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日记·拾壹

【白起x你】恋爱日记

借天光

2024/12/25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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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陨石和地球相撞，蓝色行星在一场炫目的爆炸后成为宇宙的尘埃。
白起看着这一幕，虽然已经没有了肉体，但还是觉得胸腔中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攒住般，泛出一抽一抽地疼。

他失败了。
他没能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没能救下任何一位市民，甚至没能拉住自己最想保护的人。
无论是作为特遣署的指挥官，还是作为女孩的爱人，他都没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
痛苦，悔恨，失望，无数情感在灵魂中翻滚。
多年来所付出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诘问闪过脑海，白起五指紧攒成拳。
可惜，已经无人可以解答他的疑问，也没有人可以宽慰他愤怒的心。
故土的碎片被其他行星的引力牵引而开始四散，他们曾经存在的最后一点证明正在渐渐消失。
他抬起头，宇宙像是一个装满硬糖的黑匣子，目之所及皆是煜煜生辉的星辰。
唯独没有他们生活过的那颗。
白起心中复杂的情绪再添一抹酸胀，之前和她约好要一起看星星的。

就在白起万念俱灰的时候，奇迹突然发生了。
到处游走的尘土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了回来，快速旋转，逐渐被拧成一个球体，最后变成白起最熟悉的模样。
白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完全超出的他的认知，或者说，这不是已有科学可以解释的现象。
还有机会！
一股欣喜涌上他的心头，他想都没想就往那颗蓝色行星冲去。
虽然不知道是谁救了这个世界，虽然不知道他现在回去会落在哪，虽然知道只有他一己之力并不能挽救危局，但是！

砰——！
白起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怎么回事？
他又试了几次，不管是强硬的冲撞还是柔和的接触都不行，眼前的行星像是不欢迎他一般将他拒之门外。
心头的欣喜散去，更为巨大的痛苦压了下来。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白起握紧了自己半透明的拳头怒吼着。如果，如果在陨石坠落前他们能找到这股力量......

“哟，这还有一个呢~”一个甜腻的女声说。
白起猛地回头，紧接着呼吸一窒。
两名女性巨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她们一个是无穷的黑，一个是极致的白，二人皆是双目紧闭，周身散发着朦胧的光，样貌美丽又怪异。
黑衣女子轻轻一抬手，白起便感觉自己像是被抬起来一般，身体不受控制地上浮，最后停在二人面前。
“哦~还是一个俊小伙。”白衣女人说。听声音，刚才那句话应该也是她说的。
“......你们是谁？”白起好一会才问出口。
“唔，怎么解释才好呢？”白衣女人娇嗔地说，手中的白玉烟斗碰了碰自己的下巴，“用你们的理论来说，应该是‘神’？”
“代理神。”黑衣女人补充道。
白起的瞳孔微缩。
“神”？
是更高维的存在吗？
白起忽然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远古时期巨人行走在大地上，后来他们去往远方，地上才渐渐有了现在的人。
白衣女人耸了耸肩：“也是，毕竟这个世界不归我们管。”
“什么意思？”白起皱着眉问。
这个世界不归她们管？那为什么是她们出手相救？如果她们是“代理神”，那原来的“神”又去了哪里？
黑衣女人像是能看穿他的想法一般，淡淡地说：“与你无关。”
“先让我来看看，你是谁吧~”
白衣女人说着，那支白玉烟斗从白起头上扫过，然后她就甜丝丝地笑起来。
“有意思！”她大笑着说，“少年时期不敢开口的事，怎么长大了还是说不出口？”
白起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确实，重逢前他心底始终有一丝胆怯，那是源自高中的一缕自卑。没有重到让他迈不开脚步，也没有轻到让他不去在乎。
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感情上我确实不如她勇敢，”白起说，“所以现在的我一定会大大方方地说。”
“说上千次万次，说到她腻烦为止。”

