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 [刃恒刃]白矮星

[刃恒刃]白矮星

23

远霜孤寒

2025/01/04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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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我只是想让他们玩共感play和脑控，但命运的奴隶却用这玩意来找人，可恶，感觉思想境界被彻底比下去了。——by霜女士」

“关于列车的下一站，目前有两个选择：其一是位于海尔雷星系、名字已在漫长的时间中彻底遗失的星球。丹恒前段时间在智库查找近邻世界时发现了它的坐标，以及那时这颗星球的基本信息。

“当时，发源于那颗星球上的文明似乎有着不输博识学会的智慧与影响力，却在如今销声匿迹了。

“其二是我们耳熟能详的世界：朋克洛德。它是一个完全属于游戏与数据的世界、万物皆被编写成数据与代码的骇客之城，也是星核猎手银狼的故乡。从目前为止的传闻中看，这个世界的发展方向与宇宙风评，与列车上次到来时变化并不大，只是繁华了不少。”

姬子陈述完这两个世界的概况，等待着乘员们交换意见。

三月七思索着说：“虽然确实对朋克洛德的游戏更感兴趣，但我果然还是没法放着一个莫名其妙消失的文明不管……”

丹恒点头：“缺失的记录和名字让我很在意。作为有那样大影响力的一个文明，居然找不到任何关于它覆灭过程的记录，只有「突然消失」这样的词汇……很是蹊跷。”

开拓者也万分赞同：“未知！未知才是最吸引我们无名客的东西！”

“看样子，结果似乎很明朗了？”姬子调笑了一句，随后宣布表决开始。果不其然，所有人全部达成了一致——探寻无名星球未知的往事！

“哼哼，这就对啦！”三月七笑了起来，“纯粹的冒险，没有这方那方的勾心斗角、也没有明里暗里的派系争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丹恒眨了下眼睛，扶额叹息。听见三月这话之后，他本就因为刃的参与而悬着的心终于踏踏实实地死了。

“嗯？怎么了吗，丹恒？”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种一语成谶的能力，大概和星核猎手的剧本一样灵验。你要是再多说几句，我们列车恐怕就也能预知未来了。”

“啊哈哈，”三月七挠着头干笑了两声，“多谢夸奖……？”

三月七的flag果然灵验。

三小只才下车不久，就在古城残垣的漫天黄沙中看见一队武装考古学派的科考舰队进入了星球大气层，降落在附近。他们赶过去时，看见学者们全都待在飞船外，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一番上前询问，便得知这一队人在路上遭到了不明敌人的袭击。科考舰队的队长在袭击中不幸丧生，飞船也损坏严重，只能就近迫降。

……这种荒无人烟的星域，星际海盗守在这抢掠怕不是得饿死。而除此之外，正常情况下有谁会闲得没事袭击博识学会的科考舰队？

丹恒目光凝了凝，事情太巧，他很难不往星核猎手那帮人身上想。如果是，那么这伙人出现在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也就是说……他该如何好好把这些人利用起来？

目前这群人走不了，又联系不上总部，正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见到星穹列车的人简直像见了救星，连忙上前请求列车帮助他们脱难。

老实说，列车组全员都对武装考古学派为了开掘效率牺牲史料留存率的“考古”方式并不算认同……但既然碰上了，人还是得救的。

丹恒询问了姬子的意见，得到同意的答复后，便通知了这几名幸存者：“我们可以在开拓任务后捎你们一程，将你们送到最近的有星际航线的世界。与此同时，也希望你们能够协助我们完成开拓任务。”

“星穹列车……就这么个没有生命迹象的沙漠星球，能开拓什么？”有人茫然地问。

开拓者叉腰歪嘴一笑：“当然是来捡远古垃圾了！”

“……”三月七懒得理她，连忙尬笑道：“这家伙的意思是，我们是来考古的！——所以现在，我们和各位专家之间呢，就算是同行了！各位经验丰富的前辈们可要带带我们几个新人啊～”

