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小狗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内有恶犬，请勿远离

摄氏度三

2025/04/26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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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程和江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就是这样。”
“哥……”
弟弟用一副好像看到咬了一口的苹果里有半条虫一样的眼神看着程和江，让他觉得有些头疼，捏了捏太阳穴想着要怎么说服，没想到程和耀嘴张了合合了张，最后只是憋出一个字来。
“……行吧。”
似乎非常不满意，但没说什么。
程和江第一次有种自家弟弟好像大了的感觉，瞧着自己跟个不成熟的年轻人似的。事实上程和江也觉得自己这次和龚效交往多少有些感情用事了，但无论如何，开始了他就会好好做下去。
“你能理解就好。”程和江松了口气，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
在程和江背后，龚效得意洋洋地朝着程和耀挑了挑眉，程和耀额角跳了跳，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见状龚效也就心满意足地枕在程和江的肩膀里，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脖子。
“亲爱的～既然都见过家里人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
程和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先针对哪个点了，默了默，先纠正了后者：“太早了。”
这绝对是一个错误，因为龚效似乎理所当然地认为程和江接受了这个叫法，抱着程和江的腰直接用格外自然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那亲爱的，我们可以去享受二人世界了吗？”
脖子被蹭得痒痒的，程和江推开龚效转过身，刚想说什么，就看到龚效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明明因为身高差距龚效是俯视自己的，他却莫名看出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
……好吧，比起宝贝，亲爱的这种叫法其实也不算特别轻率？其实还蛮正式的。
“我先走了。”程和江习惯性地摸了摸程和耀的脑袋，放轻了声音，“好好学习，上课认真听讲。”
“知道了，哥，我又不是孩子。”
程和江收回手，和龚效一起走出门回到车里，其实他还没想好要去哪，只是先换个地方说话而已。
“好了，说吧，想去哪？”程和江一边问一边拉安全带，却没听到回答，“龚效？”
还是没人吭声。
程和江侧过头，龚效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直直看着他。不得不说龚效沉默的时候压迫感很强，他不太习惯，食指敲了敲方向盘：“怎么了？”
“如果他坚决反对，你会继续和我交往吗？”
龚效难得问这么正经的问题，一问还这么棘手。程和江犹豫片刻，忽略心里一丝不自在的感受，觉得该尊重龚效的认真，原原本本地回答：“应该会。”
在程和江心目中，还八字没一撇只是试试的婚恋，重要性当然比不过唯一的家人。
但……说出口的一瞬间，他知道自己在犹豫。试一试的对象很难比得上家人，这是毋容置疑的，可要问他龚效这个人和自己的弟弟这个人放在一起哪个更重要，他就很难做出选择来了。
龚效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程和江却总感觉不太舒服，补充了几句：“前提是我的恋情和亲情当真完全互斥，但这是不可能的，你和他并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我可以兼顾。你不需要去假定这种不存在的极端对立关系。”
龚效只是抿了抿唇，既没有抱怨程和江冷淡，也没有撒娇。程和江更是如坐针毡，脑袋里一瞬间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个，但他依旧顺从了自己的直觉，解开了安全带，伸手按住了龚效的肩膀。
然后，轻轻吻上龚效的嘴唇。
事实上程和江认为这种时候更应该用坦率的话语解释自己的想法，而不是莫名其妙地亲一下就蒙混过关。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没别的什么原因，他只是觉得这样龚效会高兴，能安抚似乎心情不太好的龚效，即使他不认为这样的沟通有传达什么有效信息。
龚效的手指就插入到后脑勺中，把程和江往他那边按了按，而后伸出舌头。
又是舌吻。
程和江有些僵硬地张开嘴，他果然还是不懂怎么样绕着打圈，被陌生的外来的舌头在口腔里到处乱扫也让他特别不习惯，而且龚效还硬是拽着他的舌头往外拉……不过，舌根酥酥麻麻、身体的温度上升和脑海里蒸起雾气的感觉，并不让人讨厌。
他……还是挺喜欢的。
察觉到自己的唇边正在溢出津液，龚效明明喉结滚动吞了不少，却似乎特意留了一些，特意让津液淌下去沾湿下巴。程和江想龚效大概很喜欢自己满嘴满下巴糊着两个人的口水湿亮亮的感觉，恍惚中他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好埋汰。
