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深渊空】心殇之人

【all深渊空】殿下贴贴

悠悠疯火球

2025/06/03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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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深渊空

有散空、迪空。

微刀。

剧情严重ooc，各cp文之间没有明确的联系。人物ooc。

（all深渊空的系列，有接的情节。）

曾是心上人的心殇人。

散空

“啊，我想起来了。”

空将面前的一切收入眼底，荧已经因为邪祟的侵扰陷入昏迷，被赶来的八重神子带走。

整个邪眼工厂，此刻只有散兵一个人驻守，照理来说，这个知错不改，再一次对深渊殿下的血亲做出勒索性命之事的愚人众执行官应当受到来自女皇重要同盟的私刑问候。不过......

“我果然是认识你的。”

“谁？！”

散兵没有想到上一次他和深渊殿下的恩怨竟然上升到了女皇和深渊之间的交易纠纷，为了表现出女皇对于交易的认真态度，散兵被委任到角落头里监督邪眼的生产和贩卖。散兵当时就像是被交易的货物一样推拖到了工厂......这家伙别看表面上什么也不在乎，但很难不让人担忧他是否真的不会再一次对深渊殿下的血亲动手脚。

而向来将除了大业以外的一切都当做是过眼云烟的深渊少年，这几次事件中，似乎也没有其他人想象的那样关心自己血亲的生死。

比方说这一次旅行者决定与反抗军一同站在废除眼授令的一边与神明对抗，深渊殿下从头到尾都没有现身干预这一切。

或许这也是深渊殿下神秘的一面。

“我想，我们这算是很久不见了吧？”

深渊的少年不知何时伫立在了地下室的一处出口，他此刻正站立于工厂上方的巨大树根上，姿态从容，与地下室里那位戒备着，远离祟神可以接触的范围的愚人众全然不同。那种无端生出的上位者的傲气很快就将散兵比了下去。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被人比下去的散兵努力保持大脑的冷静，否则下一秒这些并未完全驯服的祟神会将他的愤怒当做养料抽干：“哟，这不是女皇的入幕之宾吗？怎么又来对我这样的认真工作的狗指手画脚了？”

“......指桑骂槐的功夫真不该是你的强项。”深渊的少年架着手，侧首没有直接与散兵对视。不知道他此刻又在想些什么，竟然会和散兵这样的人做口舌之辩。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殿下的夸奖么？”散兵等了等，见这人似乎没有找茬的意愿，态度也逐渐散漫起来，他本就不喜欢对别人说什么好话。

“随你，”意料之外的，那深渊的少年竟然笑了笑，“你还记得自己多少岁了么？”

“你想做什么？”突然涉及到个人隐私，散兵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不比女皇的任务认真。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一问，毕竟，我依稀记得前几次，你似乎一都认为，我应该认识你。”深渊殿下站在树根上，洞口之下是烟雾缭绕的毒气，无论是谁，只要有些微的情绪起伏，都会被祟神抓住，成为他的养料，直到抽干化成干尸。

“如您所想，大人，我那时就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你可是让我在女皇面前出了大丑的该死的家伙。

“不过殿下。在我说出年龄之前，我是否能听一听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很简单。八重神子来找了我，要我带她来到这里，这一路上我看着她挂在耳上的神之眼，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殿下这个记忆力。是来嘲讽我在你眼中连一只臭狐狸都不如么？”看来，散兵是知道八重神子的身份的。很好，那么他的记忆应该是完整地。“如此，看来你的岁数要往上再拨动一位数了。”深渊殿下嘴角的弧度开始浮现，这位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表情，此番可谓是难得见其表露出名为愉悦的表情。“？”散兵自认自己没什么魅力，可以在接二连三招惹对方后和殿下友好相处。

笑话，他这个臭名昭著的六席什么时候能和其他人好好说话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成为所有执行官里第一个接受殿下毒打的。

数十年前只身一人降临至冬的深渊殿下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如今一定也是这样，深渊殿下就是这样处变不惊，无悲无喜之人。散兵唯一一次看到对方笑得张扬，是他一脚踩碎了自己的肋骨，将自己践踏如蝼蚁......

与他的正面对战让散兵意识到：这绝对是一个比女皇还要难对付的角色。

“殿下聪敏，怎么不去问问别人，没必要直接来问我吧？”散兵深呼吸，调节着自己胸口的痛感，他真想将这个人杀了泄愤！

“他们不会知道的。除非是她、们。”空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回复了原先的冷漠，面色平淡的看向下方的执行官，“你提醒了我，确实，应该再问问八重神子，毕竟，狐狸是比毒蛇还要狡猾的生物。”

深渊殿下不喜欢狡猾的狐狸，这件事情全稻妻只有一只手数的过来的那么五个人知道，其中二人已经死去，深渊殿下对他们死亡的态度各不相同。

“那么，恭送殿下？”

“别急着送我走，在这之前，”空似乎已经看穿了散兵的不屑与嘲讽，但他依旧不改说话的漫不经心，唯一能让人察觉到不同的，估计就是他一直将视线放在散兵身上，比起以往的几次见面，算是难得认真了，“让我猜猜，你是雷电国崩，对吧。”

“......哈哈哈哈，”散兵突兀的笑了起来，他这无端的反常让原先开口的深渊殿下暗暗蹙眉，不解其意。

“不愧是深渊殿下，是，我在稻妻流浪的时候，确实叫过这个名字。这么久远的旧账，殿下也要翻出来做文章吗？”

