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 【苏英】喵喵喵，呜嗷嗷嗷

【苏英】喵喵喵，呜嗷嗷嗷

03

林恩-Lynnsky

2024/11/15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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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总会无数次重演，车轮滚滚从他们身上毫不留情碾压过去。小组赛第二轮快要开始时亚瑟连午觉都没睡好，顶着额前翘起来的金发在唐宁街十号开紧急会议。在这里他可不敢当众开小差，屏气凝神一板一眼地跟着内阁做记录。
首相似乎也是气色不佳，坐在书桌边浏览内政部报表，手边的茶水早已凉透。偶尔他们抬头对视一眼，英格兰微微扯起嘴角，碧绿眸子依旧透亮。灰白头发的女士怔忡几许，也对自己尊敬的国家先生淡淡一笑，眼角漫出细密的皱纹。
人类的存在会让他真切认识到活着真好，年轻真好。玫瑰花一样的尊严又亲爱的活着，全身带刺地活着，鲜红的旗帜般飘扬的生命，在胸口名为心脏处燃烧，跳动，燃烧。
三只小狮子，蔷薇花朵簇拥蓝色的狮子，镌刻在年轻人的心口前。
亚瑟·柯克兰顶着浓烈的困意给自己猛灌比平时至少加了两倍茶叶的红茶，跟一群文员躲在白厅某个打字间里的小书桌后边看手机比赛直播。
“柯柯柯柯柯克兰先生您您您您说我们这次能能能——能不能——？”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大叔激动到连话都说不清，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的比赛进程还是因为整个白厅掌握实质大权的领导在跟他们一起看球。
英格兰呷了一口红茶后把白瓷杯子轻轻搭在茶碟上，对他露出完美的微笑：“我之前从来没在世界杯赛场上见过这个国家。”
这话说的刻薄，但也是事实。只是举一国之力的热情冲击同样能让曾经的帝国刮目相看，而己方国家队的表现更是让人惊喜不断。当他端着茶溜到打字间时，他的国家队已经进了两个球，对手毫无畏惧尽全力防护。看台上两个阵营的球迷用尽全力地欢呼与呐喊，热闹的球场居然一点也不让人感到嘈杂而心烦意乱。
文员不像酒吧里的大老爷们，看到兴起就能欢呼雀跃酗酒助兴。他们紧张而兴奋地小声讨论着，抓紧桌角以免自己过于激动而发抖。有些因好奇围观的年轻姑娘不太懂足球规则，就有人为她们热心讲解。亚瑟默不作声慢吞吞地喝茶，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那个不断被运送穿行的小点。
球员抬腿射门，对方守门员做出扑救动作速度却远远不及足球飞来时的迅猛，进球！
五比零！！！
盛了一半红茶的茶杯被猛然磕在茶碟里，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但很快就被现场直播以及周围的欢呼声彻底淹没。
金发青年站起身来，避开紧张激动到脖子都红了的大叔，缓慢将茶杯放在办公桌上。他抿着嘴貌似镇定地从前襟口袋里摸索手帕，扯出来擦拭刚刚被茶水泼溅到的衣服。可是他的手越来越抖，最后皱巴巴的手帕也被他揉成一团丢到了茶杯旁边。亚瑟扶住额，倚住桌子用尽全力才没让自己直接倒下。
太年轻了——
“柯克兰先生！！！”
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都转了个面，英格兰全身一颤立刻做出攻击态势，却在看见自己被一个文员热情拥抱之后彻底愣了神。
“赢了！！——您、您看到了吗！我们赢了——”
此时打字间里的大家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了，欢呼着互相拥抱或放声大笑，亚瑟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硬梆梆直愣愣地拥抱了好几次，终于按住了接下来还想跟他击掌的一个文员，大声问道：“几比几？”
“六比一！”“六比一呢先生！”“上帝啊他们太厉害了——”“六个球哇，我都要犯心脏病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在他面前报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亚瑟站在原地揉着被他们吵得疼痛的额头，嘴角却受他们的影响而不断扬起，最终绽开一个平日不多见的灿烂笑容。
 
“——嗯，很厉害。”
 