白衣女人饶有趣味地挑眉，含了一口烟。
“你想救这个世界？”黑衣女人玉指一勾，又把白起拉近了些。
白起眉目一凛：“这是我们的世界，我当然要救。”
“既然如此，不如来我的牌桌上一试。”
“赌什么？”
“赌你的心上人~”黑衣女人正要开口，旁边的白衣女人却突然插进来，“我倒是有些好奇，如果一切重来你们还会不会在一起。”
“至于赌注嘛，当然就是你眼前这个新世界咯~”白衣女补充说，“我们姐妹不能在此久留，你要是赢了，我们就呆到这个世界完全恢复为止。你要是输了，我们就会马上起程。”
白起怒喝：“这不公平！”
为什么要拿女孩对他的感情做赌局？将一个行星上许多物种的命运系在一人之上，说是赌局，根本就是恶作剧！
“确实有些不合规矩，可若是平时，你根本没有机会与我们做交易。”白衣女人笑吟吟地说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慢。
白起咬牙，试图将心中燎原的愤怒压下去。
明明是黑衣女人提出的赌局，现在却是白衣女人在定规则，黑衣女人则是默许了她的肆意妄为，始终没有出言打断，仿佛另一个星球上的一切都无关紧要。
她们对生命的蔑视、对情感的傲慢，每一点都让白起觉得非常愤怒。
信念、勇气、还有爱，这些属于人类的品质，或许她们不在乎，但是在他这个“人”眼里，那是比周边这些星辰更珍贵的存在，亦是他甘愿在一线奋斗至今的原因。
尽管她们救了他的星星，他还是无法对她们心存敬意。
“如果我不赌呢？”白起稳下情绪说。
白衣女人含了口烟：“那就默认你输咯~”
“二位可是‘代理神’，要怎么保证不会作弊？”白起语气嘲讽地开口。双方能力差距这么大，他为什么要入这毫无胜算的一局？
“我们不会直接干预你们的选择。”黑衣女子终于开口说，“我会将这个世界的灵魂从灵魂之流中解放出来，让他们重回这片大地。从你们在世界上诞生的那一刻开始，你和她的命运轨迹就已经写好，然而故事的结局成百上千，就要看你们怎么选了”
白起沉默，他心底还是有许多疑问。
她们为什么要救这个世界？为什么选他？
眼前这二人并没有把这把赌局的规则说得清楚，有些问题他如果不问，这二人便不会提起。就算他问了，她们也说得遮遮掩掩。
信息还是不够透明。
“怎么，你不敢了？”两名女子同时开口，两种声音混在一起，一沉一轻，忽远忽近，夹带着蛊惑的味道。
白起回神，正想再开口，却黑衣女子说：“你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身后突然响起破碎的声音，微小又震耳欲聋。
白起震惊地回头看去，蓝色行星的表面竟然像一块镜子般出现了寸寸裂痕！
等他急忙回找的时候，两名代理神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我赌！”白起着急地大喊，“我要下注！”

白衣女子的玉烟斗一甩，白起再一次被拉到她们面前。
“考虑好了？”黑衣女人说。
“你们从一开始没给我拒绝的余地，不是吗？”白起压着声音质问。
从白衣女和他搭话开始，他便踏入了一个不能拒绝的死局。
两名巨人同时勾起了嘴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既然应了，那就去吧。”黑衣女人一挥衣袖，白起瞬间被扇飞出去。
扑通。
白起感觉自己如石子入水一般撞入一片汪洋，一股吸力正在拉着自己下沉，意识越来越模糊，“神明们”的声音也越来越缥缈。
“我不会消除你的记忆，所以你和与她相遇之后不能率先试探，不可马上坦白，就连回应也只能基于她的行动。”
“你们人生中关于青春的一段不会再有交集，所有的懵懂和遗憾都烟消云散。你们依旧会在某个冬天相遇，但在她的眼里你是一个全新的陌生人。”
“这才是我们所说的全新开始。”
“如有需要，我们会找你办几件事。”

九月的第一天，恋语高中开学了。
已经到部队报到的白起特地请了一天假，他穿着校服窝在校门口旁的文具店里，看着莘莘学子走入校园。
白起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他其实做了很久思想斗争。
他知道不能把这样庞大的责任放在女孩身上，更不能把现在的她和过去的她混为一谈。可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请假申请递了上去，从看到高中校门口开始就心跳加速。
这十几年来他都在遵守游戏法则，按部就班的生活。渐渐发现地他发现，有些事情变了，但有些又没变。比如母亲现在还在自己身边，比如自己的Evol还是风场控制。
他想起女性巨人的那一句“故事的结局成百上千，就要看你们怎么选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记忆中的那只小猫出现在马路的对面，通过放在外面的货柜跳上了那家小卖部的柜台，懒洋洋地抻了抻身子。店主人伸手摸了摸它，继续给着急买零食的学生结账。
白起四处看了看，还是没看到女孩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街上再也没有穿着校服的学生出现，白起还在店里窝着，直到打了放学铃，才慢慢走出店门。
日暮西垂，他抬头看向被夕阳晕染的天空，今天万里无云。
没有下雨。

