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空】司农

【凯空】凯空贴贴

悠悠疯火球

2025/06/05 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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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究竟是眼睛在欺骗，还是心中的怪异感在无端的蔓延？

凯亚一向喜欢在面具下藏匿自己的孤独和叛逆，永久性的过着与谦恭这类蒙德警官需要的良好美德形影相吊的日子。虽然糟心，但也平常。他确然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只是在街角的书店里摸了一回鱼，转头就遇到了爱情。

现在想想，幸好当初自己小小的‘警告’没把自己的小男友吓到，要是让他以为所有蒙德的警察，都是他那样会对着学生开不正调玩笑。那他可能会因为投诉信的缘故，摸不着年终奖带小男友去璃月旅游了呢。

凯亚承认自己肤浅，但前提对象是他的小男友。他承认最初确立关系的时候确实太着急了，着急拔高自己在他心里的存在感和份量......虽然同事和组长一直鼓励他谈恋爱循序渐进如同酿上一瓶佳酿，又温柔贴心的安慰他说年龄和时间不是问题。更有时常一同喝酒的酒吧驻唱乐队成员，借着歌词唱出年纪比自己小的恋人会增加一份特殊的情调的暗语。“我可真是，太饿了。”凯亚每一次约对方下课后出来约会，都有一种自己在带坏纯良的兴奋感。

这份忐忑和不安，如同榨取葡萄果肉外苦涩的果皮和绞紧在一起的籽，剥离它们只需要一个阙口，放纵他们只需要咬一口果肉，满溢出来的甜会让人的激素直达理智的临界，甚至会一不小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样小小的一口吮吸，也已经融于二人逛街和约饭的言语间。凯亚总是会按时的将车停在大学的侧门，这次也是如此，他掐准时间，却没看到人，便靠在车门上，两根手指从口袋里慢悠悠的抽出烟盒。还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的小男友就会从一旁将他的烟抽走，丢在地上。“你别生气，我其实已经戒烟了，只是想和那位守门人聊上几句。”

“当我不知道你在说谎吗？”空翻了个白眼，却也瞧不出是在生气，“我怎么了？这就是糟糕时候的我，嗯......我想想，上一次是谁说想看到平时不工作又犯蠢的我来着？小家伙？”凯亚弯腰伸手戳了戳小男友的额头，眼中确是格外认真的玩笑。

凯亚第一次主动请小男友约会，还是在去年。不同于平日里和局子里的同事们出去吃饭喝酒，他一个人私下如同做工作汇报那般事无巨细的罗列了出来。甚至觉得有必要去咨询某位和出口成诗的酒鬼。对方衣着得体，如童话中的王子，虽然不像其他正经人一样，无时无刻的西装加身，但他确实如同不正经人一样酒杯从不离手。如果不是每天回来的时候身上是一股酒味，实在看不出他是一位管理阶层。而对方在得知凯亚竟然谈恋爱后，嘴角微不可查的颤了几下，继而无意间听到凯亚暴露了小男友还是个XX大学在读学生时，他似乎没法再专注于手里的酒了：“你们蒙德人竟然好这口？”

“......原来你在蒙德但不是人吗？”

“诶嘿？你很不会说话哦。”

“彼此彼此，哈哈哈哈。”

最后凯亚还是得到了这位酒友的推荐几家餐馆的菜单，他平时过惯了酒吧警局两边跑的生活，所以并没有什么刁钻的胃口，太咸太辣太腥太素他都吃的下，他如此在意菜单，不过是照顾自己小男友的胃口。为此，他就连月底回义父家中参加家庭聚会的时候，都在忙着餐馆那边的人询问告白场景的布置和上餐流程。

彼时，他蹲在二楼的楼梯口，天花板的水晶灯并不比白炽灯亮堂，但胜在它的身价。与它相比，此刻看着手里那一张菜单，单手敲动着订餐号码，嘴里神神叨叨仿佛唤了抑郁症的凯亚，确实太过诡异。准备吃饭的义兄推开房门决定下楼，路口右转，低头便看到了这不知为何蹲在地上点菜的男人，突然开口问道：“你是在准备自己的断头饭吗？”

“迪卢克......你刚刚说了道菜名？”

“？”

凯亚自认自己在认识了男朋友后，已经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表现出了如同已婚男士那般的成熟与忍让，他甚至为了今后能邀请男朋友来义父家中一起度过周末，还自己出钱多添了一部分家具。却被义兄迪卢克毫不客气的出言讽刺为“花哨”。

“唉，空。你知道的，我一向心善。”

“......”