三月七活泼讨喜，一连串的嘴甜捧高很快使沉闷的气氛略微活泛了起来。借着气氛，三人与学会考古小队的人也继续交谈了两句、初步了解彼此。

她朝着开拓者和丹恒挤了挤眼睛，得意地叉腰：“看吧，本姑娘就是这么受欢迎！快夸我夸我！”

丹恒：“真棒。”

开拓者：“真棒。”

三月七：“……唉，我早说过：列车上有一个丹恒就够了。这下好了，好好的夸奖，听上去怎么一个比一个阴阳怪气！”

开拓者：“我不是丹恒。”

丹恒：“……”大可不必连他的二人论切糕发言也复读，听得他脚趾抓地。

考古队员们大都惊魂未定，有不少坐在地上抱膝发愣，消化刚刚遭受的袭击事故，只有两人已经勉强缓过神来，凑上来与他们交换情报。

高瘦的那个人说：“介绍一下，我叫奇亚，武装考古学派资料Ⅱ级科员。我边上这位是外勤科的科长，村上武。”

矮壮的那个人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幸会。”丹恒直截地说，“袭击你们的是谁？”

“我们……在靠近海尔雷-Ⅲ——啊，就是这颗沙漠行星附近的航线上，被一团燃烧的火焰袭击了。队长的舰船首当其冲，整个爆开了，诡异的莹绿色的火焰在真空中燃烧，居然还无视了舰船材料的防火特性，将其熔融得连一块完整的零件都没剩下……”奇亚心有余悸地回忆着。

“我们飞船的脉冲信号和超距遥感系统也受到了波及，失去了通讯能力，电磁元件也受到了严重损伤，难以安全航行。我推测有可能是永火官邸的残党……”

……萨姆，或者说流萤。丹恒已经有九成把握可以肯定了。

一番诉说遭遇之后，奇亚叹了口气。

“我就说海尔雷星系这地方太蹊跷，劝过队长别接这活，但我们还是来了，然后就出事了。微缩星系对于队长、对于大部分科员的诱惑力都实在是太大了。”

海尔雷星系。微缩星系。武装考古学派。有些耳熟的名词搭配，似乎在星际和平播报中听到过。

——「近日，武装考古学派在海尔雷星系的一处山洞中发现了一微缩星系，其中存在生命迹象。博识学会正在尝试与微缩星系中的文明取得联系……」

“你们与微缩星系里的人取得联系了吗？”开拓者显然也想起来了这条播报，开口问他。

“哦，看来你们有关注过这件事——我们来到这个星系开展工作后没多久就发现了它，但至今都没有太多进展。”奇亚摇了摇头，凑近了小声说着，“听说有人为了这事儿进去了，再也没出来。”

“……啊！”三月七诧异地低呼。

“是学术犯罪，还是战争罪？”开拓者挑眉。

“不是，你们想哪去了？……咳，也怪我没说清楚，他们是进了微缩星系，不是进了局子。”

“进得去，出不来？”丹恒皱起眉头。

奇亚点点头。

“听说当时，那队科员向微缩星系内发射的任何形式、任何波段的信号都没能得到任何回应，于是后来有头铁的家伙废了一大番功夫，想尽办法进去了，也不知道成没成，反正是到现在也没出来。”

丹恒垂眸思索起来。直觉告诉他，这微缩星系或许正与这颗无名星系中的文明有关。如果这个文明的科技影响力曾与博识学会媲美，那么微缩星系也许有可能正是这个文明的科技产物之一。

也就是说，微缩星系中或许还存在着来自过去那个文明的遗民。如果博士学会真的能够与其中的人取得联系，对他们这次的开拓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不过，还需要看好他们，别让这群人在眼皮子底下进行武装考古行动。

丹恒的眼皮一掀，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将视线落在面前这两位学者上，不知心里具体在盘算些什么，看得人心里发毛。

若是刃在这里，一定会对这幅模样感到熟悉。

丹枫在看向各怀心思的龙师时，也是这样的眼神，绞尽脑汁盘算着要怎样才能废物利用，变废为宝……或是直接垃圾回收了事。不过丹恒本人目前对这种微妙的重叠尚无察觉。

半晌，丹恒终于又开了口：“你们觉得，发现微缩星系是巧合，还是必然？”