“你这句话，是觉得我是来找你麻烦的？”空许久没有感受到心口除了燃烧生命以外的痛感。

“不然呢？博士那家伙真是没用，不是说我成为了‘玩具’之后，所有知道我身份的人，除了影和死狐狸之外，全都都死光了么？！”散兵突然闪身消失在原地，他躲过地面飘荡的祟神，运转体内强大的能量瞬移至深渊殿下的身后，猝不及防的抬腿准备一击奇袭。却被深渊殿下抬手挡住。空面色并不明朗，但见他一手弹开了散兵的一腿，却没有将这稻妻的傀儡丢下去喂祟神，而且，此刻的他似乎表现出了一种名为纠结的表情。他垂眸看了一眼树根之下浮动的祟神，一手按上还欲反抗的散兵：“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上去再打也不迟。”

“放开！”散兵佯装被迫止住动作，却趁着对方开口命令自己的空档，身子一矮，一记扫堂腿将人反推下了祟神气息汇聚而成的瘴气巨渊之中。

看着下落之人面上不知为何浮动的错愕，散兵的笑容逐渐扭曲：“你死定了，空！”

“......”

早在百年以前，当稻妻的神社刚刚建立，人们还不会使用雷种子上山求签祭拜的时候，神鸣大社就遇到了一位穿着巫女服装来此地打卡的老友。

“抱歉，空。”八重神子强忍着嘴角的笑，看着面前的少年。

“神子，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们上一次的相见，竟是坎瑞亚的战场。我们身在战场上，终有一方为败者。我以做好万全准备，奈何天理......”

“噗，我说的不是这个。好吧，我们不说这些了，空，难得你走出了那一场战争，不打算看一看影统治下的稻妻吗？”八重神子走出神社，她身后牵着一位俊朗的少年，少年披散着金色的波浪长发，在神社神樱树下稀释开的雷元素空气里，自然地轻轻蓬起，他的鬓角扎着巫女样式的一小撮发毛，额前两撮刘海打理的异常服帖，身上穿着红白相间的巫女服，脚下的木屐踩在碎石板上发出咔咔的清脆声响。

“神子，我这次并不想见影，我想她不会愿意再见到我。”空走出几步后有些反悔了，他本是逃避天理而四处流浪，却不想竟然会在稻妻的神鸣岛遇见化成人形的八重神子，而他身上被天理神罚的旧伤再一次复发......

“啊，是我扯到你身上留下的伤口了吗？抱歉，可惜我的治愈术过了这么多年依旧帮不到你。”八重神子彼时不过是一只刚学会幻化成人形的神眷，虽然法术高超，但技能全部点在了治疗上。

“不打紧，您太客气了。”空摆了摆手，确是伫立在原地，这几天稻妻都是晴天，光打在他漂亮的金色长发上镀这一层自然的光泽，彼时的空还会自然地流露出换上女装的娇羞，不论是远看还是近看，空都是精致的让人惊叹。

“神子？”空朝着面前看着自己发愣的巫女摆摆手，对方回过神后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双手拍了拍脸颊，将好好的脸蛋拍得通红。“抱歉抱歉，是我失礼了。竟然对远道而来的你产生了那样的想法！”

“？”

“啊，其实是这样的。”神子定了定心神，丝毫没有犹豫，将影最近制定的治国方案和盘托出，“影决定将稻妻交给她亲手制作的傀儡——雷电将军治理，她相信这样的方式一定能将我们信念的永恒贯彻到底。”

“......你也是这么想的么？”

“嗯？”八重神子不明白为什么空会在这件事上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看上去他似乎不能理解影的做法，“这样不好吗？只要有一套合理的程序输入其中，她就能完美的按照所有条例执行，稻妻的法律已经传承了自人类统治稻妻之后所有的方案，”

“那今后的呢。”

“什么？”

“那么今后的呢？神子，你也说过的吧，稻妻的法律伴随着自人类统治以来的所有条例，那么你是否发现了，法律它是随着新事物不断更新的？”

“但是到目前为止已经非常完美了啊？”八重神子彼时尚且只是一只刚刚学会化成人形的狐狸精，这些人类执政者之间的道理，她一只狐狸又怎么会懂？她能操纵人类的面部表情，都已经算是狐族里数一数二的存在了，“而且，影为了以防万一，还提前试验过了，她最开始还造了一个男孩傀儡，给他取名叫雷电国崩呢！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像她会取的名字？影本来是打算试验成功了就杀死他，不过后来这个傀儡真的太逼真了，影又不忍心，所以放他在稻妻流浪。空，你要相信影啊，她真的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到了！”

“还不够，神子，”空还想说什么，但是转念想到，这一项方案真正的实施者是现在的雷神，“我要去见影！这个计划是绝对不能执行的！”

空越过神子向着神社下山的路走去，没走出几步，就被神子从身后一个手刀劈在了背后那一处天留下的神罚伤痕。“你！？”

“抱歉，空，虽然我很喜欢你这个朋友。但我是神的眷属。”八重神子阴沉着脸，她面部的表情控制的惟妙惟肖，让人看不出这是一只狐狸，“我要替影解决所有阻碍永恒的可能。”

“老大，这个箱子可真沉！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闭嘴！这可是神社里的大宝贝！我亲眼看到新晋巫女八重大人将这个大箱子送上离开鸣神岛的货车的！”

几个穷的叮当响的浪人围着一个打劫过来的大货箱张望着，为首的男人身强体壮，他伸手敲了敲木箱，又附耳上去，似乎在听里面究竟放了个什么玩意儿。

“老大，听出来是什么了吗？”