“我也就大学毕业的时候顺带比兄长多考了美考八级而已，你说对吧。”

“噗。”

“我记得你说过，璃月有句古话叫孔融让梨。我觉得，即便我是蒙德人，我的义兄也是蒙德人，但我们都应该虚心学习璃月的兄友弟恭的美好品德。这样，你会不会觉得你的老男人更有安全感，甚至更有绅士风度？”心中有气的凯亚在他的男朋友面前用着蜜里调油的语气委屈的诉苦。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小男友可不是什么只会点头称好的小呆子。

“凯亚，我们当中极少数人能做伟大的事情，但是每个人都可以用崇高的爱去做平凡的事。”空一双灵动的金眸眨了眨，微微眯起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流星般璀璨的狡黠，“所以，作为芸芸众生中最爱我和我最爱的人，凯亚，告诉我，你觉得在这件事上，谁最重要？”

于是就这样，长途出差一个月回来的迪卢克在推开家门的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凯亚，我和你说过，这些家具很新，完全没必要因为你的个人因素更改。”迪卢克给自己倒了杯水，他方才进厨房的时候发现，竟然连饮水机都变成了高科技一样的新鲜玩意儿。更要命的是迪卢克发现这出水口比之前矮了一截，这意味着他装水还要弯腰。“谁说是我个人了？”在阳台摇椅上翘着二郎腿的晒月亮的凯亚哼了一声，鼻子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弯和翘，“这是我的小男友挑的，你没有这么有品味的男朋友吧？羡慕吗？现在这个家里究竟谁才是因为‘个人因素’而固执己见的人？是你对吧？迪卢克？”

“啧，你有病吧？”迪卢克，绅士且文雅如他这名盛名在外的酒庄老板，也会忍不住破防。

凯亚喜欢在安静的午后抱着手机和飞信另一端的空发发牢骚，偶尔稍稍煽情，反而成了别有一番滋味的熟男撒娇。“三年后的纪念日上，我就三十岁了。哎呀，这可真是......明明我正住在你的22岁里。”凯亚曾经也有过一段精彩的大学生活，他并不羞愧于和身边的熟人在酒后阐述己见，并穿插一些自己大学期间闹出的臭事，什么翘课，迟到，当室友爸爸都算家常。这些最平常不过的笑话一直都被他当做成熟男性对青春的回忆。“我们院的院长大人隔三差五就被我气得进医院，毕业还是不得不为我这个优秀毕业生颁奖。”

他一边酗酒，一边和周围的酒客说胡话，几次口无遮拦到一旁的酒庄老板拿走他的一整扎啤酒，才能止住他的嘴。他和一群人热热闹闹，一桶啤酒可以和一桌人聊到天亮。除非要值班，他才会回去给自己泡咖啡。一个人值班到凌晨三点的时候，他看着摆在面前的地图，恍惚觉得自己只是一眼，就能计算出太多，甚至描摹出他走过的每一条街巷，他伸手触碰地图上的某一点，思绪骤然如石头吞没被迫泛起波澜。

“距离大学街道外最近的不是金融大厦，是张贴着无数巨大海报的商品街，他们一贯喜欢将最昂贵却又不迎合时代潮流的东西摆在靠近街道的玻璃柜前。”看着那一处标记着XX大学的位置，他的心不甘困于一方办公室，却作茧自缚般，无所事事的留在了看似适合自己的位置上。凯亚嗤笑一声，重新躺倒在自己的办公椅上。

在荣誉中过着普通到单调的生活......他以为后半辈子他不是当初会在浪潮中追逐什么的势利者，毕竟他眼中的生活，就是从生到死，这样哲学又简单直白的数据计算。直到他在那个早晨，遇到了一个名为“空”的变数。

