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一百零一个瞬间

妙知前线战地记者为您报告

duduladudi

2025/02/12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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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的移动城堡pa
1.
巨大的城堡在黑夜里慢慢行走在荒芜的原野上，所过之处留下的是巨大的印记，机械移动时发出的咯吱声响在空旷的山地里，这里地处原野与群山的交界处，十层楼高的球形钢铁机械慢慢隐入月光下迷蒙的云层，如果凑近了仔细看，还能在城堡最底下那段狭窄的台阶上找到写有两位主人名字的木门：
Kavehtham。
门后是一个温暖的空间，卡维反手把门带上，海瑟姆正靠在壁炉边上打盹，见他回来也只是翘了下尾巴，卡贝倒是欢快地从书柜上一跃而下，卡维登时内心警铃大作，在书柜倒下来前一秒快速移动过去把柜子扶住。
“看来某个人的破坏范围已经开始扩大了。”
卡维不用转头都能精准无比地回答这句话：“完全是因为你的柜子太大了好吗？！”
艾尔海森对此不置可否，刚闯完祸的小狮子像是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一样，硬要挤进海瑟姆的窝和他一起睡，海瑟姆被它烦得不行，干脆尾巴一甩打在某只不识好歹的狮子脸上，抽得它差点没翻一个跟头过去。
“艾尔海森——我饿了——”
某个自诩负责赚钱养家的大建筑师——艾尔海森说那完全是他的想象，事实是维持整个家庭八成开支的人是他自己，卡维的钱大多用在了机械维修与定期更换上，艾尔海森通过给人写文书之类的工作倒也能挣不少钱，当然，这是他的说法。
实际上他的身份并不简单但也并不难猜，至少只要卡维稍微对他这个好室友在房间里种的那几盆草药多上点心就不会不至于猜不出来，但介于某次卡维在打碎自己那一排花盆还被艾尔海森冷嘲热讽之后他坚定地决定不会踏入艾尔海森房间半步，所以他没有看见的机会。
同样是魔法学院优秀毕业生，起初艾尔海森不明白这么长一段时间下来为什么卡维对他的身份依旧处于一种一无所知的状态，艾尔海森看着卡维在对上自己那条受伤的胳膊时下意识要念咒语，要真是这样的话艾尔海森还能松一口气，但卡维很快又把那句只从他嘴里冒出了一点头的咒语咽回自己的喉咙，反手拿了一卷胶带出来。
艾尔海森：？
在后来的某天，卡维是这么解释自己当时行为的：“那时候我怎么知道你是魔法师啊？”
艾尔海森对此不想发表任何言论。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卡维在重回人类世界这一方面做得相当成功，以至于和他一起的艾尔海森也能时不时享受到人类的生活方式。他把鸡蛋壳在煎锅边上敲碎，清亮的蛋液与明黄色的蛋黄缓缓流进锅底，在里面被煎得哔啵作响，空气里散发出独属于油炸食物的焦香。卡维靠在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今天卖了一个止痛魔咒给邻国一个濒死的贵族，赚到的钱足够他在月底更换梅赫拉克发动机周边三分之一的零件，外加请艾尔海森在外面吃一顿，还可以在吃过饭之后来两个冰淇淋，简直完美。
“艾尔海森！我今天好累啊！”
艾尔海森站在壁炉边没说话，卡维看着他系着围裙做饭的身影，耳尖悄悄泛着红。这一幕很难不让人想到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丈夫和妻子，还有一只狮子和猫，在春天要暖不暖的夜里发出一点带着蜜糖色彩的温和光泽。
“我要吃三片培根！”
2.