奇亚愣了一下，睁大眼睛：“您的意思是……”

“正是。——微缩星系真的只有你们发现的那一个吗？那你们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一上来就发掘到这种东西。”

丹恒看向他的眼睛，一脸真诚地分享出了自己这边的“情报”：

“先前说过，我们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考古。根据列车智库的记载，这颗星球曾出现过一个科技发达程度不输学会的文明，这个文明擅长的技术之一，正是亚宇宙空间场。”

开拓者惊疑不定地看向丹恒，但还是保持了沉默，什么都没说。

三月七却是挠了挠头：“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你对这些技术上的事情又不感兴趣。”丹恒无奈地叹了口气。

“啊哈哈，也对……”三月七挠了挠头。

另外一边，奇亚和村上武已经陷入了思考之中，没多久，二人皆是面露激动，显然已信了五六分。

“我们现在就去——”

“不，你们不能。”丹恒打断他们的话，将交谈的节奏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每个微缩星系的空间场的位置在哪、是否足够稳定，我们不得而知。照你们的爆破式开掘，我担心我们都有「进去」的风险。”

一泼冷水浇下去，这两人从上头的状态里脱离，脸色沉了下去，心有余悸地说：“是了，我可不想一个莽撞进得去出不来。幸好丹恒先生把我给拉住了。”

“奇亚先生言重了。凭你表露出的冷静，不会真的冲动到付诸行动，村上先生也会在一旁拉住你。”丹恒巧妙地捧了他们一句，顺势又说：“只不过刚刚遇上这么大的事故，情绪波动不受控制也在情理之中。二位面色憔悴，还能想到与我们分享情报，实在是有心了。”

他说完这些，话锋一转：“——但二位倒也不必强撑着急于思考出什么结果。目前我们处境安全，趁机好好休息一番才能更好地面对之后可能发生的风险。”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有理有据。那两个人下意识听了他的指挥，道了别，走回考古队中去了。

肩膀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丹恒一惊。微妙的上位者状态还未褪去，他下意识想要将那只放肆的手挥开，但眼睛转了一下，看见是熟悉的人，心底又暗自尴尬地放松下来。

开拓者一脸稀奇地看着他：“丹恒，难得见你在游戏外一本正经说瞎话啊。”

压下心底的那一丝微妙，丹恒出言解释：“只是为了让他们投鼠忌器，别在这里搞什么破坏。”

三月七才反应过来：“……啊？等等，丹恒，你刚刚在说谎？本姑娘之前几局狼人杀明明都能感觉出不对劲了……难道不过两天，你撒谎的本事又见长了？”

“我想没有。大概是因为这次骗的不是你们，没有负罪感，所以你才看不出来。”丹恒失笑，“开拓者出发前心血来潮去智库看了资料，这才察觉了我的破绽吧。”

开拓者点了点头：“资料只有一张纸那么点内容，所以我记得还算清楚。里面根本没有写什么宇宙亚空间场。”

“但我的确是这样推测的。可能存在的亚空间场稳定性问题也确实不能不在意。”丹恒解释完，又非常靠谱地充当了行动指挥，“既然已经暂时稳住了武装考古学派的人，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分头转转。这处城墟的规模不小，在过去想必是很重要的城市，或许能找到些什么。”

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分散开来。

然而，这样一个小小的分头行动却出了事——丹恒失联了！

时间退回到半个系统时之前。三人受到了姬子发来的气象监测记录，有一道规模相当大的沙尘暴正朝他们而来，大约半个系统时就会抵达。

三人都在群里发了「收到」，通知了武装考古学派的那群人回飞船上避难，并在废墟中约定好了躲避沙尘暴的集合点坐标。那是开拓者发现的一处算是完好的居民房屋，除了被闯入者暴力踹开过的门之外尚且没有任何漏风的地方。

但直到现在，远处奔涌而来的狰狞黄沙已经遮住了半边天，丹恒却还没有出现。发出去询问情况的消息也全都石沉大海。三月七和开拓者对视一眼，从彼此的表情中看到了同样的「坏了」两个字。