上帝基督耶稣圣乔治救世主啊！
白厅办公厅的首席助理先生此时正处于人生当中最危急的时刻，并且对记事起的所有神灵圣人都祈祷了个遍。但很遗憾上帝并没有听见他的祷告——金发的青年啪地一声把一叠钞票拍在他脸上，大笑并振声道：“你他妈有种！”
我没种！您喝高了！
助理一边腹诽一边把脸上的百镑大钞拿开叠好，小心翼翼地塞在对方的口袋里，然后被扣住了手腕。
“你这——棒槌……不是还想赌吗！继续啊！”
我不是！我没有！
自知自己在喝到神志不清的上司眼里已经成为了某红发暴力分子的可憎形象，助理有苦叫不出也只能忍着，颤巍巍地把手抽出来。
“先生……我是霍华德。”
“噢，你好。”对方含糊不清地应道，环顾四周随意地抓来一瓶金酒就往还没喝完的酒杯里倒。助理连忙按住他：“别别——咱们可不能再喝了！”
“你是霍华德……我是谁？”
“呃先生……”
“我是你老板！年终奖金不想要了吗！——喝！”
想要啊！但我更不想被您那几位兄弟削啊！
助理哭笑不得，仍然竭力保持劝说的态度并且控制着他的饮酒量：“您——我们明天还要去内阁开会……”
“去他妈的内阁！”（FUCKING CAINET！）
助理彻底无言，闷头给老板倒酒。
对于那些在Quora上提问“如何毁掉英格兰”的人，助理完全有资格这样回复：“带他去酒吧，给他一瓶酒，对他说晚上玩得开心。”
然后现在的情况就变成了英格兰本尊趴在酒吧桌子上酗酒、往助理脸上糊钱以及公然辱骂政府机构。明天他清醒后肯定又要拿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不肯见人了，助理无奈地想到。
亚瑟·柯克兰的酒量尚浅酒品极差，这是整个白厅秘而不宣的事实，也几乎只有他一人对于此事早已大白于天下毫不知情。但今晚——今天晚上注定是放纵的，他们的国家队在下午的世界杯小组赛中大获全胜，甚至踢出了六比一的好成绩。白厅默许了工作人员下班后去庆祝而不用加班，办公厅秘书长更是以身作则一下班就提溜着助理直奔酒吧而去。
于是当斯科特·柯克兰在地方办公室加班结束后经过白厅时，他的弟弟已经在酒吧彻底喝上头了。
喝高了的英格兰一边剥着薄荷糖的糖纸一边跟助理絮絮叨叨地抱怨：“……赌什么球啊赌？他很有钱没地方花是吧？有钱还找老子要什么钱啊？哦他那么能耐了来找老子，惹得一身腥还两边不高兴，我他妈又不是妓——”
助理连忙在亚瑟口出狂言之前给他灌酒：“纪律检查（whole discipline inspection）对吗先生？我们下个礼拜才开始！”[notes=[注1][这里需要联系英文语境理解。亚瑟喝多了本来想说他不是妓女（whore），机智的助理接下他话里最后一个单词的音节，改成了纪律检查（whole discipline inspection）]]
亚瑟扒开酒杯摇摇头，碧绿眼眸里晦暗不明。
像风雨交加之前，湿热的天空飘荡的云，染上灰白色满含水汽。他们的这座岛屿已经有太多雨水，在这个夏季里无所事事地度过每一个轮回。金发青年随意地敲击玻璃酒杯，杯中酒液晃出一圈一圈的涟漪，晃在人的心底微微震动。
酒吧内热闹非凡，不时有人围观屏幕上的球赛重播时发出阵阵呼喊。
“……诺斯那小子说得对，阿利斯泰尔什么都不懂。”亚瑟沙哑着嗓子开口，“他就是个棒槌。”
助理干脆保持沉默。
他无法对英格兰与苏格兰之间的关系做出评论——圣乔治在上，如果这种问题都能轻易解决的话，世界上也不需要诺贝尔和平奖了，尽管他的上司说过那玩意基本形同虚设。亚瑟今晚，也许压抑更久的负面情绪都是因他的兄长而起，然而他们都知道——就连助理这样的人类都知道他们根本对此无能为力。
在此情况下，酒精就成为了麻痹神经的最好药剂，既能发泄压力又能让人狂笑不止，唯一缺点是不太能喝酒的人根本控制不了这个度量。亚瑟马上便又开始精神抖擞地给助理讲兄长的糗事，眸子闪着光像埋葬了星辉。他喝醉时的反应有很多，大哭或大笑，但绿色的眼睛始终清澈透亮，就算只看人一眼也使人无地自容。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英格兰的样子才最真实。
“我有很多亲人……朋友，仇敌，陌生人。”
他将头枕在手臂上，伸出手指对着淡黄的灯光数着，一，二，三，四。
英格兰发出轻轻的、跟孩童一样无知又通透的笑声，一根一根将手指合拢起来，最后伸着食指，点了一下已经见底的酒杯。
“可是，苏格兰，只有**一个**。”
 
