不敢问——这种问题怎么可能问得出口！
　　黄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眨着一双狗狗眼笑嘻嘻地询问：“前辈，礼物还剩一点没拆完呢，我们继续好不好？”
　　“……嗯，那你倒是先起来啊。”
　　黄濑还是赖着不动。
　　“前辈怀里好舒服，我想再抱一会……”
　　这家伙，又开始了。
　　“我说你啊……撒娇的对象选错了吧。”
　　笠松低垂着头，目光下视，随意地卷起一缕金发在指尖绕着圈。
　　“前辈不喜欢吗？我只和前辈撒娇的……”
　　黄濑的声音闷在他的上衣里，穿透了薄薄的衣料，一小片热气扑打在衣服下面的皮肤上，让他觉得很痒。
　　“所以为什么是我？”
　　“那是因为……因为……”
　　他不确定他有那个勇气说出那几个字，也不敢抬头。话在嗓子眼里卡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我喜……喜……”
　　还是不行——
　　“什么？”
　　怎么办……
　　“我喜……”
　　——我说不出口。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怎么办？说了之后前辈一定会讨厌我的吧？
　　“我——”
　　前辈这个大笨蛋！
　　“什么嘛……不说算啦。”原本的轻柔抚摸瞬间改作暴力揉搓，黄濑的头发立即乱糟糟地蓬成一团，但笠松却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于是笑了。
　　黄濑抬起头来，他觉得眼里的前辈笑起来实在太可爱了，脸上的笑纹让他的心也生出皱褶。
　　“可以松开了吧？”
　　“嗯……”
　　黄濑乖巧地收回手臂，把膝盖向后挪了挪，笠松这才得以起身，在装礼物的箱子面前坐下。
　　“我看看……”笠松拿起一个鞋盒，“诶，这是……？”
　　“嘿嘿嘿前辈你快打开看看吧！”
　　笠松打开盖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里面，“这、这是我上次说的那个限量版的……？”
　　“嗯，我看前辈好像很喜欢所以就……”
　　“——你这个笨蛋！！”
　　笠松满脸怒意，举起一只鞋子就朝黄濑扔过去，扔完了还觉得不解气，又扔剩下那只。
　　“唔哇前辈你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吗——”黄濑忙用手臂挡住脸，喊声里带着哭腔。
　　“送这种东西给我，你叫我怎么心安理得地收下？！”笠松在他面前腾地一下站起来，气得直喘粗气，脸都憋红了，“而且，而且……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尺码的？！”
　　“这还不容易啊！在更衣室里有的是机会啊！”
　　笠松又捡起鞋盒扔过去。
　　“肯定很贵吧？快点拿回去退掉！”
　　“已经没办法退了啦！”
　　“那你拿走自己穿！”
　　“这又不是我的尺码我穿不下啊！”
　　“你的脚为什么这么大？！”
　　“脚大又不是我的错！”
　　黄濑急得快要哭出来：“前辈——前辈你就这么不喜欢我送你的鞋吗？”
　　“不是不喜欢！只是你叫我怎么收下呢？明明你生日我什么都没送——”
　　“我才不在乎！”黄濑急切地打断他，用哀求的声音不停重复着，“没事的前辈，我不在乎，所以，所以……”
　　“到底是为什么啊……你……”
　　“前辈，你别问了！我就是想送你，我就是想看你穿上我送你的鞋打球，即使是这样也不行吗？”黄濑泄了气一样垂下头，抿着嘴低低地哭起来，“不行吗……”
　　啊啊，真是的。
　　“……唉，我知道了啊。”
　　笠松蹲下去，看着他一团糟的哭相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替他揩眼泪的时候突然想到曾经有一个雨天他也是这样，连狼狈的样子都差不多，这家伙就像只委屈的小狗一样灰溜溜地坐在地上哭，连神看了都会心软。
　　“我会穿的，你别哭了。”他说。
　　黄濑抿住嘴唇抬起脸看他，笠松朝他眨了下眼睛，他才笑着点了点头：“嗯……”
　　“咚！咚！咚！”就在这时，房门响了起来。
　　“请进。”
　　“诶？小幸和凉太君吵架了吗？”
　　原来是妈妈。
　　“啊，不是的妈妈……”
　　“很抱歉伯母，但是真的不是吵架……”
　　“那就好，我是想来告诉你们一声，明天晚上相模川有花火大会哦，想不想去看？”笠松母亲笑着眨眨眼睛，“我开车载你们。”
　　“——当然想去了！前辈，我们一起去吧？”黄濑吸了吸鼻涕，不等笠松回答就一脸兴奋地应了下来。
　　“凉太君想去吗？太好了！伯母连浴衣都给你准备好了！”
　　“谢谢伯母！”
　　“妈妈你……”
　　“那就这么说定咯？我不打扰你们两个啦——”
　　“说什么打扰……”
　　话还没说完母亲就已经消失在门外，笠松怔了怔，他知道黄濑一定正用他那双楚楚可怜的小狗眼盯着他看，所以并不想现在就把头转过去，因为一旦和他对视，他想不答应都不行了。
　　笠松只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他的房间已经不算小了，可是如今两个人像这样同处一室却仍然让他觉得有些拥挤，明明冷气已经开得很足也还是觉得热。笠松不耐烦地咂了咂嘴。
　　“前辈会和我一起去看的……对吧？”他听见黄濑这样问他，终于认命般地转过头，看到那双眼里盈满笑意仿佛要溢出来，语气甜丝丝黏答答像被咬了一口的棉花糖。
　　他点点头，轻声说好。
　　然后黄濑笑着冲上去拥抱了他，像是在拥抱一整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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