“姬子！你那边定位得到丹恒吗？”三月七急切地对着通讯器讲着。

姬子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信号很不…定。你们的位…还能看…丹恒的…找不……”

“找不到丹恒了？那该怎么办？”三月七恐慌地喊着。一旁的开拓者更是无措又无力，只能“咚”地一拳锤在墙壁上。

“……咦？三月……稍安勿…事…许有转机了。有不速之客来…核猎手…你们……刃……”

不等三月和开拓者听到这「转机」具体是什么，越发不稳定的信号终于是彻底歇菜，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

三月七脸色一苦。

开拓者眨了眨眼睛：“刚刚我好像听见姬子说……刃？”

三月七显然也听见了。考虑到刃对丹恒的微妙态度与追杀能力……两小只在屋里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人大概是能找到的，最后是死是活就不清楚了。

袭来的沙尘终于密密麻麻地扑在了门板和窗户上，发出令人压抑的沙沙声。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黄澄澄一片的窗外，眉宇间带上了担忧。

“四十个沙漠沸腾了海，异世界曾有司掌水的龙王力竭，渴死在了烈日灼灼的沙漠深处……”开拓者呢喃着些三月七听不懂的、令人不安的话，“相似的设定不要再来一遍啊，我刀吃够了，千万别……不然和你爆了……”

“……你在嘀咕什么？”

“向「剧本之星神」许愿。”开拓者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祂最好别让丹恒出事，不然我就寄刀片……”

“——阿嚏！”

艾利欧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交代：“……总之，目前你不能只通过臂鞲去找他……是的，情况特殊，你应该也察觉到了。”

黑色的猫咪甩了甩尾巴，被在一旁的卡芙卡揉了一把脑袋，喉咙里不满地咕噜了两声。

艾利欧继续说着：“还记得上次被假面愚者带进去的「游戏」吗？那姑娘监测游戏数据时看你俩顺眼，偷偷给你们一人送了一份礼物——这就是在我的预见里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坍缩点」。”

“在所有的可能性中，在这片沙海，只有你的丹恒带着和你一对的「礼物」。你的任务是找到唯一的他，然后将他带回来。”

刃深吸了口气：“大海捞针……”

“你会找到的。”艾利欧向他许诺，“现在，掀开你的臂鞲，破损露出的夹层里，存放着未拆的礼物。”

“……这是什么？”

“一对奇物，「共轭指针」。能够在任何的时空阻隔里保持化学状态、物理姿态与时间流速的完美同步。这里面被那位愚者加入了茄克果的提取物，只要任何一方将提取物注射进体内，另一方也会被同步注射。”

刃沉默了一会，只是问：“……对身体有危害吗？”

“那愚者姑娘倒没有坏心。对现在的你们来说，应该算不上是危害。记得在使用后时刻默念自己是谁——好了，你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快去吧。”

刃挂断了电话，迎着奔涌的黄沙静立。

防沙的鲜红色面巾遮住了他的面容，也在他的身后拖出一道飘逸的弧度。在他戴着臂鞲摁下注射器的那一刻，袭来的沙尘也已然将他吞入。

红色的弧度摇曳两下，湮没在尘土中。

丹恒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关上门窗。时间一点点流逝，沙尘暴的时间就要来临，可三月七和开拓者一直没有出现。

他皱了皱眉，发消息去询问，信号却如石沉大海。他又向姬子发消息询问，同样显示不在服务区。

信号忽然这么差？他心下升腾起不妙的预感，打开门张望着，却忽然一怔。

四下晴空万里，天空蓝得透明——姬子说的半个系统时已经过去，但周围哪里有半点先前沙尘暴来袭的架势？

完全不对劲……究竟发生了什么？

丹恒焦躁地皱起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刚走过的那些路似乎和记忆里有些不同。但他是个路痴，这点感觉大概率并不准确……现在又没有定位信号，他不敢贸然离开集合点太远、到处乱跑。

万一和开拓者他们刚好错开就坏了。

他只能在附近转悠了起来，顶着日头，心不在焉地搜寻着文明的残留痕迹。

忽然，一点细微的刺痛从臂鞲下的皮肤传来，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注入了他的皮下。