“打开来就知道了！”几个人合理撬开了大锁，将木箱打开的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冲进了几人的鼻子，有几个还没杀过人的小喽喽在闻到这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时，忍不住松开抬着箱子的手去捂住口鼻，箱子里的人就这么随着翻倒的木箱滚了出来。

“是，是死人啊！——”

“竟然是一个死人？！真是晦气！”

“快走快走！别引来了岛上的士兵！”

空等到那些冒失的浮浪人走远了，才动了动被反绑着的手腕，一道无形的剑气轻松地砍断了粗大的麻绳，空有些虚弱的用手撑起上半身，他打量了四周，大致判断了方位，又见四下并无他人，摸了摸自己后背再一次被扯开的伤口，心中五味陈杂。

他真是自己受罪。

稻妻如何与他何干？

究竟是信奉神明之人与他这样的无信仰者道不同罢了。他无权干涉稻妻。“真是多此一举。”一边吐槽着，空将身上唯一的一件衣物脱了下来，放到海水里来回搓洗，他现在身上还有天罚的伤口，虽然看上去已经结痂不再流血，但只要他试图使用七神的元素力，天理就能迅速感应到他的存在。

“啊！——”

正在洗衣服的空听到身后传来了什么人的大叫，原本以为那群浮浪人已经被吓跑的空警惕的回头，确是见到了一个与自己一般是个少年模样的浮浪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那人见他脱了巫女服，披散的长发遮住了不再流血的伤口，只露出白皙如同少女的香肩和手臂，竟然脸红耳赤的背过了身子，他脚下散落着不知从哪里拾来的干柴，看来应当是和那群浮浪人一伙的。

空疑惑地回望这人，真奇怪，那群浮浪人可不像是会接纳这种单纯之辈的团伙。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空当然知道，他在提瓦特游历多年，虽说不能一眼看透人心，但是在初步评判一人对他有利还是有弊上，还是很能把握的，“你看上去似乎是一位浮浪人？”

“我，我叫雷电国崩，现在确实是一名被浮浪人收留的流浪人。”

‘那名傀儡的名字是雷电国崩。’

空回忆起八重神子嘴里一带而过的初代傀儡，又看了一眼这个冒失的脸红小伙。

不是吧？只不过是以为他看光了一个‘女孩’的后背，就能这样脸红耳赤到语无伦次？这真的是一个正常的傀儡么？

抱着这样的心态，胡乱将血渍洗去将衣服拧干套在身上的空挪步向国崩走去。

“看来你已经没有大碍了，身体的回复速度不错，在我的预料之内。”

“哇，八重神子真的是很厉害呢，旅行者身体素质总是超乎派蒙和常人的想象，每一次派蒙都以为我们要完蛋了！但是旅行者总是能很快的化险为夷！这一次也是！还以为旅行者要被祟神抽干变成干尸了呢！”

“哈哈哈哈，”精明狡猾的嘴炮狐狸被逗笑了，“只是因为曾经也遇到了这样厉害的人，所以对于你们的恢复能力，我还是能很好地把握的。”

“不会吧不会吧？派蒙竟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有比旅行者承压能力还要强的人类？！”

“哼哼，好了，小家伙，别想在一只狐狸精嘴里套话哦。”八重神子笑了笑，“在你面前的可不是几百年前那只单纯的小狐狸了......”

“你......你要喝水吗？”国崩将他身上的水壶递给了身后穿着湿衣服的空，“距离最近的村子还有一段路。”

“不用，谢谢你，国崩。”空一边走着，一边悄悄运转体内那一点属于自己的力量，小心的愈合后背的伤口。

“那个，如果你难受的话，我可以背着你走，这样会快一点。”

空看着面前的少年，对方远看还真的就是平凡无奇的少年，但是凑近了些，空能看清对方的那一张脸，他的眼角嫣红是描绘出的眼影，脸型虽是少年，但能透露出一点女性的温柔。

温柔么？或许是因为对方是名少年，也永远只能是一名少年......

“谢谢，真的不用了，国崩，我很好，”空这样说着，又朝他伸出了一只手，“如果国崩担心我，就牵着我走吧，正好我不认识这里的路。跟着你走，我想我是不会走丢的。”

“对！我很熟悉这里的路！”少年很乐意帮忙，他伸出手，握住了空微凉的手心，空也如他一般回握着，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沿着海岸走去。

啊。

影，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的脸，明明和爱笑的她一模一样。

空忍不住握紧了些。

就连温柔的笑靥，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真像，”难怪会不忍心杀死他。就连我，也不舍得这份留在记忆里的，属于她的温柔笑靥。“国崩，你的姓是雷电啊？和雷电将军同一个姓呢。”空找了个话题，不再让自己坠入那位神明离世的哀伤。

叫国崩的少年本来笑得很是开心，听到这句话时，却是有些失落的垂下脑袋：“啊，是吗？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或许这就是我和雷电将军的缘分吧！只可惜”

“可惜？”

“可惜我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神之眼，和雷电将军相比，我根本不值一提。”少年失落之中带着些微的自嘲，但是嘴角依旧带着清浅的笑容，看上去似乎只是在为一些小事暗自懊恼。

“那又如何，国崩，你看，我也没有神之眼，但是我想要成为巫女的愿望也一样实现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事都能用神之眼解决的，神之眼并不是不可替代的。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