他的笑声变成哽咽。
 
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苏格兰先生正在为维护自己的合法财产而奋斗不止。
“什么叫做个人资金项目存在风险无法达到预期？”他手持手机声音平稳。
“具体来说就是短时期内资金流量过大导致访问权限出现风险警示……”
“这种预警跟我本人操作自己的个人账户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您本人亲自操作的话还请您在下周工作日时携带个人身份证明到银行柜台来进行验证。”
见鬼，这该死的星期天。
斯科特深吸一口气，继续沉声问道：“……你现在可以查询到这个账户的基本存款吗？”
“现在？”那边的银行工作人员终于有了一点困惑。
“现在。”
手机那头传来键盘嚓嚓的敲击声，然后工作人员的声音无奈响起：“很抱歉先生，我们访问权限也被限制了，貌似现在这个账户只能被……本行最高权限进行操作。”
苏格兰人差点把手机捏碎。
日他妈老子就是那他妈的最高权限！！！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斯科特·柯克兰——苏格兰本人（国）的苏格兰皇家银行账户刚刚在他面前因为“不明来源大额资金流入”这种扯淡原因被冻结了，而就在两个小时前他的账户已经多出了大约四位数往上走的数额。
拜英格兰家那群年轻人所赐，他本人终于在足球豪赌中扳回了自己的老本，还赚了不少。然而乐极生悲，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他现在只想打人。
斯科特按捺住立马拨给皇家银行行长然后咆哮一通的冲动，潦草道谢后挂了询问电话。
他抬起头，伦敦的天空已经被夜色染黑，灯光将楼宇街道描摹出溢彩流光的线条。路上有年轻少女拎着大包小包对手机窃窃私语，也有零星醉汉摇摇晃晃拎着酒瓶唱不知名的歌。这座城市空洞而诱人地庞大，无数灵魂睁着眼睛不眠不休，居无定所却又在望见某个特定的景色就能瞬间安静。猫，泰晤士河上的驳船，闪着暗光的天际线，被施工架子包裹的钟楼，气球。银行家。红色双层巴士鸣笛。石砖。猫。
鬼使神差地，亦或是经过谨慎思考后，斯科特打通了一个号码。
“喂……？”威尔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倦怠，背景音有轻微的咔擦声，好像办公室的打印机在打印文件。
“……你还在上班？”斯科特问他们的长兄。
“啊。对，地方办公室有个经济审查表明天要交，我留下来帮忙。”电话那头威廉起身单手拿起了刚刚打印好的报表，交给了打字员后转身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所以？”他稍有玩味地提问，“晚上十点给你们老死不相往来的大哥打电话，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吗？”
“我倒是怀疑那金毛蠢货真的迷路了。”斯科特下意识攥紧手机，却依旧冷哼，“他没回白厅？”
“你跟亚瑟又吵架啦？”
“我想我可能需要一个权限——靠什么叫做‘又’？”
“这是你们的常态……”威廉哂笑。“什么权限？”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对方却没多大反应，淡淡说了句“这样”就没声了。斯科特的暴躁脾气再起，却又不好对着他直接发火，只能忍耐着问：“你觉得他会把密钥放在哪儿？”
威廉心说我怎么知道。亚瑟可能是他们兄弟中心眼最多的一个，日常跟议会的老油条互相推诿，拿私房钱买茶叶都七拐八绕的，更不要讲这种涉及国家金融安全的东西。
威尔士并不会管他的弟弟们家里银行的事情，所以也没有相关权限。他遗憾道：“你真的这么着急吗？”
“老子现在想去抢银行。”
“……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们非得拿这种东西来证明自己……”他听见他们的大哥小声嘟囔，又继续说：“那你只能跟地方办公室请假，回一趟爱丁堡总行了。”
斯科特一想到那繁琐的请假程序就头大：“见鬼老子不能明天直接翘班回家吗？每次老子都在家里好几天了那玩意的审批才下来……”
威廉的语气轻描淡写，却蕴含千钧。“做不到，明天是周一，白厅全体人员必须在岗。除非你去跟亚瑟打一架然后说你被打成脑震荡不回苏格兰就要死了，地方办公室可能会考虑放你回去。”
“听起来真是个好主意，不过为什么脑震荡的不能是他？”
“现在全英格兰大概都有点……疯，我很怀疑他不会做点逾矩的事。”
整个英格兰都快乐得疯了，而他却在这里为自己来之不易的财产抓狂。这种不平等的距离感让他莫名不爽。
“……我去找他的助理。看起来挺机灵的那个。”
“我建议你最好别这么做。”威廉一针见血地指出，“霍华德现在可能和他待在一起。”
斯科特脱口而出：“他们在一起干什么？” 
威廉的声音隔着通话电波都能让他的无奈化为实体。“上帝，我前几天才跟他说过你吸猫上瘾……”
“……说人话？”
“你以后发表任何言论先过过脑子。”
他刚才说话的确没经过大脑任何思考。斯科特选择保持沉默。
“亚瑟的权限你现在拿不到，他对这些一向很小心。更何况他……算了。”他们的长兄说，“而且既然你这么着急却又不能回去，为什么不去问问诺斯？你在皇家银行的账户应该跟北爱尔兰子银行的有关联吧。”
“得了吧，老子的关联账户早八百年前就被他黑了，开户许可都被他妈的冲了下水道。”
“很有他的风格。”
与长兄的通话没有缓解他的焦躁。红发的青年习惯性从口袋里摸出烟，却又突然记起伦敦禁止室外吸烟，厌烦地啧了一声将烟盒揉成一团，重新塞回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牢记这里的一点一滴，迂腐的教条和可笑的现状都刻在了脑子里没法毁灭。在这里唯一实在的东西是钞票和公文，前者给予保障，后者粉饰太平。可是他却居然该死地就在这伦敦夜空下记得英格兰的一切，记起他不能在室外抽烟，那人的国家队赢了球。亚瑟不在白厅。
斯科特阴着脸扯开自己的领带——这通常是他心情极其不好的标志之一。但他现在并不想去大开杀戒或找英格兰的麻烦，有人说得对（那好像也是亚瑟），他只想要钱。
唯一能够证明什么东西存在的只有——

