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形势逆转

[刀剑乱舞]本丸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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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大事不好了！”跪在我被褥旁边的长谷部一脸焦急地叫道，“大家……几乎所有人都变回刀的样子了！”
        我一瞬间也愣了一下，进而想了想这会不会是付丧神们的阴谋，为了保险，我带上闻声赶过来的太郎和次郎，又叫上睡在食堂的石切丸和蜻蛉切，跟在长谷部后面上了楼。
        长谷部没有说谎，二楼以上的走廊里鸦雀无声，全然没有了平时热闹的样子，站在楼梯口仍然保持着人形的安定、吉行和同田贯也都一言不发，悲戚地看了我一眼，就转身领着我们去查看情况。
        我们顺着走廊走过去，两侧敞开着的房门里露出铺在地上的被褥，只有四条被子是掀开的——也就是长谷部、安定、吉行和同田贯，其余的床铺上则好好地盖着被子，唯一不同的是被子下面并没有人影，枕在枕头上的也不是人头，而是刀柄。最可怕的是短刀们的房间，二楼中央打通了几个房间，形成了一个和食堂差不多面积的大卧室，除了十几名短刀以外，与大部分短刀同属粟田口刀派的鲶尾藤四郎、骨喰藤四郎和鸣狐也都住在这里，窗外天色未明，空旷的大房间里笼罩着一层阴森压抑的气氛，阴暗的房间地板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刀剑，看上去不像卧室，倒更像是一座刀塚。
        在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里，我意外地发现了仍然保持着人形的山姥切。山姥切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房间中央的被褥上并排摆着三把刀，显然是这个房间的另外三位住户——山伏国广、堀川国广与和泉守兼定。
        我不敢贸然接近山姥切，就让长谷部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山姥切仍然把头埋在膝盖里，身上披着布单，只能隐约辨认出还有人形，但完全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又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发现他露在布单外面的手似乎在发抖。
        “那个人死了。”我听见山姥切说。
        退出房间，旁边的几个人似乎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一眼，我略微思索了一下，也理解了山姥切的意思。
        作为审神者，我曾经在培训时学习过付丧神的定义。原本无生命的器物放置100年，经由生命体的灵力赋予其灵魂，由此形成的妖怪就是付丧神。灵力是由生命产生的力量，山姥切他们之前曾经由这一点推断前任审神者尚在人世，反过来现在付丧神们因为失去了灵力而无法继续维持灵魂恢复刀形就是那个人已经去世的证明，现在仍然保持着灵魂的几个付丧神则是已经接受了我的灵力，所以才不受前任审神者死亡的影响。
        那么山姥切又是怎么回事？我很难相信他已经接受了我的灵力，不过人死后或许生前的灵力还能维持一段时间，大概就是那股最后的灵力在维系着山姥切的灵魂吧，相反其他刀剑则是因为没有山姥切这样的特殊待遇而变回刀形，沉默地躺在了房间里。
        “现在大家失去灵力的时间还不算太长，如果注入新的灵力，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如果长时间没有灵力维持，他们的灵魂就会消散，以后也无法再被赋予灵魂，成为付丧神，而是将永远保持无生命的器物状态了，”长谷部认真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大家对您有不满，您可能也并不是很喜欢大家，或许对您来说他们保持刀剑的状态更好一些，但我希望您能考虑一下，要不要帮大家恢复灵魂。”
        “要。”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真的吗？”他继续问我，“这件事一旦做了，以后就没有机会反悔了。”
        “我知道，”我回答，“这是我作为这个本丸的主人做出的答复。你们几个把大家都抱到短刀们的房间里来，事不宜迟，现在就为大家恢复灵力。”
        另外几个人听到我的答复就马上跑去各个房间取刀，我带来的几个除石切丸被我留在身边防身以外，也都去其它房间取刀了，长谷部离开前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似地问我：“主人，上一任主人的死……真的和您无关吧？”
        “嗯，”我点头，“和我无关。”
        听到我的回答，长谷部才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跟上其他几个人去取刀了。