“神之眼并不是不可替代的么？”国崩似乎理解了，又什么都没理解，“其实我的愿望也很简单，我希望能成为雷电将军一样强大到可以不被人随便欺负的存在。当然，我也可以保护你，你是巫女，那我就是将军。”

“当然，你一定可以的。”空对着说出内心深处想法的少年温柔一笑，却不知道，那是国崩这具傀儡诞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代表接纳和爱的笑容，“你笑起来真好看。”

‘空，抱歉抱歉，虽然知道你是男孩子，但是你实在是太可爱啦，比八重那只小狐狸还要可爱，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真想把你的笑容记录下来分享给稻妻的大家，你笑起来真好看！’

“你？你怎么了？”国崩有些不解的看着空面上突然消失的笑容。“你，你没事吧？是伤口开始发痛了吗？你的上伤到底在哪里？能告诉我吗？我，我或许可以做些应急......”

“没有，国崩，我很好，”空没来得及回复，一只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突兀的刺穿了他的胸口。不止是空自己，就连国崩也看到了胸口瞬间绽放的红花。

“你......你！”

“我很好！冷静！国崩，我没有事！”空试图让慌张的少年冷静下来，他想开口先解释自己的特殊体质，但是话到嘴边，又有一只箭羽从不知何处朝他射来，“来不及了！国崩！快跑！”

“等等，你......”国崩脸上突然溅上了滚烫的血，它的热度竟然比他们紧握的双手还要滚烫......

“这就是女皇要我们带回去的猎物，对吧？”一个带着诡异面具的男人不知从何处出现，他手里拿着一只精密改良的箭弩，上面还放着一只箭，不过似乎已经不打算放出来了，“真是没劲儿，怎么说我也是执行官里的博士，数一数二的大人物，竟然让我放下实验来完成这种无聊的任务。还说一定要杀死他？哼。不过，刚才的现场似乎还有一只老鼠，不过似乎是逃跑了。”博士看了眼倒在海岸上一动不动的巫女，冷哼一声，“那我去抓那只老鼠当玩具，吊起来，玩一玩儿。”

“八重神子大人，这个机关也太难打了吧？！”派蒙飘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旅行者来来回回被电，忍不住想要帮旅行者开脱。

“不不不，只是这种程度的奇袭都不行，那要怎么面对影呢？”八重神子这只狐狸是真的成精了，在这种讨价还价的事情上绝对不松口。派蒙只能耷拉着脑袋等着旅行者赶快完成训练，她的肚子已经开始饿了，好想吃甜甜花酿鸡啊。

“其实你根本不是在担心旅行者的身体吧，小家伙。”

“诶？”派蒙的小心思竟然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哼，果然。”八重神子摊了摊手，“曾经在稻妻发生过一个起死回生的案件，那是百年以前的事情了，久远到影还没有退入她的领域自闭。据说是有人被发现胸口中箭躺尸海边，等士兵们赶过去，却没有找到尸体。”

“这么吓人吗？！这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吧？！这就是传说中的起死回生吗？！怎么做到的？！”

“普通人当然做不到了。但是我告诉过你们对不对？当一个人的愿望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可是会引发神迹的，尤其是本身就是实力不凡的家伙。”

“哦，好神奇啊！原来真的会有神迹吗？！不过神迹只有拥有神的力量的人才能做到吧？！难道是有神力的人将他复活了？！”

“可以肯定哦，而且他们都没有死......不过，好笑的是不信神明的人被神明的傀儡用神迹所救，现在想想，他们之间可真是孽缘。”

迪空

天使的馈赠每天晚上要接待四种不同的客人。

有买酒的酒客，有交换消息的盗宝团，有接风洗尘的冒险家，还有......

“这是今天的小费，迪卢克老爷还请收下。”

今晚酒吧看台的调酒师依旧是突然有了兴致的迪卢克。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总是放纵自己过着奢侈的富公子生活，这所谓的富公子，就体现在和愚人众对着干这种事情上，当然，还有就是......

“你可以确定这个消息是正确的吗？”

“总部的消息，是经过再三确认的，我们可以肯定，深渊的首领和愚人众在稻妻的一处邪眼工厂里反水了。”

迪卢克眼中划过精光，愚人众吃瘪的事情总能让他感到解气和愉悦。他将手里早就准备好的一杯酒酿递上前，大声说道：“久等，你要的酒水。”

那人也装作普通酒客一样大声赞美酒的美味。

“哈哈哈哈，”不知何时坐在了吧台边上的凯亚喝完了最后一口酒，伸出空酒杯道，“谁人不知晨曦酒庄的酒酿是七国之最？这可是仅次于蒲公英酒和苹果酒这种蒙德特色以外的最棒选择。”

“确实。”坐在左手边的另一位酒客罗莎莉亚丝毫不在意中间隔着一个其貌不扬的酒客和凯亚这位老主顾附和，这也是他们两个酒客唯一的共同点了——对酒水哪怕是普普通通的酒酿的认可。

“明明只是普通的酒，但是经过卢老爷的调制，它的味道竟然能被发挥到极致。哦，我是说，酒本身就已经比其他六国的佳酿好上太多！”

“确实。”

“很难不肯定。”

“你们两个......”迪卢克皱了皱眉头，对于这两个赶不走的酒客格外的头疼，“哼。我先下班了。”

“诶？！你才调了三杯酒啊？这不公平吧？！”凯亚可怜巴巴的看着被自己仓促干完的最后一口，突然后悔自己喝得太快了。

迪卢克可不打算继续和他们费口舌，他是老板，他爱什么时候下班就什么时候下班。

“没办法，迪卢克老爷不是说这是他自己游历七国学到的么？”