名叫霍华德的助理刚刚关掉卧室的灯，就听见楼下的砸门声。
闻声识人，这种暴力的敲门方式也只能是那位先生了。助理正准备下楼去，却在阁楼边眼睁睁地看着苏格兰人直接拿着钥匙开了门。
……您有钥匙为什么还要敲门还那么响？？
他搞不懂上司兄长的思维方式，就这么站在门厅里与对方对视。斯科特看上去像刚刚长途跋涉回来了一样，全身上下都是“老子很烦”的气息，布满灰尘。他眯眼看楼上的人，不耐烦地嘁了一声。
助理小心地往旁边退一步后站立不动，稍微低头等待对方上楼后再离开。他很识趣，没说多余的话，绷紧了身子矜持得像个管家。
然而斯科特却并未急着上去，先去餐厅冰柜里拿了瓶啤酒。他现在渴得要死，但也懂怎么犒劳自己。反正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长久的沉默后仍然没有人上来，等候多时后助理疑惑地抬眼，正对上苏格兰人目光锐利的深绿眼睛。
助理颇为尴尬地直起身，刚刚想道歉就咚地撞到门框。
“……”
斯科特此时的表情十分微妙，怜悯似乎又不屑一顾地扬起眉。
自始至终他们甚至没有开口交谈一句话，助理揉着后脑勺侧身让人过去，下楼时眼角余光瞥见了斯科特手里拎着的箱子。公文还是大额……？他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去思考有关这对兄弟的任何问题。他还想睡个好觉。
他们都想睡个好觉，不是吗。
现在整个屋子里睡眠最好的大概就是在床上躺得四仰八叉的金发年轻人了。他身上被助理掖了毯子，但衣服没换，还是白天上班时的衬衫马甲，被他睡得皱巴巴的。领带解开了领口松松垮垮，依稀露出锁骨。
这蠢货明早一醒肯定会懊悔万分躲起来不肯见人。斯科特想。
很奇怪，当他的弟弟把这种颓废懒散完全展露在他面前而毫无任何花花肠子的隐瞒或欺骗时，他反而全身都放松下来好像陷入了同样的怠惰之中，那些争执和互殴就像羽毛的尖儿轻缓掠过昏昏沉沉的大脑，只让他战栗了一下就彻底忽视。
他抓了抓头发，转身就要去给自己弄点夜宵填饱肚子时亚瑟翻过了身。
——发出一声呻吟。
斯科特停下脚步。
那声音很细微，好像在沉睡中也被刻意压抑下去。又如同猫被夹到了爪子，短暂疼痛和不满之后的轻微叫声。猫。他妈的他的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亚瑟把身子蜷起来的样子很像一只……猫。
红发青年瞳孔骤缩。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停下：那种声音和姿态他早就在这里见闻过了，因为肠痉挛而活生生被痛醒的他的弟弟，即使咬紧牙关缩成一团也不肯泄出一点声线去惊扰同床共枕的兄长。同床异梦。亚瑟如此骄傲和倔强以至于他连刻骨铭心的疼痛都会忍耐下去，哪怕他们都知道如今这种可笑的坚持根本他妈的改变不了什么。
床上的人呼出一口气，叹息似的，好像无奈又隐忍，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抓紧毯子。
他站在弟弟微微佝偻着的身边，低头看他因为睡眠和腹痛而染上淡红的脸颊，还有他眼底的青黑。
~~时间越来越近了。~~
金色头发的年轻人毫无知觉地睡去，朝着一边侧过脸。他的哥哥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英格兰正梦见狮子。[notes=[注2][此处捏他了《老人与海》的结尾，“老人正梦见狮子”]]
 
他的狮子们，跨过半个欧亚大陆，眼里闪着黑漆漆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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