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 【花黑邪】赢家

【花黑邪】赢家

48

落花斋

2025/03/09 1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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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顶的灯管在混战中被打碎了，子弹射穿了电路，暗红色的警报灯忽明忽暗，将库房内染成不详的血红。

吴家的伙计不多，加上光线昏暗，被打散后很难再聚拢。好在库房的木箱很多，勉强可以当做掩体。
他们且战且退，在迷宫般的仓库里迂回。
潘子紧抓着吴邪，两人藏在堆起来的木箱后，尽量压低呼吸。吴邪持枪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有流弹射中了他的右肩骨，那颗子弹正巧卡在了骨头上。他精神紧绷之下，竟也没察觉出疼痛来，只是感觉自己右手不太好使，射击的准度明显下降。
硝烟和火药的气味压住了空气中原本的鱼腥，吴邪在这种危险的味道中精神紧绷，敏锐地察觉出有人靠近，他示意潘子，两人同时端了枪。
那人轻声叫道，“东家，是我！”
吴邪眯着眼睛，凭借闪烁的警报灯看清了来人的脸，他把枪放下，问，“子弹还有吗？”
坎肩将仅剩的弹匣塞过来，自己从腰间抽了一把特制的弹弓，抬手向周围瞄准。
“东家，光线太暗了。”坎肩抱怨道。
吴邪边换弹匣边道，“忍忍吧，这种情况我他妈也没法给你整发照明弹。”
坎肩还想说什么，被潘子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委委屈屈地闭了嘴。
他换好了弹匣，抽空掏了手机飞快地瞄一眼，上面依旧是信息发送失败的红色叹号，信号屏蔽器将整间仓库都罩了进去。他轻微地走了会儿神，心想，如果二叔知道自己精心的设计套住了自家侄子，会不会气得从地下爬出来。
另一头的枪声缓了下来，有人在叫吴邪的名字。
“吴邪，吴小三爷，吴家的人都是耗子吗，躲躲藏藏，有种出来咱俩单练！”
潘子气得骂了句脏话。吴邪则面无表情，无言的戾气反而让他头脑冷静，他闭着眼睛听了一会，把枪换到左手，猛地从木箱后探过身，抬手打出了三发子弹。
弹道重叠，穿透了厚重的木板，直接擦过陈金水的脸。

隔着几堆木头箱子后的陈金水后知后觉，在脸上抹了一把，火辣辣的烧灼感这才鲜明起来。“操！”他骂了一句，闪身移到另一边，对着身后的人咬牙道，“刚才卸下的东西里不是有雷管吗，拿出来，我弄死丫的。”
有人按住了他，低声道，“吴邪不能死在这里。”
“这么好的机会，干掉了他，吴家的地盘就归我们了。”
那人却摇头道，“这样只会便宜姓解的。”
“解雨臣？”陈金水皱眉，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我听说了，叶成这个狗娘养的，已经和姓解的勾搭上了。”
“这并不奇怪，”那人接着道，“解雨臣贪利，如果我们手上有能够打动他的筹码，他也是会和我们合作的。”
“哈！”陈金水鄙夷道，“那他妈就是个墙头草啊！”
“他是什么不重要，关键他和吴家走得太近了，吴邪一旦出事，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吞掉吴家的产业，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吴邪活着，比他死了用处大。”
陈金水挠了挠短硬的头发，他刚放出来不久，头发还没长起来，虽然心里直叹可惜，但还是挥了挥手，示意下面的伙计准备收手。

枪弹的压力骤然减轻，吴邪不知道对方打得什么主意，他向潘子和坎肩打了手势，借机往大门方向退。他心里计算着路径，再有一个拐弯就能转到大门的方向，可此时，一些凌乱的脚步由远及近。他心下一突，下意识看向潘子，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安和惊惧，显然，是自己人的可能性很低。
他们调转方向，借着昏暗的光躲藏在了角落里，偷偷摸摸探头看。进来的一行人吴邪一个也不认识，还是坎肩悄声道，“后面第三个，那人我见过，陈家的。”
狼前虎后，吴邪很无奈地露出一个苦笑，心说自己的运气怎么能背成这样。他压下呼吸，对其余两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暂时他们静观其变。