“你还真信了他说的？”凯亚直接否决这个不科学的小道消息，“他是不是还说，他的调酒技术是从枫丹学的？”

“是啊，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枫丹的特产是小麦酒，啤酒，酒精度数和酒的口感都和酒酿完全不同！”

“那，那可能是至冬？至冬的水火，度数应该够足了？”

“那更不可能，我在教堂路过的时候，那个站岗一样站着的先遣队队员就说过，他们不喝葡萄酒。”罗莎莉亚迅速加入探讨话题。

“啊，啊这。”酒客愣住了，“那难道是迪卢克老爷不愿意分享？”

“我看他是根本就不记得这到底是从哪里学的了。”凯亚看着顶替调酒师岗位的老熟人，突然笑了笑，“我倒是有些眼熟他的那一套调酒动作，不过......我更希望自己记错了。”

“老爷，您回来了。”酒庄附近的侍女向着披星戴月归来的男人行礼，迪卢克老爷点点头，算是回礼。“今晚不要打扰。”侍女长点头称是，将酒庄内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的下人都赶回去酒庄外了。迪卢克将手里的密信取出，他借着围炉边的火光看着上面用摩斯密码写成的谜语，沉默了片刻，才用不知道了什么方法，读出了其中的话语：

达达帕乌谷南部，首领从水路登陆。

时间就是今晚。

迪卢克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阳，月还是透明的，悬挂在天上。

“看来时间不多了。”

必须迅速准备。

“说到迪卢克老爷游历七国的事情，那可真是彻底的改变了他这位太子也一般的性子。”

很少人还记得，在迪卢克丧父之前，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少年。

他意气风发，敢于直面蒙德旧贵族里最肮脏的蛀虫，对于蒙德以外的愚人众执行官，也没有现在这样夸张的关注度。

“毕竟是丧父丧志的痛。”

迪卢克那段时间独自一人游历七国，可以说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漫无目的的游荡。没有人知道那时候的迪卢克究竟是怎么走到了自己旅途终点的。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迪卢克对于深渊有了同愚人众一样莫名的执着。

“我并不觉得迪卢克游历七国之后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前几天他还和愚人众在黑市竞价，出手极为阔绰。”罗莎莉亚继续提供证据，“我可没说他在花钱这事上有什么收敛，我指的是他的日常生活。”

“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了上次旅行者和骑士团的人给迪卢克举办的生日会。”

那是一场异常热闹的生日会，地点是晨曦酒庄，凑热闹的风神巴巴托斯在生日会上喝掉了迪卢克老爷珍藏在地下室的最普通的基酒，一边说着没有苹果酒好喝，一边着迷似的，嘴里不知道念着谁的名字，喝的酩酊大醉。酒庄主人直接将这只酒鬼巴巴托斯丢进了教堂，让他自己面对将他包围的教堂里的猫。

旅行者特意从璃月赶了回来，还给他准备了璃月的米酒，虽然这种小酒的味道着实不合他的胃口，但是迪卢克还是收下了，一同收下的，还有骑士团的小灯草和猎鹿人餐馆订的堆堆高。那只一直跟在旅行者身边的漂浮物吃的很欢畅，就像是一百年没吃过食物一样。迪卢克被众人簇拥着坐上餐桌。他也就依着大家的呦呵拉开了长桌尽头的一把长椅，接着，他在万众瞩目之下，又拉开了主座右手边的位子，坐了下来。

“......”

“怎么了？”迪卢克将一份堆堆高拿到自己的面前，拿起刀叉却因为众人的视线没有开动。

“啊？没有没有！”最先说话的缓解尴尬的是安柏，骑士团的大家嚷嚷着，不知道是谁提出了要不要拍下照片记录生日，迪卢克也就由着众人的想法，附和着拍了几张照片。旅行者的留影机拍下了迪卢克生活的瞬间，一张张彩色的照片堆积在了侍女长拿来的精致铁盒中，落上了锁，又重新放了起来。

就这样，晨曦酒庄热闹的一天就过去了。傍晚将至，知道迪卢克另一个身份的旅行者和派蒙负责帮忙挥赶还想留下来玩耍的众人，帮着侍女一同收拾了客厅，带着自己的留影机挥挥手离开了晨曦酒庄。

“太满足啦！派蒙觉得自己吃了一整年的食量！”派蒙飞在空中，旅行者则是将留影机里藏着的一张照片抽了出来，“哦！派蒙知道，这张照片是派蒙拍的，还以为也被收进铁盒子里了呢，旅行者你怎么把它藏起来了？”

派蒙将头探了过去，这是一张迪卢克老爷在客厅调酒的照片，那时候大家所有人都在客厅吃蛋糕，迪卢克老爷说要给自己调一杯酒。

“诶？！！！”

“迪卢克老爷不是说要给自己调一杯酒的吗？”派蒙一脸震惊，嘴巴大到可以吃下自己的拳头！“为什么照片上的吧台上放了两只酒杯啊？！”

“说不定这是迪卢克老爷的习惯呢？话说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罗莎莉亚继续辩驳。

“哈哈，不可能的，他这人打小就有自己的一套生活习惯，从来不和别人过一样的，用一样的。”凯亚陷入了过往的回忆，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他仍能隐隐约约记得他和迪卢克同出一个屋檐下的一些小事和细节，“我可以肯定，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的富公子性格也不会让人觉得他是那种愿意和别人共享生活方式的人吧。”罗莎莉亚又喝了一杯苹果酒，虽然已经没了之前的特调酒酿味道，但总归还是最纯正的蒙德味道，但是心里的落差还是让她忍不住对于迪卢克的诡异之处指指点点。