空很少光顾校外的书店24小时，他记得那一天是周末，班上的同学约好了去团建。天气阴沉沉的，下了雨。空临时起意，决定去附近的书店逛逛。他最近在看外文名著，对语言方向颇感兴趣。在外国文学区域随便逛了逛，挑了一本厚重的璃月字典，准备让工作人员送去学校。前台的员工很和善，让他稍等，便往楼上走去。他左右无事，自己便站在一旁安静等候。

有个非常漂亮的人从他身边经过，空看了眼对方拿着的刊物，连忙低声提醒道：“前台的小姐姐有事要临时离开一下，我在这儿等她。”店面外的雨不知何时下大了些，空抬头看着对方的背影，“那个，我在您的左手边。”

“谢谢。”出于礼貌，凯亚虽不情愿摸鱼被打扰，还是寻声向身边的矮个子男孩儿看去。

空回以礼貌的笑容，心里却微微感到惊讶，他以为对方是个都市丽人，却没想到是一位线条柔和的翩翩公子。他在打量对方的同时，那人似乎也在观察......他买的字典。“你是学璃月语言的？这年头愿意买字典学习的学生可太少见了。”

空一瞬错开视线，敛去被搭话的惊讶，再看向对方如星垂般晕染开淡漠的双眸时，多了一份刻意的矜持：“先生您似乎很懂。”

“有工作的人是这样。我可以告诉你我认识的学语言的大多数同学，毕业后的就业前景不佳。大多转职。不过你也不用气馁，大学没那个专业不坑人的，你只管好好玩过你的大学时光。毕竟等你真正步入社会，也只有大学那几年你才算是个活着的‘人’了。”

凯亚的语言很幽默，他也乐于将这些成年人的道理用诙谐易懂的语言提前让年轻人领略一下社会的残酷。“是吗？那我一定会好好享受这份时光的。”空的回答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让凯亚不由得多看了他一会儿。“有朝气真不错。”不同于亲戚家那些小孩的无所谓和实习生的怨声载道，好像他这样说，就能变成金子被人发现一样。

凯亚继续看着身边的少年，惊讶的发现对方的长发确实在细雨的朦胧中自内而外发着柔和的光。“你......身为男孩子长得，特别、特别好。”凯亚不会以貌取人，毕竟自身的涵养让他没办法忍受自己一直对着别人傻傻的发呆不说话。可今天他的破例有些多。他直白于自己第一次见是在欣赏对方的外貌，但身为年长者，打心眼里，他不自然的对这位充满朝气的少年，将来精彩的大学生活产生了系列联想。

比方说，会有很多女生找他表白，会被老师们委以重任，会努力参加比赛充实自己的简历，会成为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学生会主席......会有一段与自己殊途同归的大学生活，凯亚从没觉得会如此戏剧性的在他的脑海中闪现。而这些画面上的人，都是这个只见过一面的稚嫩少年。

第二次见面很意外的，空和这个男人加了飞信。那一次，他正要去参加演讲比赛，虽然不是学校选拔中最优秀的选手，他对三等奖依旧抱有期待。正因如此，他竟然紧张的捏湿了手里的纸片。比赛尚未开始，评委还在楼顶开会，空一个人在场馆外平复心情。走出人群没多远，他听到了场馆门外的几声嚷嚷：“我并没有在开玩笑，我只是忘了带证件。如果需要证据，你们可以联系迪卢克老爷，我是被邀请来的......他在开会？哦，那可真不凑巧......”

“保安大叔，发生了什么事？”凯亚询声看去，眼中一瞬就认出了这名穿着板正西装，却过分稚嫩的脸庞，“小朋友？”被人称作小朋友也没有觉得奇怪，空背对着男人，拉着保安在一边说了点什么，先前执意拦人的保安这次竟然轻松放行。

“你和保安说了什么？”空重新往场馆里走，边走边解释道：“我和他说，这位先生是我的老师，还是‘人生导师’。”凯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随后笑了出来，“该怎么感谢你呢，你帮了我大忙了。”