但是自己居然挺喜欢。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无论是口腔里让人浑身融化的热度，还是唇舌自发生津流个不停，都是相当奇妙的体验。他不是能言善辩的人，也没有过恋爱的经验，想来想去也只能用“奇”字来回组各种词来形容。
一吻结束，程和江好一会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下意识伸手去扯纸巾，却被龚效拦住，而后下巴一阵湿热，龚效把他湿漉漉的下巴舔了一遍。
虽然是舔掉了不少，但被他人留下的液体打湿的感觉并未减少，反而更加鲜明了……与其说是清洁，这更像是又上了一遍新的颜料。
程和江又推了推龚效，这次龚效总算是没继续舔他，只是埋回到程和江脖子里蹭来蹭去。程和江一边擦下巴一边想，似乎除了龚效以外从来没有人这样搭过他的脖子，所以这里事实上也算是龚效专属的位置了吧。
“心情好了点吗？”
“没有。”龚效抱紧了一些，“再哄哄我。”
看来是心情好回来了，亲一下真的管用。
……程和江觉得龚效有点幼稚。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想去什么地方了吗？”
“哪里都好，只有我们两个人就行。”
“那就在车里吧。”
“太懒了吧。你就是贪图方便，都懒得敷衍我了。”龚效的语气又开始委屈粘腻起来，“还没结婚就开始冷暴力我了……”
“那就告诉我想去哪。”
“你自己想想嘛～”
程和江捏了捏太阳穴，叹了口气：“到时候不合心意别闹就行了。”
说着，程和江把龚效推回去，重新坐好。龚效似乎很期待的样子，坐直了看着他，他甚至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在龚效屁股后面摇晃。
开了好一段时间，程和江才停下车打开门——是墓园。
这显然不是什么约会的氛围，龚效肩膀垮了下来，不过他知道程和江的意思，很快就重新直起身，甚至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程和江带着龚效走到了双亲合葬的墓前，说实话他本来不打算带龚效过来的，两人只是试一试，开始的也有些奇奇怪怪的。
但他就是想让父母见见龚效。
因为纯属临时起意，程和江只买了一束花，他把花束放下，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爸，妈，我有对象了。就是这个人，叫做龚效，龙共龚，效果的效。”
龚效老老实实站着没插嘴，任由程和江介绍，看起来居然还难得挺乖的。
“龚效大体上来说算是个不错的对象，也陪了我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我。”
“至于和耀，还是老样子，我会好好照顾的，不用担心他。”
交代完该说的事后程和江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蹲下身又调整了一下花束，准备离开，但龚效还站着，他也就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龚效。
龚效微微垂眸，一字一句地说：“他是我的人了。”
……浮夸。
不过程和江明白龚效这样的小少爷说这话就是要照顾自己的意思，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涵义吧，他也说不清，但总之不会是恶意。
程和江走过去，按了按龚效的脑袋让他再低下去一些，顺带提醒龚效更加注意一下说话语气。其实龚效的口气已经比较礼貌了，但到底是自己的双亲，而且也算是龚效的伴侣的父母。
龚效乖乖改了口：“请放心把他交给我。”
程和江满意地搓了搓龚效脑袋，松了手。
告别过后，两人回到车上，虽然没去什么适合过“二人世界”的地方，但龚效好像还挺满意的，程和江也莫名放松了一些。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就像是当初不舒服被龚效照顾一样……把龚效带到父母面前，看着龚效说要照顾他，这样具有象征意义的举动，让他有种心里某根弦被拨动的感觉。
莫名其妙的言行，莫名其妙的亲近，莫名其妙的交往，龚效这个人总是会给他难以预测的感受，但自己大概是享受这种有些头疼的“惊喜”感的吧。
程和江回想起自己拒绝龚效的理由，但交往下来，他发觉能量外溢的类型，似乎也没他想象中那么不适合自己。
一直到回家龚效都跟着——程和江默许了龚效的行为，龚效也很自然而然地搬了进来。虽然程和江没有对此发表过多意见，但同居了他不可能没有任何想法。
现在又是见过家里人了，又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关系，又是同居了，怎么看都相当亲密，不仅仅只是试一试的程度了——而自己并不反感，甚至觉得很适应。
这代表了什么呢？这段时间，程和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暂时还没得到确定的答案，但似乎可能性最大的结论已经昭然若揭了。
程和江躺在床上，龚效从背后抱着他，两个人后背和胸膛相贴，没有一丝距离。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距离，因为龚效从一开始就总是喜欢黏在他身上扒也扒不下来。
他明明应该习惯了的。
但此时此刻，他能听到胸膛中心脏跳动的声音。不算大，却也足够响亮了。
“龚效。”
于是程和江开口了。
“我好像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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