丹恒一惊，慌忙将臂鞲摘下，去看内侧。一个针头从臂鞲的夹层里穿出来，刚刚忽然扎进了他的皮肤，自行开始注射。丹恒完全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被放进去了一个针头，也不知道这针头怎么自己动起来的——最糟糕的是，他并不知道注射进身体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几乎立刻用嘴对着针孔吸了吸，可没能把那点不明液体吸出来——药液里似乎加了帮助愈合的成分，再加上持明族强悍的身体素质与恢复速度，这么个小针孔已经完全愈合、消失不见了。

丹恒的脸色难看起来。游龙臂鞲的夹层里究竟什么时侯被人放了这么个玩意？

药液早已顺着经络血管蔓延开来，无力回天。丹恒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开始一阵阵地昏沉起来。他闷哼一声，有些脱力地靠在墙角，坐了下来。

意识陷入一片相当微妙的恍惚之中。丹恒听见了风刮过耳畔的嗡鸣，与沙子拍打在墙面的细响，但皮肤上并未感觉到任何风——幻听？

但幻觉似乎并不局限于此。有一瞬间丹恒的眼睛像是被一大片黄澄澄的色彩糊住，闪过的图像里都是噪点，并不清晰，让人头晕目眩。

触觉也像是被感染了一样。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深深陷入松软的沙中，举步维艰……

幻觉与现实来回随机闪动，颠倒错位的感官挑衅着他的前庭与半规管，运动中枢对身体状态的感知迅速陷入错乱，令人泛起与晕车类似的剧烈恶心感。

丹恒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恍惚。他努力地想了想——他是刃，正在沙漠里找丹恒，刚刚注射完茄克果的汁液，艾利欧让他要默念自己的名字……

他的思绪卡壳了一下。不对！他是丹恒！不是刃……真的不是么？他好像……是刃……我是刃……

意识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来回重复着“我是刃”这一条信息，近乎洗脑。丹恒头痛欲裂地攥紧手，低喃着：“不！我是丹恒！……不是刃！……刃，是你吗？你做了什么？”

脑海骤然清净了一瞬。随后脑海里的那道声音似乎更清晰可辨、也略微脱离了他的大脑，似乎带着点欣喜：“……丹恒？”

好熟悉的声音。丹恒浑噩的脑子迟钝地转了两下，随后睁大了眼睛，黄沙漫天的画面与晴空万里的现实还在眼前交替着一闪一闪……他被晃得眯起眼睛，不确定地问：“刃？真的是你？我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不知道。艾利欧没说。”刃的声音从他的脑海里传来，丹恒觉得脑子一团乱，有些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刃在说话，“你知道茄克果吗？”

茄克果。丹恒顶着眩晕勉力地想了想。他似乎在黑塔空间站的资料里看见过相关的——

“两个人同时服用茄克果的果实会造成意识相联的情况。警告：不要触碰茄克果，因为你的意识有可能被另外一个吃掉茄克果的人——你可能根本不知道那是谁——吞噬。”

脑海里刃的声音将他的记忆念了出来：“嗯，我记起来了，我在黑塔……不，是你在黑塔空间站看见过资料。”

丹恒总算想明白发生了什么，觉得头更疼了：“你没事拉着我我用茄克果干什么？”

“没事？”刃在他脑子里冷哼了一声，“我不信你一点没察觉到不对劲。”

丹恒沉默了一会。

“我看见了，你那边是晴天对吗？”刃说着，“我这边是沙尘暴内部，但理论上，我和你的空间距离应该才不到几公里。”

丹恒蹙了蹙眉：“莫非我们已经不在同一个时空了？……什么时候……”

“总而言之，你现在在这片沙漠的其中一粒沙子里。想要回来就好好配合我。”

刃浑身裹得紧实，在风尘中岿然不动地静立着，鲜红色的布条在身后狂舞，拍打出扑扑的破空声，时有时无地传进丹恒的耳朵里。

他沉声说：“放心，我会找到你的。”

丹恒沉在慌乱中的心忽而微微一定。不一会，他算是彻底冷静了下来，自言自语般发问：“需要我做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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