不过是过来和迪卢克讨论地下网情报的小人物什么话都说不上来，被两个酒鬼夹在中间，一时间除了尴尬的喝酒，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很好，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接过管家手里的武器，带上面具，计算着时间，迪卢克一身黑衣没入漆黑的森林，消失的无影无踪。“管家大人，请问你看到老爷了么？刚刚在酒室里有位客人说是要找他买酒。”

“如果是基酒的话就回绝吧，老爷已经说了很多次了，特制的基酒不卖。”

“所以就是不见的意思么。好的，我知道了。”戴因斯雷布确定了这位暗夜枭雄已经离开了酒庄，他看着依旧亮着灯的二楼书房，不知道为什么，他透过明亮的窗户看着里头的那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的灯台位置，书本摞起的位置，插在墨水里的羽毛笔......这些小小的细节，给他莫名的熟悉感。

“真是奇怪。”戴因斯雷布微微蹙眉，他的记忆经受不住那几百年的磨损，早就记不清楚以前的太多事情了。唯一记得清楚地，也就只有和深渊的那位有关的一切。

“我为何会对这无名之辈的书房摆设如此眼熟。”

“嘶......”

被深渊使徒抱在胸前的少年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被稻妻的祟神上身的少年此刻正极力压抑着体内叫嚣着吞噬的力量，他体内沉淀着所有为深渊接纳的所谓‘邪恶’力量，再多加一个稻妻的祟神也无妨，只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虽然为了防止自己被随身吞噬，将祟神反噬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可稍不留神，空就会被祟神抽走一切力量，成为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殿下。

“殿下，我们很快就会抵达深渊，还请您在忍耐片刻！”深渊使徒选择在达达帕乌谷登陆蒙德是出于无奈。深渊殿下身上爆发着稻妻祟神和其他不同力量的争夺，它们需要一个微妙的平衡。在这之前，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使用深渊的力量干扰殿下。

“混账，我还没与弱到这种地步。”空落水后的衣服紧贴着身体，长发湿淋淋的披在身后，身上唯一避寒的还是一件有些破旧的黑色斗篷，狼狈不堪，“放我下来，我还能走路。”

“殿下。”使徒还是依言将人放了下来。达达帕乌谷的黑日族丘丘人就在附近，使徒已经联系他们来接应，想来只要没有叛徒泄密，他们会很顺利的返回深渊疗伤。

“看来今天的消息并没有错，深渊的恶势力！”迪卢克的声音突兀的从一旁的草丛里冒出来，与他的那贵公子的说话调调不同，他犀利的鹰眼透过黑色的面罩看向面前一大一小两个散发着深渊恶气的魔物，虽然那个浑身罩在黑色斗篷之中的小家伙身上没有大块头的扭曲，看上去是一个普通人，可跟在魔物身边，很有可能......

“哦？”使徒摆出了一副将人户在身后的姿态，而笼罩在斗篷之下的那人也发出了轻蔑的笑声，“我道是谁，蒙德的暗夜英雄？”

迪卢克听着这话很快就打消了这人是被绑架的受害者。他看了看一大一小两者的站位和姿态，心中有了打算。或许那个小家伙，就是他今晚的目标！

“想不到我的架子这么大，竟然惊动了蒙德大名鼎鼎的暗夜英雄，亲自为我保驾护航。”

“......你究竟是什么魔物？为什么要伪装成少年模样！”

“殿下，请您后退，保护您，是属下义不容辞的责任！”

迪卢克和使徒的呼喊几乎是一前一后同时展开，而空的动作远比他们预想的要快！准！狠！

“！”不知道那名少年是怎么做到的，等迪卢克再要开口说话时，他竟然已经被闪身上前的黑衣少年一手拽下了脖颈。

在那高大的浑身都散发着深渊魔力的怪物向着那一名比正常男子都要爱一个头的少年卑躬屈膝时，迪卢克心头猛地一抽。

“不用担心，使徒，我现在很好。”空面上白霜未退，唇色苍白，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愤懑和对愚人众执行官的怒火无处发泄，看着被他一举击垮的蒙德英雄，他阴沉的面上忽然有了松动，紧接着，他伸出白净细瘦的手，抚上了迪卢克带着正常人体温度的脸颊，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有些哽咽的嗓音低低的说着：“正好，抓个普通人当玩具换一换心情。”强压着体内暴躁的祟神不再干扰自己的意识变成恶鬼，空想要抽抽嘴角，让自己看上去更加从容强势一些，但是他脸上的冷汗已经打湿了他的眼婕，就连粗暴的拽着迪卢克喉咙的手都不可控的抽搐着。

“该死的。”

不知道是在咒骂谁，空话音一落，立刻抽手将那像是黏在了夜枭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

迪卢克心中暗道不好，在他感觉到面上一凉之后，那只拽起面具的手却突然停住了动作。而那个黑衣人整个人都被放置了时间。

好机会！

迪卢克猛地低头撞向身下的少年，借着自身的身高和体格优势，趁着人还在卡壳，猛地朝他身上压去，就在他决定反手锁住这名少年细长而又过于苍白脆弱的脖颈时，“别动。”一把有液态的水元素汇聚而成的利剑直指迪卢克的后脑，“你若是敢再动他一下，我杀了你。”