杂乱的声音同样惊动了里面陈家的几人。
有眼力好的伙计瞧清了，对陈金水道，“老板，是华哥的人。”
陈金水抽了他一耳光，“他妈的华和尚算个屁！”而后咬牙切齿骂道，“王八羔子又往我身边插人！”
伙计苦着脸，也不敢反驳，可怜兮兮地往旁边看，叫了一声霍先生。
那位霍先生推了推眼镜，轻声道，“我们也该走了，东西到手，就留给他们收拾残局吧。”

两方人马打了个照面，差点动起火来，还是陈金水骂了一嗓子，对方这才知道是自己人。
看着陈金水的人马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后到的那波里有伙计问还要不要继续。领头的啐了一口，“进！万一还能捡点漏呢，再不行，一把火烧了这个仓库！”
几人用手机照明，无头苍蝇般在仓库里乱窜，并没有发现藏着的吴邪三人。吴邪松了口气，招呼着赶紧往外溜。
他们抬脚刚走了半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兴奋地叫起来。
“我操！这里有个地窖！！”
吴邪看到潘子的脸变得惨白，甚至比之前见到陈金水时更加难看。连带着吴邪也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他颤声问道，“怎么了？”
潘子从牙缝里往外挤字，“地窖，才是二爷真正的军火库。”他说完，猛地拽起吴邪，招呼坎肩，不再小心翼翼地躲藏，疯了一样往外跑。
吴邪搞不清状况，在昏暗中跌跌撞撞，几次撞到箱子的边角，疼得倒吸了好几口冷气。他粗喘着问，“怎，怎么了？”
潘子也在喘，声音里满是惊惶，“底下有绝对不能流出去的东西，二爷，二爷为此装了个机关，一旦上面的重量减轻到一定程度，整个仓库就会爆炸！”
吴邪瞬间感到后脊发凉，也不用潘子拖拽，脚底板自己有意识地努力向前逃命。
奔逃中撞倒了很多水产箱，动静过大，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有人跑过来，手机灯光晃了几下，发现了他们的背影，想也不想就开了枪。
吴邪听到潘子闷哼一声，奔跑的速度降了下来，他赶忙伸手去捞。坎肩也上来帮忙，一左一右拖着中弹的潘子没命地往仓库大门跑。他从来没有逃得如此狼狈过，体力到了极限，肺部因过快呼吸而烧灼刺痛。可他一秒钟也不敢停下来，双腿几乎是机械性地挪动。

就在他们奔出仓库几百米后，仓库爆炸了。
这一瞬间，似乎天地都跟着震颤了一下，冲击力将三人掀翻在地，腾起的火光将码头照的如同白昼。吴邪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木了，趴在地上好一阵干呕，他颤抖着爬起来，站也站不稳，耳朵里被轰鸣声填满了。他下意识去抓一旁的潘子，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同样摇摇晃晃地坎肩。
三个人连滚带爬地往小树林的方向接着逃窜。
终于爬进车里后，坎肩发动汽车的手都没有了力气，点了半天火才着车，越野车开成蜿蜒的曲线，几次差点往树上开。
等到了柏油路上，三人这才稍微缓过神。吴邪把烟叼反了，索性直接嚼着吃，他耳朵还没恢复，但自己不知道，大声问后座趴着的潘子，“底下到底放了什么？！真他妈的是个蘑菇蛋吗？！”
潘子一动不动地趴着。吴邪一连吼了好几声，都没见过对方回应，刚才缓和的精神又开始紧绷了。
坎肩一心二用，从后视镜看到了潘子，也跟着吼道，“潘爷，潘爷？！”他听不到回答，便伤心欲绝地对吴邪说，“完了，东家，我们要给潘爷开追悼会了。”
吴邪让他不要说晦气的话，扭过身想去查看潘子的情况。只见潘子费力地抬起一只手，冲坎肩的后背竖起中指。
吴邪瘫在副驾上，把嘴里的烟丝咽下去，心想，真刑，我们老吴家，真他妈太刑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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