“这没什么，你穿着警服，看着不像是混进来做坏事的人。我还应该感谢你，我本来还在担心比赛，如今有“人生导师”陪同进场，心里倒是没那么紧张了。”空示意对方噤声，两人绕过正在彩排的会场，往楼上的会议厅走去。他刚抬脚，身后的人忽然拉住他的手，空回头望去，就见那人深蓝色长发如孔雀长羽滑落在自己的视线中，漂亮的轮廓比野性的孔雀还要争艳。极具性张力的扩散着某种雄性的荷尔蒙，朝他铺天盖地的压来。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此刻形象的凯亚掏出自己的手机，交给面前的少年：“既然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了，加个飞信好友？”

通讯设备的聊天界面上，凯亚在04：01的时候发出了一条新的消息。空一直等回到学校才看到。那是一张自己在舞台上做演讲的照片，他似乎第一次通过观众和老师的视角去看自己。在班上并不算高个儿的他，原来站在舞台上也会发光......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比赛的失利和身体的疲惫随之散去，好像卸下了自己背负着的一点小包袱，空趴在床上，和对方聊了起来。

“既然都亦师亦友了，不如一起吃个饭？”

再去回忆第三次和第四次见面，惊艳和意外都已经褪去，更多的是早有准备的预料之内。凯亚顾及到空还是学生，起初总是将饭局约在学校外的美食街。可后来互相熟悉的二人还是会在美食街上牵着手散步。空认为，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宣誓主权吧。真是成熟却又傲娇的有些幼稚的老男人。

“晴天下红雨，空你竟然不泡图书馆了？”因为靠近学校的缘故，空不时会和在街上购物的同学打招呼。空笑了笑，指了指不远处排队买水果捞的凯亚道：“喏，陪哥哥一起出来的。”不意外得到了同学们羡慕的小眼神：“有家人在读大学的城市就是好，还是个愿意在你身上花钱花时间的未婚亲戚，羡慕了羡慕了！”当然，偶尔也会有熟悉空家里情况的同学发出疑惑：“你大哥戴因斯雷布不是在须弥出差吗？这是为了你调岗回来了？不是吧？他不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对此，空笑而不语。平日里他也会抽时间和远在国外的戴因打电话，但因为从小见面次数不多，他倒是觉得时不时叫他出去玩的凯亚更像是兄弟。

“愿漂泊的人都有酒喝，愿孤独的人都会唱歌。愿相爱的人都有未来，愿等待的人都有回答。

愿孤单的人不必永远逞强，愿逞强的人身边永远都有个肩膀。愿肩膀可以接住你的欢喜忧伤，愿有情人永生执手相望。

愿你如阳光，明媚不忧伤；愿你如月光，明亮不清冷。愿你最爱的人，也最爱你。”酒馆里的音乐似乎偏爱抒情的音色，窗户外雨细密如帘幕，悄悄打湿了他的袖口，纷纷扬扬，坦坦荡荡的浸湿了他的脸庞。

他却没答应凯亚往里头挪一些位置。“这靠太近了些。”空一边吃着盘里的菜，一边听着对方有经验的“人生导师”不知道第几十次说起自己在这座城市的碰壁经历。虽然前几次听的时候觉得很可怜，可现在听多了，反而觉得这样绘声绘色，善于表达情绪的凯亚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有些热情的过分。

凯亚绝对不会像哥哥那样无声的关注空的生活，他也不会真的像老师那样苦口婆心的左右空的学习。他对空的感情纯粹得如巷子中浓烈的酒，时间或许不长，但永不熄灭的火焰，无时无刻不在催促酒汁的发酵增香。

与初见时带雨的玫瑰不同，他是空写作比赛中引用过的傲慢又澄澈的蝴蝶兰。“你不需要为了我特意制造浪漫的玫瑰和烛火，你就是我的浪漫，当我的世界有了你，世界就不再需要多余的色彩。”深色的花瓣,波浪状的花边,使他看起来雍容华贵，焕发荣光。或许空曾经惊艳于凯亚刻意修饰过的侧颜，可他笑容中被呼吸掠动的情绪，似乎也足以带来告白后最绵长的热烈与惊喜。每一次对视、每一次牵手，心脏都像是蝴蝶，被他的热度吸引。

“凯亚，我喜欢上了一个理智的疯子。他是兰花的泥土，月亮的黑灰，是我唯一肉眼可见触手可及的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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