“哼。”迪卢克听到被他按倒在地的少年冷笑出声。他被这人的笑声吸引着低头去看这人斗篷散开倒在地上的狼狈模样。

“你是迪，卢，克？”少年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身体，竟然浑身抽搐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浑身抽搐面色苍白的模样，迪卢克最先想到竟然不是探究他这一副有些过于熟悉的漂亮皮囊。金色的眼眸像是破碎了的太阳，因为浸染在了无边的深渊，它的光亮只能局限于与人间的月亮一争光辉。

“滚。开。”那人伸手这种双眼，疲惫的模样不想让他人看见。

迪卢克勉强从这人一张一合的口型中看出了对方想说的话。

“呵，你果然就是深渊的主谋，你究竟想打什么主意？！”

“放肆！他让你做就做！”身后的使徒将长剑凑近了几分，有几缕发丝被剑擦过，落了下来。红发落在这人苍白的颤抖的唇边，竟然比他的唇还要鲜艳。

“你若再靠近！我便掐死他！”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迪卢克！”这是使徒第一次在蒙德南部游荡，也是第一次在深渊之外的地方和迪卢克这个普通人较量，“你曾经也不过是殿下垂帘着带去深渊的一个玩具，如今竟然敢忤逆殿下！做了深渊彻头彻尾的叛徒！”

“迪卢克，你调的酒很难喝。”尽管如此，坐在吧台边上的空还是将酒水都喝下肚。

“嗯，很差。”迪卢克是在游历途径至冬的荒野时遇上了准备回深渊的殿下。

彼时的深渊殿下不过是孤身一人带着在稻妻被愚人众暗杀的深仇大恨，单枪匹马的闯入了至冬，花了漫长的一段时间，一个一个的将不听话的愚人众挨个揍了一顿，彼时他正报了博士在稻妻一箭刺穿他胸口的血海深仇，深渊的少年正准备带着一些材料回到深渊，却遇上了暴风雪。

愚人众末席的那位青年名叫阿贾克斯，他因为挑衅被打的鼻青脸肿，却还想着邀请空回家坐坐，深渊的殿下很干脆的拒绝了，他听出了这个战斗狂根本不会说人话，他只想打架。

其实这个评价也不算严谨，毕竟深渊的魔物比人更不会说人话。“哼。”想到这里的少年忍不住冷哼一声，他将脚边的雪轻轻一踢，力道划出了一长调马车碾过的长痕，像是在水面上打水漂，少年这一脚倒像是漫无目的的消遣着苍白一片的荒野上独自一人的沉默与孤独。

“叮！”

雪痕延伸至广袤无垠的雪原深处，正是力道够足的时候，确是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发出了脆响。空走上前，他的脚印很快就与原本的路线偏移，但随后又立刻被鹅毛大雪覆盖了去。深渊殿下似乎并不担心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他顺着声音传来的哪一出积雪走去，在大雪还没彻底将暴露出来的一颗空壳神之眼淹没成白色时，空看到了不知为何趴倒在雪地里的青年。

“迪卢克？你的名字？”对方沉默不语。

“名字不错，人类，你会些什么？”

“什么都不会。”说完后继续沉默。

“那就是什么都会的意思了。不用撒谎，我看得出来。”空看着站在他书桌前已经清醒但依旧双眼无神的青年，他敲了敲桌面，突然站起身来，“虽然味道很淡，我闻到了你右侧口袋里放着的手套上沾着的酒味，你会调酒么？”

“我不会。”

“这么绵软无力的否定那就是会了。很好，迪卢克，去调杯酒给我。”

“我不会。”

“听着，迪卢克，你是我捡回来的被神明抛弃的玩具，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这些都是你应当做的。作为我的人类侍从，服侍我。”报了仇的少年现在非常的满足甚至愉悦，他可以想象，或许当时博士在稻妻杀死他后，也向他现在有多余的心情照顾玩具一样。

某种意义上说，他和愚人众的博士竟然是同路人。

“……我知道了”迪卢克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失去了光芒的空壳神之眼只是冷冷清清的挂在身上。“但是我不会。”

咔擦一声，迪卢克抬头 原来是坐在办公桌上的少年一不小心折断了细长的羽毛笔。“不会就学，今晚到酒吧台去。”对方听起来像是在命令自己。迪卢克本要拒绝，但是空的面色冷到恨不得将他踢出书房。

迪卢克心底叹了口气，看来现在他不能说话，那么自己只要出去就可以了。这个他是做得到的。

晚上，闭眼准备睡觉的迪卢克被深渊殿下亲自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丢到了人类社会才有的酒馆装横的地下室，这里除了迪卢克，算得上人类的只有空。魔物对人类的酒是没有品鉴能力的，所以这一处地下室里，除了空和迪卢克，没有第三个人。

“错了，这时候要带着调酒瓶转一圈半，然后立刻停下。做得利落一些。

搅动冰球的速度不能慢。绕着冰球旋转500下。

威士忌放多了，一杯盏足够。”

大晚上不睡觉把人拉出来练什么调酒的家伙……迪卢克本就没什么劲学习，但是这人的脸色实在是臭，不仅臭，还黑得难看……好吧，但是这人亲自上阵，言传身教的模样，确实很迷人。