        不一会儿所有刀都取来了，和原本就在房间里的短刀们一起放在我面前，山姥切没有跟来，也许是前任审神者的去世对他打击太大了。我叫三位大太刀和蜻蛉切护在我身边，然后开始依次向面前的刀剑中注入灵力。原本沉寂的房间里再次喧闹起来，恢复了形体的付丧神们挤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地望一望我这边的情况，但我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向其他刀剑注入灵力。
        灵力是生命的力量，每一次主动释放灵力都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因此审神者的刀剑总是一把一把地单独获得，为的就是在中间留下休养生息恢复灵力的时间。我也是第一次尝试这样长时间不间断地大量释放灵力，其实从第十把刀开始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视野也开始渐渐变暗变窄，到了后来已经分辨不出摆在面前的到底是哪一把刀，只是身体还在凭着本能活动。最后一位付丧神恢复形体后，听到长谷部在耳边提醒我的声音，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下一次醒来是在两天之后。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力透支，这一次我似乎没有梦游，也没有做恶梦，而是睡得很安稳。我刚刚从被子里坐起来，卧室的门就被人拉开了，次郎喜出望外的笑脸露在了我面前。
        次郎招呼哥哥去厨房给我取食物，我就一边吃着饭团一边听两人讲后来发生的事。
        据太郎和次郎说，本丸里的所有付丧神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并且仍然像原来一样对我抱有敌意，也不和他们来往。为了防止我在昏迷中被人偷袭，我自己锻出的四位和长谷部这几天轮流在我的卧室门前站岗，似乎因为这件事，长谷部被其他旧派的付丧神孤立了。
        当天午饭时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大家看着我的眼神和先前没什么两样，而且这一次长谷部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改为坐在我们身边。吃饭时，我趁别人不注意，低声对长谷部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什么，”他回答，“为主效命是我的职责，您现在就是我的主人。而且我相信您。”
        我原以为恢复身体这件事会让付丧神们对我产生好感，然而事实上却没有起任何作用，而且长谷部已经被孤立了，没办法靠他打听别人的想法，于是我从先前已经知道可以接受我的三个人里选择了看起来最不会说谎的同田贯，想办法在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叫住了他。
        “大家说以前的主人还活着的时候你就来上任，还说那个人死了，很可疑，”面对我的疑问，同田贯这么回答，“而且现在那个主人已经死了，大家说很可能就是你杀的。”
        “我一直都在这里，怎么杀人啊？”我哭笑不得。
        “大家说是现代人那套隔空杀人的玩意吧，”同田贯回答，“或者是可以慢慢把人折磨死的东西，或者是你的手下替你杀了那个人。反正我不懂，我只懂砍人。”
        听到同田贯的回答，我感到深深的无力。在主观认定我有罪的人面前，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无罪，又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像长谷部一样相信我的清白，继续这样僵持下去，早晚会出问题，而我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除了试试打感情牌，一点一点地瓦解大家对前任审神者的感情。
        这么想着，我问同田贯：“你有没有觉得本丸里谁和前任审神者的感情最好，谁最怀念那个人？”
        同田贯想了一会儿：“除了山姥切以外，就是短刀们了吧。以前的主人很疼他们。”
        “有不是那么怀念前任审神者的吗？”我继续问。
        “好像没有。”同田贯回答。
        回房间的路上，我在心里默默思考着，在目前的状况下，除了几乎不可能攻略的山姥切以外，最难攻略的是短刀的群体，然而这个群体的成员有11个之多，再加上鲶尾和骨喰，或者再加上鸣狐，就是14个。之前我对五虎退示好时，感觉他只是不知所措，而并没有很抗拒我，然而当他的同伴们出现时，他就马上和我拉开了距离，所以很可能他们之中并不是每一个都恨我，对我的排斥是短刀们作为一个集体的意志。
        比起单人来说，更难捉摸也更难应对的就是这种成员之间互相牵连的团体，而且他们平时确实很少和我接触，我对他们也完全不了解，不知道该从哪方面下手。我正在头疼这个问题时，锻造所的刀匠送来了之前就锻好的一把新刀。看到新的付丧神在眼前现身，我自己也不由得愣住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锻出了一期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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