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砂理］不可视（r）

悖論異構。

2025/03/02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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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拉帝奥向来独来独往的性格倒方便了砂金，失联近一周不归也很少有被怀疑的时候，甚至这次考察也是他自发前往的。——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新鲜。
维里塔斯仅昏迷了半天就醒来， 虽然暂时无法从卧铺上离开，腹部诡异的垂坠感逼他屈服于生理。无论砂金做什么，或何时来试探他、送予食物，他都毫无反应，眼神也不乐意施舍。
第二天将入夜，维里塔斯向砂金提出了首个要求。当砂金用后尾的触手卷着几本厚重的旧书半蠕进房间时，他的眼底终于轻轻翻起了浪。只是满篇字的死物，为何能让他这么有探索力？祂不明白。——明明你可以研究我。
砂金并不太能理解情绪、情感一类的事物，他只感觉不合常理， 就沿着门路离开了。但拉帝奥不经意抬眼，仍从祂背影里品出一丝气鼓鼓的委屈。
啊啊、 那支触手都扭曲着撞翻了花瓶呢。
那晚维里塔斯倚在床头拉伸酸软的肢体肌肉，不自主地盯着窗外密密的树叶有一搭没一搭地数着，腹部传来奇妙的触感，那是正被自己孕育着的生命。他回过脸来轻轻拉动被褥盖住小腹，半阖上眼哼起幼时常听的旋律。
祂是怎样想的呢？在那之后一句话也没有和我讲过。我甚至也不知道祂是否有自己的名称一类的……只是把我当作生育的机器了么……?
难得有感性占据上风的时刻，他收回思绪，平躺下入睡了。

虽然两方旁无交流，但这种安静的环境确乎是拉帝奥所追求的，平和的时光一直持续到他恢复自主行动能力的那一天。
不知道那种已脱离碳基生物范围的东西究竟会不会明目张胆地影响人类的心智，拉帝奥后知后觉这些天自己实在是过于感性，有些干扰自己的思维。
他自己也没办法说明白为什么会选择在此时逃走，夜已深了，寒冷与危险同时逼紧他，甚至连带着孕期易饿易累的躯体一起折磨他。
找不到来时的路使他只能一边观察环境一边跑，半晌发觉下腹中的半卵抗议起来不正常地翻动起来，他似乎才减缓了些步伐。——这些未成形的生命体该怎么办，他漫无边际地想着，同样漫无边际地奔逃着，如同一只受惊的猎物。
天色越来越暗， 拉帝奥渐地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行进变得愈加谨慎，直到一种熟悉的柔软触感又绊住了他。
因接近母体而活跃起来的卵搅得他失去了挣扎能力，晕过去前眼前只有一列三重色的瞳。

再睁眼的时候是熟悉的天花板，是被下腹的剧痛惊醒的。大抵是无意识挣扎中出了一层薄汗，密密地凝在后背，黏腻着难受，想洗澡。
“在疼了吗？”祂正倚在床头，面无表情地问。
“……你是那个[Aventurine]…… ？”拉帝奥答非所问。
这大概是祂的第二形态了，只能堪堪维持半身人样。直到这时拉帝奥才望见那张通缉单上清秀的人脸，下意识地认出了祂。
“……你可以那么称呼 ，”砂金仍旧面无表情，“我感受得到，卵在汲取你的DNA了。它们会啃噬你的子宫内膜，但不会造成出血。所以别再乱走动了，它们降生了我会放你离开。”
拉帝奥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腿脚踝上黏软的触感——那是砂金的长根触手，牢靠地圈住他整个踝部，看起来已经和主体断开了， 但其上骨碌着的三色瞳仍召示着生命。
砂金走到门前忽地停了，又折回来盯着他：“你疼吗？”
拉帝奥皱眉。
“我闻到你痛苦的气味了，还有恐惧的情绪，”砂金顿了顿，堪堪扯出了一个诡笑，“似乎很美味。”
随着砂金轻巧地翻上床，维里塔斯再无暇顾及祂神奇的语病和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 扯住被子一角就捂着腹部后退。
砂金按着他的肩膀，直接把他整个人塞进宽敞的被窝：“睡觉。我在你附近就不会那么疼。”
维里塔斯被一捧触手围着， 格外小心地被垫着保护腹部。砂金已经阖眼，近在咫尺的脸令维里塔斯陷入一种甜密的幻觉中。
这样，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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