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 关山见月 - 文岛 Wland

关山见月

二

酥油

2024/12/16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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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老师。”
“关老师。”
“关……关……”
“你怎么结巴了？”
说话的人挠挠头，“奇怪，关老师今天怎么这么严肃？”
“有吗？”
“感觉跟平时不太一样，有点像……”
“像谁？”
那人凑过去咬耳朵，“像关队。”

半小时前，关宏峰从和光小区出发，他弟弟并不在家，准备去队里看看。
他清醒后恢复的不错，韩彬就去接了他回来，当初他被施广陵绑走，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搜走，连着外套都被扒下来烧成灰了。
其实对他来说，这些事情仿佛是上周才发生的一样，一睁眼关宏峰就成了烈士了。
若不是韩彬来的及时，说他是烈士也没什么错。

“你们怎么回事？跟个人都能跟丢了？中午把眼睛当成嘴巴喂饭了？！两辆车都盯不住一个人？小汪跟老关还在外面等着，你们知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功夫？！”

关宏峰正要开门的手顿住了。
“咦？关老师，你怎么不进去？”
周舒桐抱着档案跑了过来，刚到门口就听见周巡的怒吼。
“小周呢？让她去拿资料，她回家拿了吗？这么慢？！”
周舒桐吓得一哆嗦，赶忙推门进去。
“来了，这是嫌犯的所有社会关系……”
周巡皱着眉，站在白板前，一手摁着桌子，眼都没抬，余光瞥见一道人影挡在门前。
“谁在门口？杵那跟个柱子似的，等我过去请你吗？”
周舒桐小声道：“是关老师……”
“关什么老师，老关现在还在北边……”
周巡抬起头，下一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人站在光影下，那张脸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可这张脸刚刚才跟他通过电话，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绝不可能给他来个意外惊喜。
如果他不是关宏宇，那他是谁？

他是……
谁？

“老关？”
周巡自己都没发现，骂完人后沙哑的嗓音带着颤抖。
“你先忙，我去办公室等你。”
另一头是差不多的沙哑，但到底是没踏进那道门里。
周巡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了过去，在门边差点平地绊了一跤。
关宏峰托住了他。
是真实的触感，不是幻觉，周巡反手死死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生怕这人又消失了。
他深吸一口气，回过头对大家说道：“按照之前的布置，赶紧行动起来，快！”
周舒桐目光从周巡身上移到旁边人的脸上，眼里渐渐泛起泪花。
关宏峰想抽回右手，没抽动，无奈的用左手指了指小姑娘的手机。
“案子重要，快去吧。”
下一秒便被周巡拽走了。

周舒桐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意识到什么，打开手机，论坛里和光同尘已读了所有消息，并在半小时前回了一句——
一切安好。

“你别转了，看着头晕。”
周巡停了下来，靠在桌边，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人。
一如既往的清冷。
脸上带着明显的大病初愈的脆弱，刚刚才松开的手腕硌得手心发疼。
“老关……你瘦了。”
关宏峰不易察觉得叹口气，“毕竟躺了一年。”
“关……你弟知道吗？”
沙发上的人摇头，“没联系上。”
周巡掏出来一根烟，准备点上，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关宏峰，又放了回去。
“我没身份证，什么都办不了，打了以前的电话无人接听，就先来队里看看。”
“手机借我。”
周巡愣了愣，“什么？”
“给宏宇打电话，方便吗？”
“方便，”话还没说完，周巡手机已经递过去了，“通话记录第一个就是。”
关宏峰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出去。
“喂，周大队长，什么事呀？”
微微上扬的声调，听的人心底发烫。

“是我。”

砰——
那边传来了东西摔碎的声音。
“别挂，等我，马上好！”
紧接着，一阵兵荒马乱，夹杂着小汪惊呼，和很多人的哀嚎声传来。
“小汪，你赶紧问！”
声音由远及近，嘈乱的声音越来越小，沉重的呼吸声越来越大。
“哥？是你吗？”

其实关宏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支队，他完全可以在家里等待，就像以前等着天亮一样。
但是当他回到家，只有空荡荡的回音时，心里不可避免的开始焦虑。
哪怕见到了周巡，也没法缓解。
他想听小宇的声音，一刻也等不下去。
所以他来了。

“宏宇，我回来了。”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哥，我马上回来，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听着那边带着哭腔的声音，关宏峰抿了抿唇，明明他的语气没有多少起伏，可对面硬是听出了安慰。
“案子要紧，我在家等你。”
看着关宏峰毫不犹豫的按断了电话，周巡无奈的笑笑。
“就说这么两句？”
“够了。”关宏峰站起身，“不能耽误正事，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就要走的人，周巡连忙拉住他，“等下，我送你。”
“你有时间吗？”
周巡哽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关宏峰拍拍他肩膀，“我没那么脆弱，不会有事了。”

关宏宇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了，本来急迫的心情在看到家门的那一刻意外的平静下来。
推开门，屋里都是黑的，只有床前的那盏灯亮着。
他哥面朝着灯的方向睡着了。
关宏宇走到床边蹲下，似乎是因为挡住了部分光线，床上的人微微皱眉。
关宏宇想伸手去抚平，又害怕这一刻是幻觉。

“宏宇？”
被遮住了光线，床上的人怎么也睡不好，模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床边半蹲着一个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
关宏峰以为天亮了，半撑着起来，发现天还正黑的。
“几点了？你连夜回来的？”
看着他哥说话还黏糊的模样，关宏宇将人摁了下去，才闷闷的回道：“还早呢，你接着睡，我就看一会儿。”
关宏峰脑子还没开机呢，下意识挪了一个身位，“你也躺一会儿吧。”
此刻四周寂静，唯有他哥浅浅的呼吸声萦绕在耳边。
“好。”
关宏宇脱去了外衣，躺了上去，他不敢动，也不想动。
良久，才将自己的手背轻轻靠了过去。
这一刹那，关宏宇才彻底放下心来。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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