就像少年调制出的酒酿一般，散发着纯粹的人性的美丽，带着陌生的口感，独特的魅力，明明是纯红的酒，倒入酒杯时却在透明的酒杯上落下他自信而又美丽的金色掠影。

迪卢克苦练了一整个晚上没有任何进步，第二天一大早又被空像玩具一样牵在后头去餐厅吃饭。“慢着，迪卢克，身为玩具，你应当先给我挪开椅子。”

“我不会。”迪卢克就是再怎么没精打采丧失志气，但是身为自由的蒙德人，迪卢克决定坚持自己的生活习惯。

“……你不想挪？”深渊殿下这回没有露出练酒时的可怕面色，但仔细一看确是笑了起来，“那今晚就再调100杯特调酒。”

“您座。”迪卢克像是输入了正确指令的玩具，竟然真的老老实实的按照命令完成了任务。

接下来的日子里，迪卢克在深渊的两个地方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晚上不睡觉，白天当帮工。这生活近乎忙碌充实到他都快要忘记自己为何会离家出走，游历七国......等等，他好像本就是没有目的的四处游荡吧？“迪卢克，你竟然在发呆？”吧台上放着两只酒杯，少年正将其中的一只杯子拿在手里来回晃荡，他抬了一眼看向一旁无人问津的酒杯，“你自己喝喝看。”迪卢克将另一只杯子里的就一口闷下，天天练酒让他已经麻木了酒精割喉的苦，对于千篇一律根本尝不出任何区别的酒，他从小到大都没喝过这么多。好不好喝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知道，重要的是，他再喝下去，一定会恨不得下辈子投胎成酒精过敏症患者，这辈子不用喝酒。

“你真该对着镜子看看你的脸色。难喝对吧？加练！”少年这样说着，又把自己酒杯里的酒一滴不剩的喝了个精光。

“……”迪卢克沉默。

“您座。”迪卢克天亮了继续工作。

“难喝，加练。”迪卢克天黑了继续调酒。

就这样，迪卢克的生活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平日里还需要处理深渊事务的空，也逐渐开始让迪卢克稍微接触书房的工作。

“打扫的时候不要挪动我的书桌。书桌上的东西位置都要记清楚，不能放错。”

“整理我的书必须按照这个顺序放，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的黑色羽毛笔被你洗断了？！今晚加练！”

“滚、开。”空呼吸困难，但这并不是迪卢克摸着他脖颈所致。是体内被他吞噬的一部分祟神。

他似乎有意识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靠近，不过还没有放纵自己陷入那些走马灯中......

或者说，他在看到迪卢克这张脸后，就已经陷入了过往的走马灯中。

“你在看什么？”调酒的迪卢克已经将每晚给深渊殿下调酒作为了家常便饭，他的调酒技术也愈发熟练，这位吹毛求疵的殿下也不再找他的错处，只是一边喝着他爱喝的特调酒，一边隔着弯曲的酒杯壁看着对面的调酒青年。

“它原本是什么颜色的？我许久没见过空壳的神之眼了。”

迪卢克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少年的话而停止，他恍若未闻，只是在调好酒后，面对着空，让他看了腰间的那枚神之眼的纹路。

“你若是想要，我就给你。”迪卢克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但他还是对着面前的深渊殿下语气平和的说了。

“我没有愿望。”喝下一杯酒的少年笑了笑，醉眼朦胧，“不过你不同，你的愿望碎了。”迪卢克沉默不辩解，他在为少年倒酒的时候故意将身子向前靠了一些，鼻尖轻嗅着对方身上的冷香，眼神中流露出一点点情绪，“愿望么？”

“想来你虽然迷茫，却依旧想要相信愿望的存在，那么迪卢克，有机会让我看看它重获光芒的时刻吗？”

“当然。

如果你想要的话。”

“殿下。”

“殿下！你怎么样！”空再一次回笼自己的意识，使徒已经从迪卢克的手下抢走了深渊殿下，他此刻应当是被深渊使徒抱在了身前，在他的不远处，迟迟赶到的深渊法师操控着黑日族的丘丘人，挡住了迪卢克的进攻，“你以为我会让你们这些阴暗的爪牙逃掉么！”火红色的夜枭一如他身上佩戴的红色火属性神之眼一般耀眼，空许久未曾见过正义的火神执起武器面对他发出正义的制裁。他的老友火神，他甚至百年来没再去看过她一眼。不过迪卢克这个陪伴了他不过短短几年的玩具，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惊喜......

“使徒，命令所有魔物撤退。”空抬眼看了看抱着他的魔物，命令对方打开通往深渊的入口，“迪卢克。”正在将蜂拥而上的丘丘人挥开的暗夜英雄听到了对方的呼唤，不知为何主动地抬头与他对视。他们的视线隔着无数魔物的张牙舞爪于空中相聚，意识到这一点的迪卢克心头莫名一跳，似乎有什么自神之眼再一次回归后就随着那段没有意识的记忆封尘的东西要破土而出。他对着那个站在魔物肩头的少年张开了嘴，却什么都不说。

“迪卢克，这就是你向我兑现承诺的方式么？成为阻挠我的敌人？很不错的方式。和被迫成为玩具的傀儡一样的选择。我很期待你的神之眼创造出神迹的那一刻。”

“在你再一次踏足深渊之前，我会为自己调一杯酒，”空强忍着体内撕扯的力量，直面火元素燎原的灼热，紧紧地盯着那一颗恨不得将他作为燃料助兴的神之眼，看出了他的持有者的愤怒，和以正义之身用烈火将邪恶的深渊铲除干净的决心，“静候你的归来。”

【all深渊空】心殇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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