相遇没有似从前那样开始，重逢也完全在白起的预料之外。
他回恋语市找线人收情报，那晚正好在下雪。
白起刚在酒吧后的小巷子里停好车，酒吧的后门便被推开了，一群背着乐器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白起很快就锁定那道被少年们围在中间的熟悉身影。
她的样貌身高完全没有变化，给人的感觉却和之前明显不同。具体变化在哪白起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白起抿了抿嘴角，心中五味杂陈。
吵闹的一行人没有发现黑暗里的白起，一边争论着要去哪里吃宵夜一边走到了巷口，最后在女孩将今晚的演出收入平分给各位成员中落下帷幕。
酒吧后门离巷口并不远，白起看着女孩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钱走到马路对面，和那位挑着担卖玫瑰的老奶奶说着什么，最后把手里的钱一把塞进了奶奶的手里，招呼同伴们去搬玫瑰。
酒吧后门又被推开，张两万走了出来。
“嚯！白警官这是看什么呢？”张两万夸张地说。
白起朝女孩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张两万顺势看去：“哦，那个姑娘啊！是那群小伙子的临时经纪人来着。”
“不过你别说，这姑娘还真的有点东西。这群臭小子的破乐队都快解散了，这小姑娘一接手立刻就给盘活了，现在都快准备出专辑咯~”
白起挑眉，又问：“那个卖花的老奶奶，又是怎么回事？”
“哪个奶奶......”张两万眯起眼看去，看清之后恍然大悟，“哦，我懂你说的是谁了！老太太不是卖花的，她孙女查出了白血病，急需钱。所以她才在这一带找零工做。前几天不是圣诞节嘛，就进了几筐玫瑰花在对面的小广场卖。现在谁还在路边买花啊！老太太卖了几天都没卖完，就要烂手里了。”
“听那群臭小子说过，小姑娘问过老太太愿不愿意去她们学校做保洁，但是老太太觉得离她孙女在的医院太远了，就没去。”
白起听着，感觉自己的心开始不安分的乱跳，就连嘴角都有些不受控制的上扬。
有些东西还是没有变的。
“白警官怎么问起这事了？看上人家小姑娘了？要不要我帮你探探口风？”张两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我跟他们乐队熟得很，你想知道什么小的我都能帮你打探到。”
白起甩了一记眼刀过去，冷着声音说：“别多事。”
“好嘞！”张两万腆着脸说，“那就说点白警官今晚想听的。”
张两万走到白起车边，低声说着他今晚要的情报。
白起附耳听着，目光落在马路对面。
可能是因为卖不出去的花太多了，又或者是女孩的行为触动到了少年们，他们将乐器从包里拿了出来，干脆来了一场街头演出。女孩机灵地将刚买下的玫瑰塞进每一位驻足的听众的手里，很快便将花消了大半。
略显破败的玫瑰迎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忽然有一阵暖意，流进了白起的心窝里。

又过了几年，白起正式调回恋语市，刚进队里，便接到了一份任务——配合影视公司完成街头采访，对方正是女孩所在的那家公司。
白起粗略地看了看策划案，确定约定时间就在明天，便放了回去。
他靠上椅背，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住自己颤抖的手。
终于，要正式和你见面了。

第二天白起到得很早。明明已经是十二月下旬，中心公园的银杏却才开始转黄，在旧世界里，银杏树在十月份就开始褪绿了。
白起想着，忽然听到一阵朝他而来的脚步声，像是跑着的。他转过头，看到女孩抱着包，双眼明亮地来到自己面前。
“您好，请问是特警队的白起队长吗？”
该怎么去形容这一瞬呢？白起不知道。尽管已经重来一次，他还是那么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把心中的雀跃说得详实明确，他只是觉得为了这一瞬，前面的二十多年的隐忍都值得。
所以他无视了女孩看似隐晦实则露骨的目光，没有像对待其他女性保持应该有的距离，甚至默许她拍下了自己的照片。
开车来到女孩家楼下，白起还是将口袋里那条银杏手链给了出去。
或许他需要给彼此一些机会和时间。

“白队似乎心情不错啊～”熟悉的女声将飞在半空的白起截停。
他抬起头，那名白衣女子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自他进入部队开始，这两位便开始与他联系，让他去往一些自然灾害突发的地方，原因不可问，频率不算频繁，但也说不上偶尔。
白起也因此接触到了一类特殊人群，和他一样与两位定下赌约的人，而且白起发现，这些人都是顶级Evolver。
他们不将两名女子称作“神”，而是唤为“女巫”——黑女巫和白女巫。
白女巫的性格比较跳脱，黑女巫则较为沉稳，两位相同的点，就是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慢。
她们从不在意人类对她们的看法，更不在意面对面相处时人们对她们的态度。就算与他们这些特殊人见面，也只是在谩骂声中或笑或平静地说出下一个任务地点。
“什么事。”白起冷着声说。
他才刚从上一个任务地点回到恋与市，下一次灾害的发生，应该没有这么快才对。
“你是想将一切的原委都告诉那个小姑娘吧？”白女巫笑着指了指白起怀里的花束，"就是不知道这么离谱的说辞，她会不会信呢？"
白起依旧冷着脸：“什么意思？”
白女巫耸了耸肩：“只是觉得你我这一局对白警官来说太轻松了，就提前给小姑娘透了透题。”
狂风乍起！
冷冽的寒风卷着白起的短发，却无法撼动白女巫的任何一处衣角。
“哎哟别生气嘛，”她又说，“与其在这想怎么揍我，还不如赶紧去看看你的小姑娘。你要是去得再晚些，她的眼睛可就要哭瞎咯~”
白起瞪了她一眼，直接加速越过她，朝女孩家里而去。
白女巫看着白起快速消失在云端的身影，笑盈盈地说：“这么大的怒气，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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