但是如果要说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卡维就完全没有要吃三片培根时的快乐了。伟大的魔法师在毕业之后会无处可去这件事说出去几乎没人会相信，尤其是卡维这种在校期间已经名声大噪了的魔法师，按理来说只会更抢手，但很不幸，他拥有一双追求美的眼睛与一颗渴望创造美的心，总而言之，他为他的理想贡献出的不只有自己的时间与精力，还有钱包。
所以在艾尔海森在卖完魔药的回家路上将蹲在路边试图通过挖蘑菇填肚子的卡维捡回暂住的旅店时，卡维很高兴。
下一秒他就高兴不出来了。
曾经在街角随意一瞥看见的漂亮青年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卡维心说不是吧，怎么也得在我向别人介绍我那伟大的建筑时为站在人群中的艾尔海森优雅地献上一束花然后说上一句好久不见，这才是标准的见面模式好吧？！艾尔海森倒没像他这样想那么多，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泡了一杯热茶递过来，说卡维，你的理想实现得如何？
卡维心说难道我甘愿为了理想献出自己的一切的事已经在外面流传的这么开了吗，殊不知他对面这位正是他下两届的学弟，与他一样有优秀学员之称，而他只是慢慢喝着那杯茶，听见艾尔海森说，我想和你合租，你意下如何？
他有计划，艾尔海森有摩拉，卡维在学生时代就被导师们赞不绝口的高执行能力在此时发挥了用场，艾尔海森说城市里的生活就那样，卡维就把城堡改造成可以移动的，能在旷原上肆意走动，去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
移动城堡建成的那天他们到了枫丹城的范围内，卡维摸了下自己蔫吧但聊胜于无的钱包，难得在食物与饮用水上产生了一点花费——平时都是艾尔海森负责买菜，他们轮流做饭，但是在卡维买回来二十个臭鸡蛋之后艾尔海森选择独揽日常花销财政大权，卡维心有余而力不足，加上买零件的钱已经占据他收入的很大一部分，所以久而久之，他们都默认了由艾尔海森购买食品、卡维负责定时上缴生活费的生活方式，在卡维将钱包里的摩拉递给杂货店老板的时候。他的心里久违地产生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天傍晚，艾尔海森从镇子里回来，手上还拿着几本新买的书，卡维很少过问这个每天看起来很悠闲的青年是如何赚到足以在支持每日消费的同时还能满足一下自己各类小爱好的摩拉，然后他发现自己花费在小爱好上的摩拉比艾尔海森多多了，也还照样活着。
他凑过去，海瑟姆一巴掌把压在自己身上的卡贝推开，小狮子明显委屈上了，刚开始这俩凑在一起的时候天天打架，后来艾尔海森想了个办法，把打架过程中毛被咬掉一点的海瑟姆放进自己房间，不允许卡维养的卡贝去找它，还没过一天卡贝就忍不下去了，翻到城堡外要扒在艾尔海森房间窗户上看里面的海瑟姆，卡维回家一看说额滴个乖乖城堡还在呼啦呼啦往前跑呢卡贝你怎么翻到外面去了，小狮子满脑袋毛被风吹得糊脸，海瑟姆在里面看着，轻蔑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那样子像是在说这傻猫。
卡贝被卡维和艾尔海森合力营救下来，为了保险起见艾尔海森只能把门打开，卡贝闪电一般冲进去把海瑟姆刚舔顺了的毛全部揉乱，海瑟姆伸出爪子要拍它，小狮子发出一声快乐的叫声，就着海瑟姆抬起爪子的姿势拱到了它的脖子边。
于是狮狮猫猫和好，卡维继续围着艾尔海森打转。他说艾尔海森，我今天有个计划，为了庆祝移动城堡大功告成，你愿意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吗。
艾尔海森差点下意识想说我们那天没有在一起吃晚餐，话到嘴边硬是忍下，于是他点点头。
卡维把他带到不远处的沼泽深林里，天气很好阳光很好整个氛围很好，卡维把装着食物的篮子从船舱底下搬出来，烤好的鸡翅已经有点开始变凉了，蜜饯味道还很好，卡维端起手边的一杯白葡萄酒，和艾尔海森的杯子碰了下。
船在水面上缓缓前进，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有花香从林子深处飘过来，西洋樱草的影子已经慢慢开始从陆地上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野风铃草和逐渐盛开的早春郁金香，卡维将手边的桨拿过，慢慢前后交替着划动一下，平静的水面迅速被船桨带动的波纹扰乱，天边已经开始暗下来，卡维带着的玻璃灯放在船上，水面也映照着这点若隐若现的萤火。艾尔海森抬起头，正好撞进卡维鲜红的眼中，他眼里一点被灯光照亮，在暗夜里发出红色的光。
可是那天他们并没有接吻。只是卡维认为的，还没到时候。
3.
他们还去过稻妻。抵达稻妻也是在春天三月，樱花已经开始慢慢盛开，这个地方的建筑风格和其它地方不太一样，卡维缠着艾尔海森想多待一点时间，在这些方面艾尔海森显得很无所谓，只要完成了每天应该完成的销售任务，其余的时间他更愿意待在本地的图书馆里看书。
卡维曾经和他一起去过一次图书馆，但不是为了看书，或者也可以说是为了看书——为了看艾尔海森挡在他和自己之间的那本书。艾尔海森这个人看起书来什么都忘了，卡维偷偷埋着小心思看他，被他一本厚重的《稻妻神话体系详解》挡在中间。他仿佛学生时代费尽心思想要看一眼喜欢的人的毛头小子，虽然他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艾尔海森那本书真的很挡人视线——
他这么想着，艾尔海森胸口有一颗绿色的宝石，昨晚海瑟姆面无表情趴在他身上，艾尔海森的手指节分明，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猫身上摸，不一会儿被摸的行列多了个眼红的卡贝，卡维在旁边看着，突然想起曾经听见的一句璃月俗语。
老婆孩子热炕头。
他喜欢艾尔海森，可是那个艾尔海森肯定不会知道，他喜欢艾尔海森的手提着菜篮子出现在门口，他喜欢艾尔海森故意藏起他的钥匙时嘴角无意识勾起的一点弧度，他喜欢艾尔海森晚上等他太晚，脑袋上的呆毛也开始摇晃，他喜欢艾尔海森被他扑了个满怀时慢慢缓和下来的神情。
于是艾尔海森站起来，说我选好了，你在收银台旁边等我。
卡维默不作声站起来，心说现在是春天，卡维喜欢艾尔海森，想和他告白。
艾尔海森提着手提袋走在他身边，稻妻的樱花已经慢慢开放，沿着主路两边全是绯红的花瓣，卡维眼睛一亮，说艾尔海森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现在的气温还不高，吃了容易肚子痛，艾尔海森说话永远这么一板一眼，但是卡维不在乎，他买了一支香芋味的冰淇淋，说艾尔海森你帮我拿着。
然后他买了一支草莓味的冰淇淋，说艾尔海森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我新学的，叫真心话大冒险。
他们走了多远卡维就念叨了多远，梅赫拉克停在山的那一边，他们走了一个上午也没走回家，于是艾尔海森难得被他磨得没办法，由着他站在大街上陪他玩幼稚的猜拳。魔法师也会有不擅长的东西，卡维先出了布，艾尔海森出了石头，艾尔海森输了一局，卡维拍着手大笑说愿赌服输，两支冰淇淋选一个。
艾尔海森沉眸片刻伸手，拿走了香芋味的那一支。
第二局卡维出石头，艾尔海森出剪刀，输的还是艾尔海森，卡维有点着急，他还在等自己能输，然后选择真心话，好痛痛快快把压在心里的事告诉对面的人。艾尔海森的大冒险是和卡维交换一个冰淇淋球，两种颜色出现在同一支蛋筒上，卡维咬了口香芋味的冰淇淋，继续猜拳。
第三次卡维出了剪刀，艾尔海森出了布，依旧是艾尔海森。
这次没有冰淇淋让他霍霍了，卡维大手一挥，说回去之后你和我说一句真心话就行，时间紧急我们快点开始下一局。有句话他没说出来，那就是我还等着输了和你表白呢，艾尔海森你争气一点。
如他所愿，卡维出了石头，艾尔海森出了布，卡维输了。他盯着艾尔海森手里的冰淇淋，说艾尔海森，你希望我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艾尔海森无端来喉头发紧，他慢慢咽了口唾沫，不想让卡维知道自己临阵自乱了阵脚，于是他说你随意。
卡维说我选真心话，我喜欢你。
艾尔海森沉默片刻，卡维紧张地看着他慢慢攥紧冰淇淋的手，然后听见他说我的真心话，我喜欢你。
卡维呆在原地许久，目瞪口呆的呆呆若木鸡的呆，然后他说我们再来一局，我还有话想和你说。
于是他们再猜拳，卡维剪刀艾尔海森石头，卡维说真心话，其实我是一个魔法师。
这次艾尔海森没有像上次那样停顿，他点点头，说我知道，你是我大两届的学长。
卡维本以为艾尔海森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会微微睁大眼睛——他表示震惊的方式就是这样，但他自己似乎更震惊。
于是艾尔海森决定在新晋男朋友站在大街上尖叫出来之前封住他的嘴——他家的狮子卡贝都不这么叫，艾尔海森想着，将自己的唇瓣贴了上去。
后经证实，那是极乐鸟的叫声，但是卡